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1
昏黄的灯光下,冰冷地拉出了两条长长而幽黑的影子。王孔气愤地甩开了紧拉着自己的罗霞,吼了起来:“别再靠近我!” 罗霞摊了摊手没说什么,只是呆呆地望着远处,而王孔却在灯光下拖着再也不能疲惫的身躯渐渐消失在视野里……
“嘟、嘟……”在睡梦中,我的电话突然响起。 “喂!那位?这么晚了,我已经睡了!”这几天,我很烦躁,有种说不出的感伤,就象有千万条寄生虫在心里乱搅,把个心咀得发疼。时时我都在怀疑,我的心是否会碎去。素性摸一摸,犹在,只好无奈地又躺下。睁着发疼的眼,却怎么也闭不上——我极力地想合上眼,可满脑子英子的身影在闪烁。她象个游魂又似如飞扬的尘土,在脑子里不断地旋着,旋着。每拍一下脑袋会清醒一阵子,可多几次,就如吸毒上了瘾,拍脑袋的频率越来越快。我又在怀疑,我钢筋混泥塑造的头骨会让我活生生给拍碎。还好,渐渐地,好不容易被酒迷醉了——正在向梦里游移。 ——真是讨厌的电话。 “我,王孔。”声音很低沉。 “噢!你怎么啦?有事吗?”我一骨碌爬了起来。 “我和霞彻底毁了,一败涂地,就象你和英子一样。”几乎是王孔那常有却不多见的哭腔。 “好啊!”我故意调侃起来,“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了!” “你还幸灾乐祸啊?!”可以想象现在王孔气急败坏的样子,“英子离开了你,你也值得。” “嗨!好端端地,干吗提她了。”一提起英子,我心里就不是滋味,“还是回来了吧!” “那明儿成不?!” “那就随你吧!难道你回家还要向我汇报吗?!回来了别打扰我,我要睡觉。” “好吧!还是兄弟好。” “别瞎贫了,好了不说了。” “好吧!” 顿了好久,话筒那头终于传来了“嘟、嘟”的忙音。
2
我和王孔打小就是朋友,可谓“难兄难弟”,几乎是有衣共用,有饭共享,有钱共花。唯一不好的是有了美女就分床睡。我们都不是闲人游士,总喜欢找乐子。在小的时候,就去抓鱼摸螃闹得不可开交;还常常把邻家大妈的母猪放出来当牛骑,也会象很多孩子一样去“偷”水果,掏鸡蛋,那时我就常常给王孔说,这不叫偷,是“拿来主义”,只是拿来用用罢了。渐渐长大,我们又一起步入另一个大城市,在这里,我们都还能混日子,阔则思逸。在几次闯了“红灯区”后,我们也被沦为了社会的寄生虫——象很多人一样,大胆地去“偷”人世间的“野花”——因此我们也拆散过几个家庭——这,也许是我们这段沉迷在岁月中最痛心的事。
我们借着“已是成人”的幌子,三天两头窜迪厅、酒吧,这几乎成了我和王孔之间唯一消遣的趣事——在这里呆上几天,我们会“潇洒”地泡上一个美女,这更是我们的幸福。 我们就这样沉迷在岁月里不愿醒来。和世间还继承着人类劣根性的人类一样,贪婪地,无羞耻地时时破坏着生态系统——泡上了美女,意味着她将被摧残,想想看,残花败柳,还值什么?当然,象我们这样的“凶手”就是破坏者。可恨的是,我们竟象许多人一样乐此不惫地一次又一次没完没了地败了一个又一个,简直成了社会讨厌、可恶的虫子。不仅只是造粪的机器,还时时在咀嚼着地球。说到这里时,我当然不会脸红,象我们这样的群体,在这个世界上是强大的,且以群而居,所以,人们不会在乎再多我们一个、两个、三个,谁也不会相信,我们将干出不得了的坏事来——顶多在某一天,我们从沉迷的岁月里突然消失了,他们只是觉得自己群体又少了一份力量——仅此而已。
