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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生命如此朦胧

张  猛

  


第十五章  玫瑰的泪花

    许多人看到了玫瑰的芳香,可是又有多少人看到过玫瑰的眼泪呢?

   
一切的沉默过后,依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又想起安子问过她的话,也许她真的不想就这样和他告别,她真的想多了解他一些。于是依期笑着说道:“我给你月季还差不多,为什么要给你玫瑰呢?”这个时候的他们都看着远处的天空,仿佛他们的心都放在那里,可是他们都找不到心里的答案。

   
等待吧!等一切都结束了……等你静静的睡着了,我会悄悄在你的额头上吻上我的名字。

    可是依期看到她说完这句话以后,安子更加沉默了,和这样夜一起沉默,她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在时间的流逝中一切都开始变得沉默了,有些郁闷,她不晓得这一切都是为什么,为什么一转眼一切又变了呢?他不是说过爱自己的吗?难道也是假的吗?那他为什么又吻了自己呢?可是现在又是为什么,他是那么的沉默,和他工作的时候一样!难道我的话真的伤害了他吗?她想着那样的伤害是否是真的呢

    一切都显得那么凌乱和无序。一切都变了,象电影镜头那样一摇,另一幕不相干的场景切入:脆弱的生命,一一呈现在离奇的生活里,就象永无休止的梦的片断,阴暗,绝望是这些生活的主色调。

   
痛苦的沙砾出现了,在你的眼睛里,于是泪便出现了。

    她终于还是看到了他的另一面,她一直没有看到的另一面,不是威严的导演一面,她看到了他的本质,她看到了脆弱的他,可是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一句话,就这样让他沉默了,而且现在还一直沉默着,她的心里思量着,也许他们都是同一种类型的人,表面很冷漠很高傲,其实他们的内心很孤独寂寞,很需要人来抚慰来爱,他们并不蓄意去伤害他人,并不就意味着不会在无意中伤害了别人,或者受到了伤害。
    是的,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并不是你不愿意它出现,它就会不出现的;并不愿意发生的事情,往往很会发生。

   
你给我的痛苦,是一种爱的表达吗?

    人生就象生长在树木上的藤条,只要有风吹动,就会触及周围的树木,——就算非出自本愿,一切都是无法避免的。他想很快的恢复自己原来的样子,可是他越是这样想,自己却越是看到自己的悲伤。

    现在的安子在思绪什么呢?他想自己是不应该这样的,他知道她一定不知道她在说什么的,他也知道她是在和自己说笑,他知道的,可是他不知道为什么还会这么伤感,也许他想起了自己死了以后,会真的孤单的,因为连这样一个想念自己的人都没有,不是吗?自己为这个人付出的再多,她也会有把自己忘记的时候,或者她根本不会记得他,这是他沉默的原因,这也是他一直在思索的原因,他想自己在这个世界上还是要留下一点什么的,或者是一个想念自己的人,或者是自己的爱人,他不知道这样的自己无耻吗?但是他想要的就是能在自己的世界里留下一点点的爱,而这个他爱的人、躺在他怀抱里的人便是他的寄托了,可是她会针对饿把自己忘记了的,也许她真的会这样吧!但是他觉得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想在她的身上放满自己的爱,虽然他不知道这样的自己是否自私,但是他觉得这对自己的人生也算是一个总结了,不是吗?自己要的并不多,他想要的只是在自己死后能有一个人记住他,这就足够了,他要求的并不多。

   
当你在爱情里痛苦的时候,请你不要离开,因为黎明前最黑暗。

    他脸上的那种忧郁就象凋零的残花一样枯萎了,其实他从一开始他就预料到危险的后果,而他却无力阻止它发展的趋势,或者说他根本就阻止不了自己。该发生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尚未发生的事情尚未发生,要发生的事情还是会发生,不发生的事情永远都不会发生。他想自己还是顺其自然吧!因为他不想再给自己的生活多一种折磨了,因为他真想把自己短暂的时光里放满甜甜的幸福,他想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得到自己的爱情,他也不想看到自己爱的人爱着别人。他以这样的沉默表达了自己,就是因为她的这句伤害,他又一次想起了自己的爱,他要把自己的爱当成一个梦来追求,他以自己的方式给自己一个解脱:“有些事情并不是我想选择的,可是我的心已经为我做主了。既然这样,又何必把问题看得过于严肃呢。”

