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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正式男人       
非正式男人
作者:慕北  文章来源:本站原创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04-7-6

第三章

     (13)

    我一直思索着我该去到哪里,任何地方,只要远离,做为一名逃兵其实远远不用考虑许多,但我仍然牵挂,牵挂着家人,还有命运未卜的鲍帅。
   
没有勇气归家,我只好住在城市的小旅馆里,临街的窗户可以看见漫头的星斗,这令我感觉安全,我仍然在星光可以照亮的地方,那些明亮的星儿是我的寄托,它们会把我的思念带给家人,遥遥的为我送上一份平安的祝福。
   
手机在响,不用看,一定是家里来电。我没有接,看着那个熟悉的号码在屏幕上跳跃闪烁,手中的手机被我的掌心捏得快要破碎。狠狠心,关上电话,切断与这座城市所有的联系,割断对这座城市所有的牵挂,我将抛下一大堆爱我的人和恨我的人,悄悄的离别。徐志摩说——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我没有徐君那样大度的气节,也没有那样浪漫的情怀,我只是个鸡肠小肚的男生,我有我的爱恨和痛楚,带着幽怨和牵挂,我正伤心的作别我的故土。
   
离别之前,我还有一桩未了之事,我必须等到鲍帅的案子有了终果,我才能安心离去,这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

   
第二天我去公安局看鲍帅,去的路上我想探听一下卿宴此刻的下落,她起诉鲍帅之后我就一直打不通她手机,我知道她在躲我。我再次打她的手机,希望她能听我的解释,我还是想说服她。贺昔走后,我没办法通过贺昔来劝服卿宴,我只有与卿宴正面交谈,但她不给我这个机会,手机里还是那句冰冷的谦词“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暂停使用。”
   
我又打贺昔的手机,结果如出一辙,“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我自嘲地一笑,对自己说,“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现在不想和你通话。”我知道受伤的女人都是脆弱的动物,她们无助的可怜只有让她们选择逃避,曾经我以为伤害过我的女人却都因我而伤,她们躲着我,在我找不到的地方舔犊着自己的伤口。

    到了公安局,还是那位老警察接待的我,他一脸和气地对我说,“我们已经调查过了,受害人和犯罪嫌疑人的证词都证明此案与你无关。但是对于那天你信口胡说要杀了受害人的话,我们还是要严肃地批评你,刑事案件可不能开玩笑啊,那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我低下头,对老警察说,“我可以见见鲍帅吗?”
   
老警察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膀,“这个恐怕不行,现在我们已经将案件移交到了检查机关,我们没有这个权利。”
   
我掏出身上仅有的五百块钱准备塞给他,我说,“十分钟!”
   
老警察一只大手很霸气地当空一横,神情一脸严肃,他很惋惜地对我叹了一口气,“你们这帮孩子怎么都学成了这样!”他对我手里的人民币视若无睹,但他还是转身带我往外走,路上他自言自语地道,“现在的年轻人啊!”

    面对这样一位正直的人民警察,我不免羞愧难当,我带着敬佩的神情跟他上了警车。不一会儿,警车驶到了看守所,老警察一路轻车熟路,领着我办了几道手续,然后我被一个武警领进一间小房间。一张凳子,一部电话,一扇玻璃隔墙,我在这端,鲍帅在那端。我心里闪过电视里常见的会见犯人时的情景,没想到这样的遭遇竟然也会发生在我身上。
   
鲍帅坐在我的对面,中间隔着一道玻璃,我看见他的腿不停地哆嗦,我抓起电话,一时间百感交集,不知道用怎样的话语来安慰鲍帅。过了许久,我终于鼓起勇气对鲍帅说,“我对不起你,兄弟。”
   
鲍帅苦笑,却并不回答。
   
我又问鲍帅,“害怕吗?”
   
鲍帅点头,又摇头。
   
我还想说点什么,却不知怎样措辞。
   
鲍帅突然对我说,“我妈有心脏病。”
   
我再也忍不住难过,趴在玻璃墙上嚎啕大哭,我呜咽着对鲍帅说,“你告诉我你有信心,好不好?”
   
