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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 牌 坊

刘乃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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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妮再次见到端午的时候,是在冬至那天的上午。阳光很好地照在雪地上,映得屋子里都很亮。甬道上的雪,公公在早晨就用扫帚打扫了,露出了青砖,弯弯曲曲,像蚯蚓爬过的痕迹。吃完早饭,婆婆在涮碗,公公去长坝西的村子里面的织布厂,那里织出的白布,由他分给村人,到周围的村子里去卖。耩儿去私塾学堂了,梅妮沿这弯曲往自己的屋子走,她知道高绣去娘家驻青寺了,她可能回去告诉娘家的人,德琴去沂城读书了,也好让在沂城的弟弟照顾一下。

    屋子里生起了炉子,是从沂城南不远的高都煤矿买来的煤,高绣托她的弟弟给买的,往年公公和柱子、栓子每人推了一个车子,去那煤矿推煤,可今年,只有公公一个人去推,往返六十多里地,他硬是推了三趟。炉火正旺,红红的冒着蓝火头,梅妮想,这炭真好。她穿了紫色的棉袄,黑布棉裤,紧贴着她的身子,显得窈窕细高,屋子里暖和多了,她吹着手,在炉上烤了烤,坐进木椅,拿起笸箩里儿子耩的新棉鞋,还有一只的底没上完,今上午把它上完,耩儿放学回来就能穿上新棉鞋了。她想。

    她拿起穿上麻绳的针,往用针锥钻了眼的鞋底上穿,穿一针鞋底就上一扣。她仔细认真的劲儿,让把门子的响声吓得一哆嗦。她抬起头,是端午站在门外的接脚石上,矮矮的个子上穿着件黑不溜湫的棉袄,他嬉笑着,二嫂,让我进去吧,我要冻死了。梅妮说,你是怎么来的,来做啥?我从大门过来的,我在堂屋门口遇见了婶婶,我说找你要个花苇篾子的铁花子使,她就让我过来了。端午说,我是来给你说件事的。什么事?快说。梅妮站起来,敞开了把门子。

    你怀孕又小产的事,你知道是谁嚼舌头,说你遇上了野汉子的?端午神密兮兮的,眨着他的那两个小眼睛,故意是在吊胃口。谁?哪个该天杀的?你快说。梅妮放下手里的鞋子,那急于想知道是谁的心情,直往喉管里撞。端午嬉笑着说,二嫂,别着急嘛,让我先亲一口。说着就要去抱梅妮。梅妮一闪身,给了专心致志的端午一个扑空,他的身子朝前趔了几趔,最终还是站住了。说,说了就让你亲。梅妮站在一边朝他卖关子。

    端午想亲她的那个劲,像个火头烧得他浑身痒痒,他像烧得说胡胡一样地神叨起来。是高绣,那天她站在街口悄悄地和一堆人说,你想想,笨心眼的人也能想得出来,柱子死了,她又怀上了孩子,这是哪里来的种,还不是?她停了停,众人就回答说,还不是遇上了野汉子?她笑着点头,不一会儿,人堆里就爆发出了一阵会意的笑声。梅妮听了,气得上牙咬紧了下牙,间或听见格格的声响。这回让我亲一口吧。端午靠了上来,而她全然没有了那情绪,用手一扒拉他的头,端午不解地看着她,你,你怎么说话不算数?

    梅妮说,端午,我问你,你为啥总是盯着我?端午又嬉笑起来,说,二嫂,这还用说吗,人家看上你了呗,我日夜都在想你的好,见到你我就止不住自己。梅妮说,说正经的,是不是谁让你盯着我的?端午听了像是噎了一下,半天没接上话来。这个,这个。他吞吞吐吐着。梅妮急了,朝他脊梁上打了一拳,这一打,把端午打得痒痛痛的,倒一口说了,是振祥。梅妮差点晕了过去,她站在地上,身子猛地晃了几晃,她没想到善良的公公会这么做,她稳下来继续追问,芦苇荡那次也是他指使你盯梢的?端午此时已觉得说过了话,悔得直吐舌头。

