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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生命如此朦胧

张  猛

  


第四章  蓝蓝的雨声

    眼泪总有流不出来的时候,因为人总有哭够的时候。

有人说“在寻找伴侣的过程中有的人顺利,有的人困难,但无论怎么样都不要迷失了自我。”是呀!安子想是自己迷失的太久了,所以他还不知道什么是迷失,他还在一直迷失着,他想该是他的,他永远也躲不掉,不是他的,他永远也得不到,想到这里他的心才好一些,现在的他躺在医院里,医生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样的状况,可是他们说他再出现这样的状况就会很危险了,所以他一定要更加注意自己的身体。

 安子还是很安静的接受了这样的现实,因为他对今天早就有了准备,在他看来自己已经多走了很多的路,自己的命还算够硬的。

是爱情能够拯救了他,还是命运已经给了他另一个安排呢

医生走了,他的眼睛才转向了窗外,是呀!自己真的就要走了。
    可是他的心还是有着很深的遗憾,他想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倒下呢?也许他真的走到了人生最后的时刻了,可是他真的不死心,因为他还没有找到自己的爱情,那个曾经出现在他视线里的女孩,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他真的想问问上天,她究竟在哪里呢?能再看看她该有多好呀!他的眼睛迷离了。有着阳光的午后,可是他却找不到一点心的温暖。

越想遗忘的东西越会被记得更深。

他知道爱情提起来的时候可能只有四两,可是放下去的时候却可能就有千金的重量。他不知道是自己放不下,还是自己的心太脆弱,但是他知道自己的心一直在期待着。也许每天太想念她了,所以他真的承受不了,于是他就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样子,也许这样的爱就该是这样的吧!也许我的爱就该失去吧!

他想忘记,忘记这段感情;他认为遗憾的东西总是用来遗忘的,可是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到现在还是不能遗忘呢?也许这句话从现在开始对自己是错的了吧!对自己来说遗憾的东西是不能被遗忘的,因为心一直在怀念着。 

想出去走走的他,走出了自己的房间,看看这里的一切;自从来到这里,他还没有出去过,一直躺在这里,呼吸着这里的空气,他也只能躺在那里,那对他来说已经算是很美好的了。可是现在的他感觉到自己真的好孤单,于是他想出去走走,也许这样对自己会更好些。

 一个人的孤单让人想到只能是爱情。

他想着自己的爱情,也许真的像一个老头没有白胡子一样,那是一种怎样的遗憾呀!可是这样的感情在他的心里留下太深的痕迹了,所以他真的忘记不了。 

以前他一直在给自己找一个借口,说什么:事业是有爱的鼓励,丰富的知识累计而成的,现在看来自己是多么的无耻呀,因为他总是为自己找个借口,他现在想想真觉得自己不该是这样的人。

他感觉自己的心自从遇见那个叫依期的女孩子以后就变得不再是自己了,他开始发觉自己越来越单薄,他发现自己的心越来越纯洁了。他想是的!是她改变了自己,站在暗恋门口的他总是能发现自己的不足,然后改过;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完善过。 

于是他开始迷失了,因为他离爱情太近了。在他面前,死亡反而显得虚假起来,他相信他还活着,因为他还能听见歌声,30岁不该是结束,而是永恒,是一个爱的开始,一个新的开始。

 他感觉到自己的嘴角仿佛还残留着自己的血液,好象喝过鲜血的人一样可怕,他的脸已经像没有一点血液一样的干渴了,白得像雪;还好的是,现在黑暗统治着世界,也统照着他的脸;没有风的城市在黑暗中闪颤着一种细微如丝般的疼痛,他的心脏在紊乱的跳动,他的心还在绞痛着,可是他已经不在意这些了。

蓝蓝的夜是他的哭泣。

他站在这里,才感觉到自己的可怜,是的,他是可悲的,他想假如自己死了,也没有人会知道他死在哪里,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一个人关心他,他还没找到一个爱自己的人,刚刚遇到的爱就像身边的风一样很快的刮过,不留一丝痕迹的刮过,他想抓也抓不到;透过那些落光的树叉看到那苍白的月儿,像一道苍白的伤口留在他的心口上,让他想到了他剧本里的一首诗《花开花落》

 假如昏暗是你的灵魂,忧伤是你的本性
    我就把我的手放进去,把你抓出来。
    让你告诉我其实你不想离开
    虽然你真的要走了。
    但是没有你的日子
    我却不知道该走向何方。

 那柔柔的光线就是我的眼睛
    在我的眼睛里放满了爱情。
    可是你却无法看到我给你的光辉
    因为你的眼睛里没有了光明。
    你的忧伤会损伤我的身体
    我的爱也会灼烧你美丽的容颜

 我们的爱盛开在春天
    春天的花只会开,而不会有个结束
    就像我们的爱情。
    真的不想错过
    错过了你,我还会遇见谁?

