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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之大者         
侠之大者
作者:难言  文章来源:本站原创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04-3-27

第三回:宝灯现  谈笑退群豪 

    高吟三人听老人允诺进屋,心中都是大喜。小黑蛋更是欢喜无限,抢前一步,口中兀自嘟哝:“妹子,妹子,把门打开,黑蛋哥哥这就来了。”女孩儿心中害羞,也不理会他,开开大门,手中依旧举着那把小伞,对兰草道:“快些进屋,外面很冷呢!”
  “好妹子,乖妹子,一点儿也不错,外面很冷呢!”小黑蛋哼哼唧唧学那女孩说话,早迫不急待当先便跨
进大门。
    高吟心疼宝马,道:“虎儿怎么办?外面雨这么大,淋久了要生病的。”未待兰草开口,那女孩儿柔声道
:“交与我好了,你们先进去吧。”高吟犹豫一下,才将手中缰绳递给那女孩,道:“多谢了。只是不知要将虎儿拴在何处?”女孩笑吟吟道:“你只管进屋,保你马儿不会淋雨受冻就是!”“那就烦劳姑娘了,我…”不等说完,却被兰草一把拉住,跟着黑蛋进了屋里。

  三人走进屋子,眼前忽然漆黑一片,只是前方右側隐隐透丝微光。黑蛋揉揉双眼,刚向前走两步,忽觉脚
下一空,“啊”地一声掉进一个足有五六尺深的坑里,当下直跌得七荤八素,摸不着东南西北。正自哼哼间,就听背后高吟道:“小黑蛋,你坐在地上干什么,怎不进房去?” “咦,高吟,你没有摔跤么?”一回头,隐隐见高吟与兰草走在身后,不禁惊奇万分。 “摔跤?活见鬼了!平坦坦的路怎会摔跤?”兰草插话道。
  小黑蛋一听之下,只觉得头皮发炸,忽然一跳而起,大叫一声:“当真有鬼!”二人唬地一跳,高吟伸手
拉住他,怜惜道:“谁让你嘴里面不老实?唉!这女孩子也真狠,几个耳光便将小黑蛋打地脑子也糊涂起来。罢了,罢了,我扶着你走就是了。”小黑蛋心中更是惊疑:“难不成刚才是在做梦?他妈的,既是做梦,我这屁股怎地还在隐隐作痛?!”这么想想心中更是害怕,不敢再走在前,紧跟着高吟身侧。
  再走得几步,右方忽现出一甬道,一束明亮的光从中透出。三人小心翼翼拐进去,却见一老大的门帘挡于
身前。高吟躬身道:“老爷爷请了,我们可以进去么?”他听白衣女孩叫爷爷,便也跟着一般叫了。但听屋内那苍老的声音道:“还有个懂事的孩子,进来罢。”高吟答声:“打扰了。”一掀门帘,三人只觉眼前一花,一瞬间竟睁不开眼来。

  就见屋内明亮如白昼,而所有的亮光皆是由屋内正中一张圆柱型的桌子上发出。三人登时被那亮光吸引,
仔细一瞧,只见一张尺许方圆的桌子立于房中央。这桌子与普通桌子截然不同,通体晶莹剔透,任何部分竟都闪着亮光,想是其中燃有火烛,因而一望之下极是灿烂。高吟读过不少闲杂书,暗忖:“这张桌子难不成是水晶做的!可世间当真有这般大的透明水晶么?”正自胡思乱想间,忽听耳边“哧”地一声笑,高吟回头,正是那个白衣女孩,显是三人发痴的样子惹她好笑。
  屋中明亮,高吟看清那女孩的模样后心中突地一跳,暗赞:“好美!好美!真正如诗如画。只是她皮肤因
何如此白嫩?”女孩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看高吟盯着自己,心中害羞,低声嗔道:“望我作甚?”高吟一惊,忙回转头来打量起房间,这一看心下又自疑惑:“怎那样多的箱子?”

