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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把他整疯了         
是谁把他整疯了
作者:刀锋之吻  文章来源:本站原创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04-4-23

 

    1、故事背景

    一个精神病患者臆想自己是一粒小麦,长期做着生根、发芽、成熟的梦。后来经过长期治疗,终于可以出院了。可是当他走到医院的大门口时,竟然呆立不动,不敢踏出门去。
   
精神病医生觉得很奇怪,问他为什么不走。
   
患者说:“因为外面有鸡。”
   
医生对他说:“可是你不是已经明白自己不是麦子了吗?”
   
患者说:“不错,但是鸡可能还不知道啊!”

    2、他叫廖晨

    众所周知,他是个精神病患者,就是人们通常所说的疯子。他经常会在某些没有特殊意义的时刻,在大庭广众之下,表情僵硬地对自己的身世进行一番注解,他说:“我是一粒麦子。”
   
刚听到这句疯话的时候,周围的人哈哈哈地差点笑断了气。后来他说这句话的次数越来越多,不分场合不分地点,一发不可收拾,人们也就不笑了。因为人们根本不会把他当作一回事,一看见他,没等他开口,早就远远躲开了。因此,在人们惯常的世俗之眼中,他便大摇大摆地跨入了在平寂生活中他们无法进入的另一种境界。他责无旁贷地担任起了做一个与众不同的人——一个疯子的重任。而“我是一粒麦子”这句话,也就理所当然地成为他作为疯子最直接、最显而易见的表象特征。

    3、现在,我即将出场

    在廖晨的疯狂意识中,我不由自主地被迫出场。
   
那么,我是谁?我在问自己。
   
在此,请允许我郑重地做一下自我介绍:我是一粒麦子(我听见了你们在笑。不,不!我真的是麦子)。
   
我叫麦子。我就是廖晨疯狂意识中的那粒麦子。或者说,我是一个疯子脑海中关于“麦子”的一个意识。我存在于他的意识。也正是因为我,因为我作为他的意识,才使人们对他作出了与“疯子”相匹配的判断。这对于我,不知是祸是福。
   
他自认为自己是一粒麦子。也就是说,他认为他是我。他在自己这种特立独行式的臆想中走得太远,并且有点一去不回头的架式。他的一厢情愿使他具备了疯子的特质。
   
但,我并不这么认为。
   
这怎么可能呢?你怎么可能成为我?人就是人,麦子就是麦子,你作为一个人,怎么可能成为麦子?你认为你有那么高尚吗?

    在廖晨由一个正常人变为疯子的这起事件里,我,一粒麦子,作为他的一个意识(甚至是一个旁观者),似乎成了众人眼中的罪魁祸首。但另外的疑问却蕴藏于我的意识,蕴藏于一粒麦子的意识:究竟是谁把他整疯了?
   
当然,我承认,在这起事件里,我肯定有着一定的责任,我脱不了干系,就如同他若说他是一只狗而那只狗也同样脱不了干系一样。在人们的世界里,你们难道不就是这样经常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别人中伤的吗?

    4、不过,现在的情况似乎有所好转

    经过两年的入院治疗,廖晨在张医生对他最终的诊断结果中似乎已经痊愈。那么,在张医生对廖晨宣布痊愈的那一刻,作为这起事件的连带者,我是否也该在这起事件中退场了呢?

    以上的说辞暂告段落,让我们先听听张医生的说法。在张医生发表高见之前,有两个事实需待再次确认,这将帮助我们对张医生诊断的正确与否作出判断:
   
一、张医生的工作环境:一家精神病院——疯子的集聚地。
   
二、张医生的职业:精神病专科医师,就是以正常人的意志和手段对疯子的偏执世界进行校正的一种职业。

    他说:“小伙子,经过这两年的治疗,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使你明白了自己是一个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他做了一个手掌托天的动作,事实上只托着一缕虚无的空气),而不是一粒小麦或别的什么玩意……哎呀,哈哈哈,这太不容易了。这让我高兴,你也应该高兴——至于你为什么把自己当成一粒小麦,已经没有任何探讨的意义,在此我也没必要重申,因为在这之前你是个病人——一个精神上有病的人。而现在,你好啦,你正常啦,你和别人没什么两样,有着正常人的身躯和体格,一样的鼻子一样的眼睛一样的英俊,一样地走路、说话、思考,一样地吃饭和拉屎——我们应该为此庆贺。来来来,握一下手,你就可以和正常人一样从这个疯子的世界走出去了——不瞒你说,在这个地方呆久了,我觉得自己也快成个疯子了…… 哈哈哈,不说这些,来来来,握一下手,你就可以走了,没人会知道你曾把自己当成过一粒麦子,请放心,我们会为你保密……”
   
对此我还是存在着疑问,这是我作为一粒麦子独有的狂想:张医生似乎一直没有搞清一个问题,在这两年当中,这个名叫廖晨的精神病患者究竟是一架人的躯壳,还是一粒麦子?换句话说,究竟是一架人的躯壳得了精神病变成了疯子,还是一粒麦子疯了之后披了一张人皮?