和英子、罗霞的认识,绝对是一个偶然。
“哥们儿,你说,我们这样沉迷于灯火世界里,合适吗?”王孔举起杯里最后不多的红酒,红着眼,带着八、九分醉意,和着迪厅的摇滚音乐,大声地向我吼着。 “啊?!你说什么?下午的回锅肉啊?量还可以!”我故意答非所问,我知道,我们都是来寻乐的,何必把感伤的东西带进来。 “我问你……” “什么?美女吗?” “啊……?!” “你不说找美女吗?”为了分开王孔的注意力,“喏!那边有几个美女!是几个喔!”顺手向人堆里指了指。 “哪里啊?!” “那儿!” “那几个啊?!” “怎么?不行吗?” “不怎么样!” “配你足够了,过去吧!问问。” “我不丑了,世界男人的标榜!”王孔还歪着头和我较起真儿来了。 “切!快去了,你是就是吧!” 王孔转着滴溜溜的眼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人堆,很象个孩子正挣得我的同意一样,我点了点头。其实我心里明白,我们说的压根就不是同几个人,只是随意和他打“哈哈”罢了,目的是不想让他再提起不高兴的事儿。
王孔猫着腰,走着滑稽的贼步,向舞池那边划了过去,我却正用3000伏的眼电光在搜寻,搜寻人堆里值得我们去探究的女人究竟在哪里——也许今晚的运气不怎么样,都已经扫描第三圈儿了居然没发现有所谓美女。 “咋的?看来,王孔真的醉了。”我嘀咕道“他怎么会和那几个女孩子搭话呢?”但是迫于无奈,我也只好走过去。
3
我和王孔也有泡马子的行动计划。象很多卑劣的人一样,我们无聊地去光顾“怡子”迪厅,我们在这里糟蹋了一个又一个无辜的不幸少女、少妇,有的是为我们的花言巧语而来,有的是趁着她们的美色而去,而有的却是趁着我们兜里几个“跳不出去”的臭钱。我们也“乐善好施”。每当在我们满足了身体的需要时,就会不自觉地把手伸向兜里,或多活少地给了——当着是“闯红灯区”——当然这样要比“闯红灯区”值得多——但是,在几天后,我们都空空如也时,她们会自动离开我们,象水涨潮时遇到旋涡,在我们的生命线上转了一个圈儿,就不知又流向哪里。过了这几天,我和王孔又会拼命挣钱,当兜里又有几个还沾着墨味的钱时,我们就会往上衣口袋里一揣,急急忙忙奔向“怡子”觅食。每次在前往时,我们都会信誓旦旦地说:“这次,我们一定要去寻找真爱的,我他妈的绝不再寻花问柳了。”可是每次这个世界的真爱似乎都与我们无缘,在我们看来,爱与我们是绝对有仇,它不愿靠近我们,直到现在,我们依然没有找到真爱——依然还是沉迷于寻花问柳,醉人的灯光与美酒的日子。
传说,在“怡子”出过一对人人羡慕的小情人,他们就是在这里相遇、相识、相知、相恋、相依、相……妈的,总之被葬进了婚姻的坟墓。尽管没有一次得到真爱,我们也乐意一次又一次为着传说而奔波,一次又一次去“骗”别人,也去被别人“骗”。我们压根没有将“怡子”看成是迪厅,而是将它看着是“婚介所”,更或者看成是高级“红灯区”,我们都觉得这里藏着很多不要钱的妓女。每当我们遇上美女——但一定至少要有两个以上——只有一个,我们绝不行动——因为我们是两条披着人皮的色狼。 每每有“猎物”出现,王孔就会或者装喝酒醉了或是假借问路。总之,他先上我后扑,再接着顺水推舟向着事理的发生而发展。
