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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 使 之 恋

方季柳


 二、天使之城

    三天过去了,太阳依然每天沿着亘古不变的痕迹起起落落,月亮依旧空寂幽然,日子平淡得像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钞票,没有一点新意。我仍然每天写着狗屁不通的小稿,以换取维生的资本,依然每天上网,唯一改变了的是,我多了一份期待……
    自那以后,三天了,三天了,我没有再见到她。
    或许,她不会出现了。
    或许,这个在我心目中留下的倩影最终会为我所淡忘,成为生命中的一段美丽的回忆而已……
    我百无聊赖地和一些旧日网友和新网友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全然提不起半点精神。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呢???!!!
    我抽空在屏幕上打了一段话给她。
    “庭院待花花不开,
    追星逐月云安在,
    蓬莱寻仙千山远,
    旧盟又添新愁来。”
    爱会使人变成傻瓜,会使人迷失。但我这会是爱吗?或许?这只是对美的一种渴望,毕竟和她只是萍水一逢,没有任何的了解和相知,爱是双方的,否则即使是爱,也是不全面的。
    就在这时,屏幕上那我一直锁定期待的头像一阵闪烁,她上网了。
    “嗨!好久不见啦”
    “是吗?好……久,不是吧。”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三日不见,如隔来生呀!”
    “:)”
    “怎么这几天不见你?”
    “没时间”
    “忙什么”
    “陪男朋友呀!”
    我一阵失落,觉得心像被什么揪住了似的,感觉是到了一个黑暗的冰窟,四周除了寒冷就只剩下令人窒息和压抑。其实我是不应抱什么奢求的,像她那样的女孩,肯定如同公主一样,什么都可以缺,但男友是肯定不会缺的。
    “这样啊!祝福你们!”
    “谢了,对了你的诗写得很好。”
    “随口瞎写的,不入眼。”
    “瞎写就能写这么好?”
    “别这样说了,再这样说的话我会骄傲的。”
    “你很骄傲吗?”
    “当然!”
    对于这点我是有一定自信的。虽然我其实狗屁不是,但这并不妨碍我的个人崇拜。我是个天生的无神论者。还在很小的时候就时常和母亲在这个问题上发生分岐。母亲是老一代人的代表,信神,信因果报应,所以从小教我人要诚实、朴实、坦城,爱要真实、纯朴、投入。我相信了她,结果具备了以上特点的结果是被人骗,没有女孩。
    我不信她的就是鬼神,我没见过的我一律是带怀疑态度的,甚至于怀疑过美国是否真的把飞船送上太空,因为美国宇航局居然忘了让我去现场参观一下,美国是不知道在遥远的国度有这个一个人在怀疑他们,否则他们应该考虑怎样满足我的好奇心的。这或者也就是我不同于别人的地方,但不能否认,人都是要有自己的个性的。所以我这个人其实是有些固执的,因为说服我是很难的,老妈用了二十多年,也无法让我相信我出生以来就没有见过的鬼神。
    可以说她对我的教育大部分还是成功的,但是这一点,她彻头彻尾的失败了。
    在我的认识里,人们之所以崇拜神,就是一种膜拜,就是一种跪下、屈膝的态度。男人膝下有黄金,我是不可能下跪的,让我相信,我宁可说,我就是神!
    “你一点也不谦虚。”
    “不是,是自信!”
    “我喜欢自信的人!你有偶像吗?”
    “没有!”
    “:)”
    “你呢?”
    “本*拉登”
    这次轮到我瞠目结舌了。本*拉登这个美国“9.11”事件的缔造者,可谓声名狼藉,是恐怖主义的代称,在成功地攻击了美国世贸大厦和象征美国权威的五角大楼后,其名字迅速为世界所熟悉。
    “可是他可是害死了不少人呀?”
    “我不管,我喜欢他敢于挑战世界的勇气。”
    “但是我不太苟同,以几万个无辜的生命为代价。”
    “是的,但是我还是喜欢他。”
    “哦?”
    她的固执不在我之下。
    “能为人所之不能为,敢为天下之先。我只佩服真正的英雄!”
    “他是英雄?”
    “对,英雄不论出处。我最不喜欢报纸杂志所吹嘘出来的所谓偶像、英雄。”
    “这点我有同感。”
    “你说说看。”
    “偶像是不全面的。我们在报纸、新闻上看到的所谓明星,其实是经过了艺术加工的,即使他真的是很好,有时也只能解释为他运气比人家好而已。”
    “对呀,我最看不惯有些明星,水平又不咋,还摆大腕。”
    “有时我认为中国在制造明星上太过于完美化,反而使人们失去信心。”
    “是吗?能否解释一下?”
