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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 使 之 恋

方季柳


  六、一帘幽梦

    我和她很晚才回到我的小屋。
    当然我早已发短信给小痕了。
    “美军即将攻打塔利班,请你在二十分内撤出被占领区,空袭将在三十分钟后开始。”
    “没搞错吧???”
    “请关闭灯泡??以免误伤!!!”
    “你不是停电了吗?”
    “现在请摸一摸脸,对镜子照一照,如果肤色粉红,脸上的容貌细嫩柔软,说明你很健康。好了,我们今天的《养猪知识讲座》就到这里了,你可以下课回家了。”
    如果现在小痕还不明白,那我可是真的要开养猪知识讲座了。
    “咯咯咯咯”她笑得花枝乱颤,“你们一直都这副德行吗?”
    “当然,现在流行吧!我想这已经繁衍成了一种文化了。”
   “短信文化,呵呵,真有意思。”
    正说着小痕的信息又过来了。
    “话说唐僧四人来到火焰山苦思该如何过山。唐僧给徒儿们分工:悟空,你去借芭蕉扇。沙和尚,你去前面寻水。此时突见唐僧一声怒吼:猪!八!戒!现在什么时候了,你还有时间看短消息! 过火焰山时千万小心,若炙热难耐,尚有捷径,XXXXXXX切记切记!!”
    ……
    ……
    小痕走的时候看来害怕美国军力之强大,走得甚为匆忙,屋里一片狼籍。桌上丢了一大堆信,估计又是我那些崇拜者的大作。不过小痕还是蛮够意思的,这么多的信,我没回来,他从信箱中拿出来,居然没有拆,不过也可能刚拿到,尚不及销赃。
    “咦?你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信?”
    她一把抓起几封信,笑着对我说。
    “没办法呀,我的崇拜者太多了,你老公可是小有名气哟。”
    我终于找到了一点自傲的本钱,女人嘛,吃点醋没关系,就怕男人连给她造醋的本事都没有。我想这样或许更加会坚定她的选择吧!
    “那么你都经常和她们写信,见面哟。”
    她的脸色变了,认真的问我。看来,这次真的有点酸了。我可不能太过份了,赶紧灭火吧,我可不想第一次把她请到这里,马上真的变成火焰山,我不是孙悟空,也没本事借到芭蕉扇。到时可一不小心让小痕这个猪八戒看我的笑话了。
    “没有呀,我很少回信的。是电台报了名,她们才来信的,我可是一个面也没见呀!”
    “好,我要检查一下。”
    “私拆人家的信是犯法的哟?”
    “好啊!你可以打110报警。快去呀!”
    “嘿嘿!”
    想不到她如此口尖舌利,我只好干笑两声。看着她看我的信,让我增加自尊心的本钱。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之。
    她笑着打开了信,渐渐手开始抖起来,慢慢地连身子也开始抖起来,我注意到泪水渐渐从她眼眶中涌了出来。
    “这就是你的崇拜者来的信吗?”她抬起了头,泪花盈盈地望定了我“你骗我……”
    我心头一阵迷糊,忙抢过了信。

    阿柳:
    你好!好久在网上,酒吧都见不到你了。好想你哟……
    你不是忘了我吧,忘了我们的那个晚上,是你敲开了我少女的心扉,夺去了我少女最后的矜持……
    我无法忘了你,我的床前、枕单、梦里都留下着你的影哩……
    ……
    ……
    一阵天旋地转,啊!这是写给小痕的,天杀的小痕又用我的名字去骗女孩!但是想不到的是却恰好在今天,而又让她打开了这封信。
    “洁云,这只是一场误会。”
    她的身子摇了摇,似乎站立不稳,整张脸已没有一丝血色。
    “这只是误会?误会……”她的声音变得绝望而悲恸。
    “洁云,我可以解释的……”
    “不用了,不用了,”她喃喃道,泪水早已爬满了脸腮。
    嘭嘭!!有人在敲门。
    “柳柳!”
    是老板娘的声音。
    洁云冷冷地看着我。对于这近乎亲热的喊法,如果在此时愤怒中的她来说无疑又是一大刺激。
    我愤怒地打开了门。不客气地怒道:“叫春呀!有什么事!”
    老板娘被我突兀的怒火吓了一跳,待看见洁云,似乎明白了什么。不由眨眨眼,笑道:“不要那么凶嘛,有一封你家里来的加急电报,我帮你签收的。你不谢我,倒凶个什么呀。哎哟,我说小柳,你可真能呀!这个妞比上次那个还要漂亮,你可是真有福咧!小柳,今天不要大姐我帮她把衣服脱了吧。哈哈哈哈!”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清脆而痛地击在我的面颊上。
    洁云已是捂着脸,泣不成声,飞一般地奔了出去。
    “你……”我愤怒地望着老板娘,半晌说不出话了,转身追了出去。
    天色已是黝暗,我所住的地方巷道繁多,洁云不知从哪一条道上走了,由于是雨夜,街上也没有人,我连去询问的机会都没有。
    我疲惫地停下身子,慢慢打开电报。
    “父病危,速归!!!”
    我如被蛇咬了一口般迅速跳了起来。

