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灏年:“全侨盟”十二月十日纽约研讨会参加始末

2004116
 

前言:

  十二月十日,隶属台湾政府的“全侨盟”纽约研讨会“不欢而散”,似乎已经成了一个“事件”。台湾的《中央社》也已经发出了不实的报导。网上也已经“热闹”了起来。所以,洪哲胜先生才会在网站上始则“破口大骂”,继则“开口大笑”,“形象”生动而又复杂。我是这次研讨会的参加者和这个事件的牵连者,从台湾官方中央社的“倾向”来看,我更是这次事件的“肇事者”。所以,我才感到有必要将我之所以介入了这次研讨会的始末,如实地交代出来,以对得起事实,对得起真正的关心者。

 

始末:

  一、十二月初,阿修伯打电话给我,邀请我参加“全侨盟主办的一个研讨会,会议的名称是“中华民国和台湾国要和平相处”,我很诧异。但阿修伯是我尊敬的一位台湾作家,而且他有着鲜明的反对“恶性台独立场。所以,我就说,你让我考虑一下再回答你。

 

  二、几天后的一个晚上,我在经过很慎重的思考之后,打电话给黄花岗杂志的义工陆耘先生说,“我认为全侨盟这个会议的名称十分不妥,因为,台湾至今尚不存在一个台湾国,何来中华民国与台湾国和平相处的问题?”所以,我请求陆耘为我打个电话给阿修伯,告诉他我不能参加,因为我知道陆耘和阿修伯很熟,还是这次会议主持人、台湾国民党中央顾问王涵万先生的好朋友。陆耘答应了。

 

  三、当晚,在我给陆耘打完电话之后不久,阿修伯又给我打来电话说,会议名称已经改成“台湾大选和国家认同”了。我对他说,就是这样,我也不适合参加。未等我说明原因,阿修伯就着急地说:“请你参加,就是为了要你这块牌子,有你去,就会有人去听,许多人都喜欢听你讲演。我们马上就要发消息了,你无论如何也不能推脱。”我一向敬重他,而且他也是第一次找我。我感到莫可奈何。我确实是很不情愿。因为,当他突然告诉我已经决定“也请”洪哲胜先生作主讲时,这个会议的目的,我已经猜到了几分。我仍然在犹豫。

 

  四、新闻很快就出来了。立即就有新闻界和侨界的朋友打电话来劝告我,希望我不要参加。我理解他们,但是没有听从他们的劝告,也没有再犹豫。因为人应该有担当,况我“自有原则”。未想,八号下午,陆耘突然打电话来说,他刚刚和旧金山的王希哲先生通了电话,也对他说了纽约这个会的事情,还说王表示遗憾,太晚了,不然他也想来参加,但是来不及了。我一听,就让陆立即给王去个电话,要王给我打个电话。半个小时以后,王的电话来了,我就说:“我刚刚读完你的稿子,认为写得很好……你干脆来吧,也参加一下会议,争取做个发言,当面沟通沟通。”因为我知道他和洪一直在网上有论战,大家见面生情,坐下来好好谈谈,有什么不好呢?何况原来都是朋友。王听我这么一说,就答应了,并且决定第二天(九号)就赶来。于是我就打电话告诉陆耘,请他告诉会议的主持人王涵万先生,是否能够安排王希哲在会上发言。

 

  五、九日傍晚,王希哲先生到纽约,是陆耘去接的。他告诉王希哲先生,王涵万先生当晚就要请他吃饭,并要告诉他这一次不能安排发言,但许诺“将来可以再为王希哲安排一个专场讲演”。当晚,王希哲先生与我们一起用餐时,我看他有些失望,就告诉他说:“如果当真不给发言,我就将我的发言时间让给你。”这时,我仍然认为,他们不会做得这样“绝”。

 

  六、十日中午,王涵万先生请王西哲先生吃饭,明确告诉王说“我们不能安排发言”。陆耘在座。十日下午二时,会议一开场,王涵万先生就宣布,他已经和王希哲先生有了“君子协定”,这次会议不安排他发言。而且重复说明,十分坚决,没有余地。会场上有许多人、包括我这个知情人,都有些诧异。我遂决定只讲三分钟,然后将我的发言时间让给王希哲先生。

 

