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4/15,星期二,晴
这原本可以是一个很美丽的春天的。
难得北京没有沙尘暴。植物的新叶都泛出油润的新绿。这是银杏树与加拿大杨树绿得最为好看的时节,过后就太老了。榆叶梅前几天还攒着婴儿般粉嫩的拳头,现在已经舒展开来。还有那些水红或深绯的碧桃,黄得明艳的比江南同类大出几倍的连翘,密密簇簇的紫荆,都给好心情提供了无数个理由。我曾经在路上走着走着就微笑起来,引来同伴同学的诧异目光。
当然,关于非典型肺炎的传言早就在蔓延。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这终究是离我们遥远又遥远的事情,至多充实一下熄灯后的恐吓与玩笑罢了。半个多月前我还去颐和园踏青划船,一个半星期前还和杨尘他们去钱柜唱歌,五天前还跟朋友去吃饭,有这不成风险的风险打底,反而更添情趣。
然而,人民日报上关于这项传染病的报道到底是越来越密集了。北大里头到底也在传言出现病例了。晚饭后站在报廊前,忽然有一种模糊的预感从心里冉冉升起。
给家里打电话,老妈劈头就说:“我要跟你讲这个非典的事呀……”我马上接话:“是啊,好好恐怖哦。据说学校里面都发现了……”开头是很有点玩笑的,说着说着却真的有点紧张起来,被同学嘲笑我们两个是在互相吓来吓去。
熄灯后流窜到对面杨尘她们的寝室,mm的面容在黑暗里十分肃穆。常轨之外的生活仿佛将即刻来临。思思开玩笑道,大家都去谈恋爱结婚生孩子吧,是倾城之恋的时候了。亭亭则说,又是战争又是病疫的,一股子末世情绪,别是救世主马上要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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