    “例如雷峰吧,难道一个二十二岁的人,在生命中就只有对事业的忠诚,只有工作,他就不能喜欢上哪个女孩。”
    “:)”
    “还有邱少云说不定是因为身体特别差,先被浓烟熏晕倒了,然后才被烧死的。”
    “或许一记燃烧弹正打中他,他早死了。嘻嘻,你真会瞎掰……”
    “还有黄继光,没准他接近碉堡前刚好踩到一块石头,摔在枪洞上,不然他还不懂搬块石头去堵,用身体,那么笨!”
    “呵呵”
    “不过其实这些人还是值得后人铭记的,毕竟他们都是为了自己的理想,为了祖国奉献了自己的生命,只是我这个人是个怀疑派,什么都要从另一个角度去分析。”
    “挺有性格的!”
    “是吗,我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奇谈怪论。”
    “是瞎说吧。”
    “但是蛮有道理的。”
    “谢谢!”
    “为什么谢我?”
    “你能理解我呀,又多了一个知已。”
    “:)李向群呢,我可是为他留了不少的泪呀!”
    “长城不能因为一块金砖去证实它的价值,九八抗洪人人都是英雄,幸运的是很多人没死,不幸的是很多人死了。李向群做的不一定就比别人好,如果让我选择,我会对整个中国人民解放军投票,而不愿去尊重他一个人。”
    “但他是一个代表呀!”
    “是吗,我没想到,我认为没有人能代表。这,仅仅是我个人的看法。”
    “有个性!!!”
    “但是我不喜欢你老是诋毁我的偶像。”
    她又补充了一句。
    “本*拉登?”
    “对,除非你在一分钟内讲一个笑话,或向我道歉,不然我不理你了。”
    “曾经有一幢大楼摆在我面前,但是我没有去炸它。等到别人把它炸了以后我才追悔莫及,人世间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此。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说:炸了它。如果一定要在这一份承诺上加上一个次数,我希望是:一万次!!!!”
    我临机一动,把“大话西游”搬了出来。看我的“大话9.11”能否获得她的谅解。
    “咯咯咯……”
    我想在电脑前的她一定笑得花枝乱颤,不然她不会打出这样的话出来。
    “还可以吧。”
    “态度比较诚恳,检查就不用写了,本小姐原谅了你。”
    她居然不要我写检查了,她有可能还不知道我的文学之路就是从写检查开始的。看来她也有失策的时刻。错过了欣赏一个吉尼斯世界纪录的时刻。
    想当初读书时,有一次和同学打架。老师勒令我写检讨。我当时并不服,但无可奈何写了一份,可能不到一百字。结果老师恼羞成怒,“回去,你不写出一份深刻的检讨就不要来上学了。”
    刚好其间是国庆节放大假,诚惶诚恐的我便专心致志的呆在家里写这份检讨。
    怎么写了,错并不我!是别人先打我的。虽然说上帝说过别人打你的左脸你就把右脸给他,但是没说要把肚子,小腿都给他呀!于是我决定把拳头送给他。
    考虑了半天,我找出了问题的关键,不仅仅是因为打架,而是因为检查的字太少了,态度有时是与字的多少成正比的。
    我决定写一份特别的检查。
    于是我从人类发源战争起源谈起,又写到小时候奶奶妈妈老爸爷爷教育我不要打架,不要骂人,不吐口痰,饭前要洗手,一直谈到未来人类发展的高度文明,要么彻底毁灭,要么就必然进化到消灭暴力。而这一切,一切都必然取决于我 ?要从我们这一次打架事件上去深刻认识,消灭战争的必要性。
    为了人类,为了自己,我高声呼吁,老师原谅我吧,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让我重新做人吧。我说得声悲气切,天地草木为之动情。
    结果,不动情的恰恰是老师!
    我都怀疑他们的骨子里有着一颗冷酷的心,要不然如此惊天地、泣鬼神的检讨不但没讨到他半点泪水,反而激发他们狂暴的怒火。这种怒火只有南京大屠杀中日本鬼子见到中国小陔脸上求生欲望时才能迸发的呀。
    在放假完毕后,老师专门在课前让我在全班面前做出检查。
    结果可想而知,第一堂课在同学们哈哈大笑中结束,第二节课已开始。老师的脸彻底铁青了,耐着心问我:“还有多少?”
