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桃花劫
林啸啸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客栈里。
林啸啸问伙计道:“谁送我回来的。”
伙计活见鬼似的大叫道:“你自己回来的,怎么还要问我。”
林啸啸疑惑道:“我自己回来的?”
伙计道:“对呀!你还问我要了洗脚水。”
林啸啸更是疑惑不解,刚刚还在圆通寺净心洗面,怎么醒过来已经在客栈里。莫非是夜游?
他下意识的运了一下气,不禁大骇。全身上下竟然连一丝功力都没有。回想起刚才的经历,一定是给老和尚破去了武功。浑身上下软绵绵的,却又说不出的舒适体泰。
林啸啸想到盗图的罪名还没有洗脱,方纤纤的事情还没有办好,楚柔柔还在误会自己,自己却被人不明不白的废去了武功,不禁顿生苦恼,喝道:“小二,拿酒。”
也不用酒杯,就着壶嘴仰脖一饮而净。心中一团滚热,眼泪跟着滚下来。
店小二也不敢多问,只管打酒。转眼已经是三壶酒下肚。若是平日,别说三壶酒,就是十壶酒也喝不醉林啸啸,怎奈今天心情极差,只喝了三壶酒,已经是飘飘欲仙。竟然对着大门唱起歌来。
唱着唱着,感到说不出的疲倦,似醉非醉的[趴在了桌子上。
酒客们不时回头看着林啸啸的怪异举动,有人问:“这是什么人?醉成这样子?”
店小二道:“他就是花心浪子林啸啸。”
那人道:“打败关中第一刀客,杀死欧大侠的林啸啸?”
店小二道:“长安城里有几个叫林啸啸的我不知道,我们客栈就住过这么一个林啸啸。”
那人道:“他就是林啸啸,别逗了?”
他旁边还有一个同伴道:“兄弟,不信你可以自己去问问。”
那人道:“大哥,你不用激我。林啸啸有什么可怕?见了我们中原二杰还不得乖乖的跪地求饶。”
一旁众人都想,什么中原二杰,不过是两个乘人之危的小人罢了。可是谁也不敢上来阻拦。中原二杰虽然是无耻之徒,但确有几个江湖好汉栽在他们手里。这二人武功不高,阴险毒辣却是无人能及。虽然在座的江湖中人很多,却没有人敢上前阻拦。
林啸啸趴在桌子上,并没有睡着。听见中原二杰污蔑,心里更加难受。想象自己豪气盖世,如今功力全失,竟然要受着两个小人的侮辱,心有不甘,气愤多于悲哀。中原二杰一个揪住林啸啸的头发,一个用匕首轻蔑的在林啸啸脸上比画,嘴里念念有词:“小子,你就是林啸啸,今天撞到咱们爷们手里,也是咱爷们的造化。看看中原二杰怎么收拾你。”
林啸啸哪里受过这等羞辱,心中狂怒在也竭制不住,大吼一声:“滚你娘的!”同时一拳击出,右臂向外一拐。中原二杰始料未及,登时一左一右飞了出去。一个鼻梁被砸断,一个肋骨也断了两根。
在旁边观看的人刚才还在为林啸啸担心,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顿时把他们吓得目瞪口呆。林啸啸自己更是惊奇。他原以为自己已经功力全失,没想到一出手就把中原二杰打成重伤。略一运功,浑身上下竟然像拉满弦的弓,内力满的似乎要溢出来。心下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中原二杰灰溜溜的遛出客栈,却又飞进来。飞进来的,已经是两具尸体。
屋里众人大骇,再看门口,进来一个人。黑巾蒙面,目光中杀气毕现,看一眼,就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林啸啸问道:“什么人?”
