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这是我亲身经历的一起交通事故。然而就是这起交通事故的处理过程却是那么地令人啼笑皆非和发人深思，同时它的处理结果也不禁使我对处理这起事故的执法部门的公正性产生了怀疑。通过对这起闹剧的冷静回顾后发现，它的负面影响甚至远远超出了事件的本身……

    NO1：事起

    2003年10月12日（星期日）上午，为了履行自己的许诺，我驾驶一辆银白色的富康小轿车，心情十分愉快地送家里的三位长辈从成都出发前往郫县郊外的平乐寺还愿。我的妻子也一同前往。

    经过1小时的路程，10点20左右汽车行至郫县平乐寺外平乐村的一条村级公路上。“马上就要到了，开慢点！我有点记不清楚是在哪个口子转拐了！”外婆（78岁高龄）她老人家在一旁提醒我。我立即将车速降至15迈并继续以这个速度向前行驶了几公里。这时，我视野前方5米的地方出现了一个拱型小桥，小河的两旁平行着两条小路，与我的行驶方向程垂直角度。“就是这里！向左转！”外婆说。我打了个左转弯灯，车子慢慢拐向没过桥左边的那条河边小路。“没……有……对！”外婆又说道。我立即踩了一脚刹车，顺势将车停在了路上。“好像是桥对面左边的那条小路！”外婆在说这句话的同时，拱型小桥上突然迎面急驰来一辆橘黄色的嘉陵农用摩托车。骑摩托的是一个五十岁上下，体形消瘦的中年男人。他惊见我的汽车后，马上就紧张地双脚擦地并开始做蛇行前进。凭直觉，我感觉到他的摩托车可能没有刹车。“遭了，要出事了！”我下意识地急急按了几声喇叭。终于，在他做完最后一个蛇行曲进后，摩托车重重地撞在了富康的右前方，他人也因惯性跪上了汽车的引擎盖上。车里所有的人都傻眼了，简直就不敢相信这瞬间发生的事情。我们全家人立刻跳下车，直奔汽车前面审视整个受损情况，在发现摩托车驾驶员没有大碍，汽车也只是前引擎盖和右侧面轻度碰伤后，几乎异口同声地向那个无情破坏我们愉快一天的摩托车驾驶员大声喊到：“你没有刹车嗦？”，而他则面无血色，哆哆嗦嗦地从汽车引擎盖上滑了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心有余悸地喃喃到：“我的摩托就是没得刹车！”……

    NO2：被围攻

   撞车的声音就像外星飞船着陆地球一般，立刻引来了周围喝茶闲聊的本村乡民们潮水般的围观。“哎呀，不得了了！我们村的杜ⅩⅩ出车祸了！”乡民们奔走相告的呐喊声以音速在平乐村爆炸了。我忽然惊讶地发现就在短短几分钟内，更多的村民骑着摩托或一路小跑地蜂拥而至，把我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个水泄不通。“就是他，开车把杜ⅩⅩ撞了！”乡民们众口一词地向我指来（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场景真有点影视剧中描述的文革期间农村公社批斗大会的感觉）。我们全家5人无助地、几乎绝望般地、声嘶力竭地向所有乡民解释着、告白着，试图让大家明白，让大家了解这起车祸的来龙去脉，并奢求得到拥有雪亮眼睛的广大乡民们的公平对待。然而，所有的努力在这些紧密团结一致对外的平乐村乡民面前都显得是那么地苍白和无力！火暴的气氛一触即发，此刻我非常担心我的家人们的安全。“就是你开车撞的人，还不承认！我们全部都看见了！”一个骑摩托车穿着迷彩服到现场的小伙子向乡民们指着我大声训斥道。“请你说话客观一点好不好！事发时你根本没有在现场，你凭什么这样说！”我申辩道。“如果是我撞的他，而他的摩托车怎么可能紧紧躺在我的汽车面前？”我继续辩解道。“我们不管，我们所有的人都看到你撞了人，还在这里撒野！” 穿着迷彩服的小伙子继续涨红了脸向我咆哮道。这时白发苍苍的外婆，挺着沙哑的嗓子向众人不厌其烦地解释着：“我们是来上香的人，不会说假话！请相信我们没有撞人！”。