    “快……快了。”我有点颤抖,毕竟我有些心虚的“已经读了一半啦。”
    教室里又是一片哄堂大笑。
    我没有被退学,因为后来这份检查后来换了人写?我那可怜的老爸!
    “你现在在哪里?”
    “不告诉你”
    “为什么?”
    “面对面聊天,何必上网?”
    “那么我们下网聊。”
    “你真狡猾?”
    “同意吗?”
    “不行!以后再说吧。”
    我不由又叹了一口气。
    “其实我不是你想像中那么讨厌。”
    “我没说你讨厌呀。”
    “那为什么躲着我。”
    “我有男友了。”
    “网友不一定要是男友呀。”
    “对不起,我要走了,下次聊吧。”
    不待我反应过来,她又一次翩然而去。
    网上众多网友还在热情的邀我同聊,但我已没了心情,颓然退出。不过有一点值得我欣慰的是:有下一次!

    出门时,天下着雨,在网吧里神聊,没留意到天候的变化,刚才还只是有些阴云,想不到转瞬成了瓢盆大雨。江城留住我:“反正在下雨。”
    “不了。”我坚持着。
    江城是了解我的,例如我的怪脾气。现在我是肯定不会再上网的,即便天上在下刀子。因为我已意尽。
    这是一个很原则的问题,而我这人又是特别强调原则。
    记得唐朝时有位诗人上京赶考。考试中有道题是写诗。要求写八律。而他在写完四句后,便匆然交卷,考官很奇怪,说没写完。他便回答考官:“我意已尽。”也不论考试成绩如何,迈步而出。
    可惜我没机会见到他,不然他一定会成为我的好朋友。因为我也是这样一种人。
    出门江城没有给我伞,他知道的,自从在知道柳要嫁人那一天起,我的生命中就没有了伞。我喜欢上了在雨中的感觉,一个人享受着天地间最美丽精灵的爱抚,尽管面临着吃“黑加白”的选择。
    雨很大,我的衣服转瞬湿透了,满街的人要么蜷缩在可怜的小伞下,要么在街中顶着一本书,一个盆张惶而奔。我自如从容的走着,有一种闲庭漫步的自豪感。就这点风雨,人何必那么狼狈?
    有时面对风雨,并不可怕,可怕的只是内心的脆弱。
    东坡居士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的境界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理解的呀。

    回到房间时,一股浓烈的酒精味扑鼻而来。
    是郭小痕,看来他还是没逃离“三日爱”的宿命。只是这次不知又是谁给他带来悲恸。
    小痕猫在我的床上,地上吐了一地的污秽,身子抽粟着,像缺氧一只虾米。如果是第一次见到,肯定会被吓倒,可惜的是我见太多了,早已习以为常,泛不起任何的同情心。
    我轻轻地把地板扫干净,把郭小痕费力的拖到厕所,一盆冷水当头而下。
    “阿柳,我……”郭小痕一把抱住了我,话音模糊地喃喃道“我不想活了……”
    “那你去死吧。”我一把推开了他,倒了一杯水,冷冷地说道。“今天又是谁?”
    其实长期以来,由于司空见惯我是不太关心他和谁发生故事。在他每次兴高采烈告诉我和某某发生故事时,我就渐渐失去了兴趣,只是一个例行的形式而已。甚至有时替他祈祷,希望不要是下一场悲剧。
    郭小痕无力地靠在洗漱架上“是田丽……”
    “什么……”我本来准备给他漱口的水一下抓不住,“叮”一声滑落在地上,“你是说田梦酒吧的大小姐。”
    “嗯……”郭小痕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突地一拳向我挥来。
    正发愣的我来不及躲闪,这一拳正命中鼻心,顿时眼泪鲜血全流了出来,“你疯啦!”我大声喝道。
    “你才疯了,”郭小痕不顾一切又扑了上来“田丽那么好的女孩你都不要……”
    “什么,”我奋力推开郭小痕“你是说田丽为了我才拒绝你。”
    “是的,她是傻瓜。而你是疯子。”被我推倒的郭小痕倒在墙边如小孩般任性地哭了。“田丽找我,其实是为了你,我怎么没看出来,她现在在下面等你,一直在等……傻瓜……看见她在雨里,我劝不进来,我真……真没用,只好喝酒,只好喝酒呀!”
