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迷宫一样的都市,被缘分充分戏弄的男人女人。匆匆擦肩而过的或者就是你这些年来苦苦寻觅的另一半。而人生的这种不确定性所衍生出的憧憬以及无奈也就多了几分美丽和凄迷。
由几米漫画改编的电影《向左走,向右走》主题,始终围绕波兰女诗人辛波丝卡的诗歌《一见钟情》展开:“他们彼此深信,是瞬间迸发的热情让他们相遇。这样的确定是美丽的,但变幻无常更为美丽。他们素未谋面,所以他们确定彼此并无任何瓜葛。但是自街道、楼梯和大堂传来和话语,他们也许擦肩而过一百万次了吧。我想问他们,是否记得——在旋转门面对面那一刹,或是在人群中喃喃道出的对不起,或是在电话的另一端道出的打错了。但是,我早知道答案,是的,他们并不记得了。他们会很讶异,原来缘分已经戏弄他们多年。时机尚未成熟,变成他们的命运。缘分将他们推进、驱离,阻挡他们的去路,忍住了笑声,然后,闪到一旁……”
诗人假上帝的手准确地搭上都市的情感脉搏。线木偶一样的生活,年复一年,陈旧的习惯、稔熟的事物墙一样立在人们面前,规定着人们的行为举止。而一个人庸常习惯的改变肯定会牵动存在于冥冥之中的缘分。想一想,一些事情发生只因为那偶然的一次既定目标的出轨?再想一想,我们有多久没有走出过情节预定的四面埋伏?
两年前的夏天,Y只是为朋友代传了一个电话,才遇到M。那是他们第一次在电话里聊天,之前彼此一无所知。又过了两个月,秋天了,刚巧Y要路经所在的城市,而第二天也要出差离开,于是,约好Y在前一天晚上到。抵达已九点多,M和另一个朋友到车站接的Y。三个人吃完饭就去了饭店隔壁的网吧,Y的耳麦不响,M把他的给了Y。在那个都市的午夜,对面有一个映照着寂寞霓虹灯光的古老庵堂,耳麦里面正在播放周治平的《江南有雨吗》:“今夜的你将会在哪里投宿?你的心停泊何处?是否已经远渡重洋,来不及回头中只能流泪,总是走在家的另一个方向,让思念把身影拉长。醉在一个陌生的酒馆里,唱着一首不知名的歌,当我们年老的时候,才渐渐觉得悲伤,长长的一生,把异乡当作故乡……”
歌声里Y流下了眼泪。M告诉Y这是他最喜欢的一首歌。孤独中的他们注定相遇在这场都市的繁华里。两人的生活也随之变得不孤独和富有期待起来。似乎他们不同城市所固有的根性成了惟一的负累,似乎只要脱离了它就可以满世界的轻舞飞扬了。然而,就像诗中说的,相遇是美丽的,但变幻无常更为美丽。在将一些桎梏尽力推远的同时,缘分却似乎又在一步步将彼此驱离。只因时机尚未成熟,变成此刻的命运。
生活是一个魔方,命运之手的下一次扭动将会怎样?也许你永远都得不到最后答案。你所能看到的,只是不断退远的地平线,和每一轮新太阳。
在影片开头的一张路牌上这样写道:“人生总有许多的巧合,两条平行线也可能会有交会的一天”。或者正是这未知的可能性才让人愈加沉迷。年少时,会对前途充满期待,设计了一千种可能的相遇。行至途中,前程后路苍苍茫茫,见过了,错过了,或者将要错过。这是一则都市成人童话。而缘分只是一场向左走,向右走的游戏吗?我们一而再地沉迷,难道只为了要将这则感情游戏进行到底?在过往的不经意中我们到底错过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