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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说新干线新人星座中国诗人中间代横眼竖看今日作家采访实录翻译库

栏目主持:吴晨骏 中指

 

 

 

 

 

 

 

 

 

 

 

 

 

 

 

 

 

 

 

 

 

 

 

 

 

 

 

 

 

 

 

 

 

 

 

 

 

 

 

 

 

 

 

 

 

 

 

 

 

 

 

 

 

 

 

 

 

 

 

 

 

 

 

 

 

 

 

 

 

 

 

 

 

 

 

 

 

 

 

 

 

 

 

 

 

 

 

 

 

 

 

 

 

 

 

 

 

 

 

 

 

 

 

 

 

 

 

 

 

 

 

 

 

 

 

 

 

 

 

 

 

 

 

 

 

 

 

 

 

 

 

 

 

 

 

 

 

 

 

 

 

 

 

 

 

 

 

 

 

 

 

 

 

 

 

 

 

 

 

 

 

 

 

 

 

 

 

 

 

 

 

 

 

 

 

 

 

 

 

 

 

 

 

 

 

 

 

 

 

 

 

 

 

 

 

 

 

 

 

 

 

 

 

 

 

 

 

 

 

 

 

 

 

 

 

 

 

 

 

 

 

 

 

 

 

 

 

 

 

 

 

 

 

 

 

 

 

 

 

 

 

 

 

 

 

 

 

 

 

 

 

 

 

 

 

 

 

 

 

 

 

 

 

 

 

 

 

 

 

 

 

 

 

 

 

 

 

 

 

 

 

 

 

 

 

 

 

 

 

 

 

 

 

 

 

 

 

 

 

 

 

 

 

 

 

 

 

 

 

 

 

 

 

 

 

 

 

 

 

 

 

 

 

 

 

 

 

 

 

 

 

 

 

 

 

 

 

 

 

 

 

 

 

 

 

 

 

 

 

 

 

 

 

 

 

 

 

 

 

 

 

 

 

原远诗1首

 

 

《夜之云》

  

 

在四月里的黄昏

在发电厂背后的死水塘里

洗洗脚吧

我们怎么会到这儿来的她说

她手乱抓着草

不会出月亮了洗一洗吧

码头小阁楼上的挂钟又在乱敲

不会出月亮了她说会嘛

会嘛她的脚还是那么臭

会嘛闻闻闻闻我的玫瑰

 

毛毛雨飘飘的还是走吧

那好像不是灯光望不见人家

是坟地还是走吧毛毛雨

要是赶不上末班的电车

我不放心你过那座小桥

还是走吧毛毛雨飘飘的抱抱我

我就这么骚是吗毛毛雨又湿又臭

还是走吧飘飘的雨

抱抱我吧飘飘的雨要下大了

飘飘的飘飘的

 

雨水淋湿的街巷送葬的人流

淌淌又停住,是一家低落的饭馆

遍地撞翻的桌椅人们追逐着

她叫着,朝她深处拍打着

她给挤在拐角里吃馄饨

冷冷再吃我说冷冷再吃吧

她叫我也吃一碗

叫我抱着她坐在腿上吃

送葬的人流淌淌又停住

我说今夜你又臭又丰满

她说是吗我就这么骚

一阵手指粗野地揉弄她直叫

冷冷再吃我说冷冷再吃吧

昏暗的阁楼上震得直晃

她还那么小

人们追逐着,朝她深处拍打着

 

这里的天气就是这样

她哭了潮潮的咬肿的嘴唇

几夜就弄成这样我说

这里的天气就是这样

她说怎么过呢总是头昏心跳疼

码头小阁楼上的挂钟又在乱敲

我就这么骚是吗

没想到她说我没想得这么好

老鼠叫得这么野蛮

码头小阁楼上的挂钟又乱敲了

从那边过去是一条巷子

一直通到河口太阳晒热的垃圾堆

臭烘烘的风她的乱发我说

这里的天气就是这样

这里的天气就是这样

 

 

风又吹开门

空空的窗框来回地咣当丽丽

在天气很闷的晚上

我不象以前来得那么早了

过道里没有灯

路是骨渣铺的楼要倒塌不住地滴下土那晚

风踢着一路的落叶

过道里没有灯

空空的窗框来回地咣当

我不象以前来得那么早了丽丽

我听到了那呻吟那些拼凑的

呢喃,一夜夜的河水

荡着灯下的人影随着漂浮的垃圾

上涨过道里没有灯

一家店门半开着打着瞌睡毛毛雨

没有玻璃

空空的窗框来回地咣当

等一等吧从塌陷的坟堆毛毛雨

等我扒出我仅剩的一段枯根毛毛雨飘飘的

一切都晚了飘飘的飘飘的

 

今晚发电厂的烟顺着江岸刮去

你说

她的脚还是那么臭从塌陷的坟堆

爬出来打着油腻腻的嗝

没想到她说我没想得这么好

老鼠叫得这么野蛮野吗

等我扒出我仅剩的一段枯根

是在我自己啃嚼的尸骨堆里找到我自己的

雨下大了你说

苍蝇叮梢着她还是来了

拖着油乎乎的肚皮下楼就发起高烧

墙上蹭得泥土直掉

阴沟一样的街灯也不太亮

送葬的人群淌淌又停住雨下大了

你说总是头昏心跳疼

雨下大了等一等吧

等我扒出我仅剩的雨飘飘的

一路送葬的人拐过弯去

一切都晚了雨飘飘的飘飘的

 

