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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为 张秀云 收藏  总点击数:384  本周点击数:48  回复: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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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秀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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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秀征几篇文章,诸位感兴趣的进来

报纸副刊征稿:

1.散文

  百姓故事(或人,或事)。要求贴近生活,以真情动人,以小事感悟,语言质朴生动。

2.读书

  新书书评、读书趣谈。

  篇幅在1500字以内,欢迎大家来贴。

2004-7-12 9:4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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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洪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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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 屋 

  我又回了一次老家,满眼都是荒凉。 
  还在回家的路上,坐在车里,肚子已经很饿了,一路的黄昏铺在老家的土路上,连尘埃都是黄色的。敲开大姐家的门,她正在院子里的忙碌着。另外二姐和小妹都已经出嫁了,就她还在村子里,守着我们的根。她的忙碌让我想起来母亲,一辈子都在那片土地上一天天地过着她的日子。以前,母亲是为了我们姐弟四人,把生活过得平静而又艰难,现在,大姐又为了我的一个侄子和一个侄女,在那个院子里维持着老家的生活,把那两个孩子看成她的命,随着日升月落,一天天地由青年进入中年。时间过去了,不变的是她的乡音,让我几次不经意在说话的时候,发现我离家几年以后,我的口音已经不再很纯正了。相同的词语,在我和大姐的嘴里说出来,发音有了不易察觉到的区别。 
  这次回家,并不是往常的探望。我是回家去向大姐寻求帮助的。我在城里买了房子,需要很大一笔钱,思来想去,只有向大姐求助了。我没有去看隔壁的父亲和奶奶,直接去找大姐了。大姐打开门,在见是我,就问我吃饭了没有,我说没吃,她们早吃了。于是就给我热菜。还有一些剩菜,大姐热了一个她们要第二天才吃的肉,我就着她们还没有凉的饭和菜,一边和她说着我买房子的事,一边吃着她放在我面前的饭菜。和往常一样,在大姐面前,我如同在自己的家里,没有丝毫的顾虑和掩饰。夜色降临了,姐姐坐在我的面前,看着我埋头吃着她给我炒的肉片,仿佛母亲在世前的样子。 
  很久没有回家,大姐家居住着的老屋早已改变了原先的模样。 
  我的头上是高高的天空,墨黑色的夜空里,漂浮着一些闪动着的星星,借着那微弱的光,我看见了身边的老屋。自从大姐家建了一幢两层的水泥结构的房子后,旁边的老屋就再没人居住了。没人住着的房子是破败得快的。北面向南的三间正房原是父亲和母亲在集体时候没日没夜地劳作后建起来的,那房子建成一年后,我就出生在那里,东边的一间是爷爷和奶奶住的,西边的一间是父亲和母亲住的。我原先是和父亲、母亲住在一起,在那间屋子里,父亲劳动一天回到家里,经常躺在床上看书,我就在他的旁边翻那些书里的插图。后来,我逐渐长大后,搬到东边和爷爷在一起,经常给他踩背,从脚踩到头,再从头踩到脚,来来回回之中,我就学会了数数。 
  等我读初中以后,爷爷那间房间隔成了两间,我住在里间,看书,做作业,一直到初中毕业。两个姐姐长大后,外面的厦间里又隔开了,东面一间是二姐住的,西面一间是大姐住的,她们在那个房间里一直住到结婚,才搬出去。大姐结婚前,我家又在老屋东面一路之隔的地方建了新的房子,大姐结婚后,和我们分开了,父亲和母亲带着我们搬到新屋里,只有爷爷继续留在老屋里,在院子靠西的只有一间的房子里一直住着。老屋基本上是分给大姐的,那时候,我大部分时间是在外面求学,很少过去,倒是性格和我一样内向的侄子,仿佛是另一个我,在那里一天天地长大,让我不时想起童年时期的我。 
  十多年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大姐家建起了新房,老屋却没有完全拆除。在夜色里,老屋默默地立地夜色之中,让我模糊地可以看到那些曾经熟悉的景象。堂屋里没有的神龛,黑暗的堂屋里,在十多年以前,我母亲一年年地在那里跪拜,为我们一家人祈求平安,十年前的夏天,母亲去世的时候,我们把她从医院里抬回来,她就在那里停止了呼吸,接受我们彻夜的守灵。现在,那间堂屋里被黑夜笼罩着,只有潮湿的腐气从里面传出来,告诉我时间变换之后的物是人非。 
  我脚下的院子里,长满了荒草,大姐家丢弃不用的砖头、布片、木棒、塑料布,都丢在这里,偶尔有老鼠从黑暗中跑过,弄得荒草和杂物沙沙作响。夜色里飞翔着的蚊虫盲目地飞来飞去,不时撞到我的脸上,落进我的衣领里。在这个院子里,我和妹妹经常在父亲的带领下,搅拌种植食用菌的草糠。爷爷坐在院子一侧他的门口,指点着我们的劳动,妹妹和他就这样时候发生了争执,爷爷大声地批评着妹妹,妹妹则是满不在乎的样子。现在,爷爷去世差不多整整一年了,他居住过的那间屋子,门已经关上了,再没人进去住。那门扉上插着的东西,还有一些是爷爷留下来的,在夜色中隐隐可见。爷爷在世的时候,即使是在白天,也总是睡在他那简陋的床上,鼾声响亮地传出来,在院子里都可以听到。此刻,在黑夜里,整个院子都安静得让我可以听见自己呼吸的声音。 
  在院子的西北角,原来是我家的大门。大门还在着,矮矮的,与侧畔大姐家高大的水泥屋子相比,显得很不起眼。那门已经多年不用,墙上的泥土落下来,堆在门内的再没人走过的过道里,多年的潮湿使得两扇门被堵住了,门枢发胀、腐烂,打不开了。淡淡在星光照在门上,黑漆漆的。我记得在我读初中一年级的时候,我在那年的冬天,曾经在门上写了几个粉笔字,还在上面划了一个很规则的五角星。现在,光线很暗,没有月光,我看不到上面的笔迹。 
  荒芜了的老屋,让我记起了很多过去的人和事。我这次回来,四处借钱,让我心情沉重。我不能在老屋的这一片荒凉的空地上久留。太阳再一次升起来的时候,我在与老屋一路之隔的新屋院子里,与父亲散乱地谈着我买房子的事,父亲已经老了,他根本不能给我提供任何帮助。我的心里一片茫然。在阳光里,我看到许多小虫子在飞动着,让阳光显得更加刺眼。 
就在这时候,我阳光照着的路上,侄子骑着自行车去我曾经读过六年书的那个中学里去上学。听大姐说,侄子在学校里的学习成绩总是名列前茅。侄子比我读书的时候强多了,我在心里这样想。 