鲍帅放下电话,将手心放在玻璃上,贴着我的脸说,“我妈就靠你了。”
   
我望着鲍帅,“我一定让你妈等你出来。”鲍帅摇了摇头,又努力的点点头,我看见他红肿的双眼里蘸满了泪水。

    鲍帅被武警带走的时候转身对我比了一个V形的手势,我知道那一刻,他把对这个世界所有的依恋都托付给了我。我默默地望着他蹒跚离去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千。想起高中的时候和鲍帅同桌,他曾问我,“你要是中了五百万,你会怎么用?”我说,“一半给爸妈,一半给自己。”他笑我贪得无厌。我说,“那你怎么用?他说,“一半给父母,一半给朋友。”
   
“父母!朋友!父母!朋友!”我反复念叨着这两个词,若有所思地出了看守所。

    (14)

    鲍帅的案子将在三日之后宣判,我留了下来,我要在法庭上见到卿宴。愧疚、愤怒、过去和现在,所有的纠葛我都必须和她当面澄清,这是我唯一的选择。既然伤害在所难免,那就必须用一种妥协的方式来结束一切,我将了断与这个女人之间的所有恩怨,虽然为时过晚,但我必须做最后的补偿,即是对自己良心的安抚,也是对贺昔与鲍帅的告慰。

    我还是住在那间夜晚里看得见漫天星斗的旅馆里,爸妈一定找了我许久,她们应该早已从黑炭那里得到我两天前就已经离开学校的消息。不知爸妈此刻在做些什么,是否已做了一桌可口的饭菜等着我回家?也不知贺昔此刻在做些什么,是否独自躲在一个无人的角落里悄然哭泣?我不忍细想,我怕我会忽然失去勇气,会转身回家扑进妈妈的怀里大哭一场。
   
手机依然关闭,没有人知道我的所在,我在夜色里回忆往事,忆起与贺昔月下漫步于大渡河畔的情景。那时候贺昔与我如胶似漆的恋着彼此,我深信那样的两个人的世界可以直到永远。
   
虽然后来卿宴说,贺昔根本未曾对我动情,但我不相信那会是自己的错觉,我真切的感受到爱情的甜美。每每河风吹拂的时候,贺昔会将小脑袋躲进我的衬衣,她温暖的呼吸在我的胸口轻轻扫过,那种微妙的感觉如沐春风,会令我心生惬意。

    记得有一次与贺昔骑着单车去逛岷江大桥,回来的路上她坐在车杆上不停的调皮,沿途不断的春色美不胜收,贺昔欢呼雀跃的在我的怀里蠕动着,她欢快的唱歌,“你不要这样的看着我,我的脸会变成红苹果。”这时候我会一边骑车,一边小心的俯身在贺昔的额头送上一个轻吻,那时的甜蜜是任何收获都无法比拟的幸福,因为爱情,总是年轻最大的收成。我小心的播种,小心的耕耘,我的爱情在自足中幻化,成为一道风景,写在我成长的路上。

    黑炭曾经问过我一个问题,他说,“你见过断线的风筝吗?”我说我见过,风筝断线后摇曳着远去,放风筝的人会很失落。黑炭说,“你现在就在放风筝。”我不喜欢黑炭这句话,因为我自认为自己的爱情是稳固的,是天下间最平实而又最伟大的爱情,我握着的风筝是贺昔,她是我的天使,她只在我的手里迎风轻舞,从来都未曾高飞,所以她不会离我远去。
   
黑炭像个先知,他预言了我爱情的惨痛失败,我手里的风筝终于经不住风的诱惑,她飞走了。与贺昔分手的时候,我想起了黑炭这句话,“你见过断线的风筝吗?”我见过,但未曾经历,贺昔让我经历了一次,爱情真的就像放风筝,放飞的时候满心欢悦,风筝断线的时候却只有独自神伤。
   
思绪慢慢的薄弱,睡意来袭,我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15)

