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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1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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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喃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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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河畔 水样的晨曦

 

 

  昨日,我客居好友家中,可能由于“生”的缘故,翻来覆去,竟失了眠。便索性坐起,揭一角的窗帘,泻进一屋子清凉,窗外和我相对无语的是那永远睡不着的星星。在潺潺的水声中,月光静静的浮着,朦朦胧胧的,仿佛有人在舞着青纱似的。好美,繁星点点,像燃着的烛。好温柔,此刻的夜,就像无声的海,波光闪动,水雾迷茫,那一弯的月就是海上漂着的一叶孤舟,在树的浪尖上轻轻的摇拽着。一切都飘飘然然的,而虫子美丽的梦呓无处不在。

 

  在这么一种月色中,我开始想念我的家,虽然我家也在这小村中,但我家在野,开门见山,四周绿野环绕。而好友家却位于河畔,据说,这条河是真正的木兰溪。此时我想着壶公山的梦,却枕着木兰溪的水,这是两种不同的清新和宁静。淡淡的是山,清清的是水。山含蓄,而水赤裸;山丰满,而水清瘦;山沉思,而水摇拽。

 

  不远不近的传来了几声鸡啼和狗叫声。打破了乡村的宁静,却平添了几分雅趣。几缕炊烟唤醒了朴素的房子,小路牵着农妇下了田。我拖着一双沙滩鞋就出了门,静静的走在风中,感到仿佛有人在风中絮语。晨风是水,恬静的流畅着,清清冷冷飘飘逸逸潇潇淑淑。是时,宿云未散,朝雾犹浓,朝阳也渐渐露出他半边娇嫩的脸。伴随着腆碎妙闲的鸟叫声来到的是阳光的影子,阳光在树冠颤抖,在树身间飞掠,撒落在地上,代替了夜里的星辰。

 

  一木一品,一草一情。沿着河岸走,是成排的荔枝树和成片的甘蔗林,映在了河里,和在水底招摇的水草纠缠在了一起,乱乱的,仿佛少女怀春的心情。一路上长满了各式各样的花草,认识的,不认识的,或者认而不识的,都挂满了露珠,打湿了我的裤管,粘在了小腿上。我干脆卷起裤腿,把鞋拎在手中,赤着脚走。

 

  此时的河面上笼了清纱似的薄雾,如同在水面上升腾着一层袅袅的烟,把晨曦也融在了水中央,淡成一片晕红。还未隐去的月亮也在水中轻轻的晃动着,仿佛一条刚刚浮出的懒散的柳叶鱼,又像极了一块即将溶化的冰。有一群戏水的鸭欢快的游过,划出一层层的涟漪,冲散了水雾,赶鸭的阿海挥着竹篙向我打着招呼,腼腆的笑着,然后驾着小船轻快的离去,不远处传来了洗衣妇女的欢笑声,顿时整个河面变的有生气起来。这一切就像是早期俄国的风景油画,却又觉得油画的色彩过于厚实,而中国画又过于潦草,并拘于格式。还是用水彩画来比喻更为恰当些,一切都是淡淡的,又水粼粼的充满了灵气。

 

  天也渐渐的放明了,刚才还是睡眼迷懵的,现在就好象一个善变的顽童露出了他灿烂的笑容,浮云散开后露出的天空是美丽的女子的眼睛,清澈而可爱。河岸上的呼唤声此起彼伏,有孩子的吵闹声,小贩的叫卖声以及各种家畜的叫唤声掺和在了一起,犹如一支故意捣乱的乐团奏出的小调,多了一点趣味和亲切感。

 

  我踩着吱吱做响的沙石望渠头桥的方向走去,蓝的是天,白的是云;红的是花,绿的是草。摸一回青石板,沙渺一段心事。上桥下桥的石板,或褐或青,已被无数过往的人和车磨出了光。桥墩上绕上了几缕的水光,水光眩媚极了,不染纤尘。水面上轻轻荡漾着的是淡绿的曙光,但水也决不是一味的绿,近水平且深蓝杂翠,远水皱而绛紫带黄。河道弯弯伸向远方,凝视中,一片落叶载一曲深沉的流水悠然的飘逝;倾听时,花的歌声已成为遥远的梦呓。河道转弯处,青山黛岭,朦朦胧胧,藏在群岚之后,若隐若现。我在桥头大榕树下的洗衣石上坐了下来,把脚伸进了水里,伴着一阵清凉,有鱼啄我的脚指头,痒痒的,舒服极了。我不由长舒一口气,仰面看这天空,浮着白云,有的淡如丝,有的浓如絮。一阵阵薄纱似的清风,夹着清晨的湿润,带着淡淡的甜意,轻轻的飘来,拂过我的脸,吹乱了我的头发,吹乱了我的影子,吹出了层层的涟漪。我背靠着榕树,阳光如雨点般从树缝间泻在我的身上,我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呼吸着清新的晨风,河水从我的心灵深处流过,在我的心头荡漾,顿时觉的心清气爽,浮想联翩,又什么都不愿去想,只想静静的坐在这里,沐浴着这水样的晨曦。

2004-3-6 1:3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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