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陶春 | | 注册:2004-7-13 20:51 | | 等级:用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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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春2004诗选
对应
-陶春
杀戮的欲念
仍未止住。它的雪橇
静静停泊
梦的黑色、疯狂
化妆进人群
在卷刃羽翼
的风口，盲目燃烧
更大角度
俯冲的迷惑
俯冲向杯盏相撞
的地狱之树
钉制的餐桌
去！快去！吞噬掉
轮回时间的瓶底
不断沉淀出尾巴
拥抱兽肉的同类
拔！用力拔！
拔出万有引力之吸
牢牢黏住
失控大腿上空
飘浮的沼泽
近，越来越近
越来越清晰品尝
无法偿还
悲伤的手指
再次卷入物体
面庞各异
抛射假象丛生的洪流
浩瀚运行宇宙之花
旋转的轴芯
又一颗
偏离轨道的星爆炸了
亿万毁灭的众生
亿万瞳孔传递的噩耗
今天凌晨抵达了
我的口腔
挖掘并放大三天
或三亿光年
一小块溃疡
决堤的蓝色沉默
拒绝了食物、水
酒精和语言的吁请
劈开紫荆冠
流血如注的血
最初启示的光芒
吁请你的心
更加虔诚
领会永恒
对应永恒的含义
林中空地
-陶春
林子里很静
因为并没有树
滋生大地的寒露
熠熠闪光
所以这静
比先前林子里
树实际存在
所感到的站立还要肃静
林子幽深的尽头
越向前走
道路越显崎岖
吸入煞白
的一线云天
那空，渺茫的希望
白得足以刺瞎人的眼睛
摇曳不定的光飞旋
嘶鸣在一片片树叶
陡峭边缘
不规则排列的齿锯
亮出了它灵敏
类似抓土机械
伸长的恐龙时代
相互吞噬颈脖的残忍
林子里除了回应我
和我肢体坠落的叫声
没有第二个陌生人
或物的力量可以支撑
包围圈在不断缩小
看不见的操纵杆背后
越来越近的危机在推进
我伸出手，竭力挥赶
那并不急于着地
身首异型的树叶
滴下汹涌流涎
的那嘶鸣的光
倾泻出咄咄愤怒与恐惧
争夺空间意志的黑色欲望
在众神缺席的内心爆裂了
其中，被首选的一瓣
刚吐出嫩芽
的花蕾狂野的笑声
扬起它
忽然怒放钴蓝色的钢爪
精确射中我头顶的同时
显现了它绿色腐汁
缓慢透蚀的奇妙威力
我被灼伤的器官的山体
猩红，燃烧
翻卷着丝丝硫烟
溅起的焦苦
苔藓的肌肉组织
因过量剧痛
失去了附着岩石
质地坚硬
的尊严和痛的知觉
一阵稀疏的风，蹑足
停息在我身旁
古怪，飘摇的脸，贴视
距离如此之近
我想抓住它。落地瞬间
透明的清醒
映射在星空之眼
冷漠注视的建筑物四周
并没有一棵树
并没有一只
打翻在树巅的鸟巢
所能幸免于难的林子
浓烈撒下的幽暗记忆
早已将我喃喃呓语
现场呼吸到
的生命形象牢牢窒息
真相
-陶春
落入意识颗粒
更为陌生
排列的肢体
并不真正
呈现裂隙
聚拢白雪
赤裸覆盖差异的心灵
多次，因倾听
本无一物
持挂的镜中
突兀闪现我的脸
瞬间
映照的路径
发生严重变形
用力卡住
每一个自我