蒙面人道:“欧大侠。”
在座的人无不吓得不知所措,轻轻遛出客栈。
林啸啸道:“你终于还是来了。”
欧大侠道:“你杀了我的朋友,就得给他陪葬。”
林啸啸道:“我无心杀他。如果他出全力对付我,我也打不过他。是我失手杀了他,还请欧大侠原谅。”
欧大侠道:“要他出全力对付你,你还不配。如果你不用卑鄙的手段,根本杀不了他。”
林啸啸还想解释,可惜欧大侠已经不给他机会。
欧大侠用的是软剑,剑术辛辣狠毒,迅捷凌厉。
林啸啸无心和她打架,只是一味躲闪,不出十招,衣服上已经出现了三个破洞。心里暗想,莫晴川的话一点不错,这尼姑的武功比周良台还要厉害的多。如果真的要打,自然是打不过。打不过,就走。
林啸啸瞅准机会,越窗而出。
比武功林啸啸自知不如这尼姑,对自己的轻功还是很自信。
他判断的没错,这尼姑的轻功的确不如林啸啸,但差距却微乎其微。林啸啸想甩掉她,也是比登天还难。
两个人在屋顶上大街小巷里比起了轻功。好在天已黄昏,行人稀少,不影响他们发挥。跑了约莫半个时辰,林啸啸已经在十米开外。林啸啸闪身进了一条小巷,发现这条小巷如此熟悉。仔细看看两旁建筑,竟然是胭脂巷。旁边就是红云楼的大门,一闪身,走了进去。
欧大侠眼睁睁的看着林啸啸进了红云楼,却无计可施。她是出家人,这种花天酒地的地方她是绝对不能进去的。
林啸啸上到二楼,坐在“紫竹春雨”(房间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心中偷笑道:我进了妓院,看你这个蛮不讲理的尼姑怎么办。
索性要了几个酒菜,给满脸脂粉的姑娘赏了三两银子打发出去,一个人慢悠悠的喝起酒来。
酒足饭饱,何以上床,想睡上一小会。又觉得床头的脂粉味有点恶心,只好把酒菜全部撤了,躺在桌子上睡。
一觉醒来,约莫有四更左右。想想那恶尼姑此时也应该回到尼姑庵,或许已经在做美梦了。
他整整衣服,重新束了头发,这才下楼,大大咧咧的走出红云楼。
一出红云楼的大门,才发觉上当。一柄剑,一柄犀利无比的长剑直刺他的后心。不用看就知道是阴魂不散的恶尼姑。当下无心细想,向前抢出几步,又是一阵发足狂奔。
一阵好跑,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回头看看,欧大侠没有跟上来。他吃饱喝足也休息够了,欧大侠却一直在外面守着,再和他比轻功,自然打了个折扣,竟然被林啸啸甩掉了。
前面是一片树林,林啸啸靠着一棵大树下坐下,想喘口气。一口气没有喘上来,忽听树上有人叫道:“林啸啸,你的死期到了。”
林啸啸吃了一惊,仰面上瞧,一杆长枪自上而下直刺他的面门。一时之间林啸啸竟然不知该如何躲闪,着地、滚了出去。
这一滚虽然抢回了性命,却已经是异常狼狈,衣袖也被划破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脚下还没有站稳,长枪又连环刺出。前三枪刺他的双肩和咽喉,又三枪刺他的两肋和前胸,后三枪刺他的双腿和小腹。每一枪都夹杂着九种变化。
林啸啸暗暗叫苦,这般快的枪法,他连抽刀的机会都没有,迟早要被捅个窟窿。心里这么想,嘴里却叫好:“好一个铁枪九连环。”
铁枪九连环道:“好眼力,你受死吧!”说话间,一出手又是九枪。
林啸啸被逼的又靠在大树上。对手又闪电三枪封住他左右退路,三枪打他面门,林啸啸只得矮身躲避。不想铁枪九连环突然变招,手腕一抖,枪尖已刺向他的咽喉。
林啸啸看着铁枪刺过来,知道已经无法躲避,索性也不加躲避。反而叫道:“毒蛇吐芯。”他的眼睛不看枪头,却笑眯眯的注视这铁枪九连环的眼睛。
铁枪九连环和他目光一触,手中铁枪陡然停在空中,枪尖在林啸啸鼻子底下轻轻颤动,“你不怕死?”
