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5/4,星期日,晴转多云
失眠。若是在家,只要挤到妈妈床上,在她身边很快就能安然睡去,百试不爽。现在极困,也只能生生地醒着。我知道在一千多公里之外,我的母亲一定也睡得不安稳。驻守北京的是我,然而她凝眸的焦虑远远更甚。历史系一位甚受爱戴的老师被初步诊断为非典,大家纷纷表示着担忧与祝福,还有对时下校内具体情况的关注。而我对于每天一次从家里打来的电话永远是报喜不报忧:我很好,体温正常,休息充分,营养到位,学校里众人平安,没有任何新情况……
气温比前两天稍有回落,不过夏天的感觉已经停驻下来了。记得梁咏琪好像有一张专辑叫做“Suddenly,the Summer”,她不属于我喜欢的歌手,但确乎经常散发出清新爽洁不紧绷的气息。这忽而今夏之感,蕴藏一种凉爽的宁静的愉悦。好像前方自隐约着许多惊喜,如萤火一般悄然闪烁,让我们可以微笑地盼望。
早上起来就发现BBS上哗啦哗啦的都是节日快乐的帖子,才想起今天是五四,而且是北大105周年的校庆。五月本为鲜花着锦的盛季,即使在这样的特殊时期,欢快的气氛仍像啤酒泡沫一样漫溢。民主广场和静园都有露天的活动,举行了发风筝的比赛。
仔细体味,今天与以往几年的青年节还是有所不同。那些颂扬祖国、赞美学校、表达决心的帖子即使都是例行公事的说话,也显出了掺杂些许悲壮的真切。有一些话语一些概念从小到大听了读了说了太多遍,我们自己都觉着了厌烦与虚伪,直到被某个意外置入超乎日常的语境,才发现这原来都会是真的。
如青完成了他生命周期评价的毕业论文,整日闭于斗室,研读我第一门专业基础课的课本《古代汉语》,今日为我的日记用文言做出一篇序来,文笔晓畅而不见造作。读书版上原有许多古文功底扎实的大侠,大多并不出自中文系,有的甚至以理科为业,每每念及,总不禁汗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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