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育明教授《血淚年華》選載之二 

國民軍臨沂血戰日寇


 

本刊編審吳學燦按語﹕這篇回憶,真實地再現了六十幾年前的中國。當時,日軍燒殺搶掠、奸淫婦女,無惡不作。蔣介石委員長領導全國軍民,奮勇抗敵,譜寫了一曲保家衛國、感天動地的悲壯詩歌。然而,就在全國人民家破人亡、流離失所、四散逃難的時候,以毛澤東為首的中共叛國流氓團伙,卻歡天喜地、興高彩烈、彈冠相慶。因為,國家的困難、民族的悲慘、人民的痛苦,正是他們這些亂世奸雄大顯身手、篡權奪位、稱王稱帝、出將入相、賣國求榮之千載難逢的大好時機。

  有人說毛澤東是千古一帝。不錯!毛澤東就是古今中外上下五千年人類歷史上最凶殘、最暴虐、最陰險、最毒辣、最無恥、最狡詐,最不講信義、最沒有廉恥、最沒有良心,殺人最多、禍國最烈、誅心最毒,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空前絕後的千古一皇、萬年一帝。

  毛澤東死後,中國人才慢慢地恢復了嘴巴的功能,慢慢地開始有人講真話。但是,要想暢所欲言地講真話,只有在共產黨的管制範圍之外,才有可能。我在這裡說的是「可能」,而不是「一定」;那是因為有許許多多的花某某、梁某某,還有形形色色的陳文英。在美國這個自由民主的大本營,花某某、梁某某、陳某某們如魚得水,吃了東方吃西方、吃了美國吃中國。還有一些人,被我稱為「三角嘴」。他們──鉤掛三方來混帳,台灣美國共產黨。因為有花某某、梁某某、陳某某和「三角嘴」們 的存在,許多逃出共產黨魔掌的人,還是心有餘悸,不敢毫無顧忌地說真話。這裡發表的血淚回憶,是不怕花、梁、陳和「三角嘴」的,是說了真話的。因此,讀者一定會覺得真實生動、親切可信。

 

好好讀了一年書 戰火興起被迫停學

  黃陀村小學當時有一百多位學生,都是男孩,共有六七個老師。老師教學嚴謹,學生學習認真。每個學生都有一張書桌,每日都有家庭作業。我回到家後有時連飯都顧不上吃,就先爬在坑上寫字讀書,背誦課文。才好好地讀了一年多的書,對一個孩童來說可謂剛入門,拉上正套。但是,一九三七年七月七日,日本侵略軍發動了蘆溝橋事變。七月十七日中華民國政府軍事委員會委員長蔣中正在廬山發表宣言,決心對日抗戰到底,持續八年的抗日戰爭就此開始。

  我記得正當秋收季節,天氣炎熱,二伯父等青壯男性農民帶著各自的棒子麵、窩窩頭、鹹蘿蔔、大蔥、飯袋和鐵鍬,奔赴保定以北的徐水漕河一帶挖戰壕、修工事。不幾天,他們面色蒼黃疲憊不堪地返回家園來說︰「那裡的莊稼芝麻荳子都爛在地裡,無人收割,東洋鬼子的砲火可著實厲害。」日本飛機連續轟炸保定城,不斷有飛機低空飛到我村上空巡邏搜索,卻未轟炸或掃射。就在中秋節前夕,中央軍萬福林五十三軍從保定城經過我們家鄉往南撤退,有十個八個的散兵游勇流落我村,住個三五天就離開不知去向,未見有搶百姓的。有一股大部隊,就是呂正操一個團留落在我村東南任邱、河澗、安國一帶駐紮下來,組織成八路軍;之後成為聶榮臻華北野戰軍的主力部隊,流動於以冀中為主的華北各地,擴大軍事武裝力量,建立鞏固中共自己的根據地為其主要目的。當時農村的學校都停學了。

