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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9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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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永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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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西杨勇请收(3)
 

蝼冢五首

 

十二橡树

 

 

运草车歇在秋天熟透的地方,

路躇向田间,土地成熟丰腴,

在大草绳的秋千架上,我看到了

 

十二橡树的秘密,土地呢喃着,

呢喃着秋天,秋天总是那么忧伤,

只有金黄,果红的手,在树梢妖娆,

 

手臂和橡树林一样放肆,树阴于此

裸开,从此膏腴,但脆弱,我,和孩子,

有着同样尖锐的一声,天空变得澄亮,

 

孩子会结实,我会模糊,释放最后的

金黄之后,躺在你的身边,做一棵橡树,

修上墓碑:那将是一棵多么安静的橡实,

期盼着你把它含在嘴里……

 

 

癸未立秋  亦吾廬

 

 

=================

 

 

 

 

 

女人在烧纸。今夜,要打通天堂

街边的香纸,木柴里面的火焰

告诉我,那将是怎样的一个空间

 

日子,一块虚空的石头,飞耀于

素朗的天空,从我的脑中旋过

它惊奇,荆棘的安静,

 

剩下一只鞋,那些孤独的水,

那些孤独的白骨,尘世本源于这样

一种假设,日子装在鞋里或者我

装在日子里,从外瞧去,那是一块

 

多么晶亮的骨头,长着抽象的枝条

而日子硬过我碰触的指头

今夜,我的第一把纸烧给谁

一些白骨。总在天堂。我夜夜抬头

 

 

癸未中元  亦吾庐

 

 

=================

 

 

 

 

 

母亲问我秋社在哪天

快了,还有三天,我翻过历书

该去看看你外婆了

 

我和父亲坐在外婆的坟前

父亲指着山下的河流,说着青龙白虎

案山龙脉,以及那条河的走向

 

我坐在坟前,背靠着墓碑

周围的杉树又大又黑,外婆端着雷茶

走过来,和往常一样,走到桌前

摸摸我的头,山下的河流开始发亮

 

那天,父亲没有同我一起去看外婆

我在外婆的坟前坐到天黑

那天,我和外婆在一起,外婆来过

和那些大树,还有那些暖色的土

 

 

癸未春社  亦吾廬

 

 

注解:春社,秋社,女人上坟。

 

 

======================

 

 

   

 

 

1.雁书

 

匈奴王:他已经死了。

汉使:不可能的。

      王猎于上林的时候,收到雁书,您看。

 

苏武在羊圈,听到他们在争持;可我即没有死,

也没有让大雁给我带过信札。

 

2.武帝

 

汉昭始元六年,苏武回到国朝。

武帝陵墓前:大王,我回来了!

            黑水一别,十九年啊。

 

雪落下,从陵墓的松柏上窣窣地落下,

夹杂着胡天苍凉的远方。

 

3.候印

 

十三年后,汉宣本始时,

苏武封候,食邑三百户。

 

他坐在帝都的城墙上,候印在手,

可候印于我何用?!

羊。

 

4.北海

 

天苍苍,

野茫茫,

风吹草低见牛羊。

 

 

癸未孟秋上  亦吾廬

 

 

 

78年的下半夜】

 

父亲在海上木工、挖水,

泡花泻地,

潮头抽芽的声音

仿佛冬日下午的一场大雪,

只剩下草垛,和人们自己,

父亲扛着骨骼, 

搭建一座硕朗的空间,

埋下清水和地头的粮食,

黑翅鸟

穿上天空,

几尾虚烟扎起我的山头,

烟的底部,定是

母亲在烧炊了,

那个大雪来临的日子,坐在

围屋柴堆上的我,

想起海上挖水的父亲,

想起地下烧炊的母亲,莫名地

纠结,在黑翅鸟的眼里,

大地白色的背面,

有个窟窿,如同

它飞行路线的深远或是

柴垛已经弯曲的脊梁和目光

跟水一样疲惫……

 

 

 

 

 

还非两首

【郊外煤球坊】

 

经过漆黑。看不清机器,而咔嚓声

从那里面不断传出。四壁没有一样能够

区别的色调,小木凳,壁上的毛巾和草帽,

印有花图的牙杯,一个手握铁铲的人和

一个在下一次咔嚓前快速取走

两粒煤球的人,这场面上的一切,

全都没有了边界:服从,放弃,包容于命运。

唯靠窗户边堆砌起煤球,

一堵整齐黑色的墙,一粒叠一粒,

一排挨一排,以及每隔两秒钟的咔嚓声,

经过两双手的意图和需要,

才呈现出有序,让我面对并告诉我

来自于那深处:啊!就像面对一个

饱经太多沧桑的心灵,在一次夜里,

仅向我吐露出一点点苦难的经历。

而更多,更漆黑,在永无休止地

咔嚓、咔嚓,如声声沉重的叹息。

一次黄昏经过,那咔嚓声已停止下来,

两个人收拾起工具,拍拂漆黑的一身,

从漆黑的煤坊中走出,我笑问:下班了? 

——天黑了,收工,回去。

2003、6、3

 

【溪上浣衣】

 

南际山一条小溪,幽谷中跌宕而下,

流到平缓的山脚下出现一次冒号——

让我开始说话吧,就从这儿接往

东向的海。本来一路到三都澳就了事,

那些遍滩的石头,我又放不下,

抚摸千遍,想把她们逐一说个明白:

大的一动不动,感觉比小孩更多时间,

小的所剩无几,好像老人最后的叹息。

唯被一再捣洗的溪石,

浣衣女归去,裸露如玉的纹理。

捣衣棰,围裙,麻兰衫,小兜,

当我敲响这些词,棰下暮色四溅。

那边一位妇女抬头把我望望,

反复搓洗衣袖的污迹:这让我窥到黄昏

的手是那样纤弱,流逝的水是那样朦暗。

我放不下,多半由于如此语调,

随叙说的岁月化为泡沫,虽日夜潺潺歌唱。

2003、6、26

2003-10-29 21:2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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