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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1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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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喃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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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荔枝红

 

 

上网或者和外地的朋友聊天时,他们常常要问到你们莆田的最有名的是什么?而我总是脱口(脱手)而出“荔枝”。其实,莆田的有名的东西很多,就四大名果来说,还有龙眼,枇杷和芦柑。而莆田的市花玉兰花的芳香则是千里飘弥。莆田又是神女--妈祖的故乡,同样闻名的还有这里的南少林。莆田是一个人杰地灵的地方,有着古老的文化传统,历代出过无数的名人,甚至在同一次科举同时中得文武两状元。莆田还是田径之乡,摄影之乡。

 

  其实,所有的人对自己的家乡的名胜古迹风俗特产如数家珍般一一道来。而我之所以特别钟情于荔枝,应该是因为它离我最近,感情最为强烈吧。

 

  老家的门前就有一棵荔枝树,很大,打我记事起,它就很大了,可以说,它是我不完整的童年。听奶奶说,那是当年她跟爷爷结婚的时候种的,在它面前,爸爸还要称它一声哥哥呢!我也愿意它是我的伯伯,如果可以的话,那么,它就是我最可爱的伯伯。

 

  小时侯,可以玩的东西很少,我还有我的双胞胎哥哥每天都会在这树下和邻家的几个小孩一起牙牙学语,一起学会爬学会走最后学会跑,会跑以后就一起玩捉迷藏玩病抓贼的游戏,那时还不会爬树,而我也是一个爱哭的乖娃娃,那时的伙伴们都会让着我的,这些都是听奶奶说的。后来我们上幼儿园了,除了会在着树下安静的做完作业,也学会了更大的调皮,会爬树了。会爬树的时候就天天盼着夏天快快到来,这样,我们就可以上树摘荔枝吃了,那时侯奶奶天天做谜语给我们猜,还开姑姑的玩笑教我们一看到姑姑就说“阿姑,阿姑,脸皮粗粗,白的肉,黑的骨。”哈,谜底就是--荔枝。

 

  家里的树长的很怪,有一个很低的分杈是横着长的,一直长到旁边小河的河面上,中间又凹了两个坑,像驮峰一样,刚好可以坐上两个人。更喜欢的是爬到那贴着河面的树杈上去,用力一荡一荡的,伸手就可以触到水面,可以捞住一只小蝌蚪,好玩极了。后来奶奶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根很直的竹竿,架在另一个比较高也是横长的树杈上,这样,每个夜晚,我们都能比赛着像猴子一样的爬竹竿了。更有趣的是,大哥在树上用木板和纸箱搭了一个很大的窝,可以同时坐下我和我的双胞胎哥哥,其实大哥是做给自己的,可是更常的是我们两个霸占了他辛辛苦苦搭起来的窝,他又争不过我们,只有在树下生气的份。

 

  知了一叫的时候,我们就天天守着那棵树,看到哪颗荔枝红了,就迫不及待的摘下来,放在嘴里,这时还是酸涩的,可仍不愿意吐出来,放在嘴里的感觉也是好的。所以往往等不到“大暑”摘荔枝,树上的红灯笼就一盏一盏的灭了。到最后剩的就是最顶端的了,那些又是最大最甜的,奶奶便给我们做了铁钩,钩住了,用手转一转,用力一拉,就连枝带叶一起下来了。都说荔枝上火,其实,我们也精的很,都是一大早起来摘,这样的荔枝吃了一晚上的露水,火气早降的一干二净,放在嘴里,凉滋滋的,痛快到了心里。

 

  荔枝有很多吃法,可以配饭吃,也可以很仔细的剥,不弄坏它外面一层薄薄的粉红色的膜,这样再留着很长的枝杆,就是非常好看的一盏小灯笼了。而这些还不是最好的吃法,吃的最开心的就是去木兰溪里游泳,光着小屁股腚扑通扑通跳进溪里,溪边是一排排的荔枝林,乘看树的老头子一个不注意,很快的爬上树,扯了两大串,等到那老头子发现的时候,就跳进河里,钻到对岸的甘蔗地里,才不管他后面拼命的骂兔崽子哩,早就迫不及待的摘下一颗连皮丢进嘴里,扎的舌头疼。

 

  渐渐的我们长大了,后来双胞胎哥哥也离我而去,又搬了新家,童年和树已经成了我美好的回忆。

 

今年奶奶也去了,暑假回来,想起那棵树,便去了老家。因为嫌它遮了阳光又会挡住肮脏的河道里的垃圾,叔叔很早前就把它们横长的枝杈都剧掉了,只留下孤零零的几根惨枝,长了几颗发育不良的荔枝,没有几个孩子会愿意去摘的,树也已经到了风烛残年。我摸着那粗糙的树皮,像爷爷奶奶干掉的皱纹。

 

何时才能荔枝又红?

 

 

2004-3-3 20:4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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