林啸啸道:“怕,怕极了。但我坚信自己死不了。”
铁枪九连环道:“好,我佩服你是一条汉子,就再给你一次机会。我数1、2、3,如果你能在我数完数前破了我这一招,就在让你多活片刻。”
林啸啸道:“不必了。神仙在也破不了你这一招。不过,你放心好了,我死不了的,你尽管出手吧。”
铁枪九连环道:“好,我就叫你死个心服口服。我保证刺穿你咽喉的时候让你多活片刻。”手腕一抖,铁枪就要送出。
忽听一个声音道:“住手。”
听见这声音,林啸啸暗暗叫苦,有一个铁枪九连环已经对付不了,再来个尼姑,看来今天逃生是难比登天了。
铁枪九连环道:“阁下是哪一位,最好不要管我铁枪九连环的闲事。”
欧大侠道:“这个人是我的,他必须死在我的手里,你不能杀他。”
铁枪九连环仰天大笑道:“还有人敢抢我的生意。朋友,你还是省点力气吧。这笔生意我做定了。”
欧大侠道:“你的枪在他的咽喉,我的剑在你的后心。你还是乖乖的走开。”她说最后这句话是发疯一样放声喊出来的,
铁枪九连环道:“好,咱们交个朋友。这笔生意我让给你,不过好处我也的要一份。”
欧大侠道:“你想要多少?”
铁枪九连环道:“雇主出四百两银子,咱们各自一半。”
欧大侠道:“好,我给你。”手中长剑突然刺出。
铁枪九连环万万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发难,身体斜刺里抢出,同时铁枪枪柄做枪头,使了一招回马枪。
林啸啸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欧大侠的剑尖已经指向咽喉。幸好铁枪九连环为他解围,连环九枪攻击欧大侠。
欧大侠只得回剑招架,两人你来我往,斗在一起。
林啸啸暗暗好笑,脚下哪里还停留,又是一阵狂奔。来到一条小河边,捧了两捧水喝了,洗了脸,这才略微平静下来。
想想刚才那番历险,仍然心有余悸,两腿发颤。心中又在捉摸,究竟是谁雇佣铁枪九连环?四百两银子?谁肯出四百两银子杀他?我初到长安,并没有什么仇人。万钱鹤?他和我只有一个照面,按常理他记不住我。不应该是他。不过也说不定。我还和谁有过过节。中原二杰?这两个人都死了,是欧大侠杀死的,跟我没有多大干系。关逸飞?林啸啸突然跳起来。是他,肯定是他!他外表虽然仁慈和善,风度翩翩,其实是一个内心奸诈、阴险狠毒的小人。我打败了他,他肯定认为没面子,所以要除掉我而后快。
我该怎么办?怎么办?林啸啸自言自语道。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想到这里,林啸啸得意地笑了。
月光下。林啸啸轻轻的翻墙而入,他没有直奔客厅书房,却来到厨房。厨子仆人都各自回房休息了,是以厨房里连盏灯都没有。林啸啸暗想,正和我意。他拨开炉火,放上炒锅,加上水。又找出些干面,酱牛肉,注起牛肉面。边煮面自己还一个劲的失声偷笑,关逸飞呀关逸飞,你雇人杀我,想不到我会在你的厨房里煮面吃。
牛肉面煮好,淋上香油,香喷喷的吃了一顿。吃饱喝足,又拿了几块豆干,几根腊肠,半个锅饼揣在怀里,留着明天吃。
他悄悄地来到书房附近,看看屋里没有灯光,门从外面锁着。轻轻的推开窗户,跳进去。月光明亮,书房里的一切都看得真真切切。