分岔
的大脑体内
沉默哭泣的暴君
愤怒说出
飞翔四方形
或菱形
欲望之箭的火焰
折叠的墓穴
随意遮蔽掉
言说天职的嘴巴
在被另一具昆虫
或动物的肉体
切换的
巅峰时刻
同样能喊出：上帝
用泥土
捏造人的唯一拯救
苑囿里越是
幻想高大、挺拔
不可一视
草木之低的玫瑰
越容易无距离
嵌入血色园丁
剪刀形
锋利残暴姊妹的眼睛
�����
春节之夜
然而，它递给我
一杯散发着芬芳的酒杯
里面盛满了黑暗的光明
—赫尔德林.《怀念》
我看了看表，时针
指向除夕之夜
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去等。那车
既然依靠引擎
燃烧汽油释放的能量
来制动
橡胶合成的轮子
在粗糙的路面滚动圆周
单凭这一点
最大限度，克服了摩擦
与阻碍力的速度
就可以替代，人
必须依靠
领会直立行走
测量大地之路
敞开的漫长风景和距离
才能到达目的地的
不堪负重的双腿
尽管，俯首前方
凝神眺望
一爿花白胡须
雕刻下
灵魂出窍的未来
对这种渴望
被原始交通工具
运载
的原始依赖不屑一顾
我还是原样站在的士站点
因为我还有时间。去等。
直到实现
某则预言枋龅哪且惶?br>安详到来
脚趾进化与鸭蹼无异
连成一体，跳跃
一如干旱
皲裂了褐色皮毛
的非洲版图上
最后一只濒临灭绝的袋鼠
招手迎向我，并点头致意
街道对面
乘坐羽绒服
飘浮的行人
沿着铁质栅栏
划下的弧形轨迹
正明显消失信号
偶尔，从不知名的巷道
窜出几个头戴滑稽冬帽
持挂玩具冲锋枪的儿童
掉进太熟悉的跑喊声中
恍然凝固
手，从上衣口袋
抓出。记忆中
褪色的摔炮
向地猛掷
清脆的。爆炸声。除了纯然取悦
能够掌控
大于自身
外在威力
的稚嫩心理,滋生
自大崇拜
与依赖
余下的红、电光
火花
统统，回收进视觉
毫无实在意义
绽放的根茎
很久没有回家。但，今天
不同往常
任何一日
必须回去。死命令。除非
你
不孝之子，亡命天涯
只要有机会
将心思，挖空
将办法，想尽
你还是，要回去，就是要
固执地，回去，回到诞生家的家中之家
哪怕，刚跨进门槛瞬间，咔嚓一声令下
看！
手上
大不了多了副
连环。白齿，白扣
会咬
人腕，的那玩意儿，纯钢响。毕竟，你回去了
坦然落地的佶聱
也不知为什么
从此，内心
再也不会感到
凭空少了一截
迷惑，正基于此。我百思
不得其解，这看不见的
魔力
秘密指挥亿万人头攒动的潮汐，定时涨落
昆虫般
相互重叠，交替
幻影压迫幻影的面额
退居其次，肢体的死
黑压压
麇集在挤扁了脑袋和翅膀的飞机场
长途客运的汽车或火车站
海港，码头，歇斯底里，如此强烈要求上路
微微荡漾
巨大
五颜六色的布幅广告
托起篡改了原初本质
的现代经幡。经幡。虚拟的
迟迟不敢说出
祝福背后，就是它
文化工业
盘踞的
獠牙，通过
榨取人脑意识
赢得的利润
赤裸裸
被氢汽球拽着稳稳升上半空
市内的，连同周围
感染区域
不断盲目崛起
的标志性主楼建筑装饰一新
闪烁的霓虹灯一旦绵延
数十里
才勉强勒住的缰绳，点缀着
脸部
明显浮肿
的地方经济
仿佛要滴下血来
的猩红灯笼
眼睛里一闪而过
来自乡间荒野