  这间房很是宽敞,沿墙边整整齐齐放着数十个黑乎乎的箱子,每只箱子一般大小。最靠里面的墙角摆着一
张大床,床上斜倚着一个老人,高吟急上前几步,一躬身,道:“老爷爷,高吟三人这里有礼了!”老人道:“小伙子,不必多礼。里屋有碳火,月儿可领你们去烤烤。”高吟抬起头来,眼里忽觉一阵恍惚,竟是看不清那老人的面孔,心中有些害怕,猛摇摇头,不敢再看,随那月儿进屋去了。
  进得屋内,只见一盆熊熊的碳火在屋中燃烧,四周围还有数只小凳。三人不再客气,忙上前围坐在炉前,
但觉舒服已极,都想这碳火何时也变得这样可亲了?
  那白衣女孩看他们这般狼狈,心下更是怜惜,道:“你们稍坐会儿,我去沏壶热茶给你们。”言罢,扭身
出屋,也不知有意无意,房门“吱”地一声被她顺手带上。
    三人围在火炉边,身上水珠滴滴嗒嗒,经过这一夜莫明其妙的狂奔,犹自心有余悸,以至于虽是小孩却似
都有心事,望着一闪一闪的碳火皆不出声。终于,小黑蛋忍不住,用肘碰碰高吟:“高吟,那老、老爷爷长得是何模样你瞧清楚了么?”语声微带颤抖。“没有。当时脑子昏昏沉沉的,眼睛看不真切。”高吟摇摇头。
   
“那兰姐姐,你呢?”黑蛋又问。“我只隐约看见了老爷爷的眼睛…”小黑蛋喃喃道:“鬼!那老头定是个痨病鬼!”他这么说,高吟与兰草心中都是突地一跳。

  就在这时,门“吱”地一声被推开,就见那白衣女孩手中端一托盘,上面放着壶茶和三个杯子。她将杯子
逐个放在炉旁一矮凳上,提起壶向杯内倒水,此时,碳火映在她白晰的脸上,更为那女孩增添了几分娇美。小黑蛋直勾勾望着女孩,早将鬼怪之事抛在一边。心中暗道:“乖乖不得了,这小娘皮肤色好象熟透了的桃子,粉粉嫩嫩的,怕是轻轻一捏便捏地出水来。嘿,老子有这样一个美貌妹子倒也不错。”一斜眼,看高吟望着女孩的忽然眼睛直愣了起来,心中“嘻”地一笑:“高家小子怕又要得病了,前些日子钱家那骚狐狸与他才眉来眼去没几天,今儿又馋上一个,真他妈的丢人!”这小黑蛋岁数比高吟小一岁,又没读过多少书,情窦未开,不懂男女之情,自然不似高吟那样早熟。
  那女孩也觉出高吟怪怪的目光,心下又羞又恼,想爷爷夸他懂事有礼却怎得这样放肆!心里想着,口中就
重重地“哼”了一声,将茶壶一放,转身便要出去。小黑蛋早有预料,一起身张开双臂,苦丧着脸道:“好妹妹,既端了茶,何不再弄些吃的来,你听听黑蛋哥肚子早都饿地咕咕乱叫了……”话还未曾说完,一旁高吟的肚子当真“咕咕”叫了两声。“听听、听听,好妹子,救人一命胜造…胜造…那个…几级浮土,快快行动罢!”白衣女孩被他逗得直想笑,但又不便笑,强绷面孔,道:“吃的自个去拿,旁人却是不能与你,看你再胡叫乱叫。”说罢身子一闪推开门去了。小黑蛋吐吐舌头:“丫头片子,轻功这样好!”高吟这时清醒过来,想起适才唐突佳人,不禁羞愧万分,低头不语。

