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陆先锋诗歌的语言之路 
(台湾)黄梁


一首诗的凸显 
焦虎三


毫不妥协的现实主义者 
Sam Hynes 范倍 译


经验的扩散
赵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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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首诗的凸显

                             --关于诗及里尔克的片断                      

   ■ 焦虎三                   


需要诗歌 今天,"需要"代表了诗人的一切。对于中国诗人而言,在他们身处的"普遍贫乏"的时代,诗人就是需要的符号和指向,就是需要的自身。在当代,作为世界多元文化体系中的汉语诗歌,在积极自身探索的同时,也迫切渴望汇入世界诗歌整休,渴望在当今的世界诗坛中不仅使汉语诗歌(文化)重整其数千年持续的辉煌与不可取代的独特性,而且更重要的使之成就为"世界语法"的诗歌,取得与其在这个星球上庞大的诗人群体相当的话语地位,这种"贫乏"与"极度渴望"的矛盾,使当下的"诗",不仅要求自体在结构、语言中的更新与发展,要求重新的确立与完全的改造,而且要求在更为宽泛的领域内,从某天清晨某个人起床眼帘睁开的幅度到黄昏他与情人交谈的内容;从大街延伸的方向到单身贵族头上发束的演变,总之,从一切与诗相关的外在事物上以及和诗并无密切关系的──有时甚至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物、事件、条件中发生于现在明显不同的变化与更替。从诗到诗人,从语言到思,从经济到生活,要求变革的那些潜在的呼吁是客观的,一切是不可避免的。
  "需要诗歌",这实际上已超出某种文化所能承受的重量,它整体性成为确立某种世界的标志,"诗歌"在此只是作为一种指向的符号,它早已超出艺术领域中其本身的那些概念和定义,超出人们日常理解的语言关系和言谈方式,超出了文本的"亲见"与单纯语义上的价值的再现。在那里,唯一恒久的只有渴求及深情呼唤代表的"需要",只有它黑洞隐秘张开深渊的无底。而对于我们,"需要诗歌"是一种客观性的转折,选择与摄取构成了这种转折基本的内容和方式。但选择面临的困境是前所未有的,一方面,以诗歌为代表的艺术在其自在的领域要求合理的思与交谈的方式,要求文本意义的"亲见"乃至"亲熟",同时,在更为宽泛的领域与客观的存在中源始于异物的诱惑是如此之多,如此之巨,它们不仅把诗歌表现的要求而且更直接把其表现的世界拖入虚无庸俗的空间。"虚假的事物,生活的赝品"随处可见,不断产生,"媚俗"像肮脏的垃圾塞满每一处通向超然与神圣的路途。"普遍贫乏"与大千世界多彩面具的强烈反差,使选择在诱惑中把摄取变质为贪婪的欲望与掠夺,极端利己的功利的欲望与掠夺,这种本质上与"诗"所代表的那些纯粹、俭朴、透明要求相去甚远的东西(根本上而言是两个世界的东西),奇怪而恐怖地混入当下的时代,混入此时走动的人群与他们脆弱的大脑。"需要"现在霉变为毫无真实指对的喧嚣与游戏,它使艺术的、精神的领地渗杂进物欲、器官与刺激,转折更为本源的动因在此霉烂变质,"需要"退化成为物与欲的外皮,成为冲破千年伦理大堤的色欲之水汹涌的波光。
  从道义或是伦理学上对"需要"进行评判与用"心理学"或是"精神分析"对其加以剖析,不论其结局如何惊人相似抑或大相径庭,对于当下,一切都是无关宏旨的,因为,"需要"是存在的,正是这种存在决定"诗歌需要"产生及发展的源始,决定了"诗人"名称所包容的那一切空间的重量与时光历程自在的胜圣意义。