的白骨意象，蜷缩在商场门口
华丽的大理石
铺就的露天床面上
终日饱食瑟瑟寒风
突兀的黄肤色颧骨
我打了一个哆嗦
迅速返回同类的身体
随着意识波段
的振幅收敛
在不断缩小
小到一粒微尘
平静、苍茫的内核
取消了介入迷惑人眼
大量流失的现象的纷争
让世界短暂一刻
彻底忘记自身
露出了它捉襟见肘的虚妄之旅
你，钻进去
厢内开足的暖气
吹送着人造文明
锻铸的服务器
永不疲倦
躬身繁殖的惰怠
天然，耽于享逸
的神经变得疏松、发脆
身体，被沙发靠背后
瞬间缩短
的弹簧拉力紧紧粘住
随着车开动，颠簸
宛如一块硕大的
人体冰淇淋
反弹入温度暧昧的火炉
浑然不觉
迫在眉睫的死亡
再次挥洒下它波光汹涌
省略掉饕餮之口的泪水一片狼藉
门扇上的桃符
没有张贴
数千年漫游在度朔山上
检阅群鬼噩梦
的神荼和郁垒画像
下落不明，门心上？
也没有
手执钢鞭的秦琼
或手执铁锏的尉迟敬德
不管
他们会不会领受
茶几上摆放的苹果、桔子
柿饼、年糕或杏仁
我们一样靠双重
或三重防盗门
防盗锁的死守
在赢得假释自由的天空下
披着貌似
坚强
的人民
落魄无产者
式样的灯草绒外衣
埋头思考
抽中彩票头奖
的幸运概率
任凭国家谎言
和暴力之针打掉门牙
习惯一股脑吞下肚里的冲动
也绝不说出
任何一句
从未有真正获得过
正当存活权力的话
居心排挤的，叵测
事实最后，能够张贴
并保佑我们
的新门神形象
自然，只能是
光芒四射的现金
或现金面额中央
夸大印刷下的某个政党
或政党的领袖头像
嘴里喃喃自语
跪念着万岁，一如基督徒
结束祈祷时跪念着阿门
而一再需要驱逐并与之斗争
的古老邪恶与凶兆
却前所未有，加速度繁殖
距离我们
如此之近，近在脑髓
吃、喝、拉、撒
旁若无人
拥抱我们赤裸同眠
我昏昏欲睡
最先睡熟的耳朵
滑落的阴影
支进电视
最后一片尚未摆脱
极权星空
的利爪笼罩的屏幕
只有一枝喇叭
悲怆独奏
如此盛大规模
驯化黔首歌舞的晚会
快要跨入
杜撰历史
必然，遭受历史
意识审判
的深渊性高潮
白鼻的，插科打诨的小丑
摩拳擦掌，热情
空前高涨，恨不得
当即表演
摔死在台上
献忠赴义的现场
格刃过你死我活
抗美援朝战争
敌方士兵
首级的父亲
一脸严肃，不时用手
转动，电热炉
发烫的方向
祭奠他曾被先祖古训下达过生死由命的弹片击中
的小腿，无辜的，伤
残留下
痼疾，时时鸣报
记忆的白光中横飞的血肉
弥漫的硝烟
提醒这页面界限，只能内化
不能向外扩散、声张的痛
还能支撑一丝清醒
饥不择食噩梦
的精神
改头换面
倾听另一幅肖像溜出门外
铁青色，反向扬起的眉骨
铁青色
诅咒
的嘴
诅咒的恶作剧
诅咒夜幕下
幢幢倒映进瞳孔
仿佛由同一枚
饱蘸浓痰的公章
戳盖而成的体制大厦
阴森恍惚的墙面
业已黢黑，朽腐
止不住驰入
过去时态
密匝堆积的口腔
堆积满咀嚼成粉末，一旦遭遇风
仍然要腾空翱翔
的动植物遗体的冤魂
灰白的，不再用来
说话的舌头，被风晾干
穿过铁丝
一小块弯曲，迟钝的肉
更多迷醉于节日借口
狂欢交媾的骷髅
提前复活，现身说法在饮酒中途
谵妄的火焰
径直
喷射向
被一片胆汁
染得碧绿的天光
强迫大地呕吐出
焚烧绝育大地的呕吐
