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诗灭迹 |
作者:五大狼之一
文章来源:本站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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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3-7-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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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岁,我决定放弃写诗。诗是个需要激情的东西。而现在,我已不再年轻,所以我准备冷静下来安安静静地写写小说。我不知道小说需要什么。我不知道的东西很多,所以我想通过这个陌生的玩意儿缓解一下戒诗伊始的这段让人乏味的时光。
这样说,我是个无聊的人。为此,我曾给自己的诗集写过这样的句子:这是一个无聊的人在无聊之余写下的东西,如果这个社会不需要他那就真是太好了,但是如果需要,他还会在的。 现在我想,即使社会需要,我也不会在了。
我恨我自己在年轻的时候跟所有喜欢我文字的人开了个玩笑,我恨我自己跟这些挣钱的人玩了一个亏本的游戏。我恨啊,我已经没劲儿了,我浑身乏力,我非常清楚地意识到生活再也不需要诗了。诗是个神圣的东西,因为神圣,所以成了垃圾。
我用10年时间写了3000多首诗,平均一天一首。这些东西并没给我痛苦的生活带来什么,除了更多的绝望。我是绝望中长大的一个再也长不大的孩子。我好不容易依靠这个习惯长到了1米86。可我不能再长了。我老了。 诗歌一旦老了就会变得絮叨。而我不希望像那帮老头子那样倚老卖老地跟年轻人讲那些无聊的所谓道理。我是在道理和自己的狡辩中学会撒谎的。 撒谎也是赞美,所以我才学会了讲脏话…… 我就这样层层递进地用诗歌干涉着生活。理应说我的10年每一天都充满诗歌是幸福的,毕竟喜欢一个东西那么长时间不容易。这就如同喜欢一个人。 可有什么用呢?我是个没钱的诗人。 钱不是万能的,钱不是判断一个诗人是否成功的标准。难道这些我不懂么?!我不是在诗歌中学会怎样生存的,我学会的是怎样跌倒! 这是我的悲剧。
好了,不能把诗歌全都毁了,否则这个小说就无法继续。 写到这儿,孟打来电话。 孟是我在深圳的朋友。那是一个夏天,我们在南方燥热的空气里打算做一本杂志。 孟的另外两个朋友用最短的时间做了一本样刊。后来找印刷厂印了500本。 杂志暂叫《冲击波》。 不是冲击社会主义。而是冲击中学生、大学生市场的一本纯粹的广告杂志。这本杂志策划了很长时间。我在北方想了2年,然后找合适的市场又花了2年。 我们有很好的客户来源。世界级大牌。百事可乐。 孟跟他们共事了好多年。我去深圳之前,他与他们举办了多次急速运动表演赛。每次都是百事赞助的。这为我们后期的工作提供了很多方便。因为我们不用为最初的资金来源犯愁。 我终于在写诗最后四年的末梢儿稍稍有了一点成就感。
孟有一个漂亮的女朋友。ANN。 我喜欢这个名字更甚于这个女孩儿。这是我的习惯。写诗留下的后遗症。 ANN是我在南方见过的最美最讨人喜欢的女孩儿。没有矫揉造作的袖珍美女的柔软病态,没有花里胡哨乱七八糟的人造美的嫌疑。ANN有一个让人欣慰的身材,高,而且瘦。 这一点跟我很像。所以我喜欢。 孟对她的喜欢有多少我不知道。但我对她的喜欢肯定多不过孟。这一点我也明白。 其实我是有女友的。 她在我刚刚离开的那座城市,正忙着赴日的签证手续。 我跟她认识了2年。彼此感情很深。但这并不影响我喜欢别的女人。我的喜欢是有节奏的,也就是说,我定期喜欢不同的女人是必然的。这也是诗歌留给我的病症。
