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海 2002-5-16

 

那个人

他突然认出我

三年前的粟米头

说话象棕子

常常觉得口渴

却不爱喝水

 

他带我出海

寻找鲨鱼

它们曾经令我着迷

只要它们游向我

我就一路大叫起来

 

噢

我，是自愿的

 

那个人

举起金属档案袋

在桌上倒出鳍和鳃

他笑笑

我知道他的意思

 

一百米之内

瞌睡虫乘风破浪

咖啡

并且不加糖

 

我努力捏紧拳头

他握住

轻轻打开

他盯着我的手心

说

让我看看

现在还是仙人掌吗

 

 

 

在山中 2002-5-13

   ——只缘身在此山中

 

它来的太快。

当我从粘土里站起，我的心还在发凉，它就来和我靠在一起

它辫子粗壮，我们的牙齿轻碰

发出红酒的声音

象兔子撞树，有各种可能

它是我的教练，美滋滋地掰弄手指头

我们一起贪玩，不乖着乖。我鼻子发酸，连灰也没有拍

它说，“睡会儿。”

我也这么想。它不动弹，搂着我。我就安静地睡着了

只偶尔抽搐一下

 

 

 

低音 2002-5-8

 

唤醒我。

野花再生于尾椎，重重又叠叠，烟薰之后又火燎

我的喉咙突然下落不明，可我正准备唱了

还对好了位置。气泡拨动我，是的

 

气泡和我，都没有尽头，我努力保持着优雅的姿势，低垂

手指拿着烟，在想淤青的心事，也许有些任性

哪里叫来的耳朵？我忘了，抱着野花

 

不断唤醒我。床前看不见，一样的月光

到现在我还是没完全听懂

 

 

 

折叠中的人 2002-4-28

   ——终于记得了我们的生日

 

早晨九点开始的松动

我蹲在黑屋子里进行一场听诊

听那些上了年头的咕咚声

它们仍淘气地藏在门后

一把一把地掷石子

象我遇到的人

都是慢慢遇到的

我无法将他们一次遇完

 

一次次和记忆绕口令

听疼了我的耳朵

同时，一把裁纸刀逼近我

睡眠之刀，刀尖是刺

吸附万有引力的反光纸

按着颠三倒四的兵家大法

它朝我不动声色地笑呢

我也不动声色

在落进咖啡热洞之前

我的右手卡在腰上

左手手心溢出厌倦之美

一擦即燃

 

真嚣张。企图带来一场偷袭

我每天踩着高跷穿过那条河流

自顾自象只鸟钻进深井里

象团水草

但这不是我的秘密

我戴惯的草帽早已被风吹走

我眨眨眼就回到红光大道

我真实的样子

接近不真实的脸

渐渐长得象参加拔河的鞋子

而河里正在流行矿物泥浴

水生动物突然决定善待它们的鳃

 

 

 

那颗糖会很沉默的 2002-4-25

 

打扮成酒窝在电线里吆喝，也许

还是不能停止调频。寻找高空过山车

天哪，下一圈笔直击中脸上的盆景

花朵冰凉。

在中心灵活地转身，惊叹不已

那白银微笑中的轻烟，你大方地说

龙舌兰一口，盐三分

 

 

 

行为艺术 2002-4-22

 

那里的行为艺术渐渐狠起心来

十几只手怎么解也解不开

屏幕身后，更亮的视觉回放

决定尖叫的除了喉部的一些纤毛刷

还有水汽，慢慢从脚心掀上来

鲜活的内衣，破绽如白象牙

 

就在张果老的驴背上又过了半夜

造梦。活脱脱的触须带领消沉的章鱼

没有玩具在镜中发抖，使劲溃散

雾气中一切都轻而易举，并更象梦

靠墙之后突然倒塌的玻璃，没人听出来

也没人认出画片里的蛇，它真的有四只脚

并且已经朝天了。它一醒来就开始说话

 

“人不风流枉少年”，它边说边喝了口红酒

抓住高跟鞋，漫长的漂浮，但要记住别站错队

地球仪靠在2002年的窗台上，螺丝松动

倒提着灭火器。木头一摸一层灰

 

 

 

通俗生活 2002-4-12

 

片断一

 

