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栏目主持：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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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似的（DV剧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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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赵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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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人行道边。傍晚。 （1） 女孩拉拉坐在栏杆上，拿着相机在四处巡视。 深厚的云层，从中飞出的鸽子聚集在一起，列队飞翔。 卡嚓。拉拉按下快门。 拉拉（独白）：我和它们一样--以为是在自由的漂着，其实只是很盲目地瞎跑，到头来还是落到原地。 （2） 拉拉用镜头扫射城市。 拉拉的镜头里出现了商比。 商比骑自行车准备穿过马路。他看见了拉拉。于是冲拉拉招手。 拉拉若无其事地把头扭向另一边。 商比呼喊："拉拉……" 一辆车迎面驶来。刹车声！（一个静止的镜头。白光一闪。自行车倒在地上） 拉拉（独白）：那个男的叫商比。我朋友。 （3） 拉拉：你怎么才来？ 商比推着自行车过来：我在女友的幼儿园里，帮她打扫教室。 拉拉：无聊啊。 商比和拉拉无语。他们看行人。路上人也在看他们。 2--幼儿园教室里。下午。 （1） 商比一个人认真地玩玩具。 商比问：幼儿院是不是下周一开学。 一支水粉笔在墙上涂抹。（女人的声音：恩。） 商比在远处看着，说：我不喜欢那种五颜六色的装饰。其实孩子更喜欢单纯的色彩。就那么一种颜色，可以占领他们的眼睛。 画笔从有规律地吐沫变成胡乱地抖动--镜头微晃。（女人的声音：你又不是孩子，你怎么知道他们的想法？） 商比捂住耳朵。（音乐起）商比独白：棒冰是我新的女友，两个月前，她职业化的孩子般的笑容迷住了我。她在单位里给我的感觉简直就是一个大人。刚才她用大人的口气和我说话，声音刺耳。 （2） 商比站起来（镜头推远）：要我帮你么？ 画面上递出一把扫帚。（女人的声音：现在不用，等一会儿，你帮我打扫教室。） 商比在一堆颜色笔里挑东西。问：有红色的么？……找到了…… 商比挑出根红色的油画棒，在角落里找了张纸片，随意涂抹。 白色的纸片上踏过一只脚印。商比用自己的脚去比画。鞋印大得笨拙。他无声笑，继续画。 纸片上白色很快被红色侵占。商比微笑。 （3） 一只手在贴画。（女人的声音：商比，你给我看看，画有没有贴正。） 商比画素描般用笔比画着，摇了摇头："贴正了。不过小朋友不会在意这些的。贴不正，他们反而会有更多的感慨。" 女人的声音"你怎么又知道了？" （4） 商比蹲在地上。观看一只不知名的小虫翻越他的脚背。 3--开明街。晚上。 （1） 一只不知名的小虫翻越他的脚背。路灯下，商比蹲在地上观看着这个情景。 拉拉独白：这就是所谓的大人，很孤独的样子。 （2） 拉拉给商比拍照。 （3） 拉拉摇头晃脑地听音乐。 背景音乐：EELS乐队的《SELECTIVE MEMORY》。 （4） 出现的画面：人们的表情；街道的景色；城市的迷乱。 4--幼儿园教室。下午。 （1） 一只不知名的小虫翻越他的脚背。 （2） 商比抬起头 一支咸水棒冰--仰拍--像座冰山。（女人的声音："你在干什么？"） 