  2004-8-28 13:39:33
陈洪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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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条河流的死亡 
  我发现那条河流已经堵塞了,浑浊的河水再也不能穿过那些稻田,向着西边的山群里淌过进去。时间还在行走着,被滇西北的阳光照得闪闪发亮。村里人很少到那不高的河沿上去, 淤集的泥沙把河床死死地压迫着,草丛借着黑色的沙子里的水分,拼命往水里长,暗绿色的叶子载着蚊蝇们,向着河面的草丛伸出放肆的茎,试图连在一起。河流失去了它本初的意义,它在土地里的涌流,用水分开始对一个村庄的挚爱。因为河流的存在,村庄才有生命的,本来就应该是这样。尤其是河湾村这样很久以来就依靠着这条河流才得以生存的村庄。但是河流的死亡,在村庄的枝繁叶盛之后,却在不知不觉中到来了。仿佛是一匹马,虽然走过了很多布满了石头和桥梁的路,最后还要倒在马厩里,紧挨着为之挥汗如雨的主人。然而河流的残废,并没有引起谁的注意。 
  河湾村在河边居住了几十年,从来没有发现这条河已经渐渐在向着死亡沉坠。 
  这个村子里的人都出慢慢地向着城里搬,留在村子里的人们,大多是老人和孩子。一些守家的狗,蹲在村边的竹林里,眼睛盯着寂静的河流,田野里弥漫着塑料袋被阳光暴晒的气息。此刻的河流仿佛一个老人的下巴,稀稀垮垮地干瘦,让它的呼吸在夜色中弥漫着臭气。命运射出的响箭,洞穿,践踏、撕扯。河湾村根本不会再为了一条河流而若有所思。在河之洲,一些庄稼退出了厮守,河边的土地里不断有纸片落下去,垃圾紧靠着河边,向着两边延伸着。风吹来的时候,纸片、塑料袋、枯叶、破袜子、香烟盒随着风的起落飘到河子,渐渐发暗的水面上又多了一些污物。河湾村的人们还是过着他们自己的日子。 
  气味从河里散发出来。孩子们在村子里吵闹着,尖锐的笑声弯弯曲曲地穿过竹林,唤不回一条河流向着死亡一步步迈近的脚步。河湾村就这样与它紧紧相连的河流失散了,仿佛一堆垃圾,河湾村往外一丢,河流就在身边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时候,我还在我的诗里一次次地写到它。在一首《河流向西》的诗里,我说:“河流向西/村庄就在河流的源头/树在河流的堤岸上守着一川生命/村庄把希望都向着河流倾诉//河水把岁月揣在怀里捂着/路过的牛羊踩在水声里/草色青青有日子阳光落下/穿梭在孩子们的寓言中/注视着他们各不相同的命运//河流向西/在高原上的河流都是向东而去的/村庄所拥有的河流总是沉默的/它把自己的滋润都给了村庄/仿佛那是它至爱的伴侣//南方的太阳很温暖/村庄附近的森林里被鸟声充满/鸟群在天空中的影子掠过枝头/被河流保存着/像是一张珍贵的相片/一直留给沈默而朴素的村庄/村庄凝视着低语的河流/金色的季节让河流和村庄亲密/向晚的歌声让村庄和河流陶醉/森林因此向它们唱起动听的歌声/向西的河流它的深情/把一个人的激情在水声中托起” 