好几次，头发湿了，令我心疼

我起身，几乎忘了胎记。安装好螺旋桨。笑一下

百花咬破，盐珠滚动，我们如飞

 

片断二

 

百宝箱跌出空气之手。

风和日丽，我观察着，朝花夕拾。我谈情

朝生暮死。

 

片断三

 

我正打算下厨。食色性也。拿不住菜谱，手也没闲着

铺了一桌子，保证不含色素。我咬牙，亲自品尝

唉

我亲了亲零嘴，全天下变成桃酥

但这块是我的

 

片断四

 

为了抵抗重力，我去看魔术。以为是甲

原来是乙，玫瑰熄灭，我眨了一次眼，来了丙

我搓了搓手就分裂。我自白。现出丁。

我惊艳

 

片断五

 

白日梦。让我摸张牌，往来无白丁，白做了小女子

白费口舌。我冲进白矮星拳打脚踢，偷袭

白得象疼痛难当，喊叫之后成灰

 

片断六

 

搪突佳人，谁又说得清！我懒得再想

就象我隐身，地址不详，我闭上眼，非常敷衍

直到感觉可笑，冷不胜防。白露如霜

我才知道，我又开始想了

 

片断七

 

屏幕保护了。

 

 

 

投影 2002-4-11

 

从不同的水下

来了，快了

影子的旺季

爵士塞壬们在洗澡

张嘴就吐出

软体操的旋涡图案

在烧，春梦在烧

云层的另一端

呼是冷的，吸是热的

呼吸是鲸鱼式高潮

海底的自然村庄

青丝刺眼

早已滥熟的

从相同的手里

开了，走了

被神秘湮灭的

郁郁寡欢

偶尔静止于蓝黑的翻滚

 

 

 

梦游 2002-4-11

 

接下来你屈膝

害怕地流下大片汗水

你摸不到你的后背

惊讶它如今冰凉

如今仍然要醉生梦死

盛装于骨瓷瓶

你把左脚和右脚叠加

结论是一把大提琴

问号般横穿胸口

那颗痣有时如乱箭般穿心

有时你在那里寂寞

月黑风高

你始终无法抵达

那个方向，叫北方

 

 

 

一个人地写（赠an） 2002-4-8

 

拨开窗帘

十二楼的夜晚十二点

我软弱的头就在你手中撒野

 

其实趟过十二层水面

倘若一直向西

我们就可以躲在按摩院里背诵功课

 

还是说，就象深闺里的台词

我不能并且无法爱你

但我们可以互相消磨身体

 

南方现在春暖花开

我们象两只真正的夜猫子

舔着彼此的针孔

 

有些东西正在进入我的眼睛

我掉队掉腮红掉书袋掉以轻心

光速算什么东西

 

重复，其实每出话剧都在重复

你轻轻地说

写字真是一件寂寞的事情

 

 

 

偷东西 2002-4-5

 

似乎想证明什么

她把底线束成马尾巴

轻轻搭在颈间。走进糖店

带着好奇的笑容

糖店主人是个君子

技艺超群

 

忽然变成流线型的飞

想入非非的飞

她的脸上有一些模糊表情

唯一相关的形容词

她解释说是快乐

快乐是一件坏东西吗？

 

交谈都要被制止

如果不是她所谓的甜心

突然发现

似乎真的想证明什么

她坐下来

沉默了三天三夜

 

我在热闹之后抵达某处

掌灯时分，她还戴着蘑菇耳环

她的发丝无处不在

她的名字现在对我来说

薄如蝉翼

 

她无动于衷地挎着小篮子

甚至不看我一眼

一切是否太迟？她额角的淤血

我只好忖摸着她小脑里

还活着的一些

风凉话

从走进温存的片刻

 

 

 

羽毛上空 2002-3-28

 

真好玩，一眨眼就无法开窗了

很少人知道的秘密

一九九九年一面湖水伸出长矛

堵住我的胸口

我却没有打算念咒语

 

早起，撞上一堵墙，我发呆

栏杆现在围到植物的生长门口

越过太阳山，每个学期

 

大家都要坐在一起，喝酒

蹦极三维，抵达死。有人欢乐

有人不再相爱

有人会藏在黑暗中静静哭泣

 

