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答应

 

她答应

每天读书，听美好的音乐

坚持在网络写作

 

她答应

和素不相识的人聊天，心情愉快

在敌人面前保持优雅

 

她答应

每天多吃水果和维他命丸

多素食和牛奶，维护身体的清洁

 

她答应

早晚开窗，大口呼吸

让肺部呈现原木的芳香和明亮

 

她答应

用最好的语言，最纯粹的声音

来安排一生的思念和相遇

 

她答应

研究各种植物生长的可能性

学习鱼类，练习游泳，长出鳃和鳍

 

她答应

在连续低烧的夜晚，伤口比玫瑰还美

等你眼里的海水倒完

 

她答应

穿过海岸线，走入田野，走入北方

身体里长期的炎症便消失，你，便消失

 

2002.5.23

 

 

 

⊙睡莲之死

 

步你后尘

在世界的最高处，黑色的瓦上

看一朵睡莲，在玻璃中长大

又如何死去——

 

首先是语言

然后是水

唯一的尖叫的蓓蕾

坐于宽大的叶子中间

 

五月的暴雨

凉爽的后遗症以及永生的触摸和疼

仿佛上个春天的忧郁

步满掌心，那只广口瓶

 

逃亡中的睡莲，从水中跌落

又回到玻璃中间

持久的颜色和香味

乃持久的娇艳之传奇

 

亲爱的叶子，亲爱的瓶

亲爱的曾经的海水，请闭上眼睛

关掉你的火，睡莲的营养，灰烬就掉出来——

空虚是一张巨大的床，足够睡眠

 

2002.5.18，凌晨3：52

 

 

⊙木棉

 

它们开始发出甜蜜的气息

它们开始飞

开始用一朵花覆盖另一朵花

用一片叶子替代另一片叶子

它们红色的脸庞

开始腐烂的脸庞

它们在雨水中光芒闪烁，并且

迅速憔悴

 

被春天伤害是迟早的事情

没有谁，经得起它们的叫喊

仿佛一场卷过云天的爱恋

仿佛一只钟，坐在水上，静得出奇

 

 

⊙和一间沉默的屋子相爱

 

坐在深广的屋子中间

和它相爱，四壁冷清

 

阴暗的葡萄在雨水中

到达光明的顶部

 

针穿过肩胛和锁骨

在胸口复活

 

宝贝，请别说话

别惦记我的伤悲

 

和一间沉默的屋子相爱

命中注定

 

 

⊙东南风吹过稻田

 

东南风吹过稻田

吹散月光和你吟咏过的劳作的气息

今晚你仍将在灯光下陪母亲和孩子说话

你疲惫，但你专心的模样是他们深爱的

 

等他们睡去，你便开始阅读或者上网

而街上的灯开始一盏盏灭去

仿佛你心里的光亮也在你的睡眠里

正一点点消散

 

 

⊙在静默里

 

今天和昨天城市都在下雨

城市深陷在雨水里

裸露出它的哀伤

我静默，孔雀草静默

我们在静默里静默

不想出来——

 

 

⊙天阴，风凉

 

天阴，风凉

一边走路，一边回头张望

要等的车还没有来

便继续走路，下一站

或者再下一站，下一站

下一站——

好天气适合散步

 

2002.5.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