林啸啸在书房里逛了几圈,看出和以前没有什么两样。他躺在床上想睡觉,似睡非睡之际,听见窗外有轻轻的响动,似乎是猫一类的小动物走路的声音。不过猫走路可不是这种规律,这是人走路的规律。想到这里,林啸啸睁开了眼睛,四下里看看,屋里没有人,再仔细听听声音,是从外面传来的,当下不及细想,跳进“陷阱”,把上面的石板轻轻扣上。
这“陷阱”里什么都没有,只是一个一米见方的洞,上次闯进书房的时候,他已经试过了。
一个青衣蒙面人推开窗户,闪身跃入,四下里大量了一番。蒙面人手里的宝剑闪射出青色的光芒。
林啸啸躲在地洞里,屏住呼吸。
蒙面人提剑在屋里转了几圈,床底下,橱顶上,梁头上,凡是比较隐蔽的地方都检察了一遍,又从窗户跳出去,轻轻走了。
林啸啸听见来人走了,却没有出来。蹲在地洞里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一线亮光从狭缝射进来,知道天已经亮了。却忘记在是在地洞里,想站起来伸个懒腰,不想头碰到石板上,疼得他“哎哟”一声又蹲下去。
幸好书房里还没有人来,等了半天,没有动静,掏出锅饼,豆干,腊肠,啃嚼起来。
吃饱了,喝了几口水,静等关逸飞到来,想听听他们到底有什么阴谋。
也不知道等了多少时候,东西也吃完了,水也喝光了,关逸飞还没有来。林啸啸感到小腹涨满,想如厕,却有不敢出去。好不容易捱到天黑,想上来如厕,怎奈憋得久了,肚子疼得受不了,两腿也站不起来。只好蹲在地洞里解决了,再爬上来。
关逸飞一天都没到书房里来,莫非另有什么阴谋?林啸啸又在书房里查看了一遍,才发现师父的画像没有了。
他悄悄的来到主厅门外,爬在窗户上往里看。坐在大圈椅上的不是关逸飞,却是关囹囹。旁边站着关福、田万里、二阎王等人,还有几个装束怪异的陌生面孔。
就见关福跟田万里嘀咕道:“该找的地方都找了,你说老爷还能在哪里?”
田万里道:“我想我们也不必担心,关大侠既然不打招呼就走,肯定是不想让我们知道他去什么地方。等他办完事之后他自然就会回来。
关福点头道:“是,是,田大侠说的有道理。”
关囹囹骂道:“是,是个狗屁。你能保证他安全回来,你能保证他不会被人劫持。”
田万里道:“小姐先别生气,咱们从长计议,把老爷的朋友都罗列一下,再派人分头去找。”
关囹囹怒道:“找找找,都找了七天了,还没有找到,还要怎么找。我看就是林啸啸干的。”
关福道:“我们已经请了铁枪九连环和葫芦兄弟去杀他- - -”
关囹囹回身给关福来了个大嘴巴,“有嘴没心的东西,把他杀了,还到哪里找我父亲。”
田万里等人都有点看不过去,心想,关大侠都失踪了,我们看他的面子帮你主持大局,你倒是作威作福。
关福仍点头哈腰道:“是,是,小姐教训的是。”
葫芦兄弟在旁边道:“既然这样,我们兄弟就告辞了。”
关囹囹道:“慢着,你们去把林啸啸活捉回来,保证他毫发无损,钱我照付。”
葫芦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互点点头,求生不得道:“捉活人比捉死人要难办的多,何况还要毫发无损,难办难办!”
关囹囹道:“别卖关子,有话就说,有屁快放。”
求生不得道:“再加二百两银子,这事就好办了。”
关囹囹还没有说话,生死由命却大叫道:“不行,大哥,再加四百两,咱哥四个每人一百两。这二百两怎么分,总不能我和老三每人一百两,没有你和二哥的吧!”
他这几句话,把众人都逗乐了。求生不得瞪他一眼,没有说话,生死由命摸摸脑袋,不明所以。
忽然有人叫道:“姓林的小子,我就知道你躲在这里,受死吧!”