我的湖里不装眼泪

我决定跑着跳着找回我的小红莓

 

我在想破土而出，不为别的

只要紧紧捂住抽筋的脚，它们长出羽毛

向板凳上的我俯冲

我开始认真考虑闭起眼睛

崭新的，快乐和昂头的方式

 

攥成温柔的液态摇滚，面向

一生都在疾行离去的雨

和光滑的脊背

 

 

 

反复·嘈杂 2002-3-25

 

夜晚一到来就看不见我的脸红

我象征性的手和脚都被毯子裹紧

空气冰凉，空气之外如入无人之地

 

坏念头们往往不能狭路相逢

听说海洋生物的某种才长袖善舞

藏进我身体里的鱼类，曾在我嘴里

我咬伤它们象咬自己的舌尖牙利

 

其实笑起来我更象深谷莉莉。身份不明

眼神不明，张望十二楼凉台的盲眼鸟

它们有时飞来太早有时又飞来太迟

它们已经学会说太早太迟都没有关系

 

来，来，角色和布景都坐下来消遣

听墙面说故事，说春光乍泄，说不解风情

 

千万别学我。我一坐下来

就开始咀嚼于纯巧克力的不真实

和发射年久失修的炮弹

在天亮之前半梦半醒——发丝拂脸而过

几近真实美好

 

 

 

遇溺 2002-3-19

 

没有来得及仔细看一眼墙上贴的大黑体告示：

“实现全年无灾害事故。”你努力踩水。这下全部完了

青蛙来到你身边，“玩得开心玩得尽兴。”你的王子

塞给你七八张游戏活动券。拿嘴咬着

其它地方都不空了，只有两排钢牙，意味深长

琅琅上口，真刀实枪。此时方显英雄本色

此时还没有什么叫做稻草的东西经过

你身边。你很美好，至少不动声色

这个危险的早上，你的脸蛋暗地里湿漉漉的冰凉

你说，“永远的晚一步。”然后写下来

睡前一刻的发明，一直睁着眼睛。关系密切

与女人长久谈论着女人的构成。秘而不宣

仿佛一切从来不曾发生，仿佛真的不曾

一脚踏空。

 

 

 

二月的最后一天 2002-2-28

 

·上网

 

登陆时

怀抱的时间开始变冷

还在下午，我只记得

它把我铲到水田里变身

复印了一千次

 

·魂不守舍

 

它还没有主人

嘴唇挺漂亮，睫毛长长

惊奇不已。象一阵烟

我用手抚摸它

我大叫，心就要跳出来啦

它似乎忘了回应

一下子就打散了我

 

·钢笔丢了

 

绿英雄，吃掉十五块饼干

拇指粗的肚子开飞机

带我吹风。它只贴紧蓝天和黑夜

我爱上它了，它就和我玩

失踪。我叫它预兆

 

·电话

 

我也不想这样。我给它唱

跳进它胃里。自由地吃吃喝喝

兔型耳朵很温柔，请买给我

我跳下孔雀胆制造的口红

再一次地复活。

但是，电影在哪里？

 

 

 

搜魂记 2002-2-26

 

1

 

走开！

我想呵斥你

你的酒精却踢了我一脚

 

2

 

嘟，嘟，嘟

它又在叫了。它叫蜜蜂用刺蜇我

我低头哭了

 

3

 

它的对面真不是我

我发誓

你看到我的时候其实是触到它

 

4

 

火星跳下水果盘时

亲手做了迷魂汤

我不喝，我只喜欢剪羊毛

 

5

 

魔眼看天下

我和它对视十秒

跃出美丽布匹的牙床

 

6

 

冷不丁儿

你放大我的睡眠

但是飞蛾赶走了弥天大梦

 

7

 

迷迭香，夜来香，电蚊香

都错了

香蕉水才是我的签名档

 

8

 

我还没有开始

我要和它相亲相爱

我哀求它早点厌倦

 

9

 

油漆我的房间

我刚刚想到它的形状

一万年也燃不完的烟花捻子

 

10

 

做我的鳞片吗？

我会撒鲜极调味粉

小心，料理它

 

11

 

鉴赏一屋子弹

它们原地旋转。我没有枪

若我不高兴了，就咬你

 