就拿上次诱奸俩少妇的事来说。 王孔出场: “哎呀!这不是小惠吗?最近做了头发啊?!真漂亮!”当然王孔是临时编出的名字,但再补上头发漂亮,就算对方不理会名字是不是自己的,但签于对自己的赞美,当然不会置之不理。 “是吗?”一美少妇颇自得,摸了摸自己的额发。 “是的,好象我家狮子犬的棕毛。”王孔装着趔劂了一下。 该我出场了: “两位,对不起,他喝多了。” “朋友喝多了也不看着,被警察抓了咋办呢?!”这位少妇有些生气了。 “是……是……我想有你俩如此侠肝仪胆,豪杰风范,是不会将他送警局的。” “她就象狮子犬嘛!你说,他象不象我家的巴巴!你说啊!”王孔继续装醉,却睁着一只眼,静观发展,然后他一手抓着我,一手指着一个少妇的头说。 “你看,你看,他都说什么了?!”少妇怒瞪着双目,脸上泛着红晕,这当然是酒喝多了的表现。凭经验,她们都没有男人陪——假如有男人陪的话,都已经起身欲离了,“护花使者”怎会不出现呢? “对不起。”我小心地道着歉,然后转过头对王孔说:“哎呀!王孔,就别说了,你家哪还有巴巴?走,我们到座位上去。”再转身对俩少妇说:“你们等一下,我扶他过去,给他找杯开水就过来向你们赔罪,一定要等我,真是对不起了。”把王孔“扶”到了我们的座位,给他要了一杯开水,转身就向少妇走去。 “兄弟,就看你的了。”突然王孔拉着我笑道。 “好的。”我笑了一下说。王孔,假惺惺地“趴”下了。
“实在对不起,他说的巴巴是他家里非常漂亮的一条北京犬,前天,跑出去被车给碾死了。他这人呢,特别重感情,就连一条爱犬,也建立了非常的友谊,最近他心情很差,今晚的不愉快真是……”我顿了顿,这当然是我编出来的故事:“唉!别说了不高兴的事儿嘛!就让它过去。” “唉!就是!” “唉!”看来俩少妇已经上了这个“伤感”的套。 “对了,你们朋友呢?”我故意问“已经走了吗?” “啊?!什么朋友?就我俩!” “噢!对不起,我们也是俩,不如过来我们一起喝酒吧怎么样?” “不了,不早了,我们打算回家了。” “早!怎么不早呢?”我看了看表“才10点呢!都说今朝有酒今朝醉,我们赶明儿还上班,不急,过来吧!”说着我借机去拉其中一位。 “唔!那好吧!”俩少妇故作沉默一会儿点头了。 ……
她们确实是少妇,尽管保养得很好,看来象18岁的少女一样亭亭玉立,但看他们喝酒的老练,抽烟的架势,谈话的风格,就知道不是处女,当然,不是处女就是少妇。在王孔行动前,我们就知道这俩女人又只不过是我们生命中的过眼云烟——我和王孔有个共同点,找老婆,真爱,是绝不找抽烟的女人——既然是真爱,就得考虑后代,抽烟的女人,影响基因,我们可不想讨个老婆为自己生个怪胎。
在我们一阵寒暄后,互道了姓名、职业,再谈人生、理想。在谈话中,她们尽量装得非常清高,似乎简直就是要告诉我们她们一尘不染。但或许是她们原本就是在装,所以令人有种恶心的感觉。当她们费心装出的样子到我们眼里就成了另一种味道:只要我们承认她们是清纯的,哪怕要她俩跪下来为咱俩舔脚趾,那她们会高兴地答应——当然,我们也没那么缺德,只是一个劲地劝她们喝酒。