  因為白晝皇協軍來,夜晚八路軍來,黃陀村國民小學的老師外鄉人都走了,只剩下本村王玉老師湊合維持著,日偽清苑縣教育局發有維持會編印的小學課本,老師不願教,學生也不念。當時的八路軍只有擴軍抗日、建立共產黨政權的順口溜和歌曲,並未編寫課本可教可讀,故此只有請私塾老先生教授孔孟的四書五經。所以我從十歲開始直到十二歲離開家,在私塾內又讀了二年多,從百家姓、三字經、弟子規念起,直到大字、中庸、上論語、下論語、孟子、告子、幼學瓊林,五言千家詩以及部份古文觀止等。讀過的書大多背誦如流。

 

人中雄獅大伯父 應召入伍步步升

  我的大伯父張志純,曾在我村四五里之遙的北石橋和小張村做長工十五年,為人憨厚,勤勞本份。在地主家的牲口棚裡,借來地主家的百家姓、三字經、大學、中庸、論語,在陰天下雨不能出工或夜晚勞動之餘誦讀。大伯父從不吸菸喝酒和賭博,掙來的工錢全部拿回來撫養弟弟妹妹們。

  大概是在七七事變前四五年左右,馮玉祥將軍到保定招兵。大伯父辭去長工隻身到東關招兵站。因為大伯父身高一米八五,粗壯魁梧精神,顏面黑紅,兩隻大眼炯炯發光,顯示出憨厚樸實燕趙健兒義士的特色,站在人群中好像一頭雄獅。當時馮玉祥將軍正在招兵站,一眼看中,大步走向前把伯父拉出來,問他是否會拳術。大伯粗聲粗氣,用洪鐘般的胸喉聲回答說︰「我會!請老總點撥!」馮將軍咧著大嘴笑著說︰「給我練一套大宏拳!」大伯父當場拉開架子,打起手勢,腳下生風有根,拳出順流有力,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練完一套,氣不喘汗不出,旁若無事無人。馮將軍拍著伯父的肩膀說︰「好小夥子,真是好樣兒的!就留在我的武術營了!」

  某次,第三軍團長龐炳勛將軍觀看馮部武術營表演,當時大伯父已升任排長,被龐一眼看中,調往第三軍團司令部警衛團,任第一營第一連手槍連長。龐總司令本人是河北省新河縣人,其部師旅團長亦多為河北人,如沈克、馬法五、劉世榮、李旭東、司元凱等,其次為山東人如李振清等。基層官兵基本上都是冀、魯、豫子弟兵,少數為安徽、蘇北人,都是馮玉祥將軍親手培養出來的西北軍老根底兒。第三軍團在抗日戰爭早期徐州戰役後,改編為國民革命軍陸軍第四十軍,龐親任軍長;駐防豫北晉東南時,龐升任二十四集團軍總司令,下轄四十軍、新五軍(軍長孫殿英)和二十七軍。

  龐部無論在哪裡駐防,和當地人民群眾的關係都非常親密友好。就在毛澤東死後,我到河南林縣參加食管癌防治工作,當地中共各級幹部和人民群眾提起抗日時期四十軍久駐林縣,都異口同聲地說四十軍和老百姓的關係非常好。官兵廉潔愛民、奉公守法,軍人欺壓老百姓的事可以說從沒有發生過。當時林縣一帶的經濟發展也欣欣向榮,公共衛生、掃盲、文化、教育、科技普及等也發展很快,迄今人民群眾仍懷念不已。

 

敢死隊誓死血拼 臨沂保衛戰慘烈

  抗日戰爭初期,龐部第三軍團編入第五戰區李宗仁司令長官轄區戰鬥序列,奉命死守臨沂城。龐部只有五個團,實力遠不如中央軍一個軍,竟然對抗日本皇軍中最優秀、號稱無敵的現代化板垣師團,並附有一個山炮團和一個騎兵旅的實力。日軍以餓狼扑羊之勢向龐部猛撲。龐軍團長親臨火線,統率五個裝備低劣的雜牌步兵團子弟兵據臨沂城死守。日寇窮十餘日夜的反覆衝殺,傷亡枕藉,竟不能越雷池一步。板垣征四郎統帥的兵力是一支數倍於龐部的現代化裝備勁旅,竟然敵不過支那雜牌軍。當時國際上下轟動傳揚,彩聲四起。板垣經受不住內外壓力,乃親自上陣拼命督戰。