  在更多的诗句里,闪现的水光、鱼、巫师告诉天上的神的低语、开启的饭盒,其实只是在回顾河流的过去。谁也没有想到,我站在河边的时候,我的诗歌早已支离破碎,在内心里就像打碎的玻璃,一下一下地刺着看不见的神经,并且有看不见的血,滴落,散开,洇湿了已经不能再更改的诗句。我把诗行几回向着对条河流伸过去,但是,我还是没有绕开对河流的内疚。因为,我在诗行里说了不切实际的话。在外面,我看见河湾村的村长,长年累月地从一个城市到又另一个城市,把生意做得很红火。我遇见他的时候,在他的眼神里,早已看不到他对那个村子了多少怀念,甚至,连他的口音也发生了改变,难于听到河湾村那特有的方言了。他是肯定不会想到村边那条正在死去的河流的。我知道,这是一个完全不懂得诗歌的的,我的诗歌对河流的歌唱,现在想来,真是太不负责任了。 
  其实,村庄里的人们并不是很珍惜那条河流,虽然河水在很多年以前就润养了这个村庄里的若干辈人。但是,当村庄里的人们发觉,不依靠河水,村人也能够很好的生存的时候,他们就渐渐地把这条河流忘记了。因为房屋建得越来越多,村子里显得拥挤起来,村里人就把他们的垃圾收集起来,一车一车地往河里倒,垃圾在河里沉积得越来越多,河面越来越窄,浑浊的河水在里面艰难地流淌着。也有人不止一次地往河里丢动物的尸体,死去的鸡、狗、猪、猫等等,只要是突然患病家禽家畜,去死了,就丢到河里去,如果有生了病却医不好的,也会毫不犹豫地捉到篮子里,到河沿上去。有时候,在河沿上,还可以看到一些没有死去的家禽家畜,无助地在河边痛苦地呻吟着,在晨光暮霭中等待着死亡的到来。这时候的河流,随处散发出臭气,污泥的腥臭,动物尸体的恶臭,还有破衣服的臭、塑料袋的臭,交织在一起,不小心闻到了,胃里便不由自主地开始搅动起来。远远近近的人都知道,这条河流曾经使得河湾村水草盛开,土地肥沃,瓜果飘香。 
  谁也没有想到,这条河还能够接纳一些无家可归的人。 
  垃圾的存在,使得一些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人,满脸漆黑地在河沿上缓缓地行走着,他们的目光仔细地盯着那些从村子里丢出来的破旧物品,用一根棍子轻轻地拨动着,试图寻找到一些霉变的食物,一双张口的皮鞋。有时候,他们也真的能够找到可以裹腹的食物,可以蔽体的衣服,然后,他们就会在四处散布着的垃圾堆旁边躺下来,点燃垃圾堆里的纸片或者木头,围在那里取暖。随着寒气越来越逼人,他们也就靠在垃圾堆上,渐渐地睡去了。村庄就在河流附近,没有人知道,河流,在滋养在村庄几百年以后,由几个乞丐陪伴着,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春夏秋冬。夜色来来临的时候,垃圾堆里燃起的火焰,一闪一闪的,村里的人却没有看到那些孤苦无助的魂灵。 
  在我的阅读中,我读到数也数不清的文字,往往都是在叙述一条河流在人们心中的感情,很多河流不止一次地被若干人的笔触赋予了母亲河的称呼。是的,一些游走异乡多年的人,远远地看到自己家乡的某一条小河,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因为他强烈地感觉到,故乡就在眼前了。也有一些人,只是在地图上看到被自己寄托了沉重的思念的河流,深夜里的静思,还是紧紧地围绕着那条河流展开。然后我看到的村庄,竟是对身边的河流如此的不屑一顾,这又究竟是为了什么呢?通过他们的手,他们亲自埋葬了一条河流,让它在污浊里死亡,一点不会感觉到怜惜。倒是那些异乡来的乞丐,却在无家可归的时候,又像村子里的人们若干年前的宜先们,与河流相依为命。然后乞丐总是为了食物和生存而流动的,风一样轻。他们也许会在贫病交加中死去,也许会在某一个时刻时来运转。总之,乞丐的灵魂不会把河流看得很重。即使乞丐以后来的日子成了富人,他们还会想起来这条河流来吗?我想,可能性也是很小的。 
  河流就这样死去了,在垃圾和污水的包围中,谁也不会再在乎它。 