我无法控制一个人的孤独。 那个夏天,我用一个月的时间,给她发了几百条手机短信。当然,这其中不乏纠缠过多难免的争吵。 我知道我是爱她的。而且我知道我对ANN的喜欢只是喜欢,跟爱无关。这一点ANN不知道,孟也不知道。当然,ANN连我喜欢她都不知道。 而她,离得那么远,更不知道。
杂志样刊后来被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放在朋友的时装店、咖啡屋和酒吧里卖。另一部分用作与其它客户谈判的万能钥匙。 起初我们选择的第一个目标是香港的通利琴行。中国大陆最大最专业的琴行。 孟跟我大学时一样,有一个乐队。与我不同的是,我是贝斯,他是鼓。 我们尽最大努力搜集了通利琴行先前发过的所有乐器的海报和宣传手册。我们还买了大量的欧美、日本产的类似的广告杂志。我说我不信中国就不能诞生一本真正属于年轻人的广告杂志。我说我讨厌那些枯枝败叶般的垃圾名片广告。我说广告应该表现出应有的艺术性和阅读性。我甚至说,广告,创意应该大于科学。 我对于爱情也是如此。 创意,是我奉献给生活的一味强力兴奋剂。爱情,是我的伟哥。而诗歌,使我阳痿。 我总在人多的时候强烈地想念她。其实她是知道的。为反对她去日本留学而贸然离去的理由和借口,足以让她知道我对她爱得有多深。我并不想死皮赖脸地拉着一个女人的手告诉她我舍不得你你别走。我是没有固定风格的,我只有一个别人理解不了的个性。 但是她了解。 她是前面10年第一个看出我有强烈自卑感的女人。 那一年她19,我23。这让我意外。 我不相信我会被人看透的。这么多年,从来都是我看透别人。从来没有人看透我。
我是从网上把她摘下来的。 她是我的MM。那时候,我还有另外的一些女人。我非常震惊她的冷静和宽容。我在她博大的胸襟面前无地自容。当然,这是以后才有的感觉。 那是她去了日本之后,给我写来的信: 斯妹:如果你能从这些人中间找出我来,我就答应和你在一起,给你5次机会。 斯人:好的,我一定找到你。 但是5次之后,斯人还是没能找到斯妹。斯妹虽然很难过,但是还是决定和斯人在一起了。 这样过了很长时间,两个人也经历了很多事情。 两年后,斯人留在天津,而斯妹去了日本。 我认你当哥哥好不好?我记得那以后我就叫斯妹了。怎么能忘呢?根本就忘不了,所有的一切都清清楚楚,不论你在什么地方,这两年的时间都有我和你在一起,网络,或现实。从和你到北京之前一直一直都是我在等你,你没有一天不让我担心。真的,这之前我每天都在等你,等你和别人开始,结束,又开始,又结束。两年了,我觉得我一直都在等。等你和别人结束,等你来接我,等你来日本,等好日子,等幸福。 我好象一直都是在等待中过来的……
爱情来临的时候,我总是无言。 好运来临的时候,也是。 杂志进展顺利,只是过程稍微拉得长了一点。刊号终于谈好了。为了降低风险,我们与全国发行的《花季雨季》签订了合作合同。暂用他们的刊号在广东地区试发行,他们不负责任何杂志事宜,不承担任何因广告或文字引起的政治纠纷。他们都是生意人,所以,最终谈好的广告分成是这样的:他们每期无条件抽取广告盈利额度的20%。 我们的杂志是免费的,双月刊,国际16开,随大32开的《花季雨季》单月号附赠。当然,以小带大,给读者造成“以大带小”的错觉,是我和孟的创举。
我最后一次请孟和他的乐队去了根据地,那间山东老乡开的酒吧。 第一笔广告费最早也得一个半月以后才能敛齐。1300多块。我最后的一点儿MONEY。换成酒水。就着夜色。灌进肚子。 那天,ANN没来。她有别的事情。没有女人,所以他们让我叫来了安惠。那个从东北来深圳的时装模特。 小惠惊异于我的改变。 怎么瘦了这么多?她问。累的,我说。 女朋友呢? 去日本的路上。你呢?过得好么?又长了,现在有1米8? 明年,她说,明年吧,明年一定长到1米8。 我和孟都笑了。她也笑了。
