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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1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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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为 汪峰 收藏  总点击数:28  本周点击数:2  回复:1
   贴子主题:短章
汪峰
注册:2003-7-3 22:48
等级:用户
短章

 

呼 吸

 

整整一个白天,我都在整理书柜,在大师的头脑里插上标签。整整一个夜晚,我又从大师的头脑中抽出标签,呼吸着标签上千古不变的气息。

 

 

 

靠粉饰和掩盖来混饭吃,他有点像记者,但更低级,更吃力不讨好。有一段时间,他整天忙于刷油漆当中,他喜爱上了刷油漆。他工作之前,把油漆撬开、调匀,用刷把蘸上油漆,刷到器具的表面,他喜欢听油漆吃在器具上的滋滋声。他在工厂刷漆,铁器较多,而铁在各种物质的浸浊之下又极容易腐蚀,因此他染上了见铁就刷的陋习。他用沙纸、铁锉除去铁表面上的污物和铁锈,他手套也不戴,就匆匆干活。他闻着油漆好闻的味儿,便立刻投入到汗水的滂沱之中。他满足各种色彩的需要,他会让一块朽木或锈铁脱胎换骨。他干得很专注,有时全神灌注。他手下的器具从死气沉沉中鲜活过来,他脸上顿时喜悦万分。他喜欢把器具比作女子,三分姿色七分打扮。他像美容师一样很注意在器具上敷粉均匀、着色干净,表面光洁,不带一丝皱纹。他努力在油漆上施展技艺,在他的想像中,一个腐朽的暮气沉沉、气息奄奄的工厂救活了。在工作中,油漆也来到他的头发上、肌肤上、衣服上,他五彩斑谰飞了起来!这个油漆蝴蝶,努力打扮着工厂的七彩花园,他的回报是有限的,他活在徒劳和想像当中。

 

 

躺着被子包得紧紧的,像一个病人。躺着,现实和理想、肉体和爱情,就这样被裹着,春夏秋冬,岁岁年年。躺着,就这样躺着,是否我的肉体就这样被阻止在一场梦中?

 

电锯

 

窗外一个女子高跟鞋有节奏地敲击着。电锯声响起。电锯声将女子割断:身子回到家中,腿还在楼房之间展览,不一会儿被一个捡垃圾的人扛走。电锯声也将窗外的鸟鸣声割断:乌鸦的声音飘浮在空中,喜鹊的声音跌落在地上。——今日,我的梦是否被锯割的鲜血淋漓?

 

【小雀】

 

 门前三两棵新绿的树,无数小雀在其中跳跃、啄食、争吵。我用幸运的老头子来描述:那天我在菜市场看到几个老头子在争执——这种争执无非体现着适时的、在线的、短瞬的冲动。争执不断进行,整个菜市场像某个诗人肉体的喧哗。体现了一种生存的层面:时间是不可低估的。它是一种争执尺度的同时,也是争执的结果。像人和影子一样,斗争从来都是残酷的、几近白炽化的。有两个极端:无数光源下类似无影灯照射下的无影,或者黑暗深处。一切的秘密都在黑暗中进行,那时光的小老头子正把萤火收回布囊,黑暗吸附在他脸皮的皱褶里,翻开来,只惊吓死了无数星斗和汗粒。我在我体内启动着一种叫春天的争执。推开门来,小雀在树上,因为树枝太复杂而不断走着弯路,在嘻闹的背后,我目睹无数颗童心挤占着一棵树枝,他们因风的吹拂格外摇曳多姿:我是说谁能取代有羽毛的身体,谁能主宰音乐不被反复吹奏?每一个人的身体都是一件乐器,五指插进去抽出来丝丝缕缕,自已涤荡自已,也就够了。鸟是树的叶子,他的跳跃、啄食、飞动代表树的灵性。树是有灵魂的,这三四棵树的灵魂就是这一群小雀:剥开一个小老头的蛋壳,我被完完全全地敞现:一只小雀,在树枝的栅栏之间,握紧着风。

【雨】

雨,一点又一点,摔在地上,碎成八瓣,无数瓣。

雨,白不愿变黑。雨,不愿容忍云的侮辱,宁愿选择粉身碎骨。

 

【三个苹果】

 

三个苹果,一个托盘,这是我想象中的画面。光线是从左上方照射下来好呢,还是从右上方照下来好呢?三个苹果在托盘里,一部分依赖于闪闪发光的表面,一部分依赖于背后的影子。这确是像存在的两面。这是光线所创造的一个非常完美的构成。它依赖于自然,但其中也掺杂了人努力打造的痕迹。现在我着力描写苹果发光的部分,我喜欢它红卜卜的脸,和它所包含着的甜蜜汁液的身子。喜欢它含而不露的质地。光线绕着它,光线在一个小小的问题上拌倒,打一个死结,光线轻轻地掉落,光线又爬了起来,继续绕着它。光线的活着依赖于苹果。现在苹果是静止的三个构成。现在光线靠着它,抚摸着它,光线从各个角度缠绕着它,控制着它。光线的活着依赖于苹果的静态,依赖于苹果在托盘中的安静,三个安静的苹果确是在维持一种和谐的关系。但光线的目的仅仅想完成三个平静苹果的阴影。现在我把苹果反复摆放,摆放成我需要的样式,然后我的情绪会变化,苹果的摆法会继续改变。如果苹果滚动,光线因苹果的滚动而运动,而前移,而发生内部的喧哗,苹果继续在它生命的过程中,而光线必然紧随其后,光线所洞悉的是必然是苹果的被动:一个苹果被推来推去,另一个苹果同样被推来推去,动了一个苹果其它的二个苹果的关系改变了,光线也发生了根本的改变。被推来推去,三个苹果所显现的意义是不可捉摸的。三个苹果,三个关系项,在接受着一种怎样的推动?我在研究三个苹果的关系,我的研究毕竟有限,这是很明显的。三个苹果会不会同时消失?这完全依赖于它背后的影子。影子会扩大,往往是影子先淹没其中的一部分。三个苹果总有一个或两个留下来。就像我将其中的一个苹果削皮,放入口中,另两个苹果会不会哭?假如光线停止,影子全然遮蔽,苹果互相看不见对方,苹果会不会有被光线愚弄的感觉?探究苹果的实质我花了三十多年,甚至还要花更多的时间,我在光线的皱折地带偷偷安放着自己的影子:衰老终会使绷紧的皮肤松驰下来,存在而不被认识,它像置身于漫长的等待中,保持着自己对世人的悲悯,而不愤怒,它控制着自己的激情之汁丝毫不外溢,使其一个时期内平静无波,持久的耐力,铸铁一样刚毅,让它觉得生命之所以伟大和不朽。

 

2004-4-5 12:2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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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玲君
注册:2003-7-5 17:21
等级:用户
诗性的东东,回来细看。
问好!
  2004-4-8 8:0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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