商比看了一眼上面。低头玩自己的玩具。独白：棒冰知道我在干什么。 （3） 商比喝牛奶。独白：我出生的时候，我妈没奶，我是吃母牛的奶长大的。我吃过很多母牛的奶。（响起女人的声音："你什么时候才会长大？"） 商比边画边独白：今年是蛇年，我的本命年。棒冰只比我大半年。属龙。可是她说话越来越像我妈。我妈真的属牛。 纸上出现黑色的蛇、龙、牛。 （4） 手机响起。（女人的声音："我马上就来了。等我一会儿。"） 商比翻了下眼皮，独白：棒冰的同事又要叫她去打牌，这是她周末一项必不可缺的节目。 5--麻将桌前。时间模糊。 几只手在搅动麻将牌。 "糊了！"有人大叫一声。 烟雾的涌动。 哗啦。麻将牌被推倒。 6--电视机前。时间模糊。 一组色情片镜头的剪辑。快闪而过。 商比独白：棒冰的同事大多已经成家。丈夫大多是名利双收的男人。我敢预言，那种男人大多挺个大肚子。在和他们的爱人做爱时，他们大多不习惯从上而下的姿势。换个姿势，这样肚子才能成为第一个触及爱人身体的敏感部位。 看电视的商比，为得到这个意象大笑起来。 7--幼儿园的教室里。下午。 （女人的声音，很严肃："有什么好笑的？可以告诉我么。"） 商比：没什么，我去卫生间。幼儿园里没有男女之分。商比在选择。（女人的声音："我怎么会认识你这个长不大的人。"） 水声。镜头切换到教室的橱窗--陈列着玩具娃娃。 商比没好气地说："那是你福气。"（女人"哼"了一声。） 8--马路中间。晚上。 拉拉随着音乐在路灯下和自己的影子舞蹈。 商比：你找我来就是我为了跳舞给我看？ 拉拉继续跳舞。 商比：那我走了。 拉拉：能不能给我买包烟？ 商比：抽烟对身体不好。 拉拉：那是不抽烟人的说法。 商比：什么牌子？ 拉拉：随便。七星什么的都可以。只要能点起来。 商比摸口袋，找出零钱，四下探望。看到了烟铺。骑上自行车。过去。 拉拉挺住问：你会什么乐器？ 商比想了片刻，停住车，回头说道：我会钢琴。 9--幼儿园教室。钢琴边。下午。 （1） 商比坐到了大钢琴前。俨然一个钢琴师。 商比：琴凳放那里去了？（女人的声音"去修了。你最好不要碰那琴，你又不会。"）卫生间里传出清越的流水声。 商比搬了把小朋友用的椅子。左手弹出的低音和右手按出的高音。商比自我陶醉中。 （女人的声音："噪音！噪音！你不要弄琴了。快我帮我打扫一下。我去补个妆。"）商比被吓了一跳。钢琴声音："当！"断了。 商比一脸恐惧。（女人的声音："我好了。你去不去沈老师家？" ） 商比摸着自己的脸，痛苦地说：你这样打扮会把小朋友吓坏的。（女人的声音："你又替小朋友说话了。商比，你今天怎么处处和我作对？"） 商比接住一个扔过来的玩具。商比：我只和自己作对。（女人的声音威胁道："你去不去沈老师家。"） 商比：不去，我讨厌打牌。（女人的声音："没叫你去打。人家的丈夫、男友可都在。你不会去陪陪我么。"） 商比和玩具打闹：这也太无聊了。（女人的声音："什么，陪女朋友叫无聊。好，那我走。"） （2） 手机在一个坤包里叫嚣。"喂……我来了，来了！" 商比停住自己的动作。（女人的声音："我走了。"） 商比继续玩：再见！ 女人的高跟鞋在楼梯口停住（稍候）。就急速走动。 商比独白：从阳台上看到的棒冰，感觉真小，还有点陌生。 10--阳台上。傍晚。 （1） 商比捧着一缸泥鳅，走向阳台。独白：棒冰下了楼梯。俯视走出幼儿园的铁门的棒冰。我感觉，她真小，还有点陌生。 泥鳅在水中游动。商比独白：教室关了一个暑假，教室里的东西时刻有霉变的可能，泥鳅居然还活着，真是个奇迹。这说明他们坚强还是说明他们贱呢。 （2） 商比接手机。 拉拉的声音：商比有没有空呀。 商比：还行。 拉拉：那你来我来开明街上接我呀，我钱不够，回不了家。 商比：你等着我。 （3） 泥鳅在水中游动。 11--开明街。早。中。晚。 画外音（拉拉的声音）：永城的开明街，在抗日战争时期，曾因日本人在这里投放过鼠疫而被写入历史书籍。当时鼠疫使许多人家破人亡。开明街的著名，与国人的屈辱有关。今天的开明街只是条平庸的商业街。