  兰草年已二九,在旁瞧地真切,看他尴尬忙把话岔开:“公子,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今日你俩见到七叔是
什么时候?”“大约在午后。怎么?”高吟诧道。兰草不语。她隐隐约约感觉七庄主之死其中似隐藏着一处大大的破绽,却又不知错在哪里。正待说话,这时门又响起,是那叫月儿的女孩。兰草急住口不语,月儿手中托着一只盘子,足有适才三、四个大,上面摆满了食物。室内靠角处有张小矮桌,她将托盘放下,将食物一一放在桌上,道:“你们来的匆忙,不及准备,这里有些馒头、火腿片、花生仁、咸菜、粽子什么的,各位请先将就一下吧.”三人眼望这些吃食,早已食欲大动。
  “呵哈!太好了,有粽子。”小黑蛋最先跳起来,一把抓起个粽子。粽子刚出锅,他吸着气,在手里左抛
右抛,嘴还不闲着:“好妹子,你怎么晓得我最爱吃粽子?”高吟行了个礼,方才道:“有劳姑娘,我们就不客气了。”说罢拿起一个馍馍递给兰草,自己这才吃起来。
  那月儿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们三人吃,心中想:“他们真是饿得紧啦,那个姑娘吃得也似男孩一般……
”忽见小黑蛋望着自己,一边吃着粽子,一边挤眉弄眼的,怕他又说怪话,忙低头走了出屋。

  三人风卷残云般,没多久便将桌上食物一扫而空。小黑蛋抹抹嘴,拍拍肚皮叹口气道:“女人究竟是女人
,小里小气,粽子给上二、三十个又有何妨?”他咂吧着嘴,竟是意犹未尽。兰草白他一眼:“有吃的就不错了,你这小黑蛋,怎就不想想,三更半夜煮粽子何时才吃得上?”小黑蛋也不搭理她,忽伸个懒腰,道:“这路折腾,我该睡觉了。”他早瞅到屋角有张小床,白白的床单甚是干净,大概是那小女孩的。此时他衣服刚烤的半干,也不去管,小跑几步,仰身便倒向床上。
  高吟听他一说,亦觉得有些疲累,却不便似他那般放肆,与兰草相互一靠便准备休息。
  此时外面那老人的声音又响起:“月儿,他们吃完了吗,你去收拾一下。”随后女孩应声“是”,话音
未落,房门已开,月儿走了进来,看见地上只有他二人先是一愣,再一瞧,小黑蛋四肢朝天睡在她床上,心中一急,冲口道:“你怎么能随便睡在别人床上?”
  小黑蛋尚未睡着,却故意装作没听见,一侧身面向里墙。白衣女孩想上前去,又不好意思,正自犹豫间,
外屋传来一声咳嗽:“月儿,可是那黑小子又在使坏?”话音刚落,就见小黑蛋“腾”地一声自床上跃了下来,大声道:“不是我!不是我!”高吟和兰草扑哧一下笑出声来。黑蛋白了他们一眼,似有心想让外屋老人听见,冲着门口大声嚷嚷:“笑啥笑,男子汉大丈夫,说不是我就不是我。”一看月儿还站在那里,忙凑前陪笑:“好妹子,我不睡就是了,可别告状…”声音倏地降低许多。
  月儿瞧他那样亦觉好笑,却不搭理,转身去收拾碗筷。黑蛋经此一吓,忙找个小凳靠墙坐下,哪还敢出声
。四下一静,此时只有屋外传来“哗哗”的雨声、屋内碳火的“啪啪”声和月儿碗筷的轻轻碰撞声。

