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5/11,星期日,阴转雨
今天是母亲节。
相信留驻校园的每一个学生的母亲都无心去过这个节日,她们的心早已风筝一般放飞,在我们头顶上的天空中不断徘徊;而学生们却比以往更珍重地牢记这个节日,午夜刚过,blessing版上给妈妈的各种祝福便蜂拥而至,盛况整整持续一天。Blessing的进版画面做成了一个弓背劳作的母亲,身旁一灯如豆——想起孟郊那句“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母亲缀在衣上的细密针脚原本就胜过了任何文学上的回环复沓,这是一个经典的象征,在每一个游子的心头烫下深烙,永远无法抹去。当电话接通,所能做的全部只是对线路另一头的母亲道一句“节日快乐”,而还能直觉到她满足的微笑的时候,我需要用很大的力气来控制自己不哽咽出声。
从报纸上看到,广州市胸科医院ICU主任陈洪光因病情突然恶化而离世,剩下娇妻幼女。报道平和客观,没有什么故意煽情的痕迹,然而读下来依然很不是滋味。想起前些日子过世的邓练贤大夫,他白发苍苍的老母在两个星期之后才闻知儿子的死讯。有人说救死扶伤是医生的天职本份,没有必要给予过多的赞誉与褒扬,殊不知“天职”二字已含有俨然几分神圣意味。一般的忠于职守便应该得到肯定与尊重,更何况是以性命相搏。硝烟滚滚中的战地记者,惊涛骇浪里的船长,隔离病区中的医生护士,都足以为生命留下一段庄严华美的纪录。
昨天的暴雨才洗出一个月朗风清,可惜遗泽过浅,持续不到今天。白天阴云密布,又洒了几滴雨,到了晚上雾气白纱缭绕,望去与世隔绝一般。买了一个黄桃罐头,没想到真空装置十分到位。两个寝室的六个留守女孩皆馋涎欲滴,用刀片挑钥匙撬桌子敲,就差没用牙咬了,还是无功而返。在不能与外界往来的日子里,往往一个小诱惑就可以吸引极大的注意力,让大家不辞劳苦全力以赴,并获取比平常大许多的快乐。比如香港战时,张爱玲偕伴步行n里去吃一盘冰激凌,炎樱冒着被流弹打中的危险上城看动画片;比如撒哈拉大沙漠里,三毛到处捡拾废品加以精心改造来充当家具装饰,为免费获得几块木板而吹了一路快活的口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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