    5、说起来,这个叫廖晨的可怜家伙,他可真够倒霉的,怎么偏偏叫他摊上我了呢?说实在的,作为一粒麦子,我的梦想仅仅是能够找到合适的土壤生根、发芽和成熟。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在某一天我却神鬼不觉地成了他的一个意识,并且钻到了他的脑子里。为此我一直都在纳闷,直到现在我都不能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就像癌症病菌从不会亲自向癌症患者解释一样。
   
其实,我是喜欢安静的,不喜欢窜来窜去。我的大部分时间都会呆在廖晨的脑子里。我甚至幻想过要在这里实现我的梦想。
   
但在人的脑子里呆久了,我渐渐发现,在这里,我生根发芽的梦想根本无法变成现实。这实在是一个奇怪而复杂的器官——一个不太干净的地方,一个离奇而荒谬的世界!说真的,这里并不是我应该的所在,我只向往土壤和天空,以及春风和细雨。我呆在这里一点都不自在,时时刻刻都要防备,都要不断提醒自己随时做好自身机能的调整,以防止因环境不适所产生的霉变。

    呆在廖晨的脑子里,刚开始,我除了能使他偶尔产生“我是麦子”的想法外,其它的我也懒得窥探。至于他脑子里其它的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我无能为力,我也不愿横加干涉,因为人的世界毕竟不同于我们麦子的世界,我只想生根、发芽、和成熟。
   
但时间一长,我觉得我的冷漠实在是一种罪过,因为我发现廖晨越来越离谱、越来越不对劲:他的那些想法也太复杂、太离奇、太阴暗、太让我们麦子不可思议、不敢苟同了!比如:他的老婆周虹,如花似玉的,对他也体贴入微,已经很不错了,可他却还经常暗自思谋着来上那么一两次浪漫刺激的婚外恋或一夜情,或想着把他认识不认识的许多漂亮姑娘都放翻。有一次,他甚至趁着老婆周虹出差,动了要勾引在家寄宿上大学的小姨子的邪念;再比如:他经常无端地羡慕报纸上披露的那些贪官污吏挨枪子之前的奢华生活,想着怎么才能当大官发大财,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手遮天,心安理得地不劳而获,贪污受贿挪用公款,弄个百儿八千万的,吃香的喝辣的,吃腐败拉腐败,外面再弄上六七套别墅,养上六七个小蜜,天天不消停地和她们云雨交融……

    我们麦子的世界,就是春天播种、秋天收获,而廖晨的这些残余的非分之想,离我们麦子的世界太遥远了,远得简直够不着边,也太为我们麦子所不耻了!这让我禁不住地伤心透顶!
   
直到有一天,我在他的脑子里又看到一些更让我心惊肉跳的想法,经历了一些更恶劣的折磨,我终于意识到:如果长此以往让他如此信马由缰地想下去,那么,我长久以来生根发芽的梦想就会被他连根拔起,彻底断送!
   
他休想!
   
从那天起,我痛下决心,绝不能再持着冷漠的态度不管不顾,我绝不能坐以待毙,我要行动起来,只有这样,我的或者他的希望才有可能在以后的春风秋雨中得到升华和延续!

     6、我开始试着以自己微弱的力量来左右他的思想,用“我是麦子”这个意念的电波来干扰他那许多阴暗离奇的念头。这虽然有点螳臂挡车的味道,但我自认为是值得的。在我和他那些想法做较量的时候,刚开始,我总占下风,失败了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那时我累极了,甚至都想到了放弃、想到了要从这个不干不净的地方逃离。

    我想,先别说人,哪怕就是一粒麦子,只要它胸怀生根发芽的梦想,那么它就是充满智慧和希望的。我相信我是充满智慧和希望的。不然,我怎么会钻到人的脑子了呢?
   