  忽然,月儿似听到了什么,手中停下不动,看神情有点紧张,片刻忽冲门外道:“爷爷,有马蹄声…一、
二、三…共十四匹。”小黑蛋三人面面相觑,暗道我们怎未听见?就听外屋老人应道:“我晓得了。月儿,恐将有事,把他们都叫出来。”三人听得真切,不等月儿叫,忙站起身来,心下不约而同想:“来人会与我们有关麽?”
  三人随月儿来到外屋,就见老人背着身子站在屋中那亮闪闪的桌边。他中等个头,自后看去极是瘦削,便
似竹杆一般,却又着件深色的长袍,使身材显得愈发单薄。那袍子也不知是何衣料裁成,在桌子的映衬下,闪着黑黝黝的亮光。
  几人大气也不敢出一声,静静地望着老人背影。忽听老者轻轻吸口气,探出双臂缓缓按向桌面,片刻,屋
子里蓦然间光亮大盛,偌大个房间被照的直似白昼一般。月儿轻呼出声,颤颤道:“爷爷,您身子有病,一夜里怎能连续运功两次!”说着就要上前阻止,那老人厉声道:“月儿,听话!快快让他们躺进床里,不要有丝毫异动。”语声缓了缓,又咳嗽一声,叹息道:“怕是有场大战呢。”
  “大战?”三人面面相觑,兰草心下更是砰砰直跳,暗道:“这些人定是冲我们来的,他们这般强横,二
爷宁可将山庄烧毁也不愿与之正面相抗,老人家如此瘦弱,怎么低挡地住?”高吟则有些不解:“既然有强敌来到,却反而把屋子里折腾得亮如白昼,是何道理?怕敌人找不见吗?”

  月儿紧绷小脸,咬着嘴唇,指指老人睡过的大床,低声道:“你们躺下时挨紧点,别忘了拉起纱帐。记住
,不想死的话就不要出声!”语气之中忽然间满是严厉,浑没了适才的半点温柔。
  她话音刚落,就见小黑蛋抢步上前,一骨碌钻进床里,脑瓜子还在转个不停:“本少侠直至此刻尚未听到
半点马蹄声,这丫头片子横竖都不大象鬼,却如何听得见?妈的,爷孙俩在弄什么玄虚?”却是不敢追问,怕再吃苦头。兰草、高吟也都没了主见,只得跟着躺下,兰草让高吟睡在当中,她在最边,三人躺下后,那床还余出老大一块。

  外面雨依旧哗哗地下着,忽然兰草似听到什么,侧起身子,随后一阵马蹄声隐隐约约传了过来,三人心下
皆惊:“她爷儿俩好精深的听力!”
  月儿道:“爷爷,他们下马朝这里走来了……咦,怎么只有十一人,另外三人呢?”老人道:“来了十二
个,其中一人武功不错,你自然听不到。”他沉吟片刻,忽然自言自语起来:“另两个去哪里?难不成……他们也来啦?应该不会!”语声一顿,轻轻道:“月儿,快将门栓去了。”“爷爷,求您了,这怎么行?”女孩惶急的话语中已带有哭声,老人柔声道:“月儿,还信不过爷爷吗?爷爷自有计较,听话。”月儿抹抹眼泪,再转回头狠狠瞪了床上一眼,这才走了出去。
  高吟、黑蛋心里又是害怕又是好奇,都侧起身子隔纱帐观望起来。只见那老者深深吸了口气,身上的长袍
突然间无风自动,急速膨胀成圆球模样!几乎与此同时,屋里发出刺眼地光芒……片刻,老人重重又吐出口气,慢慢收回一直按在桌面的双掌,也不见他如何作势,倏忽间已绕过桌子立在了丈余外遮着厚厚帘子的窗前,身上的袍子也恢复成原样。

  此时,门帘一起,月儿回到了房间,似未料到屋子竟会如此明亮,不禁抬手捂了捂双眼。瞬间她象明白了
什么,急声道:“爷爷!您……”却被老者用手势止住。蓦地里,就听外面传来一声大喝:“有人吗?快些给大爷开门!”
  “月儿,不去理会。”老人头也不回道。
  “兀那汉子!耳朵聋了不成?再不开门,可别怪老子不客气了!”又一人高声嚷道,显是看见窗前老人的
身影。见老人还不答话,大喝声:“砸门!”
  随后“咣”地一声,门被踢开,似有人冲了进来,仅只片刻,忽听得几声尖叫:“有埋伏!退,退!”想
是来人吃了亏或是瞧见了什么,惊地后退。
  小黑蛋竖起耳朵在床上早听了个仔细,心里登时乐开了花:“黑爷爷何等身手,进来时都摔个屁股墩,你
们这帮孙子还不跌个嘴啃泥?!”
  正自得意间,外面又传来一把低沉的声音:“在下柳三山,今日率众误闯宝地,实因身负重任,恳请前辈
见谅。”语声一顿,不见屋里答话,又道:“扰前辈清修,在下甚感惶恐,此来只想请教前辈是否见到一个阴阳脸小孩?据我等搜寻,那小孩无疑在此一带,尚请前辈指条明路,事后骚扰之罪晚辈自当登门拜领。”一席话说的恭恭敬敬却也不卑不亢。

