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5/10,星期六,多云转雷阵雨
接连阴冷潮闷了几天,晚上终于响起了夏日的第一声惊雷。
那时候我正在湖畔作例行散步,树丛掩映的天际忽然电光交错。雨点一开始不大,打在地面上软软的,一副也闷坏了的模样,但很快变做大珠小珠落玉盘之势,铿锵有力,铺天盖地。无奈,只好躲到湖心岛的凉亭中暂避,这是整个湖景区的制高点,真怕一不小心就给雷电瞄准了。算是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做“迅雷不及掩耳”,一道雪白锋锐的电光才劈开视野,轰隆的雷声就在耳边炸响,感觉是直接刺穿了我的心脏。
很快就雨散云收,抹出一方深蓝如洗的天空,挂着清清亮亮的半片皓月。地上各道水流小溪一般汩汩而过,空气中的尘埃都被滤去,清新如一个新生的婴儿。
亭亭的刘海已经好长,又不敢去外面的理发店修剪,一时为杨尘的毛遂自荐所蒙骗,交由她全权代理。杨尘手持一把手工剪刀一把削铅笔的刀片上阵,将亭亭的头发修理得惨不忍睹。亭亭伤心过后再定睛看,倒从自己的新发式中寻出几分时尚前卫,遂放弃找杨尘算帐。
今天在读朱光潜的《谈美》,一本文笔朴实浅显的小书,阐述的所有道理好像大家原本就懂,仔仔细细地看来却依然颇有收获,好像是把你许多模糊凌乱的想法用一些很家常的语言就熨贴地梳理出来了。里头有一段文字,是论述艺术与实际人生的距离的,我们处在现时的情景下看来,也许是另外一番“断章取义”的体会:
我们在时过境迁之后,不受当时的实际问题的牵绊,所以能把他们当作有趣的故事来谈。它们在当时和实际人生的距离太近,到现在则和实际人生距离较远了,好比经过一些年代的老酒,已失去它的原来的辣性,只留下纯淡的滋味。
——可能若干年后的我们回首这段时间,会使用波澜不惊的口吻去谈论,没有经历过的听者还会觉得很有意思,以遥瞰的眼光来指指点点。然而个中五味俱全的细密,也只有此时此刻这些“此中人”方能体味真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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