    当你在爱情里找不到答案,沉默便是最好的表达。

    他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黑夜里的爱不需要方向,因为她就在他的身边。他想的就是能够现在抱住她,这对他就够了,不是吗?
    最后他还是打破了沉默,因为他想挣扎,他还是放弃了沉默,开心的对她笑着说道:“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不帮你!你看看你呀!多么傻,会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你是我见过的人当中最为特殊的一个。颓废,孤独得让人心悸,你是一个习惯于自我的人,——这种人太自私了,只是埋头过自己的生活,而你能放弃的实在太少了,不是吗?”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其实在他的心里已经开始反悔了,因为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爱的人,就这样把她送到了别人的手上,那样他就没有了自己的爱,他什么也就没有了,他还是尴尬的笑了,他知道自己的眼睛已经开始充满了迷茫,他还是没有这样选择过,他还是第一次!可是为了自己的爱,他还是失去了自己,他为这样的自己痛苦,更为自己的爱而难过,可是他知道她不会了解的,自己爱的太深了,他只能请她原谅,一个沉默的表达,一个沉默的回答,一切都在沉默中完成了,或者根本就没有发生过,或者说一切都不会有个结果,所以他是不会说的,也许他死的时候他会说出来,可是会告诉她一切的,但是现在他只是想最后一次付出自己的爱,他的爱能够找一个载体,他能把自己的爱完完全全的放在上面,是的他只想这样,他的心还是完全能够承受的了自己的卑鄙的,因为他的心总不至于那么笑吧!岁月的年轮已经在他的心里写下的沧桑。
    可是他还是希望伤害她的人不要是他,永远不要是他。

   
当你想得到爱的时候,可能看见的却是痛苦。

    依期笑着看着他:“说什么呢?你还不是一样吗?”他的手指很自然的指向自己,然后尴尬的笑了。是呀!他想自己是和她一样的呀!只是她把自己的爱献给了别人。他想自己是没有权利说她的,因为自己是一个失败者。

   
我在你的爱里找不到芳香,所以我想哭泣。

    “也是!谁让你长的那么漂亮那!还有你给我的感觉。不过我想告诉你,我以前也有过一个自己爱的人,可是你知道吗?最后我还是离开了她,那个时候我才上高三呢!早恋的男孩子,纯情的少年!你知道吗?我见到你的时候,感觉你是那么的象她,象极了,我还以为是做梦呢!”安子还是吐露了自己的第一道伤痕。

    依期笑着看着他,说道:“是吗?你又在骗我吧!我怎么以前没听人提过呢?你也会爱上什么人,爱在你的心中有什么呢?什么也没有吧!”她说着,只有黑暗,深不见底的黑暗埋藏了她的眼神。

   
花开的时候,为什么我却听见了花落的声音。

    他也看着她,很凄凉的看着:“也许吧!可是你知道吗?每个人天生都不是那么坏的,谁天生也都不是像现在这样的人。”他还是忍不住想告诉她为什么,可是最后他还是把自己的灵魂守在自己的身边,他的眼神无限的延伸着,仿佛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抓不住。然后,他紧紧地抓住她的胳膊,颤悸的说:“不要离开我,依期,永远不要抛开我,也许你有一天会知道为什么的,可是当你离开了我,你什么都不会知道的,我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世界会给你一个答案的。”他的眼神里漂浮着脆弱的潮湿,他把自己抛进一个混乱漂浮的梦幻中,一切都无法回首了,一切都没有了。

    依期有些害怕的看着他说道:“也许你只是迷恋着被别人迷恋的感觉罢了,不是吗?”依期冷冷的说着,对他的感情还是她那样固执的这样认为着,他知道她还是不了解自己,她也不会了解自己的。疼痛是从胃开始的,放射性的向四周蔓延着,让他仿佛看到了爱情死亡的真相。

    爱一挣扎便落下泪来。

可是他还是不想失去,因为他从来都没有得到过。

“那你现在还爱着她吗?找过她吗?”她冷冷的问着,漫不经心的样子让他心痛。

“没有,我知道她一定很恨我。”他冷冷的回答。他的眼神已经失陷在那片炽热的天空里,因为他的思绪移动着,一直到了他的故乡。眼神沉甸甸的落进故乡的心里。

在那里失去就在那里找寻。

“你知道吗?有些东西是我想抓住又必须放手的,因为我必须那样,因为在我爱着她的时候,我看见了自己的心,而我害怕看见我的心,所以我必须走。”