  他说说不打紧,却是吓坏了床上的小黑蛋,想:“乖乖不得了,这柳什么三三找的竟是小爷爷我么?妈的
,定是这老小子认错了人。”再扫扫屋里,蓦地心下大痛起来:“这长相是阴阳什么脸的瞧来看去好象只有老子一个,又怎会认得错?!”他心里一怕,上下牙就不免有要打架的迹象。
  便在此时,忽觉身上一麻,一道白影从眼前闪过,随后高吟、兰草二人也同时闷哼。三人晓得,定是被那
叫月儿的女孩点了穴道。黑蛋暗骂:“小娘皮,也不动动脑筋,点什么穴道?黑爷躲还来不及呢,怎会出声乱动?” 心里不禁又隐隐有些佩服:“这丫头片子与我一般大小,如何会点穴这门高深功夫?”

  此时外面雨势渐渐转小,那么多人却是听不到一人说话,似乎都安下心来在等屋里回答。又过得阵儿,老
人终于开口,就听他冷笑一声,缓缓道:“柳三山是什么东西!也有资格在此放肆麽?”言语中竟是傲慢之极。老者话方出口,里里外外都吃了一惊,高吟暗道:“糟糕!听五叔数说武林人物时,这柳三山也是非同小可,一手三箭向无不中,老爷爷这么说话,定要激怒于他!”高吟这么想,那兰草心细,却又另有想法:“这老人怎么突然不咳嗽了,听说话声反倒中气十足,难道他是在装病?”月儿更是心下着急,忖道:“刚才我听不到脚步声的正是此人,爷爷既生着病,非要得罪人家干嘛?”
  岂知事态的发展竟大出众人所料,柳三山不禁没有生气,似乎还在外面整整衣袖行了个礼,诺诺连声道:
“前辈说的是,在您面前晚辈自然没有说话资格,您请稍候,待晚辈另请一人前来相询。”言罢,就听一阵尖厉地呼哨,声音传出老远……片刻,忽有一音入耳,初始甚低,似有一人在极远处长啸,然而只数息间,那声音已铺天盖地般席卷而来,竟将风雨声也完全盖住。
  高吟等只觉得耳中嗡嗡作响,整个头都似震地疼痛起来,只望那声音快些停止。正自难受间,啸声忽止,
随后一粗豪威严的声音道:“柳舵主,这般紧急,出了何事?” 柳三山应道:“二先生,那阴阳脸小孩已有下落,然属下无能,此间一疑难之事解决不了。”语声微微一顿,又道:“二先生请移步,属下与您详细解说。”随之只有雨声入耳,再不闻说话之音。

  约莫盏茶时分,外面二先生的声音再度传了进来:“恕在下无礼!敢问此间竟是神灯大师的府邸么?”语
气中竟似比那柳三山还恭敬。隔了良久,那老者却不理会。
  屋外二先生也不生气,沉声道:“在下今夜既然找上此地,自是有充足的理由,还请前辈行个方便,指点
指点迷津。”二先生语声依然客气得很。他身边的人不禁都想:“这神灯大师到底是什么人物,竟让二先生在雨中这般恭敬等候,想来这下该答话了罢!”岂知大谬不然,仍不见老人有丝毫动静。
  屋外二先生清清嗓子,声音渐渐变地严厉:“您若真是神灯大师,晚辈自当恭领教讳;倘若不是,在下有
要务在身,不免多有得罪,这就要进屋去瞧一瞧了!”屋内依旧寂然。众人都以为那二先生该要动怒,下令攻打,不禁皆蓄势以待。可看看二先生,却好似忘了刚刚说过的话,竟是变得极有耐心,只是静静地等着。