12

 

我偷笑

它填满我

仍然象空的一样

 

 

 

九点 2002-2-25

 

这样一个早晨象一副铁甲

被子的段落折叠大提琴

重复我的面目。在雾里

火红的狐狸不停奔走

它的耳朵罕见，突然伸长

然后消失。

主题音符从床中央裂开

覆盖我忧伤的脚，醒来

就没有睡着

光线似奶油，我涂上嘴唇

现在，将来，跟少年时代一模一样

饲养半梦半真的糊涂虫

我和形迹可疑的声音一样大小

跟从的甜蜜从水龙头撒开

仰脖后喷出坠毁的天使

侧身翻转，美丽的空酒瓶

在枕上，饮一口潮湿

我想从你身体里汲取

始终不记得我是谁

 

 

 

山顶洞的史前行为（赠D.W） 2002-2-21

 

蝴蝶停下来时有人亲切歌唱

没有名字，或者故意忘了

 

类似害怕一种回忆的香气

被细小的味蕾说起

 

有人即将奉旨成婚，取出酒

止渴生津，清火明目

 

梦境。日出前

巨大的鸟类，羽翼丰满

 

过印象派们的文化生活

不停离开又不停地想回来

 

地球曾经起飞到身后，追逐

手指的鲜味。生动，软，更极端

 

遇见葡萄苏醒。仙人掌满地乱跑

 

我们各有十年未曾打开

象一盒完美的刀片

 

玫瑰还躲在罐头火车的夜晚

身体里一直有个声音在敲打：枯萎

 

掩饰我死去的胸脯

你坐在深渊中大声念了一千遍

色即是空

 

 

 

混 2002-2-20

 

正午

阳光刺。

亲亲孩子的眼皮

醒

喝水。

翻找

记录

粘贴

害怕起来

转身就跑

被宠坏的孩子

哭。

胸口、胸口

痛。

轰炸我的脸

轰炸我的身体

合衣而睡。

名字

体温。

不玩，不了

嗯

孩子始终斗不过大人

看了令人伤心

 

 

 

禁忌 2002-2-20

 

穿新衣服喝酒

和往年有点不一样

细颈瓶伸长了脖子

看一桌麻将捣得七零八碎

比和了还糊涂

 

悄悄回到红广场的封面

双面猫头鹰盘旋

高山反应了，还能怎么样

拥抱

只是飘哦飘

 

锯木屑般的声音

从音箱里不停地抖落

心形画面的正中

一群刺猬跳进天鹅湖

湖里冒出眼泪

水底的斑点带子

迷人的样子

和沉陷

 

抵达

零点魔术圈

手掌变出花虫草鸟

变出巨大的洞

占卜未来三天皮影戏的时间表

 

现在胭脂站在雨里

前面是一块动荡的布

快要忘了自己的红

还是没有人

我几乎看着它一点点黑下去

 

 

 

明亮，并且闪烁 2002-2-20

 

谣传三步之内，必有转身

整个冬季我穿行蚂蚁城堡

不存在的玻璃和光影

空气里钥匙被遗失

 

我用六夜写一首诗，第七天

眼睛一睁开就学会了生锈

花纹在怀里认出了草根

讲述之后游离成芝麻变奏

 

低声诉说我的偏食习惯

吉卜赛女人不会跳佛拉明戈舞

秘密面罩上开蓝色花

 

别拆穿。同样蓝色的腰肢

向我推荐天真与沉睡的关系

藏在耳朵里叫唤不停

面粉鼓，四下吹散

 

噢，上帝，你小得几乎看我不清

 

 

 

坏和坏 2002-2-20

 

我还没有忘记它是谁

坏

我给它命名

一颗写满起因的果子

开始 象坏

象坏一样坏

欢乐的坏

夜晚不睡觉的坏

无色坏和粉色坏揉成一团

有点看不出来

管它坏不坏

总之

坏

趁我还记得它是谁

坏坏坏

爬起来就不坏

折叠起来就不会坏

如果把它打开就会发现

象伞，不是伞

还是坏

此坏又不同于彼坏

和我讲理论

没头没脑

从双下巴钻出来

从杯子里跳出来

坏笑

露出上下各一颗白牙

粘起来

坏

坏成花，什么花

忘记了

 

