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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宁康:郁达夫先生辞世63年祭

(首发稿)

文章摘要: 除了他的文学成就外,郁达夫还有两大宝贵的精神财富,第一大精神是文为民所用的精神,第二大精神为他的国民性精神。郁达夫是个喜欢把自己暴露于前台的人,他希望能用自己的行为和思想,启迪影响更多的人走向科学和民主。

作者 : 徐宁康,


發表時間:9/18/2008

今天是郁达夫先生辞世63周年,在1945年的今天,中国历史上一位伟大的作家思想家,走完了自己短短49年的历程溘然离世。在人生启蒙方面,我一直把郁先生当作我的恩师。在我肄业的最初几年里,无限苦闷,每天局促一室而不思出。在无限苦闷的日子里,我和每个刚刚对学业失去幻想的学子一样,面对晋升上层社会的唯一途径被堵死,心情不免跌至最低谷。白天睡觉晚上读书的日子的过了足足三年,黑白颠倒的阴阳错乱的日子足足熬了3载,这其中的酸楚无非亲历而不能得知。在这三年里我读过很多书,大凡比较出名的小说典籍我都粗略过;当时尤其喜读红楼梦,醉心于花红里弄中可以暂时不思现实之苦。但是回想起来对我以后影响最大,以致其后深受裨益的非郁达夫的著作莫属。

郁达夫早年在日本留学,于1926年回国。在其写作的最初这十几年时间里,是他一生文学思维最活跃的时期。他一共写了二十六篇散文和将近七十篇议论杂文,抒发了他从日本回国时满怀希望的心情和见到满目疮咦的祖国后无限失望的感叹,既有他对革命的前途感伤悲观的思想,又有对革命慷慨激昂,疾声呐喊的激进的理论。1933年—1938年由于国民党的白色恐怖,在很多知识分子被政府收买或者逃入延安走向另一个极端的时期,郁达夫放弃了出将入相,高官厚禄的诱惑,寄情山水之间,选择了消极避世。我们应该看到他憎恶现实,不愿同流合污,才逃遁的这一面,更应该看到,书生无用武之地,才子无报国之门的凄楚与心酸。中日战争终于在日本窃取满洲国7年后全面打响, 1938年春,他参加了政治部第三厅的抗日宣传工作,他用笔参加战斗,写下了许多政论文章,用自己热情的声音来鼓舞人们战斗,并且在中华全国文艺界抗敌协会成立大会上当选为常务理事。由于日军的步步进逼,郁达夫在1938年11月不得不南下新加波,在新加坡他坚守舆论阵地,在主编《星洲日报》等报刊副刊同时,写下了大量主张爱国抗敌的政论、短评和诗词。1942年,日军进攻新加坡,撤退至苏门答腊的郁达夫,化名赵廉。1945年在苏门答腊失踪,据被最广泛认同的观点是郁达夫是为日本宪兵所杀害。后此这一推论基本被历代认同。

最早读郁达夫的小说是在高中的课外阅读课本里的一篇《春风沉醉的晚上》,粗粗一读便觉真如文中所写的春风拂面一般沁人心脾,其笔触的细腻,人物刻画的饱满,是我多年来所读小说中无法能与之企及者。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文章的主旨,对压抑的感怀,对苦闷的宣泄。从最早的著作《沉沦》到后期最著名的小说《她是一个弱女子》,郁达夫每一篇文章无不照本宣科的进行着苦闷的宣泄。有人说郁达夫的文章在宣泄苦闷中有着积极的意味,我觉得主要还是在于郁达夫对于苦难挫折的大彻大悟,已经在大彻大悟后对苦难挫折的积极面和内心从容淡定。

中国是一个文化压抑的民族。几千年的封建礼教,压得使人窒息。清末民初是一个新文化冲击旧文化并逐渐主导文化潮流的裂变时期。这个时代每个人的价值观都在新旧文化相互争夺阵地中被撕的血痕累累。郁达夫早年在日本留学,他当然是个新文化的拥护者。但是他在日本所习惯的那一套思维方式,他在日本所习惯的处事原则,他在日本所感受的学术气息,他在日本所感受到的政治革新,在被他完全接受,准备带回国内视为工具救国救民的时候,却发现他把一切想的太天真。纵然你有锋利的笔尖去鞭挞旧思想的丑恶,尽管你有在华美的辞藻才颂扬新文明美好,你都得不到话语权,你笔杆子再硬,硬不过枪,你的心再火热也感染不了在死亡线上挣扎已经麻木的同胞。但是郁达夫仍然坚持写作,持守着中国知识分子的良知和道义。

在写郁达夫传的作者曾写道:“一,郁达夫的颓废以及这种颓废的具体表现——性苦闷,不仅是一己的感受,而且是作为一个社会问题提出来的。这种颓废和性苦闷,是当时青年的普遍心态,郁达夫则以自己的感受,集中地表现了这种“时代病”,从而将一个尖锐的问题提到了历史与社会面前,所以,具有积极性。第二,郁达夫的感伤、颓废包含着对封建旧道德的自觉的挑战。正如郭沫若在《郁达夫》中所说:“他那大胆的自我暴露,对于深藏在千年万年的背甲里的士大夫的虚伪,完全是一种暴风雨式的闪击,把一些假道学,假才子们要惊得至于狂怒了。为什么?就因为这样露骨的真率,使他们感受着作假的困难。”这段话真是写进了郁达夫的骨子里,天生的一个不屈从权贵 不随波世俗的铮铮硬汉。他勇敢的把中国历史上一个最伪道德,最让一般人避讳的“性”问题拿到台前来评说,为中国人解决性苦闷,推行正确的性教育开了先河,这样的举动非有盖世勇气者所不敢为。郁达夫凶猛的向封建道德开炮,他作为一个有良知的知识分子,大声疾呼希望能让妇女停止几百年来自残式的裹足风气。主张男女平等,倡导婚姻自由。主张教育平等,将教育放入政府重视的投入领域之中。他也以他的形式力促能推进政治改革。

除了他的文学成就外,郁达夫还有两大宝贵的精神财富,第一大精神是文为民所用的精神,第二大精神为他的国民性精神。郁达夫是个喜欢把自己暴露于前台的人,他希望能用自己的行为和思想,启迪影响更多的人走向科学和民主。当然我们也可以看到他有很多缺点,比如他最被人诟病的对自己的后任妻子缺乏尊重,这个无需去粉饰,我也认为他当时这么做不妥。但是首先郁达夫是一个人,是人就会有缺点,从某种层面上说,一个活生生的人不可能是高大全。郁达夫喜欢直白自己解剖自己的勇气,因他解剖了自己在性方面的苦闷,从而揭示了一个全民族的症结,这只有对民族包含深切热爱之情才能做到的。夏衍先生曾说“达夫是一个伟大的爱国者,爱国是他毕生的精神支柱。”郁达夫是一个极具国民性的人。他的精神即:国民要有所担当,有所付出,在国家的文化政治或者其他方面生死存亡之际希望国民能勇敢的站出来,用国民和政府的共同努力把事情解决。他的国民性又表现于不盲从于政府,也不专与政府拆台,提倡交流对话解决问题。他的国民性表现正是现代公民社会公民的行动准则。

要像郁达夫那样做人,做个纯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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