政治写作 在目前情况下,政治语言对言语的渲染和指导是显而易见的,存在着某种(或是某一些)政治写作吗?
换而言之,政治语言极度的夸张能否使语言在冷却和收缩后精炼撮提取成为一种写作的模态,在这种模态中──假设它的条件不仅在伦理上同样在语法结构中充分而且可能──写作能不能使语言以一种总的规则性的准确指向把言语在规则下展现并加以召示。在这种带有明显倾向性的异化写作领域的写作方式中,写作者又能否使自身与"展召"要求下的"展召者"合二为一?
  宽泛的写作,存现于我们的四周。生活的、精神的、物质与宗教的、自然与社会的物类都是宽泛写作存显的平台,都是宽泛写作存显的自身。而写作,就是一切相对的存显,当存显存于其中时,就是写作成就之地。一切存于其中的相对的存显就是眼下关于写作最为宽泛的意义。对于写作者而言,他们与其余一切存显者最为本质的区别就在于:他们承担着存于语言中的思与交谈,与言语结构的相对性,与结构中大地共同意义的相对性,使写作从一切"于其中"的物类中凸现出来成为写作者肩负的使命,而与语言独特的相对又使写作者成就为语言无限扩展与延伸的权利。在这种互为的角色交流中,写作的概念最终变得窄小,最终专属于某些特殊资质的行业与人群。考德威尔整体上的诗学是粗糙的,但他在关于诗的诞生时对原始诗歌普遍的社会特质的认识还是比较准确的:"韵律的语言即集体谈话的语言是表现大家共同感情的语言。"人类学家无数的考证告诉我们几乎相同的事实,最早的原始的诗歌都是集体的歌咏与宗教礼仪认同的核心,在这些集体聚会、庆典及礼仪中,每一个人既是胜圣的聆听者,同时也是胜圣自身的歌咏者,他们在其中不仅见证神圣,而更为重要的是自身亲切参与神圣。在其后相当漫长的岁月,这种宽泛的集体操作诗的做法依然持续着,但一当诗歌的指向由宗教淡化退入尘世,诗歌的向度与力量来源于诗人自身的意识而非集体大众的"图腾",当聆听者对歌咏产生了更为浓厚的趣味,真正意味上的独立的诗人出现了。有固定被所写者的诗歌,意味着艺术中诸多专属于个人法则的产生,诗的源始从宽阔走向狭窄,从普遍走向特殊,真正意义上诗人角色的出现,使语言稳固找寻到自身存在与发展的保障及继承者,找到连绵延续的所指,写作者言语结构的差异使语言的存显更为丰富,更加通达,写作对"被写者"身份的锁定,使诗人成为"诗"当然的歌者,成为"诗"存显于世的语言必然的指对。
  但诗歌呢?在写作对诗人身份(单个身份)的锁定之前,"集体说话的语言"能称之为我们今天以特定写作者锁定为存显背景的那种"诗歌"写作方式吗?
  这个问题内在的形态──它的答案就含盖于此形态之中──与政治写作的疑问是相并的。政治写作语法学的意义即为"集体语言的散漫",它的约束与扩散都与大众的传播、专制的指导及社会共性的操作有关,而这一切,在"集体说话的言语"中同样存在,并由这种存在支撑起其自身的意义及形式的深化。对以上这些问题的思与交谈是一个准备与漫长的过程,对于今天的诗人而言,无容置疑的是以下的事实:政治写作,已经可悲成为我们时代语言活动中最为庞大的言语活动方式,政治语言已经垄断成为我们生活中最为壮观的活动语景,这一切正在悄然左右着我们的生活、交谈及所思,左右着艺术规律的发现及其手段的选择与支配。语言的政治化倾向已经占据我们当代社会的习俗语言地域的显要位置,它的平面意义的指  向成为语言惯性的运动,写作模态成为日常生活意义衡量的标准。
但政治写作能够称之为"写作"(或某种写作,某些写作)吗?政治言语能够担当起语境中语言地平线在其极限的功用与义务吗?
  政治写作所能告诉我们的,只是它并非其所代表的写作的本身,它本质的意义也并非真实存显于其平面化的所写方式之中。大量的元素以不仅对称而且对应的独特资质构成了政治写作二维的指向模态。与人们心目中政治学意义上的中心控制论相反,真实的政治写作主体并非独一而是二元的平等,在平等的关系中,对应使关系本身整体上被视为一体。"集体语言的散漫",元素与元素在模态中是彼是此,非彼非此的发展,使其指向  对其自身的所指产生混乱,其存显对其自在的真实产生怀疑与动摇。
虽然如此,在整个二十世纪以前的大部分写作领域中,政治写作以其并非写作本真的趣味和通俗占据了语言关系中最为重要的部分,现代运动提倡的风格的私有性,对其整体性的破坏是决定性的,"非确定性"与"内存性"决定的立体的对立写作模态,更使其平面的语言流动成为时空中最为平常的一面。当佛克马以"无选择性"和"选择的困扰"来评判今天文学趣味与大众通俗的可能时,面对"普遍的贫乏",在政治写作平面对称的交谈方式"复盖"更多语言及其语法可能时,在"复盖"的语境下交谈汉语言的后现代广义只是一种虚幻,一种误识。