  良久,屋内终于传出那老者声音,声音不大,众人却是听得字字清晰:“你武功不错,是姓金还是姓银?
”众人都觉得奇怪,暗道:“这老头半晌不语,一开口却先赞别人武功,又问什么金银,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二先生只怕要生气。”
  不想那二先生听到此问,忽一整衣袖,躬身道:“当真是您!回大师的话,晚辈姓金。”话才说完,就见
屋中灯光蓦地暗了些,一个人影似乎是用手拍了拍额头,道:“唔,是了是了,你既然排行第二,自然姓金。”忽咳嗽数声,叹息道:“唉,人老了,记性也差得多啦!金二,尊者身体可好?”那二先生听他咳嗽,先是一喜,再细想想,不禁暗骂:“这老狐狸,既蓄内力在身,灯光自然会变暗些;当年他行走江湖时是何等狂妄,现下却不停咳嗽,要引我上勾,嘿!还故意说什么老了老了,欺我‘年幼’么?”心里这么想,口中却愈加恭谨:“劳大师关怀,师伯他老人家身体很是康健。”
  神灯大师又咳嗽声,口中淡淡道:“那就好。”心下一哂:“好贼子,说话不尽不实,心机倒深!我老人
家身子骨愈来愈差,那老鬼有甚神通,竟能比我还强麽?”
  他俩这一问一答,小黑蛋在床上听得真切,暗暗高兴:“敢情‘大师’与‘先生’还很熟络,那‘先生’
管‘大师’唤作前辈,定是因为怕他的紧。哈哈,现下前辈要救老子我,这二先生既害怕前辈,就自然不敢把前辈的老子怎样!”他恼恨那老者捉弄自己,自是时时不忘在心里讨些便宜。
  又听二先生道:“大师,在晚今夜奉令前来,乃为找寻一黑脸娃娃,不知前辈是否得见?”黑蛋的好心
情瞬间荡然无存,暗暗咬牙:“你姥姥的,当真要抓老子!”
  神灯大师又叹息声,道:“尔等既施出那个‘千里搜寻大法’。找到此地又怎会出错?这黑娃儿确在老
夫屋里。”他话音刚落,房间内连月儿都被哧了一跳,小黑蛋更是吓地魂不附体,他自小经历曲折,肚里骂辞丰盛,当下心中早将他二人的妈妈、奶奶、姥姥等等各类能想起的长辈均骂了个遍:“好你个痨病鬼,把黑爷爷骗入此屋,点了穴道,原来竟是要谋财献宝!”这样想,内里隐隐又有些奇怪:“李黑蛋甚麽时候变成宝贝啦,我自己怎地不知?那千里什么大法定是个厉害玩意,可用在老子身上却为何全无感觉?”
  他这里胡思乱想,就听外面二先生道:“大师有所不知,这孩子与我家主上有些渊源,前些日子忽然走失
,主人很是生气,命我等四下里寻找。现下好了,既在大师处,尚望您给我家主人一个薄面,能让在下将娃娃领回,日后主人定当亲自登门道谢。”他处处将主人二人挂在嘴边,显见那主人是非同小可的。
  神灯沉吟片刻,道:“按说银兄的面子那是一定要给的,可这娃子老夫既然收留,自有它的道理……你也
不必为难,我这里有样东西,你可交于你师伯,他看后自不会给你难看。”言罢,只见他双肩微动,片刻,忽有一物缓缓绕过大门直飞二先生身前,二先生探出左臂,此物“叭”地一声不偏不倚正落在手中。