安子没有停顿接着说道:“我知道从两个人的世界走到一个人的世界是一种幸福!我知道的,一直都知道;可是你知道那样爱对我是多么的不公平吗?我们原来生活在同一个城市却呼吸着不同的空气,可是当我们呼吸相同空气的时候,我们却必须分开,那是一种怎样的痛啊!你说我从没有爱过什么人,可是你知道吗?我的世界里不应该有爱情的,否则我不知道自己的心还能有什么!你知道吗?我也想有自己的爱情,可是我没有那样的权利。有些事情一旦命中注定,终究无法逃脱。”他的思绪放在以前的爱情里,黑暗灰色的压抑的他抬不起头来。或者他只是在睁着眼睛做梦。

    一切都会结束的,只有自己的爱才能永恒。

    依期看着他,说道:“你总是能给自己找一个借口,可是纯洁的爱情是美好的,是可以飞翔的,可是一旦一方迷失了自我,就会陷入一种混沌不清的疯狂,势必成为整个人生的沉重负担。如果这个世界样样不合你的心意,那么你的存在就是一个错误,就是你的错,你的生活就是一个悲剧;人改变不了什么东西,甚至改变不了自己,但是你控制着这样的爱,你知道吗?你是完全可以控制自己的,可是你没有,那是为什么呢?因为你真的很坏,你从那个时候就是一个坏人了,一个人坏是为什么呢?不是天生的,可是人为什么能变坏呢?因为人的骨子里有一样东西,那是天生的,所以你只能做一件事情,就是欺骗自己。”她有些夸张的说着,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说这些,可是她还是吃惊的说出了这些,因为她的心仿佛看到了爱情欺骗的真相,她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所受的创伤,是的,那是一种很深的伤害,她想到了自己的命运和安子所叙述的人是一样的,同样的命运为什么会发生在她们身上呢?她想着,所以气愤的说着,一点没有体会安子的感受。

她开始不相信真正的永恒了,她开始迷茫的看着远方,一个很远的地方,她知道那里应该有许多人和她一样。她不知道他的关心究竟能为自己带来什么呢?是折磨?还是让她看到了爱情的真相。

    等你看到了爱情的真相,你就看到了自己的痛苦。

安子看着她的脸,感觉到她的愤怒,于是他选择了一种沉默的方式做了回答,因为他知道她一定不会了解他的,感情这回事,解释愈多就愈发显得苍白无力,她现在也无法了解他的心情,可是他想她总会有一天会知道的。
    只是没有想到他会选择用这种方式来宣告失败,仿佛他的爱就这样死亡了。

等你看到对方的痛苦,你应该知道你打动了她的心。 

其实他是相信爱情的,他是一个爱情至尚的人,他愿意把爱情奉为生命中的一种信仰,象海上灯塔永不熄灭的夜明灯那样信仰。可是有谁能理解呢?他的命运就象电脑病毒一样,常常躲在无法被人看见的地方,悄悄地毁去许多东西,并伪装出一个让他不安的真实来,让他随时都可能失去自己,他为这样的自己而苦恼,他以为自己还是有追求爱情的权利的,那应该是在他好的时候,可是现在呢?他看着自己,他知道了一切,他有了钱,有了一切,可是他还是无法拯救他自己,拯救自己的爱情,也就因为一切已经太晚了,或者说根本就没有得救,这样的自己还有什么权利呢?就是因为这样他失去了自己,他的病就象是一剂毒药,杀死他的同时,也在一个一个侵袭着他的情感细胞,现在的他已经不再相信:有了成功就有了追求一切的权利了,因为他付出了真心。

他的感情像草莓一样润泽的情感已经枯萎了,再枯萎……他只有用自己的泪水去灌溉,滋润他的情感,因为他不想再将她从他的生命中放走。

他需要的是一个答案,可是他真的没有得到这样的答案,她就愤怒了,而他该怎么办呢?他该怎样解释呢?他无法向她坦白,他无法向她说明什么,因为他真的不想让她知道这一切,或者对任何人都是公平的。