彼处 关于灵性世界的想象和推测永远是一个求知虚实与究竟的迷题。但对于"当下"而言,彼处不仅是可能的,而且是必需的。从诗学的角度来看,"需要诗歌",就是彼此需要的所召,彼此所需乃正是诗之所要,从存在之更为"沉沦"的角度而言,"只有当此在拥有未来时,他教才是本己的存在。曾在以某种确定方式产生于未来中。"换言之,彼处不仅是此之将在,也是此当下之所在。因为他对"当下的穿透"与"普遍的展召",前者构成诗人存在的基础,后者成其为他真实的存在的意义,它们有机的组合使诗人的本质从人的意义提升为"诗在"的显现,使诗之所在,外化成为诗人之所在,成为真理(本真)之所在。
  一首诗的源始,最让诗人竭心尽虑与忐忑不安的,并不是此处之所有所为,而正是彼处的隐约与颤栗──"在那里!"。诗人沿着自己的路径依稀找寻搜索着,但是,真正诗的所有并非象春天花坛中的花朵那样"美"随处可见,诗隐约的身影、颤栗的皮肤,仿佛在和诗人的一生作着无尽的迷藏与游戏。有时,它们出现了,但这并非因你的寻找,而是源于它们之"在那里"。它们并不单就于被发现,因为它们对自身的自觉的选择远远早于诗人们与之的邂逅,而它们之所以"在那里",乃是因为"普遍的展召"的所有与所为。在那里,诗歌聚焦"诗在"的光的澄明,诗人成为诗者相对于"诗在"而在的被召唤者,语言成为"展召"的路径,在那里,诗人就是其所在中心的行走者,一位纯粹意义上的诗人(诗者),就是对其作用在自在领域的沉浸的通俗的行为者,在这种行为中,"诗在"就是关系的语法,诗者就是语法的关系。诗人用诗书写着自身。但诗的神圣性并不源于诗与其书写的过程,而是源始于"被书写"中灵魂与精神的神圣及永恒,源于彼处"普遍展召"在圆全的展开中所召的深情和凝重。从这个意义上讲,诗人作为人类诗学的代表与象征,构成了大地上语言地平线中最为远大与辉煌的语景,正是在这一语景中,抒情成为诗性灵魂外在的所在,诗面对人类本份的迷惑及困境,产生了与哲学根本的差别。在彼处,诗使自己成为"普遍展召"之物和回音,它摒弃虚幻的意义与泡沫般易逝的此处之所有所为,摒弃"空洞和无足轻重的事物",以便"把这个短暂而羸弱的大地深深地、痛苦地、深情地铭刻于心,好让它的本质在我们的心中'不可见地'复活"。
  在此,诗歌,作为诗人的声音,一方面代表了他内体的最为隐秘处的冲动和渴望,代表了他愿望的身影与身影不安而神经质般的抖动,另一方面,也代表了"诗在"深处广博的精神与至爱至真的灵性的飞翔、喃语,代表了"普遍展召"在彼处圆全展开与召唤的到达,这种存在的二重深度性,使诗比其它任何艺术在情态上更加个体化,创作动因更是艰涩内隐。但同时,"展召"的普遍性,对"沉浸"共同的认知,又使诗在几乎所有的意义上超越语种及语言之间的隔膜,使它成为本质源始的语言及意义,成为人类当下见证彼处世界语言大地地平线的界标。