  门外众人看得真切,心里不约而同地赞道:“好功夫!”要知神灯站立之处是在窗前,而门与窗子平行,
且有数丈之遥,这也罢了。难的是此物却还拐了老大一个弯,方才准准落在这二先生面前。
  二先生初始不以为然,自忖亦可办到,待此物入手后,左手忽地一沉,心头不禁大吃一惊:“怎的这般沉
重?”借着亮光细细一瞧,却是黑黝黝的一块掌许大的铁牌,上面似乎还刻着几行字。此时他才真正吃了一惊,暗忖:“这神灯的内力竟一精如斯么?铁牌这般沉重,又无机关设置,他却能控制地似纸屑般缓缓飞行,这内劲岂非既要极强又需极柔方可做得到!我能做到吗?我能做到吗?”他愈想愈怕,冷汗不知不觉间涔涔而下,好在天空中还飘着细雨,旁人却也瞧看不出。
  要知武功一道至一定境界后普通人便很难领悟理解。这二先生原先叫做什么名字,早已是孰不可考,然自
武艺小成后,江湖送其名曰“金嗜武”,足见他对武学的痴迷。他就武功而言,已是个大大的奇才,尤其目下正直壮年,武学已臻巅峰,因而深知要再前进一步是多么困难。而今忽见到一个自已尚未到达的境界,对他这等武学高手,当真是个极大的冲击。

  此时雨越来越小,众人看二先生直视铁牌愣了良久还不作声,不禁一阵骚动。柳三山站在二先生身边,心
中更是着急:“我们冒雨搜寻了大半夜,好容易发现了目标,二先生却突然魂不守舍,这如何是好?”然而他也晓得这神灯来头实在了得,今日之事他既然插手,定然难办。这么想着,遂趋前一步道:“二先生,现下我等该当如何?”
  二先生怔地一怔,方想起应该先看看手中铁牌所刻之字。看不几眼,身体猛一颤,神情接连数变,本是粗
豪的声音倏变得尖利起来,大声道:“大师,这少年怎会与咸阳侯有关?恕在下多嘴,您与咸阳侯一向不睦,却又为何会受他所托为他办事?”
  神灯大师冷笑一声道:“睦与不睦那是我老人家的事,尚轮不着你小子操心!这铁牌子普天之下只有两块
,你如若觉得是假,大可把它扔了。”
  二先生双目凝视屋里,脸上肌肉不停抽动,眼中似要喷出火来。此时连柳三山都以为他要下令发动了,却
见那二先生忽然抱拢双手,做一长揖,肃声道:“与咸阳侯为敌,即是与官府为敌,与天下为敌!晚辈便是有天大的胆子,这个道理自是懂得。在下现在就走,得罪之处还望前辈原宥则个。”言罢,忽仰天长啸数声,似在排遣心中的愤懑。要知这二先生外表虽然粗豪高大,却是个心机深沉,疑心颇重之人,否则那龙五也不会活到今日了,此乃题外之话,言归正传。

  就听得那啸音在半空里犹自飘荡间,二先生猛一挥手,喝道:“我们走!”众人面面相觑,都觉事态的演
变实在不可思议,却又不敢违令,同时应声“是”,就待离去。忽地,远处传来一声怒吼夹杂着拳刃交击声,那吼声既粗且重,便似打雷一般,听来瓮闷已极。
  二先生不由停下脚步,与柳三山互望一眼,又各自摇摇头,想是都不知何事发生。过得会儿,一阵奔跑声
“噼哩啪啦”地传来,只听十余丈外有人急声叫道:“二先生,有强敌闯入!”话音才落,就听一人哈哈大笑:“兀那小子,砍了老子一刀便想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吗?来,来,来,爷爷且还你一掌。”
  声到人到,就见两道人影已至众人身前丈许,随后“砰”的一声响,前面那示警之人忽然间闷哼一声倒了
下去,挣扎几下,便不在动弹。
  “哈哈,武功如此脓包么?真他娘的扫兴。”这时众人已瞅见来人,此人身体矮胖,便似皮球一般,黑夜
里也瞧不清其穿着打扮。
  那人一见此处有这多人静静地站着,先是一愣,随后又仰天大笑起来:“天下傻瓜何其多也,悟真秃驴懂
个鸟屎。”一转眼瞧见二先生黑塔似的身躯,忙趋前一步,背着手围着二先生转了个圈,再抬起右手指指天,道:“大个子,这一盆接着一盆水从天上倒下来,你既高且胖,第一个被淋着,定然觉得很舒服吧?嘻,老子最喜欢这样的天气了。”说完,又绕个圈将二先生上下打量一番,口里啧啧称羡:“老子体重是有了,却不知何年何月方能长起这般个头来?”说完不停摇头叹息。