送他们离开的时候已经是下半夜。 最后一个送的是小惠。小惠坐在我旁边。孟坐在副驾驶室。 罗湖加油站,小惠说。你还写诗么?她转过头来,斜着脑袋问我。偶尔,我说,被生活骗了,也被诗歌骗了。明年,明年吧,呵呵,明年生日戒笔,戒诗,开始写小说。 要去日本吗? 也许,我说,最后的存款,我摸出钱包,掏出剩下的200块钱,晃了晃。如果明年7月之前可以赚够一年学费,说不定我会过去……
孟早早没钱了,跟我一样,也在等那笔广告费。 ANN请我们吃了一个星期。深圳大学食堂。我在那个夏天,啃完最后一根肉骨头。 我强忍着没说我喜欢ANN。 ANN和孟都没有发觉。我知道总有一天他们会知道的,因为那个时候我就想好了,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戒诗写小说,这一定是我的第一个素材。她一定是我亲爱的斯妹背后那个最讨人喜欢的女孩儿。 我不希望谁成为谁的陪衬,所以我不希望别人说谁是我小说中的女主人公。我希望人人都是平等的,不论是朋友,还是爱人。
我给罗文打了电话,告诉她德国队输了。 罗文说今年的世界杯恶心透了,现在才发现,韩国人比小日本还卑鄙。 什么时候回德国?我问,我和孟等了你几天电话,我们都没钱了,你把我们都忘了吧。电话那头的罗文哈哈大笑,有些夸张。我把电话给孟。孟在她面前像个孩子,不像我那样大声骂她,恶狠狠地跟她说下流的低级笑话。 后来,孟告诉我罗文怀孕了。 后来,那个夜里,我在回去的路上哭了。很久之前,我曾答应罗文做她孩子的教父。 她怎么说?我问。 打掉!孟说……
我开始狂热地迷恋那种绝望的痛感。为此我感觉非常变态。 罗文最终还是没能离开,她在出关的时候晕倒。斯妹,我的爱人,在去日本之前陪我度过2002年8月的第25个生日。孟把杂志做得有声有色,200万的收入,他和另外的3位同志,脱贫致富。 后来,孟给我来电话,催我回去。 不了,我说,平平淡淡,这是我的春天。
罗文给我寄来了她在德国的教材。音乐经济。我渴望已久的新名词。鲜活而真实地移植于我的生活。 我开始了更多的尝试。 许多习惯都在改变。当然,广告始终没变。那是我吃饭的工具。虽然并不打算做成一生的事业。 我已经玩过头,玩出过火来了,跟天津做广告的那些朋友瞎聊的时候,我还是会经常想起深圳的那本杂志,孟,和ANN。
春节之前,她回来探亲。 有什么变化?她问。没什么,我说,只是孟检查出了乙肝,要死要活的,好不容易劝住了,还好ANN没离开,我想她是真的爱他。 罗文呢? 不回德国了,我说,打算结婚,一个比利时老外,前些天看我寄过去的诗,说我有很棒的节奏,语言流畅,但是感情极端。 比利时也有诗? 也许吧,我说,一般来说,外国人认为的真的艺术在中国老百姓眼里都是垃圾。 为什么? 中国人也是垃圾。物以类聚,但还要相互排斥。这是生活的惯性。 你幸福么? 不!我想你!
我再也没收到孟寄来的杂志。那些带回来的样刊,为了满足虚荣心,炫耀那些曾经的辉煌,早就送人了。
孟上厕所的时候,不小心,手机掉进了下水道。他换了新的号码。海南老家的卡。我问他为什么不用深圳的如意通。他说他跟131无缘。说完还笑着问我为什么总用131的卡。我说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巧合,对眼儿了。 我问ANN好么。孟说很好。 孟的心态平和了很多。再也没提乙肝的事儿。 那天在顺驰(天津的一家房地产开发商,我们的客户)开完会,大约夜里4点,小惠打电话说她已经买了房子。一室一厅,再也不用在外漂泊了。 好啊,我说,我早就说了,我们都是灰尘,但是如果空气潮湿一点儿,早晚会落地的。 出租飞快地穿梭于记忆,那些七扭八拐的巷子,在眼前的晃过的路灯边缘,将天津连成一张网。我再也飞不起来了。我很累,我想从这个凌晨开始,美美地睡一觉。