今晚发电厂的烟朝着另一个方向

整个天空划上一道长长的白痕

 

一年以前你没有赶上那班船

只剩下了一片残照

荒凉的屋顶风筝呀风筝

我那一曲童年的歌唱晴朗的傍晚

风又这么凉垃圾

泛着粘稠的沫子

在上涨的水面荡开

荡开汗淋淋

一堆人涌着另一堆人在过道里奸淫她

过道里没有灯不住地滴下土

一堆堆的蛛网,她摸着去路

怎么过呢总是头昏心跳

疼我说是一片蓝蓝的回音

她们还小她们随着河水荡远了

你追赶得只是一阵歌唱

你说那不是灯光看不见人家毛毛雨

我就这么骚是吗就这么

粘粘地拖去就这么塌下来

毛毛雨要下大了

飘飘的雨老鼠扒塌的坟墓

喃喃地塌下来,塌在揉乱的床上

 

掐熄了烟头你说怎么过呢怎么过

有人在敲门这么晚了是谁

是吗她也湿了雨下下就停了

是顺着墙根下的一条小路来的渐渐地

一堆人涌来了另一堆人

她们还小她们随着河水荡远风

刮着一堆堆的蜘蛛网

有人在敲门这么晚了是谁

雨下下就停了

她是从那条小路来的

一路拖撒着粘湿的窝草随着风

摇来晃去的人影在上涨的水面荡开

荡开

有人在敲门这麽晚了是谁

她哭了把脚跷到我怀里

闻闻还臭吗我说脱光了你冷吗

不会出月亮了她说会嘛

会嘛空空的窗框来回地咣当

上面爬满了等候月光沐浴的老鼠

有人在敲门这么晚了是谁

不住的滴下土

她躺到爬起又躺到

她的脚还是那么臭就在那天晚上

忘了吧忘了吧忘了吧忘了吧

我们唱着一支零乱的歌

 

今晚发电厂的烟朝着另一个方向

整个天空划上一道长长的白痕

 

没有一块地方坐一会聊聊如果

赶不上最后一班船也没什么可想

通往大南河的路就这样走

可是我们走反了你说

就这样走沾满泥浆的裙子飘卷着

她说就是的

一下雨就把身上弄得这么脏

整天的喇叭声跟在我们后面

我们在哪儿

就这么回事我怎么知道呢

就是难啦难啦难啦

送我的人们请在这儿停步吧

你说我什么也不懂来得太急

今晚的那些事就这样讲定

我怎么办我做不出风

刮着黑压压的落叶我什么也不懂

请在这儿停步吧请关掉这过道里的灯

 

送我的人们请在这儿停步吧

如果下午三点钟

船还是不来可是我们走反了

在沉闷的捶衣声里

你扒着粘粘的一段枯根

没有浪的月光我说月亮照着你手淫

你会乱叫是在月落起浪的晚上

我不来大南河边纳凉了

过道里没有灯

路是骨渣铺的楼要倒塌不住地滴下土那晚

一路送葬的人顺着江岸走去

过道里没有灯

我讲什么我想起什么我什么也不懂

送我的人们请在这儿停步吧

是吗

她就蜷在墙根下手淫

沾满泥浆的裙子飘卷着

整天的喇叭声下下雨

送我的人们请在这儿停步吧

 

拐过弯就是干枯的大南河

在沉闷的捶衣声里那不是人家

你说那间小屋早已就塌了

又没有风了

是一家低落的饭馆她坐在拐角吃馄饨

红肿的潮呼呼的尾巴

从门下面露出来

她叫我也吃一碗

叫我抱着她坐在腿上吃

 

今晚发电厂的烟朝着另一个方向

整个天空划上一道长长的白痕

 

没有玻璃

空空的窗框来回地咣当

上面爬满了等候月光沐浴的老鼠

你是从那条小路来的我说

还穿着你夹脚趾的拖鞋是吗

一片月光的潮水从坟堆那边

漫来了漫来了漫来了

我走得并不太远

在月光照耀下的水底我还年轻

在沉闷的捶衣声里想到我的未来

忍受着一个喷嚏的震颤

我走得并不太远

路是骨渣铺的楼要倒塌不住地滴下土那晚

月亮啊月亮

一堆人涌着另一堆人汗淋淋的

扬起过道里深藏的灰土

粘着一堆粉红色的空壳抖动着

苍蝇叮梢着你还是来了

几夜就弄成这样这是第四个晚上我说

这里的天气就是这样

 

一阵风来

晃来晃去的光照着她梳头

她舔着那把破梳子梳

在四月里的晚上在沉闷的捶衣声里

那盏兴冲冲的油灯翻倒了

一片黑烟从南飘来追得那么远

我们靸着拖鞋的音乐

那么远那不是灯光是坟墓看不见人家毛毛雨

飘飘的

 