     我再也顾不到小痕了,跌撞着冲到窗户边,便看见街道对面。一个白色的身影,在雨中,如同一片秋叶般瑟瑟地飘忽着。倾盆的雨无情地铺开盖地而下,她的身子就如同大海中的一叶小舟,在惊涛骇浪中随时可能覆灭。
    “多久啦!她在这有多久啦!!!”我狂暴地摇晃着小痕。
    “我不知道,你出去没多久她就来了……”
    我是下午二点半出去的,而现在是六点,我来不及考虑这个问题,已不由分说冲了出去。

    雨点打在身上,有如一条长鞭,狠狠地抽打在我的肩上。我发现今天的雨特别令人迷离,特别地痛……
    “阿柳,”田丽身子摇晃着,似乎已站不稳。我冲了上去,她顺势倒在了我的怀抱。
    身子出奇的发烫,我知道她有可能是感冒了,“我以为你真的那么忍心,我以为你不会来了……”田丽的身躯在我怀中一阵阵颤抖。
    “不要哭,我们先回去好吗,先回去。”
    “嗯……”她轻声应着,人却已晕了过去。
    上楼的时候,房东老板用一种很奇怪的眼光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怀中的田丽,暧昧的笑了笑。摇着头唱着“这个世界实在是变化太大,我们已无法把握它……”趿着脚晃到自己小屋里去了。
    “这个老色鬼。”我心底暗暗骂着。要不是因为外面房租太贵,我实在是不想和他有任何交道。都过半百的人了,还一天躲着看《花花公子》,整天在门前色迷迷地盯着过往的女孩,有时请我过去坐坐,口里讲的全是污七八糟的,弄得我后来,以去和他坐为耻。她老婆是续弦的,才二十四岁,比他女儿还小一岁。我一直不知他是如何处理这种人际关系的,不过也简单,自从他聚了这房以后,她女儿几乎就没有再回来过。
    她老婆比他好不到哪里去,有时还跑到我房来。“哎哟,我的秀才,今天报纸上又见到了你的文章,写得真好!”嗲声嗲气地让我一阵生厌。尤其是那一身的劣质香水,足以把全屋的老鼠熏死,所以我毫不奇怪这栋房里,没有老鼠。在她的香水下能成活的动物本就不多。因为这个原因,对她我是敬而远之。

    田丽的身子烫得厉害。
    我小心地把她扶上床,望着本来就窄小的房间一阵苦笑。
    怎么安置这个晚上成了迫切的问题,而且看田丽的样子,是不是要送到医院去?郭小痕酒醒了一半,仍摇摇晃晃,看着我抱着田丽,眼睛都红了。
    “柳,柳……”
     田丽仍在轻声唤道。
    “你准备怎么对她?”郭小痕喷着酒气紧紧盯住我。
    我摸了摸她的额头,烫得厉害,整个人像从烘箱中取出来的,衣服比我的还湿。
    “要送到医院去,但是她的衣服……”
    犹豫了一下,“我去找老板娘。”
    “哎哟,这样啊,衣服你自己挑,不过换的话……还是你自己吧。你们年轻人何必那么拘谨?”
    年轻人?我真想给她一拳,她比我还小一岁!
    在我苦苦乞求下,她才对老公撒了个娇“我去一下,你可别吃醋哟。”
    吃醋?有这样的老婆,他吃的可能早就不只是醋了,早就在醋缸里洗澡外带桑拿了。如果他开个醋厂是可以发财的,因为少却了许多加式程序,他有着天然的优势,看着他现在还给我租廉价的房子,就知道他经济头脑不够发达,可惜这一点我不敢提醒他。
    在老板娘换好了田丽的衣服后,我和郭小痕迅速叫了一辆“的士”,直奔医院。

    平时,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医院,我不习惯那里的味道。
    而且我算得上是一个健康的人,基本上没生过病。即使是有,最多感冒,两片“黑加白”就搞定了,所以基本我认为这一生都不去的几个地方里就有医院。另几个分别是公安局、检察院、法院和殡仪房。
    “想不到,我第一次到医院来,不是自己看病,而是抱着一个女人?”我苦笑着。“等会到了医院怎么说?”
    “什么怎么说?”
    “说是你女朋友吧!”
    “你是不是嫌挨K还不够?”