“如果我说我爱你的话,你会接受我的爱吗?”他冷冷的不知道这句话该问谁?可是他知道他这一生也许再也见不到她了;因为他爱她,所以她就走了,要是不爱她的话,他是不会在意她的,他总是这样想着,是因为自己爱上了她,所以她才离开了自己。

 一颗心的某一个地方总有个记忆挥不散,是月光把他的梦照亮了,让泪撒满整个夜晚。

以前的他总是以为自己是一个远方的漂泊者,是不需要家的,可是现在他却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想着依期,仿佛她给了他一个家的温暖,让他再也不想再去漂泊了。

他干涩的眼眸里不知道为什么满是伤痛,那是他的一滴泪。

   
谁又来温暖他的心房,谁来守侯他的灵魂。他只能把泪撒进了梦里。

    昨夜,他又梦见她的眼睛,在深邃的天空里,他就像一只鸟一样飞翔着,只是为了打捞依期的影子,可是最后他却坠落了,他感觉自己翅膀被淋湿了?醒来时,丝丝的雨已经下过,空气被刷洗一新,因为他的梦又一次醒来,爱情仿佛也就到达了终点,埋葬爱情的坟墓终于还是出现了,那是他的泪。

    他在梦里寻找着爱情!可是他的爱就这样被淘汰了。

    因为他把爱建在过于浪漫的梦里,就象在沙滩上造城堡经不起一点风浪;可是他不知道爱情是因为美好而相爱的而更应该说是因为相爱才这么美好啊!

所以只有那被染红的梦在为他哭泣!只有那黑夜最深的地方放满最深的泪痕在为他悼念。

人总是会哭泣的,不管他是谁?

他的心仿佛一下子象结了一块凝固的冰,闷的透不气来。他的身边孤独的只有撕心裂肺的哭声,那是死亡的爱爆裂的残音,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他终于在这时再也不能忍受了,哭完了,一个人走了出来,好象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他一直这样在这里过着这样的生活,他只有按照医生说的去做,在这里又是三年,他的病情现在也得到的很好的控制。

走出了自己的房间,看到走廊里的人少得很,没有拍电影的时候那么多,更不像是在大都市的样子,而更像是在森林的深处一样,静静的,没有一点声音。

安子很快发觉到他很不习惯这样的寂静,他对这样的环境总有一点恐慌,也许他真的不想再面对自己孤单的生活了,再这样下去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发疯。

安子出现在注射室里,他看着这里的人,他就坐在那个很小的角落里,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坐在这里,这里会让自己迷惑的,可是他还是喜欢呆在这里,每天看着病人的样子,感觉到人世的悲凉!让他感觉到自己不再那么孤单;可是他从不和他们说什么,因为他总是把自己遗忘在那个孤单的角落里,他的眼睛看着他们进进出出,他才感觉到自己的心还在跳动,他要的就是这种感觉,他怕平静的生活,他真的很怕,他怕自己死的时候,没有一个人站在自己的身边,就像上次一样,是的,他怕自己睡着了,就再也醒不来。在这里他见到的最多的就是老年人,他们在这里沉默的看着什么,又好象什么也没有看,他们老了,老的一点热情都没有,他们的眼睛是空洞的,一点活着的感觉都没有。他知道他们为什么来,因为他们老了,老了什么毛病也就都出来了。

    于是安子想自己是不会老的,也许这样会更好些,自己才不要那么痛苦呢!假如自己到六十岁还不死的话,自己就会自杀的,他想老了,什么毛病都有了,夜里睡不着,骨头疼,高血压,糖尿病,等等都会一一的出现,说不定一口痰上不来就死了,他想是呀!人生真的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而活着的。

安子想到这里安静的笑了,这是他在这里得到的启发,整整一年来他都坐在那里,可是他却不知道到底自己还能活多久呢?六十岁那对他是多么遥远的事情!

 命运总是善待那些有真情的人。 

就在这时他的眼睛一亮,不知道怎么了他一下子站了起来,注射室的门开了,进来了一个女孩子,她的手里拿着让他一直很害怕的瓶子,他看到瓶子里的水还是满满的,她的另一只手一直平伸着,上面已经放着了那根长长的导管,那个女孩子就是依期。 

可是她却没有发现他似的,她的眼睛黯然得四处看了看,然后就在他的身边定格了,安子也意识到他的身边还留着空位,他看着她就直直走了过来,可是她一点也没多看他一眼,他原来的害怕才失去了一点点。

等她把瓶子挂在那里坐了下来,他才坐下来。 

安子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想到了离开,可是他的腿却在这个时候不听他的话了,他的眼睛就像犯了错一样迷茫的不知所措,不知道放在那里才比较好些。他害怕了,可是他知道因为可怕才可贵。

