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无可忍
金兄发誓这辈子不与人打架。
金兄生于文人世家,据说先祖八代为文官,后文革焚书坑儒,削了官后又被打了
一翻仍旧不改原业,仍旧与书本不解初缘。
金父文质,体质瘦儒,风过三级则自顾不暇,当了一辈子文业。金母虽为女强人,
也是头脑上占的上风,体力身材在女性中也算不上正常。可不想生得金兄却十分彪悍,
膀大腰圆,魁梧威猛,本可为国家体育事业献份薄力,可怜生不逢时,从小一不见刀
枪,二不睹血腥,三不闻江湖险恶。结果挺好的一个保票胚字倒沦落到需要被人保护。
后来长大成人,终受外界熏陶,多少有了一点改变,没事之时也偶有点小脾气,
但却仍讨厌好武之人,始终以文人自居。
其性格为班级同学所厌恶,有一日,同学因为小事和金兄争执起来,金兄声高,
惹得同学发火,便开口讥讽,说金兄乃基因突变之产物,观其父母,文质彬彬,风度
翩翩,虽手无缚鸡之力但刀笔兴国,而金兄却一幅流氓相,其间定有蹊跷。
这时旁边又一同学说道,看金兄长相不似其母,应该随父之基因,但其父又文弱,
也不和逻辑,于是怀疑金兄其父另有其人。
金兄一听,差点没把椅子抡出教室。但眼神一转,则平心静气放出一誓,“我这
辈子绝不动手打架!”
从此真如金兄所言,从未发火动怒,纵有不满,也是逆来顺受,安安本本,谨慎
做人,从未出现针对誓言越轨之举。
可如此一来,金兄身体竟然日益消瘦,脸色见差,虽不仍不失平静,但风度明显
每况愈下,开始有失去理智之举,每每到学校后操场拿起砖头往墙上狠抛。
而每日和金兄看玩笑之人也日渐增多,都是些很伤大雅的嘲弄之言,有时旁人听
了尚感觉气氛,而金兄却置若罔闻,似乎与己无关一般。其大度与豁然堪比诸葛,风
度气魄有目共睹,也颇为很多人树立了正面形象。
一日阳光灿烂,金兄情绪高涨。正赶上学校外有两批学生打架,金兄便打算打算
出去看看热闹。
两批人正在谈判,双方为首皆为小个,如其父般弱不经风型,但气质迥异,横眉
立目,表情凶神恶煞,酷似他有次在火葬场偶遇的一个老伯。
金兄置身事外,自有一份安然自得,心情如行云流水般自在快乐。他在远处静静
等待,但两批人的情绪似乎比他还要心静,并不见有要动手的趋势。
比知他们到底有多少话要谈,时间如生锈般慢吞吞而过,金兄已经急不可待了,
他看形式竟然渐趋缓和,于是便决定再走进一点企图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他蹑手蹑
脚地走过去,并没有人发觉他的出现,走着走着他胆子也慢慢大了,干脆直起腰朝前
面看过去,仍旧风平浪静。
这下金兄大来牢骚,本期望能目睹一场惊心的大战,不想原来权势虚张声势之辈。
金兄想想欲走,正这时,队伍轰地爆炸了。
人群开始像钱塘江的大潮般向对方撞去,气氛陡然变得激烈火暴。
金兄欲替两方加油,好使他们能打得更激烈,最好打出事来更好,他现在已然把
那些打架得人当成了平时欺辱他得那些同学,能打死则最解心头之狠。
金兄站得高,砰的一声被不知从哪里飞来的硬物应声击中。金兄眼睛登时一黑,
顷刻失了理智,什么都忘了,大骂着冲入了刀光剑影之中。
只见他魁梧的身体左撞飞一个,右拱倒两对,一拳出去必有人当场昏倒,一头撞
来,已然一片空间风平浪静。金兄所向披靡无人能敌。他也不分敌我,作突右冲,见
一个打一个,弄的他们丢盔谢甲,溃不成军,转眼间以打倒一半,惊得剩下得一批也
望风而逃。可金兄已然来了感觉,一发而不可收,穷追猛扑,不让一个跑掉。转眼间
人群已经四散,这时金兄抓住一个看上去无比孱弱的小子,当胸就是一拳,似有千钧
力道,把他震出五米多远,脑袋一下扎在了路边的花坛里,乍看上去,到似颇有造诣
的环境艺术设计。
这一战正式开拓了金兄为人的新纪元,从此凡不顺眼者一律放倒,绝没二话,班
级再不间敢与之为敌之人了。
后金兄无故退学,再没在校园内与之见面。
再后一日在接头偶遇,已然不是当年的金兄了,两眼有光,耀武扬威,嘴里的雪
茄更让人一见之下便觉其人不善。于是当时没敢冒认。
再再后,听闻金兄因伤人一事被捕入狱,真假不可辩。
再再再后,便是今日,忽然记起金兄,作此文以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