    “说老实话,田丽真的是一个不错的女孩,只是我总觉得她不适合我。”
    “什么样的人才适合你?七仙女呀?”
    一阵沉默,我下意识看了一下田丽,脸色红得像一枚红透的苹果,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滚滚而下。这个曾经骄傲如公主的女孩一旦陷入感情的漩涡,虚弱得不如一个小孩,正应了我和郭小痕常说的那一句话:恋爱会使人变傻瓜!
    那么我呢?我又苦笑了一下,以前在我心中只有一个柳。而现在真是“旧盟又添新愁来……”
    以前爱读苏东坡的“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如今识遍愁滋味,欲语还休,欲语还休,却道风凉好个秋。”
    认为年轻人的所谓愁绪,只是感情朦胧间的一种冲动。比起社会、生存、理想现实中的忧愁实不能相比。现在看来,愁之一字,主要在于人的心情。很多事我们是不能如意的,重要的是我们如何去面对。
    在写作时我遇到过很多烦恼,有时双手按白纸,两眼望青天。更有甚时,为生活压力所累。从事任何事,如果“厚黑学”没学好,都是有负面效应的。
    因为脸皮不够厚,我在和女孩结交时总是脸红,不知所云,也正是我那天没追上去找她原因之一。而在写作上,记得有段时间,我和一个叫“晨晖”的笔者住在一起。他就比我有本事得多了。
    基本我时时能从报刊杂志上看到他的大作,他根本就无须为饭碗而忧心。
    我与他相差的刚好就是厚黑。
    有一次,他兴冲冲地拿了一篇发表在报上的文章,很“谦虚”地请我帮指点指点。
    我觉得有些面熟……等满足完他的虚荣心后,我翻开一本老杂志,找到了那一篇同名连内容也一字不差的文章,唯一变了的是作者的名字。
    从此,每当他拿“新作”让我欣赏时,我总是说不出的厌倦。
    有一天晚上,月色如此之好,午夜的收音机轻轻响起。
    我等着,我喜欢十点钟时听这个节目。
    因为我常常给这个叫做“午夜星空”的栏目丢点小稿。
    在音乐轻绕中,女主持人那甜美清脆的声音又一次在夜空中响起。
    “今天,我给听众带来的是两位朋友的来稿。一篇是方季柳的《流星》,一篇是晨晖的新作《一盏心灯》”
    又是似曾相识的感觉,不过这次我有些气愤。
    我耐着性子听完。不出所预料,他的那篇文章是我的旧作,曾用另一个笔名在南方一家报纸上发表,想不到……
    “晚上喝酒庆祝吧,我们都有稿中标呀!”他兴致勃勃地望着我笑,我却感觉自己像吃了一只蚊子,说不出的难受。
    更有甚者,他还兼营在火车站卖的三级小说,用他说的话“英雄不论出处”,要谋生必然有好的手段。“我们一起干吧!”
    免了吧,我有着可悲的自尊,宁可饿死,我也是做不出来这样的事。
    不得不承认在人际关系上他也有一套。他多次请各编辑部的人吃饭,先后认了三个干爹,五个干妈,三个干姐,七个干妹……
    而这一切都是我所不能的,这就是他后来搬出了这间房,住进了报社,而我还在这里的原因。但我相信一句话,是《红色恋人》中张国荣用的台词:如果我不能骄傲的活着,我宁可死亡!
    现在,要我承认田丽是我女朋友,行吗?
    田丽是为了我,为了我,如果是以前我真的不敢相信,一个人在爱的时候,会放弃自己所有的尊严,放弃高傲的外表,内心竟是如此柔弱。
    更何况这只是一时权宜,但我……
    不知怎的,这时我心中晃过的不是柳,而是另一个倩影,一个在我生命中只留下浅浅一印,却足以让我一生难忘的影子。
    顾不得多想,我们匆匆把她扶进了医院。
    “41度,是你女朋友吧?”医生紧紧盯着我“怎么这么不小心……”
    “嗯,”我的脸有些发烧“她没事吧”
    “没什么大问题,打点退烧药输两瓶液就可以了。”
    “谢了”
    走进注射室时,我愣住了,以至于差点把扶着的田丽丢在地上。
    是她,是她!是她!!是她!!!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邂逅呀!
