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文明与世界文化 专栏 发扬中华文化的精髓──儒学 黄英华 中华文化有悠久的历史,有优良的传统,早为举世所公认。身为一个中国人,尤其是中国的知识份子,自应有认识和发扬中华优良文化的义务和责任。何况在现阶段,正当西方文化于长足进展的途中,遭逢从它自身脱胎而出的两大危机──极权暴政和核子威胁,而面临日暮途穷的时候,也正是中华文化重新抬头的机运。诚以中华文化有坚固的基础,有远大的前程,为了人类的幸福,为了世界的和平,中华文化实有发扬光大的必要。 为了发扬光大中华文化,必先要对中华优良文化的内容有深刻的认识。过去,中国一般学人的治学方法,大都只专重传习,而缺乏推理的工夫。因此不能把握中华文化的精髓,更未能作推广的运用。至于一般国民更只是习矣不察,对中华文化从未作深入的探讨,自难有明确的认识。 实际上这种情形也势所难免。因为中国历史凡五千年,学术思想在先秦以往,早有诸子百家,文物灿烂,册籍浩繁。秦汉以后又二千余年于兹,着述与日俱增,理论更趋纷繁,真令人目迷五色,莫衷一是。而一般治学者的立论,或者艰深晦暗,或者简略不完,从没有将中华文化的精髓,整理出一个明确的系统来。无怪乎我们到今天仍有茫然无所适从之感,更哪里谈得到发扬光大? 有人说中国的优良文化是伦理道德,也有人说中国的优良文化是人文主义。这些说法各有其见。不过,我们认为这只是一得之见,仍未能包括中华优良文化的全体。也就是说,中国的优良文化,绝不只是“伦理”,也绝不只是“人文”,因为对中华文化的积累相当深厚,内涵极其广泛,并真能代表中国优良传统文化的,应当是中国的“儒学”。 指儒学是中华文化的精髓所在,是因为儒学里面,不但积累深厚,内容丰富;而且有整然的体系,明确的条理,《汉书.艺文志》里对儒学有这样的介绍︰“……游文于六经之中,留意于仁义之际,祖述尧舜,宪章文武,宗师仲尼,以重其言,于道最为高”。这几句话,不仅指出了儒学的崇高地位,而且令我们可以看出儒学的积累和内涵是多么深厚和丰富。六经之中,固然已包罗万象,有理论、有经验、有方法。再加上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孔子等卓然特立的言论,行事、道德、学问,以及他们万古常新的思想,真是为中华文化奠于了坚固不拔的基础,开拓了永无穷尽的前程。 为了要进一步认识中华文化,认识中华文化精髓所在的儒学,这里特将儒学的理论体系,整理出来,作一简明的介绍︰ 一、以“至诚”为本体──《易经》和《中庸》,就是中国的本体论。《易》说︰“天地之大德曰生”;《中庸》说︰“诚者,物之终始,不诚无物”,又说︰“诚者,自成也”,这里所说的“生”和“诚”(自成),实具有同一意义,亦即是中华文化产生的本体。就宇宙说,由此而有“天行健”;就人类说,由此而有“君子自强不息”。《易经》是中国乃至全世界一部最精深的哲学书籍。正因为易理是无所不包,无所不备,所以孔子说︰“易其至矣乎”,它的精神是不断地生、不断地动,也就是不断地进步、不停地革新。中国文化之所以称博厚高明,绵延不绝,历久常新,岂是偶然的事!试以之与西方文化相较,西方文化之所谓本体论,或曰唯心,或曰唯物,二者原属各有所见,不过只是近视和浅薄一点罢了,心与物何尝不是由诚而来,由生而来? 二、以“仁爱”为中心──《中庸》说︰“诚者,天之道,诚之者,人之道”,由此我们便知人秉至诚之道成性,诚于中者谓之仁,形于外者谓之爱,儒学即以仁爱为中心思想,《中庸》又说︰“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致中和,就是仁爱的功用,其始也,由亲亲而仁民,由仁民而爱物,其极也,可与天地同其德,可使万物遂其生。真能与宇宙同其大,毫无畛域之见,尔我之分。这里指出了中国伦理道德的根源。为了培养这根源,礼乐于是乎兴,不必依靠宗教,不必依赖神佛。然而,中华文化却能容纳宗教,能同情神佛。 三、以“智勇”为动力──智与勇的涵义,就是“知与行”。“智以知仁,勇以行仁”,因而智与勇就成为对仁爱的推动力。《论语》上说︰“人而不仁,焉得智”,和“仁者必有勇”,这说明了智勇与仁爱实有其不可分离的关系,所以孔子又说︰“智仁勇三者,天下之达德也,所以行之者一也。”这所谓一就是诚,以是三者又归结到一个诚字上。 我们也可以说,仁爱是体,智勇是用,知仁、行义,正是儒学明体达用的重点所在。再普遍一点说,凡是先知先觉和后知后觉的知识份子,固然要以智勇来发展仁爱;即使是不知不觉的一般人们,也应当以力行来推动仁爱。国父发明“知难行易”学说,和先总统蒋公提倡“力行”哲学,同是阐扬儒学、矫正时弊的主张。中华文化自古对智勇的涵育,虽汇于“六艺”,但并不限于“六艺”。以今日来说,就算是百工万艺,也不计其多。所有一切自然科学,社会科学,都应当是中华文化求知增勇的吸收对象。少数腐儒的固步自封,岂能归罪于过去中华文化的陈旧,又何能阻碍今后中华文化的发展? 四、以“大义”为目标──“至诚不息”必“止于至善”。儒学里面指出了一个至善的理想目标,就人类社会来说,可称之为大义的目标。中华文化始终注重全民的共同利益,即令在专制帝王的时代,也是民为贵,君为轻,绝不会狭隘到只讲求某一项势力或某一种阶级的单独利益。《春秋》和《礼运》,都曾阐明这个目标就是“世界大同”。《大同篇》里说︰“大道之行,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使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这岂不是一个极其自由,极其平等,和极其博爱的民主世界吗?岂不是我们国父孙中山先生所主张、以及所有爱好民主自由的国家所共同追求的理想目标吗? 综上所述,我们就可以认识作为中华文化精髓的儒学,它的依据是正确的,内容是广博的,理论是完整的,效用是宏伟的,而它的前途也将是悠久无疆的了。 “九一一”仇恨自杀杀人事件以来,整个世界被“恐怖”气氛所笼罩,人心惶惶,迄无宁日。单靠战争,决无法将恐怖暴行彻底消除。我们认为若能发扬中国儒学的“仁爱”精神,化除狭隘的“仇恨”心理,人类才得到真正的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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