理所当然,这一晚,我们俩又享受了一顿美丽的“晚餐”——而我们却只付出了二百伍拾元的酒水费。 三天后,我们分道扬镳了。
4
“啥?!我象喝醉了吗?只是象关公罢了!”王孔对眼前的女人说。 “是啊!喝酒上脸的人心好!”一个女人回答。 “是啊!他们都说我老实。” “老实?我怎么看不出来呢?”另一个女人说。 “你看走眼了嘛!” 他们都爽朗地笑了。
象这样的场面,我怎么好插话呢!“难道,他把我给忘了?”我在一旁边寻找机会,一边想。 “对了,就你们俩?没朋友一起吗?”好一个王孔竟“抢”起我平时的活儿来了。 “是啊!咋?想打咱俩的主意?”一女人说。看来这俩女人不好对付。 “是啊!但是我心里明白,不敢呢!随便问问。” “呵呵!还算你聪明。” “对了,他在那儿站了好一会儿了,是你朋友吗?”另一位女人问王孔。 王孔转过头看了看我,我急忙向他摆手,可他今儿象中了邪似的,偏和我作对,竟慢慢转过头去一字一顿地说:“是啊!” “那还不叫他过来!喂!过来啊!瞎站着干吗?”那女人抬头对我说。 “我还以为,你不过来呢!”王孔抬起头迷着朦胧的醉眼看着我。
假如,没有俩女人在的话,我会一个耳光飞过去,可是,这时我却要强装风度,于是微笑着说:“我怕你喝醉了惹事生非呢!对不起,我朋友他喝多了,别听他胡侃。”我一边坐下一边对俩女的说——直到这时,我才看清,原来看似老女人的俩女性是两姑娘——她俩行为不粗俗、不落套,似乎还带有一丝清雅,不抽烟,只喝红酒。其中一位还戴着校徽,是大学生。既然是学生妹,祖国的花朵,怎么好和常人类比,也不好下手,但转念一想,学生妹也是人,也需要。可再一细看,俩女孩并不漂亮——不是我喜欢的那类型,还好,俩各有特点,一个皮肤较白,一个身材较佳,一个头发漂亮,一个眼睛乖巧,一个有气质,一个没气质——这样还不至于让我坐在她们对面生厌。 “你才醉了呢!我们聊得正劲儿呢!”王孔直视着我。 “好、好你没醉!我醉了还不成?”我心里极不爽,但脸上却微笑着说——其实,只有王孔能读懂我的表情——回家后,一定会让他“爽”得“彻骨”——王孔悄悄瞟了我一眼,没再说什么。 “他没醉,只是想找女孩子搭话而已,你也别在演了,我们就陪你们聊聊。”一女生说。 “妹儿。”另一女孩也说“别怕他们,油嘴小生。” 忽地,我的心提到了嗓子口——她俩怎么就这么清楚我们的勾当?难道,是我们曾经邂逅过的女人?这一惊一咂一提心真叫人折磨。 这非同寻常的吃惊,使我不得不哑然,不敢再支声,只好再去细细打量俩女孩——没什么特别,和刚才感受一致——绝对不认识——既然不是喜欢的类型,也没必要去浪费时间,更没必要费心思,当作消遣的“工具”吧!对方太直白了,没什么意趣——干脆使用沉默这一法宝。
在暗地里,我为那个有气质的、皮肤白皙的、身材好的女生取了个“东北虎”;而为另一个取了“美洲豹”;论她们的身材,都是瘦小型的,所以送她们一个总称“印度蚯蚓”。我为这几个趣名而笑出了声。 “嗨!嗨!我说你瞎笑个啥呢?”王孔侧过脸问我。 “没啥!” “你一直不说话了,说,是不是笑咱俩?”东北虎说。 “没有,来喝酒,我见舞池里有一个人摔倒了。”我正为自己的急中生智而庆幸,却发现,手里端的不是酒杯,而是一个烟灰缸。“对不起,方才想起烟酒不分家的俗话。”见俩女生都用惊异的眼神望着我,不争气的脸最后还是热了起来,好在我喝酒就上脸,不然定被对方看出来。 “你真有意思!没事,我们不抽烟,缸子是干净的酒倒下去就可以喝了。”正为我躲过一劫高兴,没想到“美洲豹”却没有一点饶过我的意思。 “不放心啊?可以拿去再洗洗。”东北虎也乘胜追击。 “妈的,一对印度蚯蚓。”心里暗骂道,突然转头对服务员说:“小姐,拿两个杯子来。”心里还在挣扎着想为已经千疮百孔的颜面再挽会一点点“尊严”。 “喂!喂!老大,我们同意让你们喝酒了吗?”东北虎说。这再一次轰炸,真的令我体无完肤了。 “谁喝你们酒啦?”我没好气的说。 “看来你请喏!”东北虎说。 “请你?!你敢喝吗?”我为自己这一及时抓靶感到一丝得意。 “不敢?拿来看看。” “小姐,来一瓶红城。”我心里一喜,随口道。 “哇!四百二噎!”美洲豹道。 “不要你出。”其实,我并不想其中有哪位会成为我的过眼云烟,只为争一口气。王孔只是用两只傻兮兮的眼睛盯着我们,看看我,又看看她们,再看看我……
“干吗呢?喝酒了,还不举杯。” “噢!来干了它!”王孔还真会用我的钱做门面,见我望着他,他转了一下眼珠对我说:“贤哥,真有魄力,我欣赏你。”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算是回应。 “你们怎么还不回家啊?”看来王孔真的醉了,竟这样问俩女孩。 “就允许你们做游魂啊?”美洲豹说。 “是,是,当代青年,21世纪嘛!应该有的21世纪的风范,我发现,现在的人不知是什么观念,总认为夜里行动的就不是好东西!靠!我还就不这么想,他们真是少见多怪,黑格尔不说吗?存在就有必然性!靠!”王孔连着两个“靠”论发表了,还不忘在桌子上重重地一拍。直把两女生听得一愣一愣的,最后还振了一下。 “就是。”东北虎也拍了一下桌子,“我们学艺术的虚过谁?” 听她这么一说,我在心里想,我也是学艺术的,这不也被你一杆子打死了——你夜不归宿,在这里找象王孔一样醉昏了的不要钱的妓男,这不打紧,可要命的是,她似乎也在说别的学艺术的人早已诱奸或被诱奸,强奸或被强奸了很多次了一样。 “对了,你学艺术的啊?”我还是这样问道。 “是啊!不象吗?!” “象……象,真的太象了,我也是学艺术的,有洞察力嘛!对了你们是学什么的啊?”见她们没支声,我又轻轻地补上一句“真的?!”我也不知道是问什么还是说自己说的话是真的 。 “我是学古筝的,她是学健美的!我们已经大三了,呵呵!还是校园一族。”美洲豹说“那你们呢?” “我是美术,他是……”我说着故意顿了一下。 “什么啊?”美洲豹还真急。 “他不是美术,看他个子,该是体育吧!” “究竟是什么啊?!” “田径!” “啊!是吗?我最喜欢体育了,我曾经就是学体育的。” “是吗?”王孔这话接得正是时候,不偏不移刚好扯开我和美洲豹。 “是啊!诶!对了,你知道李亮吧!我好喜欢他呀!对了你头发很象噎!” “是吗?我咋就没发觉呢?”王孔理了理乱蓬蓬的头发,再转过头照了照壁玻,“嘿!是有一点,早怎么就没发觉呢?”
我被凉在一边了,我这不给婚介所的介绍人差不多吗?也好凑合一对呗!我噎了一口酒,就这样韵着,心里直想,“这四百二争口气,也划得太贵了吧!这样噎一口就是好几元钱呢!”越想还就真越不想往下吞。管他的,看看,好久没着声的东北虎呢!