2003年1月1日,我跟她领了结婚证。 之后过了9天,她回日本。我开始托所有可利用的关系办出国手续。
偶有空闲,我还是会写诗。但是不像以前那么频繁了。 我故意埋没了很多对生活的感慨和愤怒。我想象我已经老了。头发长长地挽于脑后,花白的胡子一直垂到胸前。我收敛了很多。幻想自己不再敏感。不再听那些过激的音乐,不再跟那些玩音乐的朋友联络。除了孟。 我常常感觉生活变了。变得的不再真实。 还会有以前喜欢读我诗的朋友打来电话或者写信问我最近的作品。我有选择性地应付和回复了一些,告诉他们我已经糊涂了,以前写真实生活的时候他们说我不真实,现在感觉腐烂了,他们却说我写出了生活的真谛。真的,我欺骗不了自己。我无法说服自己像条狗那样在别人盲目的赞美之下苟延残喘地叽叽歪歪地活着。
孟问我过得怎么样。我说很好。 要出诗集么?他说,我在深圳办了一个出版机构,打算出一些朋友的诗。 没打算,我说,留给那些素昧平生的人吧,他们鼓励我写了那么多年。 ANN问你好。 谢谢。也代我问好。 孟的手机总是关机,开始的时候我还习惯性地打到ANN的电话上,不过后来觉得麻烦又怕别人误会,所以也就很少打了。 罗文病了一场,孟说,过年前,本来打算结婚的,但是没办法,只能延后了。 堕胎后遗症? 不知道,说是心脏病。 我不想说脏话了,我说,从今天开始,做个文明人。 他们都很惦记你。 谁? 大家!我,ANN,罗文,还有杂志社。 除了你都替我谢谢,好了,不跟你聊了,我给罗文打个电话。
很多东西都是可以隐藏的。尤其是在电话里。 那头的罗文还是那么风趣,问我在日本还是哪儿。我说天津。 你老婆的电话还是那个,没变吧? 没变! 寂寞么?一个人无聊的时候是不是天天开飞机?哈哈! 我刚跟孟说了,我不说脏话了,别逼我,呵呵,你没话跟我说?我听说你有事儿。 没事儿! 不相信我?还是压根儿就没当我是朋友? 没事儿,真的没事儿。 过年前谁病了?孟都跟我说了。别装蒜。少跟我兜圈子。那么长时间朋友了,连这点信任都不给我。 早就好了,她说,有事儿就跟你说了,你什么时候走? 不一定。还在等签证。你呢?什么时候去北京? 再等等吧,身体好一点儿再说。 HORIKE怎么样?习惯么?那么多毛的老外晚上睡一块儿不扎你吧?呵呵。 还那样。成都这边气氛不好。别人看他就像看怪物。尤其是邻居。所以肯定要离开,北京那边儿好一点儿。 如果在我离开之前过去,记得给我电话。 嗯。
我知道再这样下去肯定会絮絮道道没完没了的。所以我开始有选择性地筛选那些脑子里活跃起来的情节。 我不能像以前写诗那样让激情肆意飞扬了。有些时候,在生活中要学会控制,压抑自己的情绪,只有这样才能让别人舒服。 至于自己,随便。没有人会关心你。
情人节前我算好日子在家乐超市买了一盒德芙巧克力和一些老婆爱吃的凤梨酥,去邮局寄了出去。情人节那天能收到的,我想,我的计算从来不会失误,除非邮局的快递程序出错儿。 随包裹我夹了一张便条。只寥寥的几个字:早上起床,发现枕头上有两根头发在偷偷做爱,我想你! 情人节那天,因为签证的事儿,我回了青岛老家。 到站后,跟接我的那个哥们儿,那个喜欢看我诗,并受我影响写了一些同样恶狠狠的诗歌的朋友大醉一场。 次日醒酒。他买好了水饺等我吃饭。 他喝了一瓶青啤。 我没喝。我说我已经戒酒半年多了,8两二锅头的量估计没剩下多少,昨天晚上纯粹情绪使然,惯性! 他说我变了。沉稳了许多。没以前那么锐利了。 进化还是退步了?我问。 当然是进化!他说。 我以后可能真的不写诗了,我说。我不想让他怀疑我昨天酒后的话是醉话。 我知道,他说,我明白,走别人的路,让自己说去吧。 哈哈,我笑了,你小子总喜欢引用我的话,不过话又说回来,生活可能就是这样,你看看,我走自己的路走了那么多年,到头来还是到处碰壁,可一走别人的路,钱包马上就鼓起来了,可能现实与理想真有那么大的差距吧,现在我感觉特不适应。