后来的时间,通过我的智慧给与我对人的判断,我慢慢发现了人们的一些秘密,这些秘密曾一度让我惊诧不已。我觉得我突然洞悉起来,并通过麦子的眼睛透视了这个世界上的一些人事。由此,我渐渐得出了一个能顺利掌握廖晨的诀窍,那就是:我不管他整天胡思乱想些什么,只要能想方设法控制住他的嘴,控制住他由内心向外散布的信息,使他不由自主地说出“我是麦子”,那么我就大功告成了。

    我得承认我的智慧和灵性帮了我的大忙。在那以后,只要廖晨一产生那些荒淫离奇、为我们麦子所不耻的想法时,哪怕只有那么一丝苗头,我就会立即警觉起来并精神抖擞,调动自己全身的麦分子所积聚的能量,疯狂撞击他的脑细胞,揪住那根能够控制他语言意念的脑神经,让他随时随地都能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出“我是一粒麦子”,而且神鬼不觉!刚开始,我这样做起来还稍稍有点费劲,也不是那么容易,毕竟我要控制的这是一个庞然大物啊。但后来就慢慢熟练了,轻车熟路,发展到再后来,我甚至根本不用多费心思,只要那么轻轻一跳,他就会条件反射似地乖乖就范。
   
你听到了吗?他正在说:我是一粒麦子!哈哈哈。

    在这里值得提醒的是:如果某一天你发现一个陌生人在你面前突然地、冷不丁地说他是一粒麦子,那么你不必惊奇,这个人就是廖晨,并且请相信,当时在他的脑子里一定是产生了或正在产生着一个不能见光的念头!

    7、在我的控制下,廖晨第一次说出“我是麦子”时的情形,至今都令我兴奋不已,并记忆犹新。当然,这是一个不能为你们人类所共知的秘密,但我今天很有兴趣能在这里与大家共享:那是在廖晨的老婆周虹3 0 岁的生日宴席上。那天周虹打扮得非常漂亮,同时也把廖晨收拾得焕然一新,西装革履意气风发。周虹请了不少的男女同事。当宴席进行到吹蜡烛吃蛋糕的程序时,这个不可救药的廖晨在脑子里却对周虹的一位漂亮女同事产生了邪念,眼神也在旁人无法觉察间随之魂不守舍地朦胧起来。他怎么可以如此地不合时宜呢?我当时愤怒至极!他这个邪念的最终结果可想而知:他张开了准备吃蛋糕的嘴,却大声喊了一句“我是一粒麦子”!当时,廖晨被自己的声音吓坏了,他不相信这是自己发出的声音,下意识地掉落了蛋糕,用手捂住嘴,左右环顾,看着突然鸦雀无声的场面和面面相觑的人们,明白了这个声音确实由自己而发。他真的吓坏了,面色煞白,额头渗出细细的汗珠。漂亮的周虹面带愠色地训斥:廖晨你瞎说什么呀……在场的人们回过神来,哈哈大笑,都说周虹啊,你这个老公可真够逗的……廖晨笑着抽了自己一记嘴巴,算是圆场。

    在这以后,廖晨说“我是麦子”的次数越来越多。这个城市的许多人们,包括廖晨的亲戚、同事、以及一些陌生人,甚至包括路旁的树木、天上的飞鸟、街边的落叶和被污染了的空气,他(它)们或多或少地在许多场合,比如公共车里、办公室里、街道上、酒吧里、电影院,都听到过廖晨关于“我是麦子”或“我是一粒麦子”那空前绝后的呼喊。这甚至成了一些人茶余饭后的笑料:“我今儿在街上碰见一个人,小伙子人模人样的怪神气,哎,你猜怎么着?他一张嘴说他是一粒麦子,可真够逗的,准保是个疯子,哈哈哈……”

    当然,人们是无法知道廖晨为什么不分场合地说“我是麦子”的,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从我做为麦子的世界出发来观察人类的言行,我发现人类世界的许多真相和背景都是隐藏起来的,时时刻刻都在隐藏:你能知道在你的背后正在发生或将要发生什么呢?这就不像我们麦子的世界,何时生根、何时发芽、何时成熟,都被全世界、全人类,包括动物、植物们所共有共知。

   8、廖晨终于自己也意识到了,他管不住思想的同时,也管不住嘴。有时他会长时间地用手捂住嘴,害怕一松手,又会迸出什么令自己胆颤心惊、令人耻笑的言语来。他甚至想用胶水粘住这张可恶的嘴,这个想法有些荒谬,因为它刚一滋生,他就不可救药地说了“我是麦子”的话。