    清晨,早间的雾尚未让这座城市从沉睡中惊醒,我已急不可耐地赶到车站。
    五年了,我已是五年没有回家了,而这五年,父母虽然一再表示想让我回去,但是却从来和我玩“狼来了”的故事。我的心忐忑不安,如果不是大事,家里人是不会吓我的。那么……
    我拿起了手机,心情一片迷惘,天使,你可明白……天使,为什么这短短的两天会有那么多的故事,你能听听我的解释吗?
    医院没人接……
    小痕又没开机,这个懒虫!
    我简单地给他发了个短消息。
    颓然放下手机,望着这清晨的雾,远方的景像在雾中朦胧成一片遥远的晕影,为什么我们在雾中看到近的景雾会那么遥远,而看似远的东西其实会那么近,雾中究竟有多少东西是我们看不清的。
    我和天使何尝不是在这雾中彼此找寻,等我终于找到她时,她却为何却迷失了我的方向……
    但这一次,我却无法去给她解释了,天使……
    我想起了小痕和我上次的谈话了,记得小痕说过我和她要成功需要的是真诚。但是我现地才明白真诚二字,其实挺难的,因为这是建立在相互的绝对信任之上。
    这点对于我们却是多么的薄弱呀!
    精神恍惚间,车已开了过来。
    ……
    班车在这个城市中缓行着,渐渐远离……
    心情灰暗的我百无聊赖地去掏手机,我想,要小痕去找一下她,叫她等我。
    不好!
    手机呢?
    我的心沉了下去。刚才我精神恍惚间,是丢了,还是被小偷给顺手给牵去了?对于我来说,这可不是丢一个手机的问题。我是一个很马虎的人,我很少记电话号码的,全输入在手机的号码本上的,这下……我连小痕都联络不上了。
    古人云:屋漏偏遇连夜雨。而我更悲哀,正下着冰雹!

    终于回到了阔别五年的家了,我的心一阵悸动,其实任何游子,不论在外奋斗还是落魄其实思家的心都是一样,是没有停息的,如果不是因为老爸当年那句“混不出名堂不要回来。”在外面饱经风雨,在受挫折、跌倒的时候我早已逃回这曾经生我养我的小窝。而如今,我依然没有完成父亲的愿望,却在这种情况下回家,而且是在心境最为复杂的情况下。命运实在不是能完全由我们自己把握的呀。
    刚进家门,我不由呆了。因为我看见的正是父亲坐在房门,谈笑风生。
    “爸,不是说你病了吗?”
    “哎哟,你可是回来了。”母亲从屋里冲了出来,急急的接下了我手中的包,“你这娃儿,可真能狠得下心呀,我不打电报,你还一辈子也不回来见一下你的老爸老妈了。”
    “其实我没什么大病,前几天身子骨有点不适,到医院躺了两天,你妈急的,才给你发了个电报。”
    我又急又气,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娃,赶车回来,还没吃东西吧,妈马上给你去做饭去。”
    母亲喜得连走路也尤为轻快,可我的心却犹一巨石压在其上,挤得呼吸都变得沉重。
    “看把你妈乐得,呵呵……”
    父亲露出了难得的笑容。我却看见,他眼角居然也溢出了一丝泪。
    对于父母这充满亲情的欺骗,我哭笑不得。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因为我的天使,今夜你是否已回到家中,是否知道,此时远在他方的我,一直没有中断对你的思念,是否能听听我的解释,而这一切,我都无法有机会当面向你解释。
    看着父母一片欢悦的气氛,我实在不忍心告诉他们,我想早点回城,我想着天使,一如和小痕回答问题一样。我在母亲和女孩落水的情况下,我选择的是救母亲,因为人可以选择世上的一切,唯一没有选择的正是父母!
    所以我想如果我在天使当日的情况下,我可能没有她那份选择的勇气,不过我知道,她并不是不孝,而是她的聪明,因为父母是根本不可能抛弃自己子女的呀!
    等在家里呆上四五天,我再提出吧,我想,我是该陪一陪他们了。