它早已在我的记忆里变形，只是个符号，这个符号证明我在永城存在过。由于行人和住客人口密度较大，开明街承载着这个城市大部分的美丽和丑恶。 画面：从开明街上采辑。力求画面的夸张变形。 12--开明街。晚上。 商比独白：找拉拉最简便的方法在街道的角落里。她喜欢蹲在地上。这是中国人最常用的最陈旧的休息方式。 车站旁的角落里，拉拉哭声嘹亮。 商比独白：我到的时候，拉拉还在拍照片。当我给她买了包烟回来时，她在哭。行人侧目而视，谁也没有停下来。这就是永城人的高贵品质，真该竖起中指，表示对它的赞扬。 商比跑向拉拉。 商比：你怎么了。 拉拉站起来：哇~~~~ 商比：没事吧，你？ 拉拉带着哭腔说："商比，你快带我回家。" 商比带着拉拉回家的背影。 被路灯拉长的影子。两个影子变成了一个。 13--马路上。晚上。 商比骑着车，拉拉在后面抱住他的腰。拉拉说着话。可是商比一句也没听到。 拉拉把头埋进商比的背。（特写）拉拉哭。 商比从前面把手伸到背后，友善地搭着拉拉的背。 商比：别哭了，这么没出息。 14--巷子里。晚上 （1） 拉拉扯着嗓子说："你知道么，刚才你给我买烟时候，我还什么也不知道。可是在等你的时候，读了沙皮给我信，我就哭了。以前我还以为她是因为那个男孩子离开我的，我真蠢。原来她是因为我，才离开我的。沙皮更爱我。 商比面部表情描写，独白：那只是两个小女孩为了一个小男孩争风吃醋的把戏。 （2） 自行车在巷子里颠簸的样子。 （3） 商比安慰似的说：拉拉，没什么的，会过去的。你别哭了。 拉拉突然一把攥住商比衣服的后摆：你不懂。什么会过去的。我的心里眼犄角 有裂痕的。这是修复不了的。 （4） 切换--玻璃杯碎裂。 （5） 商比（狡辩）：我当然知道了。我比你大得多。 拉拉：你不懂，你是大人，你无法理解我们孩子的事情。你已经退化成大人了，你和我们不一样。 女人的声音：你怎么还像个孩子？这个声音和拉拉的声音（你已经退化成大人了，你和我们不一样。）交叠出现。 商比自问：我真不单纯了？ （5） 切换--清水里，一滴墨汁在水中扩散。 15--路边。晚上。 商比一愣。 拉拉不知什么时候跳下了车。 拉拉在前面跑。商比在后面追。 拉拉的喊声：你已经是个大人了，你和他们一样。 16--先室内后室外。从白天到黑夜。 （1）室内。白天。 商比换衣服。 商比整理头发。 商比衣冠楚楚的样子走进咖啡厅。 商比招手打的。 商比像个办事员在电梯里往自己的头发上涂唾沫。 商比戴上眼镜。 （2）室外。晚上。 商比和人挥手道别。 商比一个人在路上踩自己的影子。 商比在回家的路上把领带解开。 商比快跑。 （3）室内。 商比作摇滚状。 商比成为一个乐队的主唱。 乐队短暂表演。 （4） 玻璃杯再次碎了。 （5）室外。晚上 商比疲倦地坐在楼梯上。 17--路边。晚上。 拉拉抽烟。背对商比点烟。 商比：你点烟的样子一定很难看。 拉拉：所以背着你。 商比独白：我认识拉拉比棒冰晚些。她刚结束高考，成绩优异，她即将离开永城。 逐渐上升的烟雾，飘向路灯。 18--路上。晚上。 （1） 商比接手机。 商比：我在路上。不，和朋友在一起。不，你自己回去吧。（大怒）对，我他妈就是个孩子。 商比生气地关上电话。 （2） 商比和拉拉沉默地走着。 （3） 拉拉：我们"玩石头剪子布"吧。 商比：怎么玩？ 拉拉：谁赢了，就听他的指示，往他想去的地方走。 商比：哦。 拉拉：每到一个十字路口，我们划一次拳。 商比：有意思。 （4） 两人玩着"剪刀石头布"。 （5） 城市的夜景。 画外音： 拉拉：我发现你总是往自己家的地方走。 商比：你怎么总往离开家的地方走呢？ 拉拉：又是一个十字路口。 商比：这次该我赢了。 19--采访中 （1） 采访朋友对"孩子"这个字眼的看法。 镜头虚幻。字幕起。首先是女工作者们。 （完） 2001年9月2~3日于宁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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