    我的脸又红了,比喝了两斤二锅头更浓的烈焰在一瞬间把我包围。
    她没有说话,甚至于没有看我一眼,只专注地取药瓶,消毒……但是我能感觉到她那会说话的眼睛里在瞬间有一丝疑问,背对我的身体有一点点细微的颤抖。
    我局促地坐在一边,头也不敢抬起。仿佛进了审判室,“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老实交待,你到底做了些什么坏事,那个女的是你女朋友吗?抬起头来,给我交待罪行!
    眼前如同闪过一幕幕电影里公安审训犯人的镜头,“说!说!!说!!!”
    “没有,真的没有,她不是我女朋友!真的,不是!”
    我陡的站起来一声大喝,然后我看见屋里所有的人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有一朵花正在渐渐盛开,是她那一笑。
    从她那披肩的长发转侧间,她低着头向着我轻轻笑了一下,会说话的眼神似乎在说:“我可没问你呀!”
    我颓然坐下,郭小痕用诧异的眼神紧紧盯住我。然后我听见田丽梦呓似的声音:“阿柳……”
    我从没有处在如此尴尬的地步。带着一个对自己痴情的女子,而面对的却是另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
    田丽的声音如一把锋利的小刀,钻进我的内心深处,然后用力拧动。既让我心痛无可逃避,又让我感到畏惧。我不敢去看她那痴情的眼神,可我又如何敢于去面对另一个女人。
    “病人需要休息,你们不要吵着她了。” 她娴熟地替田丽扎好针,然后便轻步出去。
    “阿柳,阿柳……”田丽仍在轻呼着。
    郭小痕红着眼望着我“你准备把阿丽怎么办?”
    “等她好了,送她回家。”
    “可是……”
    “不要再说了,如果你根本不爱一个女人,无论用什么办法都是没用的。”
    “但是……”
    “不用但是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一直都是你是专家,我是学弟,但是感情不能勉强。我是很心痛,很感动,但这不是爱情!”
    “阿柳,等会她醒来,你对她凶点。”
    “为什么?”
    “长痛不如短痛。”
    我低头看了看田丽,高烧还没退下来,脸色仍红得如二月的桃花,这曾经高傲的女孩现在却是一副楚楚可怜、弱不禁风的样子,我又如何在这个时候再伤她的心。
    “我做不到。”
    “阿柳,你不了解女人。女人有时会比男人更执着,在她最虚弱的时候,你对她温磬,她甚至会完全忘记你对她所有的不好。你只有在这时重重的伤害她,才会让她彻底死了心呀!”
    “如果为了让她死心,而破坏我的形象,我的自尊,我做不到。”
    “那么你最好离开,不要让她看见你。”
    “可是她是为我而病,我怎么忍心在这个时候离开她。”
    “这是为她好!”
    “我看是为你好吧!”
    我冷冷地说道。
    “方季柳,你可不要瞎说。”
    “当然,我走了,你就可以趁虚而入了。是不是?”
    “你……你……”郭小痕气得话都说不完整,浑身颤抖着。“方季柳,你认为我是那样的人吗?”
    “难说……”我的声音变得尤为冷酷。
    “你们不要吵了,这里是病房。”不知何时她出现在门口。
    我的脸明显有些发烧。我们现在这个样,像是两个人争风吃醋。我不敢看郭小痕愤怒的眼神,也不敢去看她略带责备的面容。感觉自己真的如同进了风箱的老鼠,头头是气,就是找不到一个出口。
    郭小痕这时可能才真正留意到了她,先前他的眼神基本是没有离开田丽的。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不论爱谁,不管是不是三天的热情,不论有多少故事,但我都不得不承认,其实他是很投入的。如他在“三日爱”上的爱情宣言一般。
    “你说,
    你只爱我三天,
    我说,
    不
    只要你给我一秒
    我将送给你整个世界……”
    “我明白了”郭小痕颓然坐下,“要不要和她解释一下。”
    他话是和我说的,眼神却盯住了她。
    想不到这他都能看出来,却是我始料未及的。一瞬间,我也明白了为什么今天我会性情大变,要知我和郭小痕相处以来,这还是第一次红脸。
    因为她,因为这尴尬的相逢。
    因为我在意。
    只有在意才会害怕失去,才有畏惧,惊慌之心。
    记得佛经上有个故事。
    有位将军出生入死,百战百胜。人家问他每次打胜仗的原因。他笑道无畏生死,心中想的只有杀敌,连死的恐惧都已忘记,在战斗时他甚至脸色都不会变,真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引人钦佩。结果,敌人纷纷被打退。他也得以荣归故里。回到家中的他,渐渐无事,便学着欣赏古玩,常常四处搜寻上古奇珍,引以为乐。
    一日,正把玩一先古玉器时,不慎滑手。将军惊惶失措,慌忙错身接住。幸玉器尚未损伤,心犹不定,汗水竟已渗出。此时,客惊:“将军百万大军纵横驰骋生死一线尚自从容,何故今日如此惊恐?”