   
  2004-8-28 13:40:09
陈洪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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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子里的石榴树 
  我出生那一年,我家的老屋刚好建成了,父亲是一个喜欢种树的人,他在老屋的院子里种了一棵梨树,剩下的一大片院子,又种上了茂密的苦蔗。而我印象中最深的石榴树,不知是什么时候种上的。 
  我的童年时代是在距离老家大约四五公里的山里度过了,和我的爷爷奶奶。我四五岁的时候,一年之中只有四五次回到家里去,跟父母在一起。当我进入我的家门,在晚春的时候,都会看到院子里满树的绿叶,随着天气渐渐变得炎热起来,浓浓的树叶里开始挤出一些红通通的花朵来,最初的时候是红色的蓓蕾,然后,要不了几天,树叶就掩不住那红得近乎夸张的花瓣,满树都是红红的石榴花了。 
  石榴花盛开的时候,往往是家乡的蚕豆收割的时间,院子里堆满了刚从田里收回来的蚕豆,晚春的阳光晒得黑色的豆杆嗒嗒作响。时间向晚,母亲就在院子里用链枷使劲地拍打豆杆。在我的家乡,那奇特的链枷,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它其实很简单,两根大约食指粗细、两米长的木棍,用麻绳各挽一端,就像那武侠影片里的二载棍一样,使用起来呼呼作响。 
  等我渐渐长大一些,我也就帮着家里用链枷挥舞着呼呼作响,在院子里拍打豆杆。黑色的豆杆在链枷的拍打中渐渐发白,豆荚里的蚕豆早已跳了出来。整个院子里散发出蚕豆和豆杆的味道,有点香,也有点腥,还有一些青草的味儿。儿童总有使不完的劲。有时候链枷挥得太高了,就会碰到头顶的石榴树,呼呼作响的链枷打在石榴树的枝头,石榴花瓣纷纷扬地落下来,灼人的眼。 
  那时候的石榴树是没有人管它们的,春开来的时候就按时开花,秋天过后还按时落地。只是在其间,院子里的那几棵石榴树,给我的童年带来的不少乐趣和口福。我的童年还是在七十年代,那时候的年景还不是很好,父母都为一家人的生计没日没夜地奔忙着,基本没的精力来管束我们。我跟父母在家里的春天,完全是一个野孩子,在村子里到处乱窜,没谁过问。 
  石榴花开的季节,孩子们到我家去玩,男孩子们捡起落在地上的那些没长成的小石榴,找一根小棍子,插进去,做成一个小烟斗,叨在嘴里,就成了父亲或者新郎,女孩子捡起地上的花瓣,贴在脸上或者眉头,就成了母亲或者新娘。随后,大家四处的来蒲公英和车前草的叶子,放在破碎的瓦片里,捣碎了,流出暗绿色的汁,做成想象中很丰盛的宴席,轮流着一口一口地品尝。晚春的风有一阵没一阵地吹过,石榴树上的花瓣随风飘落,我家的院子里的石榴树荫,仿佛成了一个举行婚礼的殿堂。 