  二先生皱皱眉,有心发作,却强自忍住,他听这矮胖子提到悟真名号,心中早已暗自警惕。二先生指指倒
下之人,冷冷道:“阁下出手甚重,不知我这手下与你有何深仇大恨?”他这么一说,屋内神灯大师暗自点头:“原来如此,他们留一人在外警戒,这金二则在四下里巡视,怨不得十四人里少了两人?倒是费了我一番心机。”
  那人听二先生这么说却满不在乎,反而怒声骂道:“地上这小子,太不知好歹,老子问他下雨好玩吧,他
却说好个屁!嘿嘿,既然那屁比雨好,老子就成全他,叫他屁股朝上淋淋雨。”众人低头瞧瞧,果见那人屁股朝上,不禁又是吃惊又是好笑。

  屋子里小黑蛋听得心下瘙痒,恨不能马上出去瞧瞧热闹,想:“如此有趣之人,世间已不多见,黑爷我日
后定要与他交个朋友!”
  二先生挥挥手:“把尸体抬走!”一人应声而出,将尸首拖到墙边。那来人又抬手指指二先生,道:“你
给老子的印象甚佳,大个子,你且说说看,是屁好还是雨好?” 二先生气的浑身将要发抖,他今夜里诸事不顺,憋口气本打算要走,凭空又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个疯子,当下不怒反笑,那声音听来令人毛骨悚然:“哼!这两样均比你好上千倍万倍,满意了罢?!”
  矮胖子呵哈一声怪叫:“瞧你个子不小,胆子倒也挺大,敢对爷爷这样说话!却不知你是不是一样不经打
。”忽一扬手,当胸就是一掌。那二先生正愁火没处撒,道声:“来得好!”五指一屈迎上前去,那矮胖子掌至中途但觉去路皆被封死,口中怪叫道:“武功不错嘛!”却是不退,掌势一沉忽屈指成拳,改击腹部。
  二先生口中“咦”地一声,似颇感惊奇,迫地伸出左手,硬接一下,就听“啪”地一声,二先生身子一晃
,那矮胖子却“哇呀呀 ”大叫一声向后翻了个筋斗这才落于地上。他落地之后,先抬手看看拳头,再望望对手,怒道:“大个子,你令某家跌个跟头,欺负我没你力气大么?你奶奶的,有种与某家再对一掌!”话说完后,身子忽凝立不动,众人正自奇怪,就听他的身体“啪啪啪啪”传来炒豆般声响。
  二先生心下微微一惊,冷冷道:“原来阁下是从昆仑山上下来的,苍桑道长是你什么人?”那人不答,犹
自凝神蓄力。二先生仰天打个哈哈,道:“难得你竟练成了振骨凌云,无怪乎狂妄。”一扫左右:“你们都退出一丈开外。”
  柳三山似也识得此功,低声道:“二先生,这‘振骨凌云’据在下所知实是非同小可,依属下看您无须去
冒险。”
  二先生冷笑一声:“此人这辈子也只能练到‘振骨’段,那‘凌云’段嘛?嘿嘿……你且退到一边,我自
有分较。”再看看矮胖子,喝道:“你既无事生非,就休怪我无情!”言罢一矮身躯,猛吸口真气,蓦地里,二先生那早经雨水浸透的紫色长袍猛然膨胀成一个圆球,腰间那金光闪闪的带子也随之伸缩开来。围观众人有识得此功的,惊道:“龙象般若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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