    “把他们拦住！不要让他们走了！”、“把摩托车抬走！”、“赶快通知医院！”乡民们开始骚动起来。眼看事发现场就要遭到破坏，情急之中我大喊了一声：“谁都不许动！我们请交警来处理，交警说是谁的责任谁就负责！”。在一旁的妻子听道后立刻打电话给郫县交警大队报了案。我转过身，面向还呆坐在汽车面前一言不发的摩托车驾驶员杜ⅩⅩ说道：“请你把驾驶执照和摩托车行驶证拿出来，我们一起等交警来处理现场！”。 “我没得驾照和执照！”他低声答到。喧闹的人群出现了短暂的安静。“嘿嘿，在我这块地皮上你还想喊交警！我告诉你，随便你喊什么都没有用！” 穿着迷彩服的小伙子突然冷冷地说道。“村支书来了！”乡民们自动让出了一条道，一个五十多岁的村干部出现在我的眼前。在听了乡民们七嘴八舌、争先恐后的述说后，他站在现场向群情激愤的乡民们喊道：“我已经向公安机关报了案，他们马上就会来处理事情，现在当务之急是把伤员送到医院！”。几个乡民把杜ⅩⅩ一拐一瘸地扶了起来，站在路边休息。不久，一辆120急救车呼啸着开到我们面前，拉上杜ⅩⅩ后扬长而去。“噫，这次唐昌镇医院的人还来得很快嘛！”一个乡民感慨道。过了几分钟，又一辆120急救车呼啸着开到我们面前，“你们来晚了，人已经被唐昌镇医院的车拉走了！”一些乡民跑到才来的120急救车面前喊道。而这辆120急救车司机在证实人确实被竞争对手抢走后，终于带着一丝无奈和失望的神情，头也不回地开走了……

    NO3：现场勘察

    我们在焦急地等待了大约半个钟头后，一辆警用农夫车慢慢地开到了事故现场。乡民们一窝蜂地涌到了警车周围，村支书和我的家人也跟了上去。车上的两个警察面无表情地听着大家的述说。我感到无助的心情总算迎来了希望，我坚信交警部门一定会秉公处理这起交通事故！这时，妻子愤怒地走过来对我说到：“那个村支书，太过份了！刚才，我听见他不仅给交警说是你撞的人，还对交警说你要打那个穿迷彩服的小伙子！”。 “肇事司机在哪里？”两个交警下了车，其中一个高大较胖的甲警察好像在向所有人问到。“就是他！”、“他在这里！”众乡民们指着我喊道。“把你的行使证和驾照拿出来！”他头也不抬地边写着手上的现场勘察记录边命令道。另一个带眼镜的乙警察开始在现场照相和测量距离。我们一家人马上急不可待地向甲警察叙述着事情的经过，在这段时间里他头也不抬地继续写着手里的东西。“请你在这上面签个字！”在他写完并将手中的材料递给我后说道。我一看是一张事故现场勘察草图，尽管实际的村级公路很小汽车很大，而他画的草图却相反，且事发现场汽车与摩托车的位置都很不准确，但我还是满脸疑惑地签了字。“伤员在哪里？” 甲警察问到。“急救车送到唐昌镇医院去了！”一个乡民立刻回答到。“伤员的家人来了没有？” 甲警察继续问到。几个围攻人群中的主力人员，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站在了交警周围。“直系家属来了没有？直系家属要在这里签字！” 甲警察又问到。那个穿迷彩服的小伙子走到交警面前，一言不发地接过笔签了自己的名字，并在与伤员关系栏中写下了“父子”两个字。而甲警察在扣了我的行使证和驾驶证后，给我开了一份暂扣证。为了引起他的注意，我大声地向他说道：“警察同志，我是停在那里被他的摩托车撞了的，而且那个骑摩托车的杜ⅩⅩ既没有驾驶证也没有行驶证！摩托车也没有上牌照！摩托车还没有刹车！”。“……”他仍然没有理会我，和乙警察上了警车。我担心警察同志没有明白我说的意思，又跟到了警车旁边对甲警察说道：“警察同志，我想请教个问题行不行？” “……”“那个骑摩托车的杜ⅩⅩ既没有驾驶证也没有行驶证！摩托车也没有上牌照！摩托车还没有刹车！但是我看见所有的取证工作好像都是围绕我在取证，没有反映出对方驾驶员没有驾驶证和行驶证，摩托车没有上牌照以及没有刹车的情况，以后在处理过程中会不会……”“就你懂！把车开上！跟我回大队接受处理！”他声色俱厉地向我训斥到。之后，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村支书一眼并说道：“把你的人招呼好，这个事情现在还处理不下来，但是你放心，这肯定是要按照程……序来处理的！”。村支书心领神会地回答到：“喔，我明白！” ……
    我突然有一种被戏耍的感觉，而且对自己怎么会陷到目前这出闹剧中来而感到百思不得其解。