  臨沂守城戰漸感不支,雙方都打得精疲力竭,戰爭進入最慘烈的緊要關頭。有一天深夜,龐軍團長忽然傳令把大伯父叫到他的指揮所戰壕內,厲聲厲色地說︰「張志純!我的特務團只剩下你這個警衛營手槍連了!這次抗日戰場面對的是日本鬼子,不是過去內戰面對的是自己同胞,作為軍人為國捐軀死在抗日戰場是無上光榮!我們第三軍團眼看都打光了,我只有死在抗日戰場一條路可走!還留下你這個血本手槍連何用!張志純,我現在命令你率領手槍連和軍部八大處官兵,包括全體炊事兵、通訊兵、勤務兵、醫務兵,組成敢死隊,總共約有一個營的兵力,我委任你為火線敢死隊中校隊長,趁此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潛出城關,深入敵陣,和日寇短兵相接,只許成功不准失敗!你不死在火線,膽敢活著回來見我,我要砍下你的腦袋示眾!」大伯父立正答話︰「絕對服從總司令命令!率領敢死隊衝殺敵陣!下定必死的決心!一定完成任務!」

  大伯父召集了手槍連和全體敢死隊員。那時還是早春天氣,夜晚冷氣襲人,大伯父當眾脫了個光膀子,把眼一瞪,振臂登高一呼︰「有種的漢子們跟我來!」立即領兵衝入敵陣,個個拿著大片刀、手榴彈、短槍,使出全身解數在敵陣中反復衝殺。當時雙方都打得精疲力盡,在黑暗中把日寇殺了個措手不及,板垣作夢也沒想到這些天兵天將從何而降。手槍連就是司令部的警衛連,都是從全軍團選拔出來智勇雙全的英勇壯健、訓練有素、渾身是膽的彪形大漢。十幾天來他們眼看自己的弟兄們一個接一個地為國捐軀,人人義憤填膺,對日寇恨得咬牙切齒,個個是哀兵,都下定為抗日而死的決心。這一營敢死隊對准日寇頭顱,猶如殺豬宰羊切瓜剁菜一般,疲憊不堪昏昏沉沉的日軍在刺刀見紅短兵相接中被砍殺得措手不及,坦克大砲機槍都用不上了。敢死隊員們的大砍刀都捲了刃,不夠鋒利的,就用手榴彈砸,人人的身上都沾滿了日本人的鮮血,和自己的汗水混在一起直往腳下流。

  如此砍殺大半夜,基本上沒遇到甚麼大的抵抗。敢死隊員們往返衝殺正在興起,東方顯出魚肚白的微芒,忽然聽到一聲炮響,城門大開,一片喊殺之聲從城內衝出來,和城外敵後張自忠部五十九軍增援部隊的殺聲連在一起。敢死隊員則以一當十,充當嚮導,龐張兩軍內外夾攻。臨沂城內外龐張兩軍以疾風暴雨之勢夾攻板垣師團,日寇不支,倉惶撤退。龐張兩軍合兵一處,窮追一晝夜,日寇無法立足,一退九十餘里。

  中共一九四九年奪取大陸政權建政之後,把國民革命軍一律定為偽軍;把一切在抗日戰爭中為國捐軀、死於抗日火線上的國民革命軍烈士家屬,一律定為偽軍反革命家屬;把國民革命軍抗日官兵定為反革命分子,把千百萬在抗日戰場上流血流汗死裡逃生的民族精英大部鎮壓。抗日英雄們沒有成為日寇的俘虜,倒成了中共的俘虜,甚至死在中共的刑場上(馮雪峰所編上饒集中營影片,其中國民政府槍殺骨瘦如柴的中共黨員、血流成渠的鏡頭,顯然是取自中共鎮壓槍殺所謂反革命分子的鏡頭,張冠李戴。很明顯,當時國民政府如果真有如此槍殺中共黨員的事,也不可能拍成電影鏡頭,而且當時的攝影技術並無如此之高,當可說明)。大多數國民革命軍被俘後,都死於歷次政治運動的迫害中,或在勞改隊內被鬥死、害死或餓死。我父親於一九五二年二月二十三日於四川大邑縣唐場,在中共十八軍婦校衛生處被害死;我大伯父於一九五七年在陝西被中共批鬥,在絕望中跳進渭河慘遭溺死。

 