不会出月亮了

我们怎么会到这儿来的

老鼠叫的还是这么野蛮

没想到我真没想得这么好

她甩着爬起来蓬散的头发又躺下

手乱抓着草从塌陷的坟堆

从尸骨堆里拖出她阴森森的尾巴

在黄昏的死水里泡去皮

在满河的骷髅间拨开一块空地洗洗脚吧

不会出月亮了

她说会嘛她的脚还是那么臭

会嘛闻闻闻闻我的玫瑰

 

今晚发电厂的烟朝着另一个方向

整个天空划上一道长长的白痕

 

 

远处火车的抖动钟滴嗒滴嗒的和弦

淡淡的夜雨淋湿了多少人家的屋顶呀

滴嗒滴嗒疲惫的雨水滴嗒

滴嗒的影子飘来飘去

长长的裙子风吹着你

乱哄哄的影子紧缠着你我来了

你还闷吗我住不长

仅仅是蜕蜕皮淡淡的夜雨

是迷迷糊糊的火车的低鸣

淡淡的夜雨淋湿了多少人家的屋顶呀

都是一样的小巷远去的路灯

那些影子长长的伸开又收回

淡淡的夜雨

她说我老想着夏天在夏天

我就到另一个地方夜里我就发芽

春天里的小摆渡就那么慢

你喜欢吗船边上水的声音粘糊糊的

会的我说春天会来到的

还有夏天呢她说总有个夏天吧而夏天

都短得不到两天还往往下雪

一到晚上六点钟路上的灯全都开亮

这条街肉乎乎的是第四个晚上了

一路拖靸着撑破的棺柩

我来了你还闷吗淡淡的夜雨

淡淡的夜雨淋湿了多少人家的屋顶呀

 

 

你听到走下楼来一阵疲倦的脚步

走廊里的灯关了,她摸着去路

我认出来她就是春天的骷髅

满脸的皮肉刚萌发出

狡猾而又安详的玫瑰,在你慌乱的

关门声里她弹奏起残剩的头发

这一阵阵拖靸的变奏你会听惯的

这里是人类的中心,没想到

真没想到人会这么多在等着

码头小阁楼顶上腐烂的挂钟

滴下那粘粘的一声雨下大了

阴沟一样的街

送葬的人流淌淌又停住在昏残的

油灯下,塌陷的坟堆

我扒着我仅剩的一段枯根吹了吧

这蜘蛛网覆盖下的太阳

阴森森地熏浴你你发着高烧你手淫

我呢我呢在泥泞的走廊

它滋润着我的兄弟我的孩子

我也是在我啃嚼的尸骨堆里找到我自己

苍蝇叮得我灵魂发芽我呢我呢

一路拖靸着撑破的棺柩我来了

我撕着她贞操的颤音她掉过脸去

弹拨起残剩的头发,轻轻地伴奏

总是头昏心跳疼我说

这里的天气就是这样

这里的天气就是这样

 

没有一块地方坐一会聊聊如果

赶不上最后一班船也没什么可想

飘飘的夜雨,路是骨渣铺的

一路送葬的人淌淌又停住

一堆人爬过另一堆人乱哄哄

迅速地奸淫着雨下大了

她说我老想着夏天一下雨就把身上

弄得这么潮,夜里我就发芽

一到晚上六点钟路上的灯全都开亮

这条街肉乎乎的飘飘的夜雨

一路送葬的人淌淌又停住

我说春天里的小摆渡就这么慢

在漂满的骷髅间拨开一块空地洗洗脚吧

没想到她说我没想得这么好

老鼠叫的这么野蛮野吗

淤塞的人群荡起她晃来晃去的梳头

她舔着那把破梳子梳,雨下大了

是一家底落的饭馆她坐在拐角吃馄饨

她叫我也吃一碗

叫我抱着她坐在腿上吃坐在我腿上

打着油腻腻的嗝发着高烧我手淫飘飘的夜雨

我在我啃嚼的尸骨堆里扒出我自己

雨飘飘的飘飘的

飘飘的夜雨淋着一路送葬的人

飘飘的

飘飘的

 

干瘪瘪的老坟塌下来了

老鼠拱塌下来成堆地向外涌

塌下又垒起

拽着油乎乎的肚皮她摸着下楼

一片月光的潮水从坟堆那边

漫来了漫来了漫来了

你对着她崩塌的一角吐着

臭哄哄的丝网

空空的窗框来回地咣当

上面爬满了月光沐浴的老鼠

是走下楼来一阵疲倦的脚步

你能听到她手扣在墙上泥土的滴落声

轻轻地,她掉过脸去

弹起她残剩的头发

从她脑后又凸现出一张脸

皱巴巴的又陷进去,陷下去

那么多人吐着一路的白沫

朝着街两边荡开,淌淌又停住

刨开一个坟墓葬下一个又扒出一个

他们就这样推推搡搡荡开

我说又没有月亮不会出来了

她说会嘛会嘛

从塌陷的坟堆里拖出她阴森森的尾巴

会嘛闻闻闻闻我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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