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自由論壇 專欄 不要重複十三年前的錯誤 鄭在勤 十三年前,當天安門廣場上的學生們一面高舉著“擁護中國共產黨”的橫幅,一面進行著反政府的示威遊行時,這場偉大的群眾運動已經註定將以悲劇告終。道理就像是魏京生先生曾經拿狼和羊的關係做比方那麼簡單,幼兒園的小孩都曉得與虎謀皮的結果是什麼。當然人類社會你死我活的政治鬥爭,要遠比自然界的優勝劣汰殘酷複雜得多,起碼很少有其他的物種會莫明其妙的自相殘殺或同室操戈。 每當回憶起89年春夏在北京所發生的一切,有三個畫面總會令我鼻酸落淚:第一幕是君子跪遞請願書,第二幕是壯士城門毀毛像,第三幕是英雄隻身擋坦克。儘管天安門的一代後來常被譏諷為跪著造反的一代,但以十三年前的政治環境和中國普通老百姓的道德水準,周勇軍等三位大學生著實是一跪傾城。他們用孟姜女哭倒長城般的悲情感化了十二億人民的麻木和恐懼。而相形之下政府所表現出的冷漠無情則引爆了民間壓抑已久的怨恨,使得原本動機單純的學生請願,迅速演變成為一場驚心動魄的全民反抗運動。可惜由於先天不足,當時沒有任何一位學生領袖,能夠覺悟到要把推翻中共獨裁政權作為綱領性思想去正確引導運動的方向,任憑大眾的滿腔熱情被中共黨內派系鬥爭謀劃利用,最終祇能眼睜睜地看著民意慘遭強姦。 個別流亡海外的廣場逃兵,要麼從未受過血與火的洗禮,要麼早已被坦克機槍嚇破了膽。他們不敢深刻反思六四失敗的根本原因,他們與劊子手們沒有不共戴天之仇,他們非常善於沽名釣譽,他們一有機會就毫不羞恥地大啖人血饅頭。更令人憤慨的是,直到今日他們中仍舊有人拼命鼓吹要把中國的未來希望寄托於中共內部的改革派,甚至還有數位大名鼎鼎的家夥居然提名前中共總書記角逐諾貝爾和平獎。他們還合夥為那個洋洋萬言自稱寫出了“六四真相”的張良背書,其實這個故弄玄虛的”影子”作者,除了津津樂道於中共高層的內爭,就是別有用心地在為他那一派的共黨主子充當打手。不過他們有誰能夠解釋,十三年前的四月X日,當時還大權在握的趙紫陽為什麼不挺身而出,早點兒含淚去接下那份蘸血寫成的請願書呢?答案應該祇有一個,就是趙某既然身為中共的總書記,便已經喪失了人性。與周恩來、劉少奇、鄧小平等所謂的中共老一輩革命家相同,他們祇有在挨整的時候才有幾份人樣,而當他們整起別人的時候,其兇殘性絕不亞於豺狼虎豹。不僅如此,“六四”十年之後,法輪功學員們以靜坐(或靜立)包圍中南海的方式進行和平請願,他們企圖用“真、善、忍”為自己求個公道來,但這次的結果卻是迫使江澤民、朱鎔基、胡錦濤、李瑞環之流暴露出了第三代中共魔頭們的青面獠牙。 劉曉波先生悲嘆,中國知識分子的脊樑早已被共產黨“打斷”了。幸好從毛澤東家鄉來的余志堅,喻東岳和魯德成在1989年總算沒有讓中國的老百姓絕望。而十三年後的2002年7月1日,更有壯志未躊的數位海外民運人士不僅在中共使館門口高呼“打倒共產黨”的口號,頌揚先知們的壯舉,而且還做出了也許在某些朋友眼裡顯得有些幼稚可笑的污損毛像行為。現在絕對需要通過這種具有象徵意義大於實質意義的舉動,向世人尤其是中國的老百姓宣誓海外民運向專制極權挑戰的決心。 歷史上沒有任何一個朝代比中共政權更殘暴,世界上也沒有任何一個政府像中共擁有那麼多的貪官污吏。仔細聽一聽來自中國老百姓的聲音,幾乎沒有人滿意現在的生活,也絕對沒有人願意回到毛澤東時代。至於那些抬著毛像上街的下崗工人,除了以這種自我保護的方式進行合法抗爭之外,是否給了海外那些正致力於以”三民主義”光復中華的仁人志士們一個啟發?如果有一天,當廣大民眾簇擁著國父孫中山的畫像進行示威遊行時,中共腐朽政權的崩潰一定指日可待。目前海外民運的主要任務就是應該及時與國內的工農運動建立最有效地聯係,一邊協助他們爭取權益,逐步取得民眾的信任和理解;一邊正確引導鬥爭方向,伺機點燃焚燒中共的燎原之火。 最近有人披著民運人士的外衣到處散佈爭取民主自由並不等於反共的謬論,也有些民運人士正在竭力洗刷自己身上的反共標記,還有少數民運領袖至今還把殺人魔王毛澤東當作心中永遠不落的紅太陽。他們的言論自由和信仰權利應該得到尊重,但這些人要麼光明磊落,索性公開宣佈背叛民運,否則最好還是思考一下自己是在什麼陣營,該用怎樣的立場說話。因為中共祇要執政一天,人民就不可能得到真正的自由民主。毛澤東祇要一天不被徹底清算,人民就祇能永遠生活在封建專制的陰影之下。所以,反共與否,實際上是辨別真假民運人士的試金石。這裡不妨引用美國總統反恐聲明中的一句名言:在原則問題上必須旗幟鮮明,即若與敵人做朋友,那也是敵人,決不能含糊。 海外民運長期以來一直被敵我不分,一直在讓亦敵亦友的瓶頸絆著手腳。這種局面不僅使海內外支持中國民運的民眾感到困惑,而且亦使我們本應得到的各種支援大打折扣。另一方面,民運隊伍中凡最徹底反共者如王炳章,魏京生等往往倍受打壓,更有不少明槍暗箭來自於同一戰壕的小毛澤東們,荷恨如此。由於堅持真理百折不撓,魏京生先生終究被國際公認是中國民主運動最有影響力的領袖人物。 無論是在魏京生主席的辦公室,還是在中國民主運動海外聯席會議各地聯絡處辦公室,王維林隻身擋坦克的照片總是被擺放在非常顯眼的位置。當八九“六四”快接近尾聲的時候,曾經跪著的學生們終於完成了“由猿到人”的進化過程。想想當年的余志堅、王維林,心中忽然迴盪起成龍的歌聲﹕“……他們才是真英雄……” 十三年的光陰在世間稍縱即逝,但對於曾身陷囹圄的余志堅等自由民主鬥士來說,卻不知要熬過多少個豬狗不如的白天和多少個陰森恐怖的黑夜。當我們呼吸著自由的空氣,享受著明媚的陽光,卻不勇敢地向罪惡的中共宣戰,而祇是無休止地纏綿於往日恩怨,那麼我們豈止是在重複十三年前的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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