  七、在洪、刘(阿修伯)发言后,由我发言。我便站起来和颜悦色地说:其一,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历史学者和文化人,而研讨会的题目过于政治化、现实化,总觉得我讲有些不合适。其二,我一向认为台湾的民主是“乌云下的民主”,只要中共这块乌云一天不能烟消云散,台湾就永无安宁之日。所以,我对台湾问题关心得不够,缺乏研究。其三,我与台湾朝野任何党派均没有任何关系和联系,又不是民运人士;相反,海外民运却与台湾朝野各家党派有着很久远和很现实的历史关系,由他们的代表人物来讲话,可能更合适。其四,王希哲先生是一位一贯追求中国民主统一的杰出民运人士,而且对台海问题素来关心,很有研究,何况他远道而来,所以,我愿意将自己的发言时间让给他,请求会议主持人同意。我的话刚刚说完,会场上就有很多人鼓掌,赞成我说的,欢迎王先生发言,没有一个人反对,气氛很是和谐、热烈。然而,主持人王涵万先生却重申会议纪律和决定,并说他和王希哲已经有君子协定,绝然不予同意,连王希哲站起来十分谦逊地说,“我和你的君子协定是不另外安排我发言,现在灏年兄将他自己发言的时间让给了我,会场上大家都赞成,更没有人反对,让我发言又有什么不可以呢”?但王涵望先生仍表示绝无商量的余地。

 

  八、此时,大约有近十余人已经站起身来要离开会场,还有人说,不给人讲话,这会还有什么开头?老兵会的张家林先生这时也站起来高声说道:“老兵会全体退出。”老兵们果然都站了起来,准备退场。这种情形,非我所料,亦为我所不愿见。所以,已经坐回台下的我,因看见一个在会场上很活跃的年轻女人走近主席台说“辛灏年不讲演不是太可惜了吗”?我以为事情还有转寰的余地,便对主席台上的主持人很平和地说了一句:“都是天天讲民主的人,通融一下,就让王希哲先生讲一下,又有什么不可以嘛?”未想,那个年轻的女人却转脸盯住我说了一句:“我们的会议有自己的规则。”看着她那一张清秀、但却冰冷得近乎冷酷的面孔,我无言以对。后来在中央社的新闻上,我才知道她就是民进党驻纽约的有名人物――王善卿女士,并且是这次会议的一个重要操盘人和决策者,中央社显然是“大意失真相”。

 

  九、就在会场已经闹哄哄、许多人已经在退场的时候,陆耘和黄花岗杂志的另一位义工,突然拿着一叠传单走到我身边,对我说:“这个会准备了骂你的传单,这就是放在会场后面台子上的。”我一看,竟是去年三月,自从我在“营救王炳章”大会上“为王申冤”以来,由“民运人士高光俊先生署名”,专们在网站上月月贴、周周贴、甚至是天天贴的那一条用词极其下流的“诬蔑和谩骂”。直到这时,我才突然明白过来,原来,尽管他们要利用我“招人”,但是却早已做好了周密的策划。这个策划就是:如果辛灏年今天“识相”,不表示反对台独,那末,明天,“辛灏年已经赞成台独了”就会成为他们所需要的新闻,既利用了辛灏年,又“毁掉”了辛灏年,中央社的报导倾向已经能够证明这个企图;如果辛灏年“不识相”,仍然要批评台独,他们就会在会场上公开用这份诬蔑我的传单来攻击我,大闹一场,让我在信赖我的华侨面前“丢脸,难堪”。而他们明知道我一贯“反共反独”、主张“民主统一”,却一定要请我的原因,也就是要用我来吸引一些爱国华侨,从而达到上面这样一个目的。我终于明白民进党人王善卿女士要说我“不讲演是不是太可惜了”这句话的真正含义。所以,当陆耘和几位黄花岗杂志义工都要拿着那一叠传单上台问主持人时,我立即阻止了他们。我说:“他们要搞阴谋,不讲道德,我们不能不讲道德,没有修养,更不能因为我们而出现‘闹场’的情形,这对谁都不好。”当然,我也不愿意、并且也没有必要再坐下去了,而且主持人根本就没有再请我发言的任何表示,何况人已散去很多。我这才“一声未吭”地站起来转身退场了,连“小声一叫”都没有(纽约“侨声电台”有会议的全部录音,并已经播发)。到了外面,王若望的夫人羊子才告诉我,是她和陆耘发现这个台湾政府驻纽约文教中心的副主任,是怎样将骂我的传单和会议议程一起发给一些记者和他人的,她又是怎样找到了会场上的这叠传单,并找到这个台湾官办的文教中心主任,看着他忙不迭地将这叠传单收了回去……

 

  在我离开会场,穿过长长的走廊,就要走出文教中心时,有一位记者曾问我怎么会来这里参加会议的,我确实这样地回答过他:“我是给骗来的”。

 

  与我同时离开的另一位记者,一出门就对我说:“现在你了解民进党了吧!”我只能苦笑笑,我还能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