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5月7日,星期三,阴
真正进入了夏天,这两日反倒有些冷。最高气温徘徊在十五度上下,阴风飕飕的。
从4月16日至今,“非典”二字笼罩在我们上空三周有余了。恐惧滞留的时间一长,容易进化为麻木和漠然,原本时刻悬着的警惕之心也会渐渐松懈。北京的确诊人数每天还是以100左右在上升,然而不复有触目惊心的效果。在美国念书的老同学打电话来,说当地人言及北京、中国甚至只是亚洲便谈虎色变,相比之下我们反倒是风暴眼中的安静了。
我依然坚持戴着口罩前往食堂与商店,例行公事一般。即便如此,校园里的同盟者也日渐稀落。按照一位同学的说法,现在是口罩越来越少,聚会越来越多。想起爱伦•坡关于红死魔的那篇小说,当灾难未曾以十分具体的面貌呈现于前,人总是倾向于怀有侥幸,并且在歌舞升平的过程中,潜意识里当真以为那不过是一场恶梦。因此当清华开始出现病例,才又给予我们一些实实在在的冲击。
清华与北大比邻,唇齿相依。因为北大尚有万柳小区在外等种种原因,封锁与检查工作不如我们的邻居那样到位。舆论似乎一直认为清华作为一个“大关园”比北大要安全,却忽然传出土木系的博士生发病,又有万人大食堂的师傅被诊断为“疑似”的消息。一时间波澜又起,松弛许久的空气重新黛眉紧锁。
明天是好运头的生日。自清华封校以来,他与杨尘已十数日未曾相见,真是盈盈一水间了。一整个下午,杨尘宁静地守在电脑前,为她的恋人制作电子贺卡,神色宛然,与屏幕上的深蓝星空互相辉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