    “爸,我要回城去。”
    这一天吃过早饭,我终于和家里人正式说了自己的想法。
    空气一下变得郁闷起来。父亲开始埋头吸烟,而母亲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惊恐的眼神盯住了我,她的眼光使我相信,这比世界末日还令人难以接受。
    “你还恨我五年前讲的气话。”
    许久,父亲才吐出这一句话。
    “不是。”
    我不知如何说起。
    “其实家里也不指望你有多大出息的,只是希望你能生活好一点儿。”
    老爸低着头闷吸着烟,一下子似乎老了几岁,让我的心一再颤动。
    老妈眼角已溢出了泪花。“娃,你咋这么忍得下心,我们都是半百以上的人了,你要出去闯,但总得回来看一看,你一去五年不回家,你还不知道,你爸天天到村口望你回来哩……”
    “你想走,可以,但是你现在不能走!”
    老爸突地狠狠拨了一口烟,把整个烟头塞在地上拧熄。
    “你呆一个月,去哪里我都不管你,反正这是你的家,以后你想回就回,不想回一辈子不回来,我也不管你了。”
    “一个月?”我不由一愣。
    “我看你真的是出去玩野了。下月初九是你爸六十大寿,而这个月里你三姑五十大寿,又是你堂哥要结婚,你怎么也得把这些事参加了呀,你爸可是和他们都说了,你咋也不能让你爸下不了台呀。”
    “你也不小了,你看都这么大了,我给你也物色了几个,你也要去看一下。别一天只顾着玩,耽误了正事。”
    ……
    再次回到这座城市时,已是一个月之后。
    一个月之中,我在无尽的痛苦和刻骨的相思中度过,真可谓是“酒入愁肠,化做相思泪。”天使,你是否依稀,不知在临走前发的短信,小痕收到后去给她解释了没有,我的心一阵忐忑。
    在回家的日子确实是难过的。由于五年没有回家了,亲朋好友来看我,络绎不绝,使我有了一种动物园中的大猩猩的感觉。面对众多“你在城里都干什么,为什么这么久不回来”诸如此类的问题,又如同给我伤口上撒了把盐。
    后来我学会了外交上广为流行的一名话:“无可奉告!”
    称赞的、批评的、默许的、斥责之音不断传出。
    “你看人家多会说话,到了省城里的人就是不一样,回答得多有品味!”
    “这小子,才出去两天,摆什么谱,装什么大腕,不说?咱们别理他了。”
    ……
    最痛苦的莫过于家里人过于关心给我觅来众多“窈窕淑女”,心痛兼心虚的我,如同中箭的兔子,总是四处逃避。但是我又如何去说这段“天使之恋”呢?还是等到下次回来给他们一个惊喜吧!
    “阿柳,哗!你还活着呀!我还以为你死了咧,电话也不给我打,一去就一个多月。”
    小痕夸张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她,她怎么样了。”
    “医院那个妞呀,我一连去了几天医院都没见到她人,前些天,她不知怎么找到了我,对了,她有样东西叫我转交给你。”
    “是什么?”
    “我也弄不懂这些女孩的,还有心思请你去看电影。大老远送一张电影票过来,还是过期的。”
    “电影票!?”
    我不由一声惊叫。想起来了,和天使的每一分一秒在我脑海中都是那么清晰。
    她说过有一天会把电影票给我,然后会在E-mail中给我解释的。
    我匆匆赶到最近处网吧,以最快地速度打开了我的电子邮箱。