    相对来说,周虹听到廖晨说“我是麦子”的次数要多得多。那次在生日宴席上廖晨的失态,事后周虹也没过多在意,没多久就忘了。但没过多长时间的一个早晨,她在睡意朦胧中隐隐又听到了廖晨在说着那样的话,她一下子翻身起来,看着站在地当中的廖晨——自己的丈夫,她突然感到他是那样的陌生。她问廖晨:我怎么刚才又听到你在说自己是麦子?最近你到底怎么了?廖晨可怜兮兮地走到妻子面前,说:我也觉得奇怪,那个声音似乎不由我控制,它就自个儿迸出来了……周虹摸着他的额头,说:你尽说瞎话,哪有话自个儿迸出来的事情,是不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过于紧张了?抽空我陪你去看看医生吧。

    当廖晨第四次在家里说出自己是麦子的话后,周虹才感到了自己的丈夫确实出了问题。她当时就顾不了那么多,对廖晨瞎话般的解释一百个不信,硬拉着廖晨到医院,托熟人找到一位资深的心理医生,将自己丈夫最近的言语异常,带着焦虑的神色陈述给这位医生,希望他能作出正确的诊断。医生简单地问了廖晨一些问题,并提醒他一定要如实作答,因为这样能帮助他对他的病情作出确切的了解和判断。那些问题无非就是问廖晨是否热爱目前的工作、人际关系是否融洽、工作之余都想些什么干些什么等等。廖晨都一一认真作答,至于回答的真实与否,除了钻在他脑子里的我和他本人之外,没人会知道!最后医生还略显兴奋地问到了漂亮的周虹,平时与丈夫的性生活是否和谐,在性生活中有没有发现丈夫表现过什么反常倾向。周虹满脸绯红地作出了真实的回答,医生非常满意,并笑着对廖晨——周虹的丈夫作出了诊断:一切正常,没什么大问题,平时多注意休息,多注意用脑卫生,即可。
   
在这之后的一个晚上,周虹与廖晨做爱,但在廖晨当时如夜一般漆黑的意念里,这个与自己做爱的女人并不是自己的妻子周虹。他的意念穿过他们的身体和气息,穿过青暗的窗玻璃,穿过黑夜和时空,嫁接到了另一个自己垂涎已久的漂亮女同事的肉体上。令人难堪的、奇迹般的声音又一次以不可抵挡之势飘在了已入佳境的周虹的耳边:我是麦子……我是一粒麦子!
   
周虹被这声音的鞭子打醒。她清醒地听到丈夫趴在自己身上一遍又一遍地喃喃着“我是麦子……我是一粒麦子”。她吓坏了,一把推开了伏在自己身上的廖晨,借着晦岚游荡的夜色,她恐怖地看着丈夫廖晨——她从未感到如此陌生过。她疯了般地发问:你说什么?你刚才在说什么……

    在周虹第2 3 次听到廖晨说自己是麦子的时候,她终于再也无法忍受,她感觉自己都要疯了。她相信丈夫廖晨已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或者已被另一种陌生的力量所主宰,至少她相信他已经中魔了,已经疯掉了。他们已经无法生活在一起。
   
周虹提出离婚的时候,廖晨像个孩子扑到她的怀里呜呜大哭起来。他说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总不由自主说那句莫名其妙的话……说这些话的时候,廖晨是正常而真实的,但周虹听到的次数太多,耳朵都生茧子了,这不断的重复,令她生疑并厌倦。她实在无法再相信下去。
   
办离婚手续时,民政局的办事人员问她离婚的理由。她说,很简单,我无法和疯子生活在一起。办事人员问她:你怎么知道你丈夫疯了,进门时他还礼貌地跟我们打招呼呢,他现在不是挺好的嘛……
   
周虹冷冰冰地说:你们不知道,他总说他是一粒麦子。

    9、离婚事件,对廖晨来说,基本算不上是个打击。周围的人们也开始悄悄地躲开他,疏远他,因为自认为自己是粒麦子的人,是不是疯子先另当别论,但至少他不是一个正常人,人们根本不屑于与他为伍,应该把他从人的队伍里清除。事实也如此,他被单位开除了,因为他一在办公室出现,同事们就大呼小叫“我是麦子”来取笑,这严重影响了正常的办公秩序,给单位造成了极坏的外向形象。