  春天过后,院子里的石榴树给我们带来的好处是具体而实在的。父亲和母亲都出去挣工分的时候,我带着比我小许多的妹妹在院子里。他们怕我们出去发生危险,总是在他们出去的时候,把我们反锁在家里,那时候妹妹只知道哭,我先是哄她,她还哭,我就打她,她只好不再哭了。只到他们收工的时候,打开锁,我们才找到各自的需要,妹妹去缠大人,我独自寻找自己的乐趣。父亲和母亲把我俩锁在家里的时候多了,我也渐渐地发现了在家里的许多好处。我带着妹妹坐在院子里玩,不经意之间发现石榴树上的石榴长得越来越大,然后渐渐变红,于是就乘着家里没人在,爬到树上去,专挑难于被他们发现的地方。摘一个正在成熟的石榴下来,用嘴啃开带有涩味的石榴皮,拨出刚刚透出一丝红色的石榴粒,喂妹妹一把,自己再吃一把。吃到了甜头,妹妹也就不觉得被关在家里烦闷了。但是,在那时候,我家的石榴成熟后,每年都是要拿到街上去卖的,母亲计算着用卖石榴的钱来贴补家用。有时候,妹妹老是要吃石榴,我不敢多摘,就不给她,想不到她等到母亲回来的时候,竟然向母亲告发我,母亲知道后,就打我的屁股。因为妹妹的告状,我乘他们不在家的时候,作业为报复,也打她。 
  随着家境慢慢地好转,母亲对家里的石榴树看管得不是很严了。我们也就可以相当自由地摘树上的石榴吃。入秋的时候,暑气未消,石榴在树上经常会裂。经过母亲的准许,我们可以摘树上已经裂开的石榴吃。很多时候,我们每天都会盯着石榴树一遍又一遍地检查,看有没有裂开的石榴。只要发现了,我和妹妹就会争先恐后地去摘那枚石榴。因为吃石榴太多,妹妹的花衬衣上沾染了石榴的汁水,那深黄色的印迹,怎么也洗不掉。我拿着我家开裂的石榴出去,可以换到同伴们的玩具,或者一只小鸟。那时候,母亲基本不会给我们零用钱,我们家里的零食,基本上都是吃石榴。因此,每年的夏秋时光,那是我们最高兴的日子。 
  随着我们渐渐长大,我也渐渐地不太爱吃零食了,对于我家院子里那几棵石榴树上的果实,也变得有选择起来。从小吃石榴长大,我已经知道那几棵石榴树上哪一棵的果实不酸,而且粒儿大,哪些石榴虽然果皮红得很好看,但是里面的籽粒早已腐烂变质,哪些虽然不太红,甚至还有一些黄绿色,但是已经熟透了。所有这些,我只要往树上扫一眼,就可以挑选出最好的果实来。家里吃石榴的人越来越少,我家的石榴慢慢在成了招待客人的食品了。中秋节到来的时候,家乡人总会把石榴当成过中秋节的必需品,在赏月的时候品尝。母亲也只在那时候,把剩下的石榴拿到街上去卖,再买一些核桃、糖果、月饼、栗子之类的东西回来,让家里过一个丰盛一点的中秋节。日子就这样不快不慢地过着。 
  母亲是在秋天去世的。她去世后那十几天,接连下了十几天的雨,院子里的积水到处都是,空气里一片潮湿。等到天开始慢慢变晴的时候,石榴树慢慢在枯萎了,叶子失去了光泽和水分,大片大片地垂下来,有的落皮地上。几天后,我考上了一所师专,第一次离开家乡,远去求学。等我在寒假回到家里,院子里的树全部都死了,总共有四棵石榴树、一棵梨树。那棵梨树也是父亲种下的,树龄和我一样大,那些石榴树可能比我小一至两岁。老屋一直是我大姐居住的,分家后,爷爷、奶奶、父亲和妹妹搬到老屋隔壁后来建的另个一个家里去住,我不知道,大姐是什么时候把那些早已枯死的树杆处理掉的。再后来,大姐家在老屋的地基上重新建了砖混结构的房子,老屋彻底消失了,院子里那几棵石榴树,与那棵和我一样大的梨树,再也见不到了,只在我的记忆里出现。 
  在老屋隔壁的家里,父亲又种了几棵石榴树,听说每年都不会结一些果实。我偶尔回去的时候,也会在不经意间看到院子边沿的树上挂满了红通通石榴。但是我每次回去都是行色匆匆,难得坐下来尝尝它们的味道。孩子们都先后成家后,父亲种下的石榴树上的石榴大多都是别人家的孩子吃的,有时,侄子和侄女也吃几枚,我不知道他俩是不是也象我们小时候一样喜欢。 