日寇侵華罪大惡極 農民避禍苟且求生 

  一九三七年中秋節前後,日寇十個八個騎兵每隔十天半月就來黃陀村一次,有幾個上了年紀的人出來,帶著一小籃雞蛋應付一下,轉個圈兒看看也就走了,並無燒殺擄掠打罵農民的事情發生。日寇對待農民的政策可能是你只要不拿起武器來抗擊他們,安分守已種田,作所謂的良民,種莊稼、串親戚、婚姻嫁娶、廟會唱戲、雜耍等一類的日常人間活動,日寇是不過問的。但對那些曾槍殺過日本兵的村莊,日寇往往要進行全村搜索,甚至燒殺,以示報復和威脅。日寇對農村聚眾賭博的無賴流氓、不務正業為害地方的惡棍二流竊賊,一旦查獲證實,大多予以逮捕,送往門頭溝或唐山去作苦役。

  雖然在我們家鄉沒有發生燒殺擄掠之事,但這並不是說日寇侵略中國無罪,這種侵略本身就罪大惡極。幾個日本兵進入村中,農民們恨不得一鬨而起,亂棍把他們立刻當場打死。農民離開土地將無以為生,老老少少三四代人都住在村內,殺害幾個日本兵以泄一時憤恨,求一時之痛快,事後農民一家老少逃往哪裡?何以為生?空口說白話容易,站著說話也不腰痛,但脫離實際的官腔高調只能禍害百姓,何益之有?這大概就是世居村莊的中國農民,幾千年沿襲下來的惰性,無可奈何沒有選擇的習性,只能隨著朝代轉換做順民。可悲可嘆的中國人啊!甚麼時候才能逃出這種被逼無奈的隨大流瞎起鬨,避禍求生,卻像畜牲一樣被驅趕的悲慘命運呢!

 

中共抗日是假 發展壯大是實

  農民自衛團最後還是參加了呂正操的部隊,往返於冀中一帶。某次在任邱縣和日軍遭遇,劉振邦在連長任內右臂負重傷殘廢,一九四五年日本投降後轉業還鄉,後任黃陀村聯保主任。一九五0年中共以反革命罪,將劉振邦槍斃於村東北口大河坑內。據劉振邦生前對鄉親們多次陳說,共產黨從來沒有正面打過日本。八路軍主要是消滅和日寇打得疲憊不堪的抗日軍人。活動於冀中一帶抗日的河北民軍,就是如此被共產黨和日本人兩路夾攻消滅、擠出河北省的。

  劉振邦還說他最痛恨共產黨的就是共產黨殺人如麻,常常把俘虜的中國抗日軍人、投降的皇協軍,甚至地方上的私塾先生、老中醫,扣上個漢奸的帽子,集合成一堆,無論寒冬或盛夏,都叫他們剝光衣服光著身子自己挖坑,然後用槍逼著他們一個個地跳進坑去,填土活埋,哀告呼救聲亂成一片,真是慘絕人寰。日本人被俘虜後,往往好吃好喝好待承,先後都送往司令部轉移到延安。劉振邦嚴肅地說,共產黨內的鬥爭亦相當狠毒,互相殘殺的事不斷發生。不過共產黨內部一時據有權位的人,對自己的黨員總是優待些,不是活埋而是砍頭,還要留下點皮肉以落個全屍;只有連長以上的幹部才值得個槍彈,處以槍決,一般都是打心臟。

  劉振邦經常在群眾中公開說,他算把共產黨看透了,即或共產黨在中國勝利了,也只是暫時性的,這個沒人性的主義早晚必然滅亡,只是老天爺讓中國人嘗嘗共產主義到底是啥滋味,是個甚麼東西!劉振邦在臨刑前挺胸昂首對群眾說︰「我劉振邦人屈命不屈,對得起黃陀村鄉親們!中國的正義人士,共產黨是殺不完的,我在九泉之下也要瞪著兩隻大眼,看著你們這一撮坑人害人的共產黨豺狼能夠橫行到幾時!」清苑縣公安局刑警隊奉命槍決劉振邦時,用的是達姆彈,據觀望的群眾說,劉振邦的頭顱被炸開,腦漿噴射出丈餘高的紅光,直奔西方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