   这样过了一段时间,我发现离了婚又丢掉工作的廖晨变得越来越单纯。他的那些想法也越来越少,他也变得不爱和人们相处了,大多时候都喜欢一个人安静地呆在屋子里。按我对他的控制原则来讲,这种时候他说“我是麦子”的机会应该越来越少,甚至根本不用说了,因为在他没有胡思乱想的情况下,我早已放弃了对他的控制权。但事实不然,他有时的言行像个孩子,或干脆就是个孩子:眼里汪着泪水,咧着嘴无辜地说,我是一粒麦子……麦子一粒是我……

    通过我的智慧的思考:我觉得这一切的演变要追溯到他对“我为什么总忍不住说我是麦子”的思考上。这对他来说确实是个大问题,他想不明白,天天想、没日没夜地想都想不明白。到最后,他其余的什么想法都没有了,那时我已彻底放弃了对他的横加干涉和控制,但即使这样,他都会在一个人的时候喃喃自语“我是麦子”。因为那时候,他的脑子里只剩下“我是麦子”这唯一的想法了,并开始向着麦子的世界靠拢、开始想着如何生根、发芽、成熟。
   
我和廖晨合二为一、成为一体了。作为麦子,这是我始料不及的。在他被家人送往精神病院的路上,我心潮澎湃,思绪万千。但我还是心有余悸,因为,这也毕竟不是我最初的愿望。一粒麦子和一个人合为一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实在有些荒谬……
   
我也曾扪心自问:我做的是不是太过份了呢?

    10、宿命中的鸡出场了

    其实在张医生宣布廖晨不是麦子之前,这只公鸡就已经出发了。鸡的世界几千年前就被人们所统治,几千年来,它们只在人们的餐桌上占有一席之地。这只公鸡是几千年后人们那不好不坏的胃口没张开之前的一个幸存者。它在这一天特意起了个大早,因为它在昨夜做了一个好梦。它梦见了老天冥冥之中给与它的一个安排:它将吃到一粒硕大的麦子。它为这个梦兴奋极了,自己的祖先以及同胞兄弟姐妹,都被人类残杀、爆炒、饕餮了几千年,至今自己都在逃避他们的追踪和杀戮。逃亡的生涯饥一顿饱一顿的,在这个城市里,能找到一粒麦子确实不易。这可是一个绝好的梦,在几个时辰之后,它为自己将能吃到一粒硕大的麦子感到幸运极了。为此,它甚至忘记了打鸣。鸡的世界,就是相信命运的世界。

    它长途跋涉,从郊外的餐风露宿之地出发,一步赶着一步,穿过人们的城市街道,时时充满戒备,小心谨慎地穿越大街小巷,躲避人们时缓时急的脚步和汽车的碾压,向着它的那个美好梦想进发。
   
途中它还看到了各式各样的风景,听到了各式各样的声音。它感到人的世界太吵了。它还听到人们把他们自己的一些雌性同类叫做“鸡”。它纳闷极了。它不相信在人群中也有着自己的同类,如果真有的话,那么一定是成了精的,要不她们就是过腻了人的生活,却向往起鸡的生活来了。可是,人的生活有什么不好,鸡的生活又有什么好呢?但它还是不相信。人就是人,鸡就是鸡。人怎么能成为鸡呢?他们有那么高尚吗?

    就在这一路的纳闷之中,它在无知觉间已来到了昨夜梦见的地方,来到这个老天冥冥的安排之地——这个疯子的世界门口。命运暗示它停了下来。它低头寻觅了七个来回,有些失望:除了纸屑、落叶和尘土,并没有什么麦子。它焦急地踱着方步,时而咯咯咯地叫上两嗓子,时而从大门口向里面张望:都是些令鸡生厌的家伙,似乎和外面的没什么区别。它只有耐心等待,它相信昨夜的梦是真的。这里的场景和昨夜梦中的一模一样,不会错的。那粒硕大的麦子一定会出现 ……当在使命中吃掉那粒麦子之后,它将继续昂头阔步,一路引吭高歌,直到某一天踱向自己命运的极地——人类的餐桌。

    11、是谁把他整疯了?

    是我吗?
   
这作为最后的疑问,请你们作出正确的评判。如果你们认为是我,是这粒疯狂的麦子,那么,我将永远地闭上我这张搬弄是非的嘴。毕竟,我生根发芽的梦想还没有因为一个疯子而彻底断送。我将义无反顾地从这起事件里退场,并销声匿迹。
   
那只鸡还在外面焦急地等着呢。我知道它是为我而来。
   
我将在它饥饿的腹中等待另一个轮回和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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