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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童:我绝对没有阅尽人间春色           ★★★
苏童:我绝对没有阅尽人间春色
作者:曾 芳  文章来源:千秋文学网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03-6-24

    约访苏童颇费周折。我先在网上查找他的相关资料,几乎每个文学网站都有他的作品,但关于他的报道实在少得不成比例。打电话跟他联系,他听到是采访就想推掉,又几经周折才把他约出来。我想,这是他的低调吧。
  在酒吧里见到他,虽然对他的照片很熟悉,但看见本人还是有点意外。因为,他看起来高大健康,听起来中气十足,完全不像他文字带给人的阴柔江南才子的印象。

  记者(以下简称“记”):请谈一下你近期的创作情况。
  
苏童
(以下简称“苏”):我一般是每年一个中篇,七八个短篇。今年有长篇的写作计划,可能11月动笔。

  记:这些年你作品的出版情况怎样?
  
苏:
我最系列的是出苏童文集,最新的《水鬼手册》是第8册,这个系列没有任何重复,比较完整,是我的一个作品档案。可以说这个文集是我最重要的作品。

  记:你从1983年最早发表作品,到今天已经有17年了,你觉得你的写作状态变化大吗?
 
苏:
这中间变化是很大的,但你要说状态是好是否就很难说。因为刚开始写作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天高地厚的,不知山外有山楼外有楼,自我感觉都很好,认为自己可以完成某种使命,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也很有创作激情。我记得我那时候一天完成过一个短篇,但是是废品。(笑)当时是很不成熟的一种状态。17年过了当然是面目全非了,你看我1983年的处女作和现在的作品完全不像是一个人写的,当然这是每个作家都要走的道路。

  记:前段时间,有些评论喜欢瞄准名人,还有人把这种评论称为“酷评”,其中最有代表性的就是那本朱大可等人的《十作家批判》,你也是其中被批判的作家,对于此事,你怎么看?
 
 苏:
我看了那篇文章,但感觉比较怪。文章的题目是《苏童的穷途末路》,我开始以为它是在批判我的现状。我对这个批评者有一点特别的看重,这不是矫情的说法,因为他列出了一些他认为非常差的作品,还有一些他认为是优秀的作品。他列出的那些他认为的优秀作品基本上跟我认为的完全一致,而且这批作品是外界评论全部忽略、没有被提及的,没有一篇是一般读者知道的。但是他把我大批的,包括成名作,大家都知道的一些作品,认为是不值一提的。其实我也对他很多作品并不喜欢或者完全不满意。我还有一些作品,可以说是完全被淹没的作品,他给我提出来了。因为这个原因,我对这个人很敬重,虽然他在骂我。但他有个最大的矛盾在于,他的立论错了,因为他的观点是说我的现状不好,他列出来认为是好的作品都是我近几年的作品,他否定的作品又是以前的作品,但“穷途末路”又是说我以前还可以,现在不行了。他所以拎出来的好的作品,只有一篇《罂粟之家》是1988年的,其它都是近期的。他可能研究得不细,从我的文集中读作品,而文集上每篇作品又没有标时间,他就可能误以为是以前的作品了。

  记:你自己最喜欢的作品有哪些?
  
苏:我自己最喜欢的还是我的一些短篇小说,文集当中的《少年血》系列和《蝴蝶与棋》我都喜欢。
我认为我最擅长的还是短篇,可能跟外界的评价不一致。我觉得我还是在根据我的兴趣写作,一般我不太关心外界所发生的事情,或者说我把外界可能会对我产生的影响弄到最小,这不光是我的态度,也可以说是我的生活方式。

  记:我个人最喜欢你的《少年血》系列,我还有些同龄的朋友也觉得这是你最能打动我们的作品。我想知道这其中是不是有很多你自身的经历在里面?
  
苏:
这个系列和我个人生活离得最近。这里面有我的好多个人记忆、童年生活,是与我的生活纠葛最紧密的一个系列,所以这个系列让我感情最深,因为它总像在我身上剥血肉一样,一片片剥下来,变成作品,它的感情投入不一样。

  记:很多读者认为苏童最典型的作品就是描写女性的作品,比如《妻妾成群》,还有就是描写婚姻状态的,比如《离婚指南》,你是不是有比别人更丰富的感受体验呢?
  
苏:这倒没有,我在写这个系列的时候,我觉得我摇身一变,更多地像一个演员,而不像一个作家,我总是在体会角色,我就很像一个演员在做的事情。所以在写到女性的心理方面,很多读者认为很深刻很深入,但是我觉得对于我来说全是无意识的。我在生活中有一个素质,我比较喜欢观察人,也比较善于观察人。这也是作家的一个必修课。好多作品最后不是得益于我有宽广的生活阅历,或者我见过无数女人,阅尽人间春色。
(笑)绝对没有这种事。但是我见过一个人,留下印象后,我一定会把它变成我作品中的一个人物。我在女性问题上没有太多的发言权。

  记:你的小说涉及到生活内容特别丰富,从你刚才的这种说法来看,那你的这些描写是源自你的观察,而不是生活。
  
苏:
对,有的不是我的真实体验,有的只是我个人生活的一部分,我觉得一个作家如果只能写自己亲身经历的,那他毕竟小气了一点。能把身边的,甚至不是身边发生的事,演变成真实的事件,就是我所追求的一个作家的功夫。

  记:你现在最想通过小说表达什么?
  
苏:我想表达我对这个世界的看法。其实我觉得不管是画画还是搞音乐,所有文学艺术在这一点上是相通的,就是你不甘于做一个哑巴,你想对世界发表意见,有的人是采用的文字,文字中有的人是直接干预现实,比如记者、报告文学作家,有的人通过另一种方式,虚构,文学的方式,我就是后者。 

 

文章录入:大器    责任编辑: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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