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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卫
门卫（散文）
戴荣里
(2004年2月16日5:54____6：38)
一个美好的午觉让朋友打乱,原来是他到泰城办事,进一单位门卫不让，问我是否认识那门卫。我哭笑不得，只好睁开惺忪的眼睛，赶去说了一箩筐好话，好歹朋友扔给他一盒烟算做通行证。
工作了二十多年，和门卫打交道最多，因为信件比较多，和门卫交流的机会就多。不知道门卫换了多少茬，屋子还是那个屋子，一棵酸不拉唧的老品种葡萄树遮掩下的小平房。冬天枯枝瑟缩，夏天绿荫盖房。我会经常去感受。刚学写作那会，小青年，一个尖酸的老头，每次去拿信，我都怕看他的眼睛，他对我的写作一直持怀疑和挖苦态度；好歹和他轮班的一个人对我的态度和他正好相反，我的心态得以中和，也认识到人不在岗位的尊卑。如今的门卫大多和我是同龄人，好交流些；他们的话语调侃得让人舒服，所以喜欢到门卫室里坐坐；在单位流动施工的时候，每次分奖金，门卫所得是最少的；到有家人当了门卫，才知道这种分配不合理，什么东西感同身受之后才能有切实的感触。
有帮家人值班的感觉：一般而言，同单位的同事大多尊重门卫，少数把门卫看作低档的人儿，有耍横的说不定骂你一声“看门狗”，也不是什么稀罕事。门卫的权利无非就是发发报纸，烧点水，开关大门，然而，因为过往人的眼光，门卫的心灵或许就会牵拽很多，或热或冷，也就不要怪罪门卫的脾气日渐古怪了。
有一年进京，畏缩着进一大门，门卫非让登记，没有带证件，人家怎么也不让我进。大门侧观察良久，下午换衣昂首阔步而进，竟无一人阻拦。一生参加过六次单位招聘，次次皆以失败告终，也许是去北京昂然挺胸的后遗症所致，更多的门卫不喜欢或者制度不允许这样的来客，所以进门也就难了，什么事都要个游戏规则不是？还不如那送一盒烟的朋友灵活。活该！
去孔府参观，知道门卫也是不可轻视的小官，那时候也是需要银两打点一下才能实现自己的心愿；皇宫里的门卫老儿更是了得，再帮家人值班的时候，如法炮制，享受了一番孔府或皇宫门卫的心理，想居高临下，没曾想差一点误了大事，把检查团差一点拒之门外。看来什么门卫有什么心理，不是自己说了算的。
我们自己的心房也有一个门卫，很多时候，门卫或高贵或低贱地站在那里，协助我们走进一个个新奇高雅或污秽的地方。就这样走过了一生；更多的人一生不愿意换一个门卫，所以达到辉煌或潦倒的结局；倒是那些不断倒换门卫的人，一生过得如水中的鱼儿一样。
我计划退休后就去帮人做不要钱的门卫，让我重新体会人生的多重门的滋味，那也许是对余生的一份温馨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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