众人闻声一齐奔出大厅,只见林啸啸被一个蒙面人打得东躲西藏,狼狈不堪。
富贵在天笑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废功夫。”
求生不得道:“老二、老三,你们两个对付这个蒙面人,我和老四活捉林啸啸。”
老四道:“大哥,捉住林啸啸咱哥俩每人多得一百两银子,没有老二和老三的份。”
求生不得气得真想掴他两大嘴巴,还是强压怒火道:“好,你自己把林啸啸活捉了,二百两银子都归你。”
生死由命扮了个鬼脸。
这蒙面人不是别人,正是欧大侠。那天林啸啸在河边自言自语,都被她听到了。于是一直跟到这里。那天晚上摸进书房的也是她。他见林啸啸进了书房,本来想来个瓮中之鳖,却没有找到。回去一直再想,林啸啸肯定藏在书房。于是有折回来,正好撞见林啸啸在窗户外面偷听,于是拔剑便刺。
林啸啸正在偷听别人说话,本来就做贼心虚,欧大侠快剑刺来,只是一味躲闪,衣服上有多了几个缺口。这是已经被逼的无处躲闪,飞身贴在屋顶上。
欧大侠剑尖向上正要刺出,求死不得和富贵在天的狼牙棒已经攻到,只得回剑迎战。
林啸啸见有人相救,忙飞身落地,准备逃走。不想脚刚沾地,双臂已经被人紧紧箍住,当下双臂微曲,贯足了力气向后猛撞,只听一声惨叫,生死由命已经滚出老远。求生不得躲过了这一击,又伸手过来拿林啸啸的手腕,不想被林啸啸弹指击中肘部,半条膀子顿时酸麻的不能动弹。猛的想起来在客栈里的那一幕,喃喃道:“是你,原来是你。”
林啸啸也不答话,飞身就跑,一旁欧大侠也逼退对手,提剑追来。
林啸啸见欧大侠有从后面追来,思讨着无处可逃,只得去地洞里避一避了。他对关府比较熟悉,东转西转,就把欧大侠甩掉了。这才直奔书房,从窗户跳进去,在里面拴上。跳进地洞,这才发觉上当。竟然忘记自己黄昏时在洞里刚刚解完大便。
想上来,已经完了。欧大侠在门外叫道:“姓林的小子,你跑不掉了。”举剑劈开门锁,开始进屋搜查。凡是能藏人的地方都要用剑捅几下。
林啸啸暗暗叫苦,盼着这个阴魂不散的尼姑快走。
欧大侠搜了一遍,没有找到。索性搬了把椅子坐在门口。轻声道:“林啸啸,我今天就是耗也要耗死你。”
林啸啸蹲在洞里,心里憋气。寻思着该如何才能离开这个臭烘烘的地洞,又能逃脱欧大侠的追踪。
欧大侠还在自言自语:“林啸啸,你出来吧!贫尼给你来个痛快的,叫你死的没有痛苦。等会儿我把你找出来,就没有那么便宜了。”
林啸啸想,他想诱我说话,我可不上你的当。
欧大侠又道:“你自诩为花心浪子,自以为风流潇洒,武功高强,在贫尼眼里不过是一个贪生怕死的鼠辈。有胆量的出来和贫尼较量几招。躲躲藏藏算什么英雄?”