  当下 一首诗的出现,就诗本身而言,是其存显于某种(某一些)语言结构之中,而对诗者而言,却是其自身写作状态的"沉浸",是诗者通过语言对其交谈中的"当下的穿透"。
  "沉浸",相对于彼处而言,就是当下对自身当前的肯定,曾在、未来被神秘地融合起来,成为驻足的此刻与此在,"沉浸"于此在中成肯定者,在肯定中取得自身延展的领域,并由此领域使肯定得以无限地向前发展。"当下的穿透",即为"沉浸"的时刻,是"沉浸"自身对肯定者所在其中的肯定。虽然我们从未真正从本质意义上言及自身,但彼处所在正是"沉浸"的路径,因为在那里,,召唤由此发出,抵达于此到达,源始与圆全成就自身,自身源始和圆全成为本质。一位纯粹意义上的诗人是诗人对作用于自在领域的"沉浸"的通俗行为,在这种行为中,"诗在"就是关系的语言,诗者就是语言的关系。而"当下的穿透",察觉世间万物真切的隐秘与颤栗,这就是诗人这为诗者的所在,就是他们最为神圣与本份的使命。如果说"美是真理显现的一种方式",那么,真理就是美存在于世的完全使命。诗人是使命者,因为真理真切存在于"沉浸"之中,本真的意义源始于使命与使命者完全的邂逅和触及,换而言之,使命就是使命者的意义,使命者是使命意义的言说:
  此刻是可说之物的时刻,此间它的故乡。
  使命是存在的使命,是存在"沉浸"于其间的使命,使命是使命的存在,而存在是本质的存在,存在者存在是"沉浸"的存在,在这一点上,"当下的穿透"意味着此刻是"言说之物"的时刻,此间是"言说之物"的空间,使命就存显于此时空之间,使命者就完全于此存显之内。而当下,只是穿透的一种路径,言语只是当下存显的某种方式。
  同时,在对真理的"追思"中使命先于使命者而存在,"追思"的本质就存于使命者对使命的"追溯",在此"追溯"中"思"演化成为对真理"普遍展召"的场所。在这一进程中,使命者超然当下,摒弃此刻,使"展召"成为永远"可说之物",成为永恒的"可说之物"。"当下的穿透"在此抵达中完全自身的意义,"沉浸"被"沉浸者"所代替,肯定者面对新的"沉浸"而肯定。

诗人 一首诗的确立,使一位诗人得以从黑暗的角落走到为人注目的舞台,使他人从语言的空间凸现出来,成为一首诗存在的重要必需的部分。但"诗在"的意义在于:当其显现可能时,其自身更加承隐蔽,更为要求掩饰所显中能现的一切,这意味着在一首确立的诗中,其本真的所在在成为光的中心时,其内在愈加黑暗,愈为沉渊无比,"诗在"的本质就是其所在意义的沉沦,而诗人一旦当他从一首确立的诗的语言中被上凸出来(这是这种凸现使诗人这为诗人,在其中蕴含着激情所有艺术家的神秘分子),他理所当然要成为中心的一切,成为取代语言空间意义的此处的全有者,这种必然性使诗人成全语言的凸现者,在"被书写"中,凸现者的角色要求(必然要求)无尽的显映,清晰的传递。这样,在一首确立的诗
  得以确立的过程中,掩饰与显映的矛盾,使诗与诗人注定成为言语战场的敌手,诗人终生的悲剧正在于其显映扩张对诗本质的悖逆,诗人们追求自身显映的方式越多,显映的剖面越广,其离"诗在"的中心就愈远,离诗本质也愈远,当我们在伪诗泛滥的今天呼唤一位纯粹的诗人时,这就意味着他对"诗在"掩饰有着缄默而智慧的把握,意味着其五花八门的世俗诱惑保持着最大可能的拒绝(这种诱惑正是存在的世俗性最具伪本质的外表,它们的伪本质与伪诗是相呼应的),意味着他在其诗人角色中完全的"沉浸",正是这种"沉浸"得以保证其尽可能少的受虚妄与幻觉的显映的侵蚀:


我爱我生命中的晦冥时刻,
它们使我的知觉更加深沉;
像批阅旧日的信札,我发现
我那平庸的生活已然远去,
已如传说一样久远,无形。
我从中得到省悟,有了新的
空间,去实践第二次永恒的
生命。


  "所说"越多,"能说"越少,这就是"晦冥"。在这里,诗人的生命被语言凸现,其生命中存在世俗性的一面愈为灰暗渺小,凸显愈加澄明纯粹。显映从"非本质"状态退却,"诗在"跃升成为诗人交谈与歌唱的核心:

诚然这很奇异,不再栖居于大地,
不再练习几乎学成的风格,不再赋予
玫瑰,以及其它独特允诺的事物
人类未来的意义;不再是人们从前所是,
……

  在这种抛弃与断裂中,去蔽的过程(路径)产生了,语言的凸现使诗人显映的消隐成为可能,诗本质的所为在凸现中隐隐约可见:

呼吸,你──不可见的诗!
始终谋求为自己的存在。


  在诗在的上现中,消隐的诗人剥去和脱落各种世间显映的手段与可能。物质受到虚空的挑战,栖居被更为长久的超然所代替,这一切,反而使诗人的存在更为清晰,使他与诗的融合更为亲密无间。诗人从对诗的亲见的角色进入对诗本质的"亲熟",只有在这一境遇中,一位诗人才会与"终极追思"相合并产生意义。

  一首诗的产生 人本和文本的意义与价值相对于诗歌而言是共时存在的,它们超越了历时性沧桑的虚浮,超越内体的变迁与话语轻易的更替,这样,不仅其自体成为人类精神永恒的象征,而且这种象征在它存在的每一处时空之中,变得具体入微,变得现实与必要。
  这种现实的需要性,使诗在诗人的手中,与在大众的手中一样亲切,一样恒久。因为,诗,不仅是诗学的,也是现实的;不仅是精神的,也是物质的;它不仅是一种纳入,更是一种渲泻与呐喊。
而一首诗的产生,正是"诗在"对诗人的"感召";正是诗人自身存于此世的显现,在那里,万物在状态中成定万物,状态在万物里维系状态,水在成其为水的空间流动,光在成显于光的时间发展,人在时,空中面对大地真实确立,诗在人世间因为确立普遍。伟大与渺小,善美与罪恶,上帝与魔鬼,放弃了彼此尖锐的对立,放弃了自身专注的敌视与无知,回归于本质、唯一和混沌。
  一首诗的产生,就是混沌循环的扩散、外现,本真开出自身的花朵,真理纯粹的色彩在花朵中以风和露水的形象显现,以光、树木、岩石、阿拉伯建筑、沙漠和平原、男人和女人、海洋和闪电、爱与爱意的面孔显现,它有兽的跑姿、鸟类的羽毛,眼睛在未来的世界注视,耳朵在同样遥远的远古;在每一个流失的时代,王朝及帝国聆听,它就是现在,就是从前、未来与一切,因为:
  诗不仅是神圣之物,而且,更重要的是,诗是存在之物,是万有之物。

注:文中所引诗句均系里尔克所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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