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世〉

 

滴答，滴答滴，答滴

这落的不一定是雨

也可能是

形而上学的转世

 

当桃树开花

当鸡鸣桑树巅

当早上起来吃过饭

它对应的不一定是

 

桃树结出桃子

农民就一定下地

工人就一定进厂

它也可能是

 

教授正躺在医院里

或保姆正

回忆起夜生活

--滴答，滴答滴，答滴

 

你必须继续下去

我不能继续下去

我会继续下去

--三种铃声

 

我以死、活、不死不活

三种方式

佝偻于世

缓慢，如热锅上的蚂蚁

2002.4.28

 

 

 

<闻一多>

 

Tsinghua,Tsinghua

我隐隐约约听到

楼下有人喊我

赶忙打开窗户

楼下并没有人

 

第二次也是这样

在午后一点多钟

相似的声音袅袅而来

慢性药物般

致人毒蛊

我以相同的速度

相同的动作

打开同一扇窗子

再次往楼下张望

仍然没人

 

类似的经历

这些年我经历了好多次

每次都喊魂般

致我于虚脱

致使现在

我一听到有人喊

就赶紧捂住耳朵

闻 一 多

 

 

<大仙>

 

我在读一首晋诗

写的是雪夜拜友的故事

那雪下得真叫大

没有星光或灯光

也能辨别

前去的路逶迤，如织

他襟狐带鬼

在空旷的街上走

酒能壮胆，他觉得

已精通十八般兵器

如豹子头林冲

大袖飘飘闯天下

这是何等威武

他又想起

交过的红颜，玩过的小妾

这才飘至朋友门前

忽然，他又掉头

回去了

事隔多年

有朋友问及此事

他说，兴尽而返

何必见戴

这个人叫王子猷

小时候我不会读这个字

就读作信球的“球”

2002.3.23

 

 

<伊德广场>

 

伊德广场

已有半年多

没下雨了

 

行人脸上

焦渴的样子

更象饥饿

 

一杆旗在那儿

风叫它怎样飘扬

它怎样飘扬

 

 

<便条与钱包>

 

伊沙把一张便条

交给我

没有说话

就贼一般消失

 

多年后

我看到他时

他兜里装的

还是便条

 

他没有机会撒出

他说

这样的工作

做了也是徒劳

 

女人们捂着钱包

在与春天嬉戏

没有人想象出

伊沙是可爱的大胡子

 

2002.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