    我等待着鲍帅的案件开庭,内心充满焦急,时间却似乎过得很慢,手表上的分针总是不肯向前,我无聊的看着那根小小的铁针慢慢的改变朝向,大脑一片空白。

    下午我跑到河边去晒太阳,毒辣的烈日下有几个壮汉在大渡河里漂流,他们赤裸着身子,只在腰间缠一条布带,遮住那唯一的一点羞涩。潮汛还未到来,河中的卵石积成一座小岛,我想起毛主席冬游大渡河时的壮举,心里涌起一阵澎湃,突然间我就决定下河洗个澡。我想被那浑浊的河水包围,浸没,甚至吞噬。但我的身子却没往下沉,我浮在水面上,轻飘飘的,像在天堂的彩云间徜徉。我划动河水,想游到对岸的小岛上,河水很急,我四肢的力道被急流轻轻化解,我被冲向了下游。
   
在那些漂游的人后面,我的速度越来越快,渐渐的超过了他们,因为我在急流的中心,他们只是在沿河的边缘,那里河水的流速远没有河中心这般湍急。我失去了控制,心里感到一阵恐慌,下游是一个漩涡,就在大佛的脚下,离我只有一千多米远,那里的漩涡可以吞下一只渔船,平日里观光的游船都要避开那个大漩涡,因为水下的暗礁足以让任何坚物化为粉碎。

    我开始挣扎,不住的挣扎。我要游到岸边去,但是河水像风暴,席卷而来,裹挟着泥沙的力道,让我的力量变得渺小,我像条泥鳅,左右扑腾,脑袋一会儿没入水中,一会儿又迎上一个恶浪,我开始感到绝望。我想呼救,可声音在浪涛的怒吼中只是一只小虫的呻吟,没人能够听见。
    我像瀑布,我像飞蛾,生命的流速直泻千里,死神在对我微笑,他敞开胸怀,在水色中恭候,等我去落脚安身。
   
我在抗拒,我在挣扎,时光的荏苒不可倒流,欲念在无形倒转,他空灵一笑,在脑海里闪现,让我被本能颠覆。
   
我渴望死亡,我又惧怕死亡,心里有面矛盾的锣鼓在左右敲响,发出不同的声音。

    漩涡越来越近,我已经感觉到它在水底咆哮时的愤怒,带着强大的力量,要将靠近它的一切吸入五脏。
   
终于有人发现了河心里那个时起时没的小影,救生快艇飞快的向我冲刺过来,救生队员在船弦上弓着身躯,做着跳水的准备。我心里感激着面前巍峨的大佛,它面带慈笑,在那里静坐千年,它不忍脚下任何生灵的磨难。或许是它冥冥中发出号令,让死神将我拒之门外。

    我被救上了河岸,肚子里被灌满了淤水,想要呼吸,却有千万颗泥沙在我的嗓眼堵塞,我张大嘴巴,艰难的喘气。救护车呼啸而行,我被快速的送往医院。
   
医院里白色的墙壁,白色的灯光,身旁一大堆人,白色的衣服,他们围着我,不断的忙碌。有人给我打了一针,不记得是在身体的哪个部位,因为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疼痛,我便沉沉的睡去。

    (16)

     醒来的时候,我看见了老妈和嫂子,她们在我床边,老妈双眼红肿,似乎哭过许久。嫂子静站在老妈的身旁,望着我床头的盐水瓶出神。或许她在心里想着什么,与我有关,还是仅仅因为那只透明的玻璃瓶让她浮想联翩,她的神情让我看不出心底的颜色,是悲伤,还是平静,我不得而知。
   
老妈发现我醒来,一下惊叫起来,她喃喃着对我低语,“我的好孩子,你吓死妈妈了。”老妈抱住我的头,又开始哭泣。她的怀抱依旧是那样温暖,让我再次忆起小时候躺在她怀里流泪时的感觉,那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嫂子用一种鼓励的微笑望着我,那是一种原谅与关怀,没有指责,也没有安抚,只用一个眼神,就足已表达她的内心。
   