    NO4：在郫县交警大队

    我开着汽车紧紧地跟在警车后面向郫县交警大队驶去。妻子坐在我旁边一言不发。“该怎么办呢？一定要沉着冷静呀！”我在心理不断地安慰自己。最后，我让妻子在这段短短的时间里一定要办好两件事：一是联系所有的朋友或者朋友的朋友，今天之内一定要把汽车取出来，要不然怎么回家？二是一定要找到一个当地的关系，保证这起交通事故在医院和交警大队得到公正的处理。之后，我和妻子来到了郫县交警大队。在办完扣车手续后，甲警察对我说道：“你们现在立刻赶到医院，把医院的费用先垫付上，然后医院会开给你一份伤情证明，你把伤情证明拿来后再接受处理！”。我用笔记下了所有程序后，正准备和妻子出发时，他又补充了一句话：“你根本就不该报警，当时你就该给他一百元钱了事，结果一个丁点大的事情，闹成现在这个样！” ……
    之后，我和妻子花了30元的打的费，到那个非常远的唐昌镇第二人民医院垫付医疗费用并按程序去取得伤情证明。

    NO5：在医院

    在唐昌镇第二人民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我们找到了杜ⅩⅩ和他的家人们。当时的时间已经是中午12点多了。妻子碰到正在值班的护士长，问了一下杜ⅩⅩ已经做了些什么检查。“照了CT、照了片、查了血、查了尿、输了氧气、用了监控仪器、另外在重症监护室里是30元钱一个小时……”护士长像背书般地回答道。“怎么还要照CT呢？”妻子问到。“怎么还要照CT？你们把人家撞了，送到我们医院来，他说不舒服，我们是要查清楚呀！” 护士长不客气地说道。接下来的10分钟里，我们又苦口婆心地给医院的护士和医生们解释了一遍事情的经过，终于搏得了医务工作者们的同情。“请问护士，检查结果什么时候能够出来呢？”我问道。“下午2点钟来拿结果吧！”一个护士同情地回答道。

    下午2点钟我和妻子来到医院，结果已经出来了。所有的报告都显示：杜ⅩⅩ只是轻微的软组织挫伤，身体其他情况良好。在得到主管医生的进一步确认后，我找到杜ⅩⅩ的子女（即那个穿迷彩服的小伙子）一起协商下一步的安排。“检查结果已经出来了，你父亲杜ⅩⅩ只是轻微的软组织挫伤，是不是请他先出重症监护室，我先把医疗费用垫付上，然后我们打的一起回郫县交警大队接受交警部门的处理，怎么样？”我说。“可以，但是你要保证事后一次性再给我们以后的看病钱400元，否则我们不去交警大队，还住在医院里看你怎么办！”他威胁道。我听后，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对他喊道：“你们简直欺人太甚了，明明是你父亲杜ⅩⅩ在没有执照、牌照、刹车的情况下撞了停在那儿找路的我，现在还要威胁我！这是一个原则问题，我是不会让步的！”“那随便你！”他简短地回答了我。我们之间的协商陷入了僵局。这时，我的妻子拿着一叠单据走道了我们中间说道：“帐已经结了，一共是1097元。”“只有3个多小时，怎么会这么贵？”我向妻子问道。“他们说已经够便宜了！”妻子无奈地回答着。我再次把头转向那个穿迷彩服的小伙子说道：“我已经仁至义尽了，我是不会答应你的要求的，这是个原则问题，我们双方该是谁的责任，应该让交警来处理，而不是我们私下解决！”“反正你不出这400元钱，我们是不会跟你到交警大队接受处理的。”他冷冷地回答道。妻子走过来把我拉到了一边说道：“算了，答应他吧，就当是我们花了2000块钱买了个教训！”听了妻子的话，在经历了一天的精疲力竭的挣扎后，我的信心开始动摇了，唯心地答应了他们的无理要求。

    NO6：保险赔偿

    我们再次来到郫县交警大队，找到了专门处理这次事故的甲警官，我马上把医院的出院证明和结算手续拿了出来。他在审查了所有单据后对我们说道：“杜ⅩⅩ你没得什么大碍嘛！我看这件事就这么处理！你（他指着我说）把这1000多的医疗费出了，然后我给你开个证明和收据，你可以凭这些到保险公司报帐。最后，你们可以当着我的面协商一下，一次性作个了断！怎么样？”我和杜ⅩⅩ一家人均表示已经达成了私下协议，我再出400元钱作一次性了断。甲警官听后表了个态：汽车我今天可以取走，但处理要等到明天上午10点钟，我可以马上通知保险公司到交警大队看车定损。

    按照甲警官的指示，我马上通知了在成都的保险公司。大约四十分钟后，保险公司的业务人员到了郫县交警大队。他在给汽车拍了几张照片后，开始记录我们讲述的事情经过。最后，他问到：“这么说，你们应负轻微责任？”我马上充满信心地回答道“交警部门还没有作最后的处理，估计明天就会有结果了！”“你们可能还不太了解车险的规定。责任越大赔付就越多，责任越小就越没有赔付！”保险员不紧不慢地向我介绍起保险业务来。“是这样规定的吗？怎么会是这样规定的呢？”我的头嗡的一声像要爆炸了一样“难道我被一个无牌无证的人撞了并被迫支付了1500多元的情况下，还必须负全责或者主要责任才能找回部分损失吗？这种因小失大的做法会不会在以后给自己和家人带来更多的后遗症呢？一定要好好想一下才行呀！……
    回到成都，我们在多方听取了朋友们的意见后决定：宁愿不要保险赔付也要原则！