    “阿柳:
    见信好!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你说过的,不要反悔哟。还记得我们看过的那场电影吗?
    其实我是看过的,我是有意带你去看的。因为我的心好乱。为什么你是那么的不相信一切,尤其是电影,虽然我承认电影的故事多在于虚构,但它始终还是来源于生活。
    我不是相信电影,也不是追求浪漫。其实我以前也不知道爱情也可能会是这样。我觉得这场电影蛮像我的。我一直在对你隐瞒着,因为我害怕,害怕这段情缘的消逝。
    那天当你和我在网上聊时,我不和你加为好友。是因为本小姐在生你的气:(
    还记得你的作品吗,我在电台听了,给你写了信,你居然都不回!所以我决定不理你。你却是那么的固执,我猜得出你一定就在这间网吧里,不然没有见过本小姐怎么会这么无耻透顶,死缠不放。结果你居然不认帐,好吧,本小姐委屈一下了,因为我是想看看你倒底是个什么样的癞蛤蟆。
    想像中你应该是戴幅眼镜,斯斯文文,个子瘦高瘦高的那种书呆子。结果,我失望了,你远没我想像那么帅气,只是一个好普通好普通的男孩儿。怎么看也不像你作品中那么多情浪漫甚至于超脱的气质,倒觉得有些傻得可爱的模样,见到我居然连笑都不懂得笑一下,是属于那种不会哄女孩开心的那种傻小子。
    为了表示我的失望,我走了。
    有时候真弄不懂自己!连续几天,我居然有些想着你了,这只可恨的青蛙:(怎么说也不应该呀,因为我都是订了婚的人了。再过不久,我就要嫁人了。但是我的心真的好乱,因为 ,我也说不出来,我一直以为陈剑峰是个蛮优秀的男生。有好的家庭条件,长得也英俊,但是因为他太优秀了吧,和他在一起我总觉得有一压力,他总是谈论着他的那些根据XX法XX条,办什么事都公式化,我总怀疑他和结婚的那一天会告诉我根据婚姻法第XX条又怎么规定,甚至于离婚后财产归谁。和他在一起,我总有一些花瓶的味道,尽管很多朋友都羡慕我,但是她们都不知道,我并不开心。
    但是自从见到你第一眼起,不知怎么的,我觉得好熟悉,好像等待了一生一世的感觉。是不是我这一生都在寻找着你,为什么你要到现在才出现呢?那天晚上,我失眠了。很烦,怎么总是出现你的影子,真是让人生气!!!
    但是我们的见面却让我生气!!!
    你居然抱着个女人跑到医院来,我差点儿连药都拿不稳了。不过一看见你那惶然的表情,我就知道你是喜欢着我的。女人是不是都有奇怪的第六感觉,何况,本小姐可是有着自信,比你抱的那个女人要强!
    最终,我和你见面了,第一次见面却那么不完美!刚巧要开会,而下午,陈剑峰约我有事,我不得不对你撒谎了。我知道,你肯定会疑心的,但是我要怎么和你去解释呀?
    和你的日子是我最幸福的,你知道吗?女人最美丽、最幸福的时候就是和她真正最喜欢的人在一起呀!我有意让你陪我去看《浪漫樱花》,因为我觉得,我和这个故事好相像呀,想给你说,却始终没有敢说出口。
    我要你签名。因为我想,订了婚的我,能不能让你也英勇地冲入婚礼中,我想每个女人喜欢这个浪漫的结尾的呀!你能为了我而来吗?
    想不到的是你……
    想不到的是,我和家里人决裂,就是为了和你走,你却太令我失望了。
    不是的,你绝对不是那样的人,不是,我相信你!但是我控制不住,因为我真的好伤心,在那个雨夜,我像一个被撵出了门无家可归的小哈叭狗,一个人在雨中漫无目的的奔行着,哭着伤着。
    最后,我回到了家中。
    我等着你来解释呀,我痴痴地报最后一线希望……
    我失望了,你一直没有出现,我没有去上班,我叫我同事小红注意着,但她说一直没看见你,你真的就这么把我舍弃了吗?
    老爸又催我嫁人,精神恍惚地我答应了。老爸说现在医院对我的流言很多,为了这,他们决定把婚期提前了。
    我还记得你的约定,你答应过我:如果有一天你收到这张电影票,你要像郭富城那样赶到我的身边!这也是我们的最后一次机会了。
    如果你只是骗我,只是玩玩 ,那么,我想你不用来了,我也会安心的嫁人,生儿育女,过着平凡的生活。如果,你是爱我的,我祈求的事,你能为我而来吗?
    我的婚礼于10月28日滨江饭店。