    将军顿悟,生死之前,尚可从容,而一身外物却可使人生出惶惑之心,只是因人的得失之心。一件事物你在意它,它会成为你的至爱,甚至超过你的生命。同样不在意的话生死又算得了什么呢。我想那些在官场在意权钱的人应该看一下这篇文章,其实钱与权也一样,不在意的话,也只是身外之物,在意的话,一点蝇头小利也会成为欲壑难填的开始。
     正是所谓关心则乱,而我现在的心已经乱成一团糟,这只能证明一种情况,那就是我无可否认的已经爱上了她。因为我在意她!
     明白了这个道理,我冷静了下来。
    “小痕,多谢!”
     小痕望着我,露出了只有我们才有的默契的笑容。
    “你照顾好小丽,我想我是该走了。也许你说得是对的。”
    我转过了身,这次我终于敢于面对了她。
    “真巧。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想不到我会是护士?”她展颜一笑。
    这是我第二次见到她笑了。第一次我由于小丽和心理的畏怯,甚至于没有看清,但这次我是专注地注视着她的一笑。
    第一次见到她我曾在心底用兰花来形容她的美丽大方,清丽脱俗,而现在我认为我错了,错得厉害!因为世上根本就没有任何一朵花可以去准确地形容她的美丽。
    什么感觉呢?我说不上,既然她的昵称叫素云,我想还是用云来形容更贴切一些。她就如同,一片洁白的云絮,在碧蓝的天空,微风拂过,迷离炫出一柔丽日晴空。而这一笑,便如同透穿云层的阳光,耀目生辉,光彩夺目。
    我的心又在跳了。
    “不是,我一直以为你是天使,想不到,你真的是天使。”
    “你倒蛮会说话嘛。”
    她似乎并不在意,毕竟这类话她可能耳朵都听起了老茧。
    “女朋友?”
    “不是,是他的。”我有些脸红,忙用小痕来做挡箭牌。
    “女朋友有很多种的,女性朋友不是吗?”
    “对!”
    我有些局促。
    “这样啊……”
    她似乎若有所思。而我感觉这次比公安局的审问更令人难受。该死的是田丽这会儿又在叫:“阿柳……阿柳”
    “她叫的是你。”她望着我笑着说。
    我无可躲避,因为我看见田丽正试图着从床上坐起来。经过这许久,她已醒了过来。
    两行泪水无声地从她脸上滑下,我的心一阵痛。
    “你走吧,我不是你的女朋友,甚至于连女性朋友都不是……”
    她的声音虚弱而无力,似一片柳絮从天边飘过,轻得没任何的气力。
    我却感觉那是一记耳光打在了我脸上,说不出的心恸。
    “阿丽……”
    “不要叫我阿丽,你走吧,我高,攀,不,上!”
    她的声音很低,但每个字都似从牙齿缝中吐出来。
    小痕制止了她想坐起来的欲望,“小丽,你不要起来,多休息一下。”
    我想说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
    沉默许久,终于走出了大门。
    身后,是一声让我心为之碎的啜泣。

    外面雨仍没有停,我走在雨中。
    只是这次心情已全然没有先前的从容。我竟不知自己要走到哪里去,雨丝绵成一片长长的帘,我不知自己究竟是在帘内还是帘外,只觉得一片寒冷四面八方已将我包围。我拼命想去挣脱它,却总是不知怎样去挣扎。
    小丽的痴情是我不能预料到的,而和她的相遇居然在这样的情形下,更是让我迷惘。
    我抬起了头,我居然还没有走出这所医院。
    白求恩、李时珍的雕像在雨中肃穆着,后面是一座圣母雕像,一个母亲用手托起着婴儿在雨中沐浴着,寓意着生命的开始。
    可能是因为爱屋及乌的缘故,突然间,我对这所医院有了好感。以前我没有发现,这里其实可是救死扶伤的圣地呀。心中突然涌过一个名称:“天使之城”。
    因为这里住着的有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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