有个朋友为我写了一首诗,名字叫《我为你的死而感到羞愧——给斯人》。 你听谁说我死了?我问。 许久的沉默。聊了一会儿才知道原来是我留在QQ上的那段关于这个人已经不在了之类的话引起的误会。 那是一个黄昏,他说,他为此痛苦了很长时间。 我看得出,因为诗的最后他引用了我在杭州唱酒吧时写过的一首诗里的一句话:每个人都很珍贵,尽管大家都不是熊猫。 其实我很欣慰,我说,毕竟我知道我死了之后还会有人记得我并且怀念我。 他说他也很高兴,还说晚上有人请客喝酒,这下可以多喝点儿了。
我时常还会想起我是个诗人时的点点滴滴。 我已经很满足了。我因为诗歌认识了那么多真诚的贫穷的朋友。我已经学会赚钱了,虽然没有存款,但是从来不缺钱花。我觉得离以前的生活越来越远了。渐渐地,我分不清哪个状态才是真实的了。
单位给我印了新的名片,斯人改回到我爸给我起的名字,策划也升级成了资深策划。 我终于凭借那些无聊的聪明把戏把自己包装成了一个成功的商人。 我开始频频地出入那些之前羡慕已久的高消费休闲娱乐场所,用每个月赚来的近万元钱,博取那些瞧不起我的人的笑脸和短暂的欢娱。 我知道,我正在接近另一种颓废。但是我无法控制。 2003年,我试着写了寥寥的几行诗。 我发现我的感觉钝了,或者说圆润了。我知道这样不好。这是对我理解的真正的诗歌的一种背离和伤害。 诗歌,我曾经的信仰。我不忍心伤害它。所以我打算在它腐朽之前亲手毁了它。 你忍心就这样掐死它?老婆在电话里安慰我。 还有别的办法么?我说,这不是我想要的,我要的已经不见了。我没的选择。 再写最后一首吧,老婆说,从26岁开始,写小说。
我用10年时间写了3000多首诗。 说实话,我不太会写小说,我总觉得写不好。 5年前,我在98年的时候写过一个名叫《我很穷,所以我的爱情千金不卖》的长篇小说;1年多以前,我在天津先后写过《男左女右》和《我也能写出很牛逼的小说来》的两个长篇半成品。 我总对自己的耐心不抱有太大希望。我不相信学会世俗之后的我还能像以前那样清纯地看待这个世界。 我不知道我能否按照现在的意愿顺利进行下去。但我告诫自己,手上的那个正在进行的《像我这样伟大的人》,我一定会逼自己写完。哪怕只是草草的应付。
我的生日在8月。 今天是2003年3月28日凌晨1点32分。我把从26岁开始写小说的打算提前了。 1点34分,我给第二次回国正在丈母娘家睡觉的老婆打了个电话。告诉她,她给我出的那个题目,我其实早就写完了。 这是老婆要求我写的第一首诗,也是唯一一首。 但是对于我,这是最后一首。
你最热爱的是什么? 祖国! 还有呢? 生活! 你认为生活中最重要的是什么? 生命! 为什么不是爱情?或者诗歌? 没有生命就没有爱情! 那么诗歌呢? 我被诗歌骗了,起初我认为我会成为一个伟大的诗人,但是现在发现我错了,即使我真是一个伟大的诗人也改变不了什么。 为什么? 现在看诗的人还没有写诗的人多,生命都在无聊中浪费,你说呢?! 那最后一首就写生命吧。题目就叫《生命》。
那一天我想到了很多事情。 我想到了小时候在农村破坏庄稼,想到了高中时候打过的架,想到了大学时的恋爱、乐队和酒吧,想到了深圳有我一份功劳的杂志,想到了我的广告,想到了曾经做过的那些职业和职业病,想到了孟、ANN、罗文、小惠、那首写给我的祭诗、宿醉、喜欢和爱…… 最后我想到了我10年的3000多首诗,我曾经的MM,斯妹,我的老婆。 就这样。 2003年,我写下了平生的最后一首,也是最短的一首诗。
《生命》 人体的70%是水,剩下的30%是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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