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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阳痿能适应时代
一二三四五六七
你朋克的茶杯心脏被狗吃了
你呀，车轮底的皮鞋踏着八角砖
走过了马家的饺子馆和X记粉汤
你的大眼睛抬头看喷气飞机当空舞
你呀，你你你
泪珠像流星又像子弹
我不知道大家在伤心什么
你像走钢丝绳一样仓促告别处男生涯
掰指一算，十八十九二十一了
大风停了，钢丝绳走到头才是头
你的茶杯心脏突突跳，想一想
曾经被我的眼角割伤的女孩是谁呀
掰指一算，二八二九三十一了
养家糊口交作业了
指头像蚂蚁一样跳一跳
梦就醒了，梦想流水冲散的沙堆
再迷起眼睛打个盹，睁开眼就不见了
2000．3
钢材
钢材不是火柴
却能含在嘴里
还嚼的咔嚓响
钢材又笔直又纤细
就算生了锈
还像一根牙签
又纤细又笔直
想一想牙签
有多纤细
就有多粗壮
工字钢
有一个笔直的槽子
中间可以流水
水流去喂马
想想马牙
马把钢材叼进马嘴
还嚼得咔嚓响
钢材
想一想多坚硬
就有多绵软
缠在壮汉的腰上
含在我的嘴里
我的嘴里
钢材多像软糖
一咬糖有多绵软
钢材就有多坚硬
花都开了
花都开了，花都红了
粉红，大红，紫红，殷红
红的都不一样
红得和浇水的老园丁不一样
红得和自行车上的老女人反着红，对着红
花朵们反对她，嘲笑她
花朵们说，我红死你
老园丁善不善良
老园丁的水管冲得花朵沙沙响
花朵们奋力开，嘿嘿笑，痒痒
老园丁的水管弯着，腰像猫背奋力弯着
水那么急，腰再弯会不会折
老女人板着脸逃去了
她的脸多么黄啊，她的车轱辘多么脏啊
多干净的素裙子都掩饰不住她的慌张
花朵们喝着水，汩汩
太阳下山，红太阳下山
太阳走了，我们要在夜里睡着了红
煮豆浆（修改）
到了夜里，就和白天不一样
红灯指示煮饭，绿灯指示保温
掀起锅盖，热气腾起来
在灯光下，在白天的对面
看，它抚慰着我
煮豆浆，汁水翻滚
是很浑浊的，浑浊和浑浊
又都盛在，洗不掉的干净里
还有粘绸和粘绸，就要荡开
轻快的涟漪
舀一勺，在我脸前停稳
这滚烫的大豆的乳汁似乎漂着鱼的腥味道
14行
当我不高兴
我就跑到雨水中去淹我的脚
我的脚被泡肿了
肿得和我湿漉漉的球鞋一样大
当我不高兴我又觉得没什么
只是多跑了几步，心跳亢奋些一脚踏进水里
只是多说了几句话，左心房收紧些
我们爱情我的鞋上的水渍我才不去管它
当我不高兴
只好上到树上扒住树杈，往下把眼睛瞪圆
哼，变成小男孩小鸟，哪一个我都欢喜
然后大踏步回家，路上天都黑了，才不要管汽车喇叭什么水洼
我将就着我的半截拐棍
一心要向着回锅肉，后朋克
雨衣
下午
四点多
有人在门外抖动手里的东西
发出塑料布“扑扑”的声音，很响
他应该是斜对门的那个男人，很有力
我开着两盏灯，窗帘是拉上的
房子里不热，很亮
我躺在床上
甚至感到了冷
一定是下雨了，那个男人准备出门
他抖动着手里的雨衣
因为久不下雨
那上面已经积满了灰尘
我是一只寒号鸟
具体事件具体分析,对吧?
我不会把我的表达说大,也不会把我的生活说得
称心如意
是吧?
两个月来,我的两行湿脚印中间,我的两只手外面
肮脏的羽毛和借口一样在盘旋,想要
栖息下来,想要方便一下,
想要把生殖器露出来
但是对于冬天对于焦虑,我不还是
像对生活欠债一样么
不还是,看起来羞羞答答,做起来笨笨拙拙?
都说了,心比天高,命比两个月短
命也比一个早晨短
也比什么都短,
也说了,谁说我不在乎
我在乎什么,抵不住我更记得住什么
记得住,更抵不住记住过什么
现在,我暂时想像一下春天到来
朋友们,来看看这展开的肉
来，我多想让你们陶醉,我没法让自己重演
8.26
在工厂和在公车上
今天下午3点多的时候
我打开工作台上的收音机
歌声象蚯蚓一样爬出来
声音很小
而车间太大，太空旷
有两层楼那么高
5点多，在公车上
我通过玻璃
看对面那人的脸
先是一个女人
后来
女人下了
旁边的男人坐下来
他们在玻璃中的脸
几乎一样
埋头
埋头我看见丰硕的双腿裹在布里面
我的腿,她的看不见
我的自恋的,她的色情的看不见
埋头,我不是从8楼往下看
我是从山顶向山下看
看不见山的肌肤
看见芳草鲜美,还落英缤纷
山的色情的看不见
这是一个多么荒芜的世界
埋头我室内的阳光照耀,脚趾通红
那是山底的人像小蚂蚁活动,他们有血有肉
埋头我支撑着我的头
在山顶似乎可以自由活动
可以向东看看云海,可以向西看看日落
埋头我渐渐可以睡觉
披挂一身的装饰
我渐渐渐渐可以听见
从鼻孔到脚踝的暗流
说说
我不能说出全部
时间来不及
就算我追着时间说，说呀
你知道那会让我多么衰竭
你知道那样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那样我的眼珠子也想要跳出来
跳出来反而什么都看不见了
因为它原来还比嘴巴厉害的
好像能看到全部
它还会想事儿，如果看不到全部
它还会想一想全部
看看能不能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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