 

 

睚眦窗口 2002-2-13

 

塔罗牌也不能估出秘密。它太可笑

偶尔用黑发夹别住眼神

入关，连夜开始珠光闪闪

 

形迹已经算不上可疑，包括早期

破译美食密码的经过捉摸不定

基本上它土得掉渣。突然弹出来

可我没想到它比爱情还要深奥

 

 

 

花眼 2002-2-13

 

站在一起看玩具指南

三岁以上皆宜

请勿食用

塑料突然花了眼

打开一只盒子又飞出

十万只盒子

 

初一的大红灯笼

不能大声叫

植物中的植物都着便装

来历不明的温度

长壳，出鞘，钉进地里

风度露出精心雕磨的酒窝

白色的套着紫色的

压倒一圈橡木桶

 

在移动的农历街上经过

意会礼貌

舌头在墙角若隐若现

简单呼吸的原理

一个被另一个隐身

都是水里跳舞的人

 

 

 

看戏 2002-2-5

 

你去看吧

在喝剩一半的阿华田罐子里

用力翻铲水泥地

秘密就会重现

你已经看过部分的树了

在春天，在夏天，在秋天和冬天

发芽，抽枝，开花又被砍下头

你开始哭继而笑

外面有点黑了

你看不清自己在哪里

摸根烟，借个火

火苗窜上来

燃着了你的新鞋子

你喝了一肚子的凉水

 

你想天然地看一件作品

升级到干净的操作系统XP

站起来，坐下

不停地塞盘进光驱

重启、重启直至关机

阿华田将旁观你的遭遇

你四处看到它黝黑的身体

象一团蜜浓得化不开

你戳开它

外面一层还是它

你无比沮丧地说

老战士又遇到了新问题

 

你上床去睡着

白天慢慢地醒过来

你好象在等着看

飞行的速度究竟能有多锋利

你可能会害怕，你怕既无法开头

也不能回头

你想起你的前生，从南斯拉夫威武而来

注定要死于一家尖叫的戏院

 

 

 

过小年 2002-2-5

 

和哈利波特的扫帚一起吃饭

它愉快我空想

桌上的卷纸全被施了魔法

变成相信幸福的人

只剩下我，一个坏小子

不停地翻检阁楼

我想模仿洗手间的镜子

 

坐上电吉它的音色调钮

分话梅，分名声和分心

一起蜷缩在屋顶

观赏美人迟暮后的夜空

冰凉的铁锈红皮子

刚够裁成八分裤

裤腿卷花里胡哨边

光着脚丫撒野

 

在呵欠里笑晕

我用双手握住早熟的米酒

没有下雪

雪在背后以东

大声唱歌，小心滑倒

雪在大约五万公里处

月光倒流

雪

 

只是轻声对我说

过年了

 

 

 

比黑夜年轻 2002-2-2

 

弯腰是一种想念吗？

 

陶罐很冷

想在我手掌中扮鬼脸，过冬

真正的暖冬

昨夜刚刚通过空气感测试

昨夜

 

陶罐离开

泥胚打扮成熟

我弯腰，神情严肃

抚摩多年的咳嗽

 

就要被眼睛里的水份分别淹没

左转是光明农场

右边种24岁的波兰玫瑰

我记起蒙面大盗抱走小花驴

天堂里

每年不断消瘦的人

整晚温习二十四味笑容

温习凄美的倒刺

都不能比年轻更好

烟花烧着了我的头发

 

忘记了在房间里打赌

忘记了做梦

叫它们散开去

 

我出土默片时代的星期五

在低飞满蜻蜓的水面

一沉再沉

 

 

 

这真是个无聊的晚上 2002-1-17

 

马失前蹄

我掉在一个陷坑里

出不来，拧身

飞起虚拟嘴唇

从两面敲鼓，嗵！

甩我一头的荧光粉

铺亮额角

我举手示意，技巧不足为奇

关键是弧度的酝酿

不如来朵漂亮的烟圈

此处，NO SMOKING

黄牌警告。啊

赏个无细节无限放大的脸

这当儿我挤眉弄眼

快速爬过电话线

四处丢盔弃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