作者:云南永胜县委宣传部   陈洪金     邮编:674200
电话:0888-6521873
信箱:ynchj@126.com
  2004-8-28 13:40:51
张秀云
注册:2004-6-28 1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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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报纸经出来了,黄亚明的名字没有用笔名,下次再用吧。
星空和陈洪金的稿子,我下回去看看。
  2004-9-6 9:57:35
张秀云
注册:2004-6-28 12:21
等级:用户
陈洪金:稿子短些就好了,别超过1500,太长了不好用。题材很适合,欢迎再贴来。
  2004-9-6 10:19:45
张秀云
注册:2004-6-28 12:21
等级:用户
星空的香儿拿去用
  2004-9-6 10:29:05
星空
注册:2003-6-28 1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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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云,谢谢呀!
  2004-9-6 12:26:04
黄玲君
注册:2003-7-5 1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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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秀一铲子下去大丰收!多乎再不多也:)

  2004-9-7 20:45:39
星空
注册:2003-6-28 1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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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是秀秀还是玲君?
  2004-9-8 9:05:52
李满强
注册:2003-7-5 2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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歧视的力量
                         甘肃 李满强 
  一日,应邀参加一个老同学的聚会,那天来的人很多,在众多陌生的面孔之中,我惊奇地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我的初中同学——安。老同学围在一起谈论着少年时代的轶闻趣事,时不时爆发出会心的大笑,而我却陷入了深深的遐思之中……
  安的出现,触痛了我内心深处那愈合已久的伤疤。 
  安不是我们本地人。我上初中的时候,安的父亲是我们乡供销社的售货员,安便随了他父亲在我们那里读书。初中时的安长得白白净净,很有些城里孩子的气质。记忆中他的衣服一直是我们班里永远是最为新潮的,而他的衣袋里总有花不完的零用钱,这些都令家境贫寒的我望尘莫及。 
   也许是应了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那句话,那时候我和安就属于两个不同的圈子。除了班上的一些必要的集体活动之外,我们几乎没有什么接触。我的父母都是小山村里的农民,物质上的捉襟见肘与身体的弱小,使我由极端的自卑产生了极端的自尊和内敛。我担心和他们的交往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伤害,课余时间,我很少和他们一起玩,只是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看借来的课外书籍,或者埋头写日记,藉此来维持一个农村少年过早成熟的自尊。
  如果生活的轨迹像这样一直延伸下去,我和他井水不犯河水,多年之后的今天,我们坐在一起还可能是很亲密的朋友。