林啸啸心想,若不是我杀错了周良台,欠你人情,早就和你大战三百回合了。他心里虽然生气,却不敢弄出半点动静。
就在这是,听见有人叫道:“我看见他们两个进了书房。”
一个女子声音道:“大家团团围住,别让他们跑了。”听声音就知道是关囹囹。
欧大侠并不理睬,却对林啸啸道:“听见没有,他们是冲着我们两个来的。不如你我联手,先冲出去。等到了没有的地方,咱们在算帐。”
林啸啸不说话,自从藏宝图一事之后,他学乖了。不再轻信别人的话。
欧大侠继续道:“听见没有,咱俩的恩怨先搁到一边,否则,今天谁也走不了。”
她说这句话并不是夸张,飞天镖局至少来了二十名镖师。能够做镖师的,武功自然不含糊。葫芦兄弟却没有来。想必是认出了林啸啸,自知功夫不如人,悄悄遛走了。
两名假定上来踹门,欧大侠抬腿蹬出,隔着板门对了一脚。大门就直飞出去,把两个家丁压在底下。
再看欧大侠,还坐在椅子上。
这一招确实把众镖师震住了。每个人都明白,单打独斗肯定不是对手。
两个镖师挥刀冲到跟前,欧大侠手腕轻轻一抖,几个剑花过后,两个镖师已经被刺伤右臂,刀也脱手。还好,欧大侠并不追击,仍坐在椅子上。
关囹囹喝道:“大家一起上,废了这个秃尼。”
有几个镖师砸开窗户,跳进去,两面夹攻。欧大侠不敢托大,踢飞椅子,跳出屋外。
林啸啸蹲在地洞里,听见打斗声远了,这才跳出来,想伺机逃走。不想刚刚站起来,眼前一阵剑花乱颤,劈头盖脸地压下来,还没有看清楚对方什么模样,就被逼的跳进地洞,关上机关。暗叫糟糕,被人囚在这弹丸之地,只要对方打开机关,自己这条小命就算交代了。
心中暗暗思讨,现在手中如果有黄豆、石子之类的东西就好了,可惜黄豆吃完了,这地洞四壁都是石头,却没有一粒石子。情急之中想起自己屙的大便,心中暗乐,用它做暗器吧!脱下被刺的千疮百孔的英雄氅,叠了几道,把大便包在里面,打了个死结。这才打开洞门,大喝一声,“接镖!”向守在洞口之人打去。
守在洞口的不是别人,确是关囹囹,她正提剑监视着林啸啸,听见林啸啸大喊,眼见一件暗器袭来,举剑向暗器削去,“噗嗤”一声,臭粪四溅。关囹囹“妈呀”一声痛哭失声,扭身跑走了。
林啸啸这时早已跑到院子里。他虽然没有看见关囹囹的惨状,但听见关囹囹的尖叫和痛哭,也猜出八九,肯定是中了“暗器”。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特别难过,象牡丹花一样漂亮的女孩子,竟然被自己弄的满身秽物。我林啸啸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卑鄙,这么无聊,越想心中越是窝囊的难受,只是脚下却丝毫没有停留。
一直跑到天亮,已经到了城外十几里外。自己也不知道是如何从城里出来的,是从城楼上跳下来的,还是城门没有关,竟然完全没有印象。
春天的早晨,空气清新,夹杂着草香、花香,还有麻雀、黄莺的欢声鸣叫。走在这样的大道上,竟然觉得浑身上下无比轻松。只是肚子瘪了,嗓子也在冒火。
正巧路旁有一家小店,要了一碗豆浆,几根油条,吃喝了,这才觉出舒服。原来饿急了吃饭,竟然这么舒服。
林啸啸在道边找了一棵大树,爬上树干,倚在数杈间睡着了。大树枝叶葱郁,从下面倒是看不见他。林啸啸在睡梦中梦见地震,自己站在旷野里,无处躲藏。心中着急,竟然醒了,才发觉真的是在地震。
自己还躺在数杈间,整棵树都在剧烈的摇晃,看看身边的树都在向前跑,心中不禁害怕起来。抬头看看天空,是光秃秃的数杈和一轮弯月。枝叶不知道为什么不见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数杈。想翻身往下看,才发觉整个人除了眼睛和嘴巴,其他能动的地方都给绑住了。
原来是有人在他睡熟的时候把他绑在数杈上,锯掉了树枝树叶,又把大树从树干锯掉,只留下数杈给林啸啸休息用。在把数杈绑在大车上,用绳子固定住,有两匹马拉着在马路上狂奔。车上还坐着七八个身穿彩衣,头挽高髻的女子。
这些林啸啸看不清,他只能看到光秃秃的数杈和弯弯的月亮。好在他的鼻子特别灵敏,已经嗅到了身边女子的香气。暗自思讨这是些什么人。是尼姑庵的小尼姑?还是胭脂巷的姑娘?若是小尼姑还好一点,至少不会受侮辱。若是妓院里的姑娘,可就没脸见人了。
他一个人瞎捉摸,这几个女子并不知道。
“兰姐,你说帮主会怎么处置这个小白脸?”一个女子问道。
“那还用说,当然是洗的白白的煮着吃了。”
“叫我说,帮主会把他烤着吃。”
又一个女子道:“那么大个人,怎么烤啊?”