安子终于知道了她不记得自己了,或者说根本就没有记住自己,从她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这一切,那里只是一片白色,没有一点他想要的东西。

他想起那个黑暗的环境,他想她是不会注意到自己的,可是自己却不一样,因为他一直在注意她,就像现在一样。他想到这里,回头笑了,很无奈,象是在浓浓夜色中璀璨开放的花,只是花中有着许多泪水在飞扬。他已经不抱有任何的希望了,他不再需要任何人,他也可以这样活下去,虽然活着的含义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了。可是她又一次出现在他的生活里,也许这就是他的命运。

不见得有什么结果的爱才是爱。 

逐渐西沉的太阳,吸走了炽热的白昼。四周的一切渐渐模糊。早春的寒风呼呼往屋里灌着,窗台上的那两盆月季花都被打蔫了。安子把这里的灯给打开了,才看到这里几乎的人都走光了,只剩下了她们两个人,依期才笑着问他:“你叫什么名字那!为什么一直呆在这里呢?又不要挂水。”

安子尴尬的看着她,他的脸很快的红了:“我……”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想告诉她,我们曾经见过的,可是最后他什么也没说,沉默才是他一贯的方式,也是最好的表达。

“你很好笑呀!想说什么呢?”依期看着他说道。
   
“没什么,我只是想呆在这里,因为我喜欢这里,我不想回去。”安子还是吃力的回答她的话,实际上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他想起了张爱玲半生缘里的一句话:“我们是回不去了。”
    “你没有男朋友吗?为什么不和你一起来那!”安子不知道为什么问了她这句话。
    “哦,他呀!很忙的,也不知道去了哪里;电话也打不通。”他们的谈话摆脱不了纯粹的回答和纯粹的问话。
    “是吗?那么你们很幸福吧!祝福你们。”安子的心有些冷了,他的心也就跟着乱了,当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但是他还是祝福了她。
    “不是很好的。”依期不知道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她想像刚才一样对他撒谎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对别人撒谎的她,今天却对一个不知道名字的陌生人说出这些。
    也许她真的不想再过孤独的生活了,因为她真的忍受不了这样的生活。

安子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了那种心碎的悲伤,可是一会就消失了。
    安子和她一起出来了。

爱情没有被遗忘就有再次醒来的时候。

    他相信,今天才是一切一切的开始,他不知道为什么和她一起走出了医院,依期也没和他说再见,于是两个人一起走着,数不尽的参天大树列队站在路的两边,毕恭毕敬地对他们表示欢迎,那感觉好极了,安子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微笑的背后没有知道那里已经放满了泪水。

天边有几个黑点飞驰而来,好似游魂一般飘飘忽忽地飞了过去,又像是几只极大的鸟一样飞过,依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抱着他,浑身哆嗦起来,安子赶紧抱着她,感觉她的身体是那么的瘦小,他听到她哭泣的声音,安子想她的胆子一定很小。他想只要他在的话,他一定不会再让他害怕。

    于是他笑着说:“依小姐你好奇怪呀!这有什么呢?

    依还在哭泣着,只是她的身体已经不再那么颤抖了,很久她才有些好起来,静静的又有些不相信的看着天空:“真的没什么吗?我害怕。”她不相信的看着他。
   
“别怕,有我!”他不知道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他想到他说出了她的名字,她要是问自己该怎么办!他的心就不再那么平静了。

    可是最后她一直也没有问,他的心才稍微有些安定了下来。
    河在黑暗中流来,在月光下象一片映光的镜面,一直闪灿着到远方,让所有的晚风都跌了进去。

“我到了。”依指着一栋黑忽忽的房子。
    “这么快。”他好象还没有思绪过来,说了这句话,话说的很轻,好象不是从他的嘴里说出的一样,他仿佛感觉到有一点遗憾的味道。

 “我们还能见面吗?”安子小心的问着。
    很久安子才听到她说出的话:“可以呀!”
   
“你叫什么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安子终于鼓起勇气了,因为他想要一个开始,他想要她亲口告诉他,她叫什么。

 “依期,依靠的依,期待的期。”她简洁的回答着。

 “我叫安子,导演。”安子故意把最后两个字加重了,是的,在那里他才能得到她的认可,他的脑子里正在打算着什么。

 “是吗?那是一个很伟大的职业。”依期笑着回答她。
    “依期小姐,你晚上一个人住会害怕吗? ”他想要得到一个满意答案,因为他的心有种异样的感觉。 
   
“我晚上会害怕的,我总是抱着一个东西睡觉!”她笑着说着。 
    “是吗?”安子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人,他想告诉她她的爱真的让他好孤独,难道喜欢一个人的感受难道就是孤独吗?可是他还是选择了沉默

    
看你遥遥无期而我依然守看整个春天。

“那我走了,这是我的名片,你好好睡觉,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说完安子转身走了。今晚将是一个最完美的夜,他没有想到今天会有这样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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