    你到底给他说了没有?梅妮一把把端午摁在木椅里,对他两眼和着幽幽的光。没有,没有。端午心里打起了小鼓,说没有不巧了还能让再亲一口的?梅妮看出了他的心思,就说,端午,今天你不说实话,你就休想离开这个门。她说,我就大喊,你调戏我,让你也身败名裂,看你这个光棍再打多久。端午在木椅里伸出手摇晃着说,可别那样,那样对你也不好。你倒快说呀,你给振祥说芦苇荡那次啦?梅妮这回说明白了,她担心的就是那次。端午说,大叔硬逼我说的。是在什么时候?梅妮紧问不放。你的孩子掉了的前几天。梅妮噢了声,嘴唇都在颤抖,她终于看清了公公慈祥遮掩下的面目,心想,好一个振祥,他那时就已经注意我了,可表面上跟没事一样。

    她悲愤的心情倾刻间化作情欲,猛地扑上前去抱住端午,又亲又吻。端午被这突如其来的情景弄懵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任其狂吻滥咬,待清醒过来后,他心里对自己笑了声,还有这样的好事。随即应和起来。这个致命的男人,梅妮尽管不喜欢,可他已经厚颜无耻的像强盗一样地爬上了她的身子,占有了她的身体。这事像混沌的噩梦一样无时无刻地缠绕着她,她无法面对自己那种魔鬼般的渴望。那被他凌辱、被他蹂躏、被他进入的意念,再也离不开被他的魔掌抚摸的感觉。从额角开始,到耳根,到脸颊,到颈项,到肩膀,她在懊悔的时候也不敢把这种渴望告诉死去的柱子。

    她紫色的棉袄让端午给解开了,她弯下腰敞开了怀,端午的手伸了进去,舌尖也舔着红草莓一样的乳头,她感到自己是朵盛开的大花,端午通红的鼻头埋没在她的两乳间,她脚下打了个滑,他一把扶住了她,他抱着她上了床,她本能地为他舒展着身子。她觉得他的吻正一寸一寸地下移,身体里传出了闪电般的新奇的感觉,她身体里的那个魔鬼又被这个矮个子男人吸吮出来了。她紧贴着他,开始像他那样喘气,那个魔鬼沉沦在感官的欢愉之中。这时房子外边响起了脚步声,是振祥的,她熟悉得几乎不用辨别,可她没有动,反而把端午搂得更紧了。

    振祥是回来让梅妮去织布厂搬白布的,他推开她的房门几乎呆在了门边,他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缠绕在一起的两个肉体,竟是梅妮和端午。梅妮见振祥站在门边,丝毫没有羞愧的样子,目光相遇时也没有慌乱,她看他理直气壮的,没有觉得这是丑事。在她看来,反正就是这样了,所做的事都已在他的掌握中,你不仁,我也不义了,我要给你个吃惊,让我的行为戕杀你的自尊。于是她松开端午,慢慢地穿上棉袄。振祥走过去,一把扯起端午,就是几记耳光,把他打得鼻血泗溅,晕头转向。然后提溜着他往外走,走时还不忘给梅妮说,你不要跟过来。

    梅妮远远地听见振祥的喝叱声,我让你做的那点事,你得到了我多少好处,没想到你占便宜占到梅妮身上了。说,你是什么时候瞅上了她的。端午见事情已经败露,好汉不吃眼前亏,就说,梅妮一过门,我就看上她了。振祥一愣,忙回过神来说,照你这样说,你是早就盯上她了,那柱子的死与你有关。梅妮听到了,心里颤抖起来,她回想着柱子死的前后过程,还有这样巧的事,柱子从河西回来的第二天,就遭了马子,莫非还真与他有关。

    在振祥再三的敲山震虎里,端午终于承认了这样的一个事实:为了得到梅妮,不惜让柱子去死,只是没想到栓子也中了枪弹。在柱子和振祥冒雨从河西回到家的晚上,他就知道柱子第二天看围子。恰巧头一天,村里的地主振铎他娘死了,从武阳街请了个扎纸草的老头。在那老头扎完纸草走出围子西门时,正巧看围子的他心生一计,杀死了那个老头,然后等第二天一亮,他就出了围子去武阳街报信,说那个扎纸草的老头被富屯溪的人杀死了,从而引来了闫思顺的马子。

    振祥听了,看着门外的雪,哈哈地狂笑不止,端午呀端午,你这个歹毒的东西,我把你当心腹来用,你却这般害我,为了梅妮,你不惜我的两个儿子,弄得我家破人亡。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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