    依然爱你的:洁云


    “今天多少号了?”我红着眼问小痕。
    “今天10月30号。”
    小痕沉痛地告诉我。
    其实我是知道今天多少号的,这只是我内心的最后一丝期望。
    “啊!”电脑前的我再次发出狼一般的嚎叫,不同的是上次是兴奋的呼喊,如同求偶期的公狼,而这一次,是绝望的悲唤。
    我没有理会网吧里众多被我吓成小儿麻痹症呆滞的目光,踉踉跄跄迈出了网吧的大门。
    我可以想到她那一夜的伤心,她最后的期望。
    而我却被无情的命运所捉弄,一再错过了机遇的大门。
    她最后的痴情,恰是对我最大的刺痛。
    我不知道,她的婚礼是在怎样的伤痛和等待中度过,可是我并没有出现,她绝望的眼神仿佛就在眼畔出现。
    李白的《春思》喃喃在耳边出现。“燕草如碧丝,秦桑低柳枝。当君怀归日,是妾断肠时。春风不相识,何事入罗帏。”
    当君怀归日……是妾断肠时……

    在这城市中,我如黯夜的幽灵,蹒跚着穿行在这座用钢筋混凝土构筑的城市森林中,夜的霓虹使我看不见星空,璀灿的灯火无论如何也耀不进灰暗的心。
    辛辣的酒如火焚烧着我的胃,撕裂着我痛着的心房。
    在这长街上,我旁若无人的唱着,歌着。
    依然,我没有流泪!
    但是只有小痕知道,我的脸上没有泪水,这并不代表坚强。因为我的心在流着的是血……
  
    “阿柳,又是怪我,我不知道这张电影票会这么重要。”
    小痕亦步亦趋地紧跟着我。
    我固执的跑到河边,时已晚秋,连流水也近干涸,鹅卵石也变得不再温和。可我仍然在这里躺下,我记得她答应过我,要陪我,要我教她游泳的。我想今夜她不在,我也要自己陪着“她”在这里度过……
    清风不再浪漫,而是凄冷。明月也为城市的烟尘所覆遮。
    小痕在风中如同被主人遗弃的小狗,瑟瑟抖着,而我一动也没有动。
    有名人说过:“与其在悬崖守上千年,不如在恋人肩上痛哭一夜”。而这两点,我都做不到,只有在寒风中,为爱寻找一点可怜的自我慰籍。
    “其实,你可以去和她解释一下,即使她已经结了婚,至少她也曾爱过你呀!”
    “不会的,我永远不会和她解释的……”
    我缓缓摇了摇头。“但愿她永远不知道。她已经结了婚,我希望她忘了我,正常的生活,也许她会恨我一生。但是我不想她再受这爱的折磨。”
    “那么,你就甘心一个人去承受这爱的折磨!”
    “我不知道,我只想,她一定要幸福。尽管我不能给予,但我真的只希望她能幸福,或许她老爸说的是对的;或许,这才是真正最完美的结局。”
    ……
    ……
    “小痕,我好累,我想我要回家了,我得离开这个城市了。”
    “嗯!……”小痕悲伤地回答着。
    “离开之前,我要完成老爸的任务。我想我要写完一本书再回去。”
    “写什么内容?”
    “《天使之恋》……”
    我淡淡地吐出这一句话,如同搬去了心中的一块巨石。夜色依然冷凄,只是一轮弦月渐渐推开云层,弥出了一小许光晕,映得这秋意,似乎更是萧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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