我微弱的呻吟,医生给我洗过胃,口腔里残留着一股难闻的药味,我想说话,却感觉声带沙哑,还有一丝麻木。

    老头子推门进来,他见我已苏醒,脸上的神情微微舒展,却忽又换做严厉,他走到我床边,拍拍老妈的肩膀,将趴在床上的老妈扶起。我望着老头子,心里充满愧疚,他的严厉是我不能抗拒的温暖,从小到大,他一直用这种严厉的温暖关怀着我,虽然别样,却令我感激。
   
除了大哥,家人都在我身旁,近近的距离让亲情伸手可及,但他们似乎都没有一丝怨言,对于我失学的事情也只字未提。
   
我又沉沉的睡了一会儿,直到天黑,我才复又醒来。嫂子给我办理完出院手续,老头子驾着车在门外等候,我被家人接回了家。

    房间依然干净整洁,看得出老妈回来后曾认真的为我打扫。嫂子做了丰盛的晚餐,我却依然没有胃口,勉强吃下一点东西,向家人道过晚安,我就进房睡觉去了。昏睡中隐约听见老妈和老头子在争吵,老妈埋怨老头子对我关心不够。老头子的声音很大,和着电视机里喧哗的音乐,他做着辩解。老头子说,“我要怎么教育他?要我搬去和他一起住学校,每天盯着他么?”嫂子劝下二位老人,然后我听见老头子愤愤的摔门声,他出门去了。
   
我侧了一下身,让耳朵贴在枕头上。我心里难受,如果没有我的滋事,老妈和老头子就不会争吵,至少不会时常因我而拌嘴,我是他们的累赘,我深知这点。

    深夜里有飞机从天空飞过,巨大的轰鸣声从几千米的高空传下来,异常壮烈。我闭着眼睛,感觉着那只庞大的金属飞鸟远去时的呻吟,那是一种伤逝的悲鸣,让我不由自主就想随它而去,去云端漫步,去夜色中流浪。我还是决定出走,而且更加坚决。

   (17)

    鲍帅的案子终于开庭审理。
   
嫂子已经回了上海,老头子出门散步去了,我与老妈说我要去旁听,老妈很担忧的看我,我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放松,我不想让她看出我的失落。老妈同意我去,但她嘱咐我早些回家,我默默点头,算是应允。只是出门的时候我我悄悄带走了我的背包,包里是我头晚就打理好的行装。老妈在整理沙发上散落的杂志,她没注意到我手里偷捏着的背包。出门的时候我感到脚步格外的沉重,我将在听完鲍帅的审理后离开这座城市,或许这将是我最后一次从家门口迈出。

    在法庭上我见到了鲍帅和鲍妈,也终于见到了卿宴。鲍帅神情沮丧的站在被告席上,卿宴坐在证人席那里,鲍妈独自坐在旁听席的一角,我和鲍妈的距离有些远,中间隔着好些人。我远远的向卿宴望去,她也怔怔地看着我,眼里充满敌视。

    整个审理过程繁琐而乏味,中国的律师没有多少话语权,只能按部就班的照程序办事,与我想象中的法庭辩论相去甚远。法院给鲍帅指定的辩护律师是一位中年男子,由于鲍帅对强奸卿宴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所以律师给鲍帅做的是罪轻辩护,而不是无罪辩护,这二者有本质的区别,罪轻辩护只能从犯罪主观恶性和犯罪手段上为犯罪嫌疑人举证从轻量刑的情节,所以律师的辩护很少,不像港剧中的律师那样可以滔滔不绝的煽情。不过法庭还是得按程序审理,由于是一审,所要列举的证据也比较多,过程就相当的缓慢。
   
终于轮到卿宴陈述证词,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吊着水桶,不知她口中会道出怎样一番黑白颠倒的谎言来。
   