    NO7：交警大队长

    2003年10月13日，我们一早就来到郫县城内找朋友刘ⅩⅩ帮忙，请他给我们引见交警大队长。来的时候不凑巧，他刚好去了县政府办事，于是我和妻子商量：我直接去县政府找刘ⅩⅩ，而她则先到交警大队报到。
    当我来到郫县县政府的时候，发现这里已经被一群闹事的乡民们封锁了。朋友刘ⅩⅩ也被乡民们拦在县政府大院里无法出来。他给我打了个电话，叫我在后门等他。他出来后，在车上告诉我：最近郫县的农民在闹事，政府已经下了命令要求所有政府部门要采取一切措施避免农民闹事升级。而我的事情正处在这个敏感时期，处理起来将非常非常麻烦。我的心情也随着郫县农民闹事的事件而变得异常沉重。

    今天交警大队的人特别多。交警大队长五十多岁，身材偏胖不高，正低着头背着双手站在交警大院里思考着什么，头上斑白的短发格外引人注目。朋友刘ⅩⅩ看到他后立刻陪着笑脸走上前去给他打招呼“Ⅹ队长，这就是我在电话里说的朋友，还请你是不是帮个忙哟！”他抬起头，看了我们一眼，然后走开了。20分钟后，他突然走到我们面前说“有什么事快说！”。我马上简要地把事情经过向他做了个阐述。他听后问我“你想怎么处理这件事就说明白一点！”。我愣了一下，还没有完全听懂他的意思。“我希望这件事情得到公正的处理！”我回答道。“公正的处理是什么意思？是对你个人公正的处理还是对大家都公正的处理？”他接着问道。我深吸了口气，继续耐着性子回答他的提问“我希望按照规定来处理这件事情，谁该负什么责任就是什么责任，我希望对双方的责任进行一个明确的划分！”“对双方的责任进行一个明确的划分？你的意思是把责任划分后，还想向那个农民把钱要回来哟？”他继续问道。“难道不应该吗？这个钱我可以不要，保险我也可以不要求赔付，但是这个交通事故的责任我想弄个明白！”我毫不示弱地向他反驳。交警大队长极其不耐烦地对朋友刘ⅩⅩ大喊道：“你们到底要我帮什么忙？说明白一点，我搞不懂！”。我勇敢地站到他的面前，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我要的就是一个公正处理！我停在那里被一个无牌无证无刹车的骑摩托车的人撞了，并在被迫支付了1500多元的医疗费的情况下，到现在都不知道这起交通事故应该怎样划分责任，这件事情不能就这样就算了吧，总要有个说法嘛！”。交警大队长非常诧异地看着我说了一声“好！”后，就匆匆走向他的办公楼去了。在路上，他突然向旁边的一个交警交代了一句：“把那个甲警察叫到我的办公室来！”。

    这时，朋友刘ⅩⅩ摇着头对我说道：“你不要寄希望能把责任划清了，一旦责任明确后按照交通道条规定：无证无牌驾驶车辆的人要被处以治安拘留15天，这个时候农民正在闹事，他们还害怕惹火烧身呢！”

    NO8：一个啼笑皆非的结果

    甲警察终于回到了他的办公室，看着围在他周围的事故双方，像是在对我说道：“你们这个事情不好划分责任！我看这样处理行不行，你们双方干脆当着我的面，民事调解算了。双方和我都在民事调解书上签字盖章，公安机关也在民事调解书上盖章，证明民事调解的法律效力。所有情况和调解事项均在民事调解书上写明确，事后双方再无瓜葛！我们这里有正规的民事调解书的样式，如果你们双方同意，可以马上到打字室打印。”经过长时间的权衡后，我和妻子决定尽快结束这场可笑的闹剧，我们再也没有精神和精力来应付那些无聊的纠缠了。

    上午12点左右，三方在民事调解书上签了字盖了章。终于，这起交通事故在我支付了1097元的住院费、400元的看病费、200元的交通费、600元的修车费后，“圆满”地划上了句号。

    事后，我向朋友们讲起这个交通事故时，他们总会用同情的口气劝告我“算了，想开点！佘财免灾嘛！”。“这真的是佘财免灾吗？”我经常这样问自己。回想起整个事件中的一些关键人物，一些部门的处理技巧，目前农村工作的现状，乡村干部的素质，真是令人啼笑皆非和发人深思呀！就是到今天，我都还在深深地思考：在这起交通事故中，难道真是我错了？难道我真应该主动承担主要责任？难道我就是应该全部承担所有的费用？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