喉咙焦灼，刺辣
滑过的热
这难为情的，仍然饿着
涌出的饱嗝
出于对仪式的尊重
被另一种
更深的饥饿，抑制住
最后一道菜端上来
足有一尺长短
的鲤鱼
没能跳过
传说中高不可及的龙门
却整条
耀眼跳进了
摆放青花大瓷盘
的餐桌上
承受过高温驯化的嘴唇
惊愕张开：一个类似
与宇宙坍塌原理
描绘的椭圆
刚好吻合的
失声，定格的洞
俊美的尾鳍
不再有机会飏起灼灼天火
吞吐脱胎换骨的雨云
如此忍辱
无法超越自我隐喻
的盖棺定论
我们还是
永远吃不到
那曾经自在的椭圆
结构精致的外形
和随着那自在椭圆的洞里
一连串诞生出的生命气泡
悠缓上升时凌驾的轻盈
吸纳过水底月辉的鳞甲
穿透了银色，柔韧
飘散的光
被一片滚沸的植物油
炸得焦透的金黄所覆盖
陌生的亲人们
瓜熟蒂落相互邀请
视而不见
裂口两端深深
召唤的维系
全凭一根
臣服了自然母性
顺延上下
伦理情感的藕丝来确认
长久
举起尊卑方位的筷子
湮灭掉平等
对话的你我
伸向茫茫太空
岁末零点的钟声
在镶嵌了数以亿万星辰
彼此隔阂的碗底
终于敲响了
宣告连年有余的暗示
成功汇入新的时间站点
并将永远如此延续
但，清楚我们
私下心理和欲念
制定历史与天象运动的诸神
不会关心，这些
仅对你们
而言显出的重要，更不会
关心你今夜或来年
系在盲目命运的枝条上
所占卜的那些
没有结果的艳遇
赌运，官鬼
或妻财是否凋谢或腐烂
他只关心一念之差
必然做出选择的你
是持善上天还是行恶入地？
骑着燃烧的竹马
上天禀告的祝融知道
圣经与佛也如是说
我们只能选择自我
凭借自我
发射个体回忆
经验的微光
参照蛛丝扫抚的镜面
多数时刻晦涩不明
并缺乏
适度判断和控制
不只一次，伤害发生时
谜雾中行驶的你
古怪笑出了声，
紧接着，甚至是
瞳孔，虹膜，晶状体的泪，溅出来
陨落到脚背
才，看清原本。
企图躲闪
一块注定呼啸
要求偿还业力的岩石来不及了
而“年”
早已缺席逃遁
深坐在海底的殿堂
幽蓝回荡
餍饱的眼神
迥然不同远古
往昔的凶暴
太多清醒
不再恐惧
毙命于车祸
疾病，绞刑
意外的
在形形色色
摇撼
精神活火
崩溃的灾难现场
或之后
处理得体的死者
已经撑坏了胃
不到，必需时刻
它才直接去吃
的威胁
和可能性降到最小
啜饮本末倒置的梦
在尘世，熬制
喷洒出的一锅
黑白无常的汁液
没有一个
也已丧失了
敬畏根性的物种
思维！运行正常
汇入大大小
意识端口
怀疑的支流，加上猜测
或试探性
模仿而来的疯狂节奏
由偶然选中的手指
弹拨失去与主体
遥相匹配
的失控的光明
象弹拨一份契约
最终，必须按下
要浮出整个水面的指纹鉴定
你挑了一曲
填筑生命空白的技艺
仔细推敲
演奏大杂烩风格
难以重新命名
时间活动
的语言碎片
如同此刻，返身
仰望抽空了地域节日
内质图像的血液
丧失了源头的诉说的果敢
要求承接与重建
多元传统活力的闪电
真真切切，在良知的头顶炸响霹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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