  但是,我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我清楚记得,那是初中二年级的春天。有天课后,安突然心血来潮,联合班上的几个身强力壮的男生,专门跟我作起对头来。他最拿手的好戏是起绰号,因为我天生个矮,他便颇费心机地给我起了个“大人”的“雅号”,并且和他的同桌一个姓李的同学两个一唱一和地来取笑我。那天我刚一进教室门,那姓李的同学便喊:“哟!谁进来了?”安就以十分夸张的声音模仿着女生的声调回答:“原来是‘大人’呀!”他们的精彩双簧立即在教室里掀起一阵前所未有的热浪。
    在同学们的嘲笑声中,我通红着脸,默默地低着头坐在位子上,忍受着这强加给我的耻辱。我从那时便学会了忍耐。因为我知道,如果自己反抗的话,那几个助阵的男同学就能派上用场了!那必将引来更大的伤害。我把这一切都写进了日记,藏进了心底,每天只是发愤地读书,借此来维持心理平衡。而安和那几个同学却乐此不疲,并引以为荣。那个春天在我眼里是毫无生机的,我害怕进教室,害怕面对那些强加于我的伤害。
  好不容易才熬到初中毕业,安因为他父亲的关系,走捷径上了地区技校,而我则去县城上高中,离开了安和灰暗的初中生活。
  此后,升学,毕业,参加工作,整整10年时间,三千六百多个日日夜夜过去了,年迈的已经故去,幼稚的已经成熟,岁月变更了多少不快和欢乐呵。
  从一些老同学那里,我也陆续听到安的一些断断续续的消息,听说他技校毕业后进了一家企业,后来企业景况不好,他也随之下岗了,再后来又听说他自己在老家的县城的餐馆做掌勺师傅,但一直从未谋面,直到我们现在邂逅相逢。 
   面对昔日曾经给予过我以歧视的安,我多么的想告诉他:你曾经那么重地伤害过一个人的心!你知道吗?但是最后我还是没有说。睚眦必报,这不是一个成熟男人的作为。从某种意义上讲,如果没有安的“刺激”,也就不会有我的今天。古人说:“知耻而后勇,”也有这样的一层意思吧!离开故乡到县城上读高中的时候,我的一篇随手涂抹的文字被语文老师发现了,当作范文在班上朗读,这个偶然的发现激发了我对文学创作的信心。从此,我就迷失在方块字瑰丽的世界里。高二时和同学们办起了文学社,并且开始在一些中学生报刊上正式发表作品。大学时由于创作成绩突出,被省作家协会吸收为当时年龄最小的会员,并且出版了自己的诗集。毕业的时候也因此而找到了一份稳定、体面的工作。现在,我每年都有相当数量的作品在国家、省级以上的文学刊物上发表,有些作品还被一些文摘刊物转载和获奖。
  我不敢妄加评论我比他的现状好多少。命运多舛,人短暂而漫长的一生要经历许许多多的人和事,有些事情是你无法预料结局的。更多时候,需要一种宽容、平和的事情去面对生活的种种诘难。或许,他那时候对我所做的一切仅仅是出于某种少年特有的淘气和天真,不是存心来伤害我。但是有一点我坚信,或许正是由于安那时候的侮辱与歧视,才激发了我内心深处要成就一点什么的欲望。经受住了世俗的磨练,才不致在庸庸碌碌的人海里混迹偷生,从这个意义上说,我也该感谢安才对! 

   743400 甘肃静宁县委宣传部 李满强 138303028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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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户李满强于2004-9-8 13:43:14对本文进行了编辑
  2004-9-8 13:39:11
丹妮
注册:2003-6-28 13:11
等级:用户
那铲子捞上来的是庄稼还是肥料
  2004-9-9 6:49:34
张秀云
注册:2004-6-28 12:21
等级:用户
呵呵丹妮宝贝,那是水草呀。
黄黄这妮子真可恶,这么难看的照片给秀秀贴上来。
谁有权进去删呀,麻烦,老马哥或者星空姐姐谁的,赶紧给秀秀删去。秀秀请你们喝酒
  2004-9-10 11:33:52
星空
注册:2003-6-28 13:11
等级:用户
俺没有这个权利。老马有吧!
多好呀,帖着吧!俺时不时地看一眼,阳光哪。
  2004-9-10 19:14:49
黄玲君
注册:2003-7-5 17:21
等级:用户
俺喜欢。不许删

俗话说什么来

劳动着是美丽地西西
  2004-9-10 21:17:39
马永波
注册:2003-6-26 18:12
等级: 系统管理员
QQ
我当然有权力了,可我就是不删,劳动光荣!
  2004-9-10 21:27: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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