爱到没有退路的时候,只能看到伤害了。

    他知道他想要的只是玫瑰,一朵,仅仅一朵,但不是月季。
    因为月季会开败,而玫瑰永远都开不败。

    那他最终想要的是什么呢?就是在自己死的时候,还有人会爱着他,他认为那种像血一样鲜红含苞欲放的长茎玫瑰,应该永远是爱情的表白。所以他要这样的方式向她表白,也许她终究会知道的,就像他已经用电影的方式向她告白了,可是他知道她永远都不会知道的,因为他把自己的心放在很黑暗的地方,那里几乎看不到任何影子,他也知道那种花不是轻易可以送,更不是轻易可以收的,所以他只是想想而已,他已经没有太多的祈求,因为他的命运让他不再相信自己可以拯救一切。

  可是他还是死性不改的想让自己最爱的人送自己一束,仅仅一束就够了,他不要她爱自己,他可以不要的,但是他想要的只是一朵玫瑰,因为从来没有过这样的花,所以心底常常存着一个念头:要是有那样的一个人,送他那样的一朵花,玫瑰在他的坟前风干,藏起来,留着它,她就会像玫瑰一样守着自己,他也会守着她,守着自己的爱。
    可是现在的一切让他明白,她是不会这样的,因为他不爱她,她向他说的一切都在证明着这一点。

    他终于动了真心,所以他命中注定走向失败!

他带上一种恐怖的眼神,那是只有受伤野兽才有的眼神。可是那里放满的不是欲望也不是伤害,而是一种深深的痛。依期是看不到这一切的,黑暗已经把这一切都掩盖了。

一切早早的在沉默中仿佛都结束了,可是依期最后还是告诉他自己的故事:“以前,青海在我生日的时候给我送上一打红玫瑰。我不收的,扭头就走。可是你知道吗?安子,青海居然咕冬一声,当着众人的面,单膝跪下,以这种在中国人眼里看来荒唐又可笑的古典西洋仪式,双手捧着那个包扎得极其精美的玫瑰花球,向我庄严求爱。于是我才收下了那束花。后来,也就顺理成章想嫁了他。可是现在呢?一切都变了,一切都不是从前了,我不知道为什么,可是事实上我知道自己的爱情已经过去了,死的凄凉。”

  
 
玫瑰可以是爱的象征,也是一个人走向死亡的标志。

她不知道为什么又说出了自己最不想说的痛苦,自己的眼泪就这样放心交给安子,一个自己不愿意去爱的人。安子还是听见了她埋葬在心里的话,听完话,很深情的看着她。

“我无从考究爱情的分量究竟有多重,这重量会不会压得我喘不上气。总之,难过与不难过,结局是不会变的,我会和他结婚的,一定会的,那是我的梦想。我缺乏逃跑的力气。因为我无法忘却,我就只能铭记,我不想永失我的爱,我就只有这么一次机会了,请你原谅,到时候你就会知道的,只是到时候你别怪我就好的。”依期的声音很是细小,仿佛怕安子听到似的。

    夜终于有点味道了,一点爱情的味道,很重很重的来了,又无助的飘走了,有点残酷。仿佛再亮的灯也遮不住夜晚的凄迷,再黑暗的夜也无法阻止爱的失去。

这样的夜,有的人得到了,有的人就必须失去,有的人欢乐,有的人就只能悲伤。

“那么好吧!你想这样去爱,我也只有祝福你。但是下次有人送花,请你不要随便再拿了!不能让他再跪下了!”说完这句话,他就不再说什么了,他想就这样吧!人的一生难免有许多遗憾,但遗憾也未尝不是一种美丽!

    她突然咯咯的笑了起来,只是那声音里放满了哭声,就像古檐的风铃被微风轻轻一吹,发出的那种响声。安子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笑着,他轻轻地叹口气:“不过我的要求很简单,只要是一朵玫瑰,我只要一朵就足够了,而不像你想和人家结婚那么复杂。一朵花,是一颗心,就象一生一世一个人。”你一定要答应我,他不想再说什么了,一切在他看来都是多余的。

他知道他火烫又委曲的神情在目光中蔓延着,他知道她的眼睛是他的归宿,可是现在他迷失了,他知道她的爱还没有飘来,所以他看不到任何的希望;他知道自己只会对她有这样的凝视,可是他却找不到十分清澈坦荡的眼睛与他相对。

他回过头来惨淡的笑一笑。他的胸中被一种温润的东西渐渐地溢满了。他感到心里有一滴很晶莹的东西落了下来,滴落在脸上,撞得水花四溅。
    他的灵魂好像被什么摄去了一般;他的心就这样远离他而去,就像看到了远去的身影一样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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