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首诗:死刑犯讨论死亡
一个星夜就是一个枪眼密布的头盖骨
我们在脑髓里讨论死亡
在永恒的日光灯下讨论死亡
跪着去还是站着去
子弹是穿过后心还是后脑
刽子手的枪法如何
浆汁溅往哪个方向
灵魂出窍的刹那
是否来得及回眸一笑
当屁股朝天栽入土坑时
腿会不会象旗杆高高地竖起
哗啦啦的铁镣淌成一条冥河的波涛
如果在枪毙前夜
法医抽走体内一半的血
你将感到轻飘飘的舒服
心跳慢得象太空中举行的篮球比赛
比土星还大的狗吠
汪地袭来
还等什么
趁着这舒服劲去!
对世界的话早已说完
世界应该给要死的人留一份遗嘱
这个狗日的叫上帝的哑巴
白长一根时间的舌头
把血舔得干干净净的舌头
只有从嘴里吐出来的人才不动感情
而我们是从阴道里生出来的
知道疼
再坏的家伙也有母亲
死是一道白光
还是漫长的隧洞
多浪漫的列车宛如阴茎
高潮时射出一颗子弹
打不中要害就太难受了
疲软如棉花
你的双手长成棉花
抓不牢任何东西
你的最后一截屎是冲着太阳的厕所挤出的
肛门说话了
它还是个处男
还没有被老天爷搞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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