先前那个女子笑道:“当然是放在你的被窝里烤了。”
其他女子都跟着嬉笑起来。
林啸啸也忍不住笑出声来。众女子听见林啸啸的笑声,很是尴尬,都止住了笑。
林啸啸长长的叹息一声,道:“我希望还是把我烤了吃吧。我真心的希望能被这些漂亮的姐们一起烤了吃。”
车上的女子纷纷叫道:“妈呀,羞死人了。”“早先该把他的耳朵堵住。”“把他的嘴也堵住。”
林啸啸道:“我希望能留两个鼻孔给我,让我可以闻到姐姐们身上的香气。就算让我在这香气中死去,我也心甘情愿了。”
一个女子命令道:“都住嘴,这个小子油嘴滑舌的,小心上他的当。”
她的顾虑的确没错,林啸啸确实有这种想法。
这女子好象是这些人的头目,这些女人果然很听话,再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林啸啸却不肯放弃,大声道:“我要尿尿。”
他这么夸张的大叫,又把这些女人逗笑了。林啸啸却不笑,仍一本正经的道:“我要尿尿。”这些女子顿时笑得前仰后合。
那头目喝道:“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骂完了,她自己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林啸啸道:“你们再不放我下来,我就尿裤子了。”
那头目道:“张傻子,放他下来。”
原来前面还坐着一个男子,有四十多岁,花白头发。
张傻子停了马车,让这些女子下去,扳动马车上一个机关,树杈竟然漫漫的向地面靠拢过去。
林啸啸道:“先把我的手解开。”
那头目道:“林啸啸,你最好老实点。想逃跑,我告诉你,没有戏。张傻子,你侍侯他方便。”
林啸啸大叫道:“我不要他侍侯我,我不要。”众女子又咯咯的笑起来。
那头目道:“你到底还尿不尿?”问完这句话,她自己都脸红了。
林啸啸道:“尿,当然尿。你总不能让我尿裤子吧?”
那头目又道:“张傻子,替他宽衣。”
林啸啸大叫道:“我不尿了,我不尿了。”
马车的机关关闭,众女子又上了马车,继续向前行驶。
众女子一路说笑,谈论着衣服胭脂等女人一辈子的说不厌的话题。
突然有一个女子叫道:“下雨了。”
又有人跟着叫道:“真的下雨了。”
那头目道:“月亮还在天上,怎么会下雨?”她的话刚说完,就感觉到身上也有雨点落下。
跟着就听见林啸啸在树杈上纵声大笑,笑得既放肆,又开心。
先前那个女子骂道:“好啊!原来是你这个猴子在撒尿。”
林啸啸的两个女子自然是骂骂咧咧,可那些没有淋尿的女子却都有点幸灾乐祸。
那头目却没有说话,马车继续前行。
被绑在树杈上的滋味本来就不好受,再被马车一路颠簸,四肢都已经麻木。林啸啸只希望能够尽快到达她们的目的地。
好容易捱到天明,才看清已经到了半山腰。不远处有一座青色的庙宇,林啸啸的心有提起来。
尼姑庵?这里一定是欧大侠的尼姑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