事实证明法庭的威严还是足以震倒每一位活在它约束之下的人们,卿宴并没有撒谎。卿宴的证词只有三句话。第一句是,“我谨保证我以下的发言真实可靠,并愿承担由此而产生的一切法律责任。”第二句是,“我向法庭提供的书面证词一切属实,对于控方律师的控诉无反对意见。”第三句是,“我的发言完毕,谢谢法官,谢谢陪审员。”
   
卿宴的话让我很是失望,原本想从她口中听到事发经过的详细表述,没想到她竟然这样轻松的一语带过。

    法官庄严的宣判时,全场都恭敬地起立。但有一个人没站起来,那个人是鲍妈,她已经晕倒在地上了。我看见女庭警搀扶着鲍妈出去的时候,鲍帅哭泣着望着自己的母亲。
   
法官的声音很高昂,像教堂里的神父,但我的耳朵里只清楚的听见最后一句话,“犯罪嫌疑人鲍帅强奸罪名成立,判处有期徒刑四年。”
   
结果在我的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我知道鲍帅会被判刑,但我没想到是四年,后来查阅刑法才知道,这个量刑在强奸罪中已经算是较轻的。

    鲍帅被带了下去,我没有与他说话的机会,全场离席的时候我满脑子里想着的都是卿宴的歹毒,等我回过神来寻找鲍帅的时候,已经觅不到他的身影,也不见了卿宴,法庭里只有法官和陪审员还在整理案宗,观众也已陆续离去。
   
我飞奔出门,卿宴正上了一辆出租车,她比我更急着离开这里,我想追上去,却看见鲍妈在我身后,她被一位好心妇女搀着,跌跌晃晃的下着楼梯。

    (18)

    我要送鲍妈去医院,她执意不肯,我只得将她送回家。鲍妈不让我进屋,说是怕我沾染上晦气。我探身往小院里张望了一会,屋里似乎有人,那个人一定是鲍叔。说老实话,我怕见鲍叔,每次见到他,他都总拿眼横我,从小他就不喜欢我,就跟我爸不喜欢鲍帅一样。他不让我和鲍帅玩儿。
   
鲍妈进门的时候回头望我,没有笑容,苦涩的表情像我老妈。我向鲍妈挥手,那意思是祝好,可鲍妈却对我摇头,眼里滚着一股母爱的温柔,我知道她心里很苦,但她没有怨我,这令我不安。鲍妈进门后,我在鲍家小院的门口徘徊了许久,终于狠下心,黯然的离去。
   
我径直去了火车站,所有的依恋都已了断,我该走了。

    出租车经过家门,我看见阳台上挂着我的衣服,还有老头子肥大的内裤,一根常青藤将枝头伸到了我房间窗户的下沿,努力的做着攀崖状。我曾经割断过它的经脉,以阻止它无休止的生长,因为我不喜欢那种被阻挡了视线的观景,我的阳台是我发呆时的乐园,那里除了我的眼睛,容不下任何东西的生长。那根青色的藤条勾起了我的记忆。

    那是一个夏日的午后,那时候我还很小,老头子也还是那个威风的书记,老哥也还在北大上学,家里的阳台是我独自玩耍时的小天地。我在阳台上玩着玻璃弹珠,老妈坐在阳台上织毛衣,弹珠被我从左弹到右,又从右弹到左,我就那样无聊的玩着我的游戏,却一下不小心,弹珠从阳台的花栏处飞了出去,我看见我心爱的弹珠在空中划过一道美妙的弧线,然后重重的砸进楼下的草丛。我下楼去寻我的玩物,却怎么也寻不到,我躺在地上大哭。老妈下楼安慰我,说丢了再买新的,我不听,我就要我以前的那颗弹珠,那是我玩了大半年的心爱之物。后来老妈几乎将草坪翻了个遍,终于将我那颗黑色的玻璃弹珠找到,我破涕为笑的从老妈手里接过弹珠时,老妈抚摸着我的小脑袋,说了句让我终身难忘的话,“南南,你长大了一定是个恋旧的人。”
    我心底再次闪过那个夏日的午后,老妈的笑脸格外的清晰。老妈说得没错,我是个恋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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