不愧是气质类的,一个人沉默着看看这,看看那还真有那么点象样。别说,映着灯光,乍一看,还有些可爱。 “怎么不说话?”我对她说。 “说我?!”东北虎指着自己问。 “唔!”我说:“你怎么啦?不说话!不高兴吗?” “不是啊!对了可以借我500元钱吗?” “靠!什么世道?连名字都还不知道,就开始谈钱了,也太快了吧!不说是学生妹吗?经济观念还真到位。还以为在这里可以少些开支,妈的两个二手货还要500,也太贵了吧!”我这样想着,但刚才已撑到那份儿上,也只好说:“怎么?有事吗?” “不是大事,有吗?最好是现在。”东北虎仰了仰头,理了理披在肩上的头发说:“别担心,是给你借,喏!这是我的学生证,我会给你打借条的。”她随手从上衣胸前的口袋里摸出一个蓝色的小本子放在我的面前。 我也是随手翻开来,对她说:“你叫汪英?”这简直就是废话。 “嗯!”她点点头说:“就叫我英子吧!” “那她呢?”我指了指和王孔正聊得起劲的女生。 “罗霞!” “噢!我现在没那么多现金,在卡上,你究竟什么用啊?!” “走吧!马上去!”英子神秘地拉上我向“怡子”外走去。 “哇!真是钱到人到,不愧是大学生,知道先钱后货的原理,说还钱也许都是借口,想看看我们能否付钱是真!”我这样想着。 可是没办法了,豁了吧!只好悉听尊便。把王孔——我的好兄弟,罗霞——她的死搭档——“甩”在了桌子上——也许他们正聊得上劲,压根就没发现我们离开。
5
在昏黄的灯光下,英子不愧是学健美的,她那瘦小苗条的身段,上身始终保持着沉稳,下面两条腿有节奏地健步如飞,一直跨着“一”字步,我只好在后面默默地跟着。 “喏!到了!”在一个24小时营业的超市门口,英子停住了。 “这儿?买东西吗?” “是啊!给罗霞买件外套,她只穿得那么薄,天气也凉了,看来今晚,她又不会回去,唉!” 听了这声叹息,我心里一沉,似乎想再问什么,然而却什么也没问。最后,英子为罗霞选了一件秋季的牛仔衣。 “差是差了点,管她的,凑合着了。” 我划了卡,跟在英子的后面,依然在昏黄的路灯下,我们都默默地走着。
“对了罗霞,常常不回宿舍吗?”我实在忍不住了,突然问。 “不啊!她,和男朋友分手了,跑了出来,硬把我拉上了。” “她……!?” “是啊!看不出来?” “看不出来!” “她就这样,遇了天大的事也埋在心里,可她的知己,我就亏惨了。” 我并不了解她们,只好不再着声。 “那,对了,你呢?”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想问什么,只是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周旋。 “我?!什么啊?” “你男朋友呢?你应该很幸福吧!” “我这么丑,会有人要吗?” “有!你很不错啊!对人体贴入微,又有气质。” “是吗?你是第一个称赞我的人。” “呵呵,不是吧?” “是的,以前谈过一次,吹了。”英子说完“呼”地吹了一口气做了一个吹的动作,接着说:“他从没赞扬过我,呵呵!是很久的事了。” “肯定是你甩他。”我说,突然觉得赞扬对女人来说是多么重要。 “这个,怎么说呢?他去了日本,在我们之间,距离成了距离,层次也拉开了,大家都不合适了,也就只好……”英子突然顿下了,也停住了脚步,能看出她很伤感,牙子咬着嘴唇,望着远处,一副很无奈的样子。 “多半都是被甩了才会这样子。”我心里这样想着。但是,突然间,对这俩女生产生了一种怜悯的感觉,也许觉得她们很无辜也很悲哀——但是这些感受瞬间就消失了。 “英子,”我拍了她一下“英子。” “啊!”英子从短暂的沉思中醒来:“走吧!他们还等着呢!”
在迪厅,王孔和罗霞又要了几瓶啤酒,正划着“两只小蜜蜂”比酒劲。 “来披上它。”英子把衣服给站着的罗霞披上。 “哪来的衣服?”罗霞说:“我还以为你俩去溜达,就不要我们了呢!嘿!嘿!” “瞎说!” “呵呵!知我者,你也!”罗霞对英子笑了笑大声说,然后又转过身继续和王孔猜着酒拳:“两只小蜜蜂啊!飞到花丛中啊!飞呀!飞呀!……” 英子摇了摇头,冲着我苦笑了一下。在我对面坐了下来。 我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去想,只是看着罗霞,有种说不出的感受。 “来,我们喝酒。” “好!”我举起杯子和英子碰了一下,把酒咕噜咽下了喉。然后又静静地看着英子…… [1] [2] [3] [4] [5] [6] [7] [8] [9] 下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