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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川美__开往春天的火车
开往春天的 火车
戴荣里
(2004年3月15日6：55——7：20)
夜行的火车是理性的老人，讲述的不是喧哗的故事。春风沉醉的晚上，在刮进柳丝清香的车厢里，有的人睡着，有的人低声交谈着，有的人看着书。你可以什么也不干，就感受火车轮子撞击铁轨的声音，咣当咣当，好象火车在向春海深处挺进。外面是黑黑明明的夜，远处好象上个世纪的灯火。一个城市的轮廓就是泼墨画家的大写意；高尖的教堂塔顶依稀传递着神的声音。站台上筛落的灯光如还没有散尽的思念。春天的火车啊，把这些一起装载，你就只有屏住心去感受，生怕惊扰了这种感觉。开始听到哈欠的声音，让人感受征者的旅途；我在这样的感受里，度过了美好的几年跑通勤的时光。一晃快二十年了，自己都不相信从一个羞涩的少年一下子变成了满脸胡子的中年人。驮满了岁月的忧伤和旅途的艰辛。那些春天夜行火车的记忆成为一种珍藏，那些在工地上发生的的是是非非也随着春天的逝去而飘零，这是怎样的落寞啊，在春天的火车开走以后，很多郁郁的日子，和世俗一起烟火着，感受人间的太阳香味；此后的好多年，我很少再如少年、青年时代的自己，在春天的夜行火车上，感受一支西洋曲子一样感受生活了。开往春天深处的火车总会带着我们过多的憧憬。
又是春天，光洁豪华的站台一如中年稳健的步履，失去了青少年时代的跳跃感觉，柳丝 摇碎了冬天的梦想，而春天好象就要一闪而过，飘雨的站台在火车的声音里震颤。中年的水杯端在手里冒出中庸的热气，缺少了少年的彷徨和忧伤，也少了无拘无束的自由行动。那辆从冬天开来的火车如今紧紧地把车窗封闭，人造的春天一年四季侵淫你的情怀。在这样的火车上，再也感受不到开往春天深处的那份兴奋。那是属于很多温室花朵的一份悠然。这悠然催生了很多嗜睡者，催眠了他们跳跃的思想。我也同他们一样打起了鼾声。
而开往春天的火车只有入梦，只有在那里盘桓一段美好的时间。那种梦境往往被报站的铃声打断，而春天就是失去声音的春天了，如平面的图画，失去了立体的宏伟。
提速的火车，你还我那时的感觉。我要风、柳丝、蒲公英的飞翔、大地上眼泪一样的花朵，火车咣当咣当的声音、飘落的、散漫的脚步声......
提速的火车,你要还我这些，让我找到那些逝去的昔日岁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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