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
１
我错误众多的日子漫漫又长长
我说今天不回家了吗
语言象一只白胖的鸟儿
当我的日子不堪重负失去浮力时
它们就扑通一下掉进了
掉进了某个女子的怀抱
怀想往事一定得温柔吗
我把村子上空的鸟儿通通杀光
还有谁敢在这儿撒野
我一直抱怨的太贫穷的童年
连鸟蛋都那么瘦小
泥泞众多的小河沟
教科书上叫它母亲河
八十年代中期我曾撒娇
我的母亲先是惊讶后来厌恶
父亲的大布鞋伴我从城市这头走到那头
潮水就铺天盖地过来了
我生命最后一刻仰头看了看天空
一只模糊的鸟影掠过
那场灾难的后遗症是视物模糊
后来，也就是现在，长胖了以后
我已经无法更改
我的空气及视力
２
谁从电话中伸过一只手来
紧紧地卡住我的脖子
后来空气中有了些变化
一群彩色的蝴蝶出现了
可它们统统扑向石头
一群色盲
电话挂了，我早已一丝不挂
让我无地自容的日子
编些糖衣炮弹
理论上是：吃掉糖衣把炮弹还给她
正因为如此
一大批弹药白白浪费掉
每月的最后一个周末
一群不明身份的人赴向战场
最激烈的运动，山顶上
红光之下，天地开合
仅仅这一次，蝴蝶掉了进去
后来，爆炸了
连同电话机和糖衣
３
一只幼蝶翅膀长硬的时候
她的色彩就具有了吸引异性的力量
那么随意的一垂头
春天就变成了瀑布和鸟鸣
劈开仰春的花朵
蝴蝶就掠夺了色彩和香气
后来，我笨拙地走过一座异性的裸雕
喷水池的水很春天地撒了我一身
蝴蝶洗完澡后就尾随我来了
许多巨大的悲痛在此这前
在蝴蝶还是大青虫的年代就开始酝酿
小时候我是很讨厌大青虫的
可它是个美丽的襁褓
它要变成蝶，为了写蝶累死了不少诗人
我看完蝶洗澡的过程产生如上联想
她的美丽是掠夺了春天得到的
我牢记这一点时蝶的翅膀遮住了我的眼
剧烈的疼痛之后
春天的最后一瓣花也谢了
４
你知道信在高速公路上的样子吗
安详而幸福地躺在速度之上
它永远也无法知道在它得到速度之后
它已锋利得象薄如蝉翼的刀
把情人手上的玫瑰剖开来
继而剖开情人的心脏
有天情人们都挤上了街道
把城市上空的雨都挤得无处下落
情人们一手捂住心脏一手撑着天空
这一点和某个大诗人的诗如出一辙
唯一不同的是，在他们的口袋中
有带体温的刀片
连它的杀伤都被称着是温柔的
根据相对论的解释：这叫残忍
只有情人们使用这种逻辑
我不等，也不要它飞向我，杀我
在此之前，我先自杀
这种假设是灵魂出窍
我看见自己的尸体怎样刀枪不惧
和大家一起捂住胸口
挤上街道，淋雨
越过风速，越过音乐，越过花朵
１
我，一名优秀的弓箭手
和很多人站在一起，虎视眈眈
准备向你发动进攻
你，这个夏天最后的贵族
很多优秀的箭头被折弯
一往无前的我的双眼
在一张大号铁胎弓的协助下
我把自己变成锋利的箭头
我疾速的飞行载着一枝玫瑰
致命的色彩和香气
一齐攻向你的城堡
夏末的贵族，你手中的红苹果
已被我乱刀纷斩
香血点点
如果能让我再锋利些
让我再强大些
我不但要挡住那些不死的飞矢
还要把放矢的人 统统杀死
２
我的花朵，我的妹
你们配合在一起就是高山流水
当我满头大汗地来到你的领地
意外的蝴蝶迷离了我的双眼
这些似曾相识的蝴蝶
用不灭的舞蹈感动我
最后，她们累死，下坠
下坠是一枚流矢
射穿我的双眼
击碎我妹的香气
击中我妹的花朵
顽强的我的妹
再现你贵族的纯正
给我以勇气和速度
让我载着你，飞速越过
越过
３
这一天，我的诗歌放假
刀已磨利，马已备好
在八月的某个月黑风高夜
我把双眼放进口袋
雄赳赳地在我妹的领地撒野
在我利刃的舞动下
花朵分为花瓣和花芯
在月下舞剑和在雪中舞剑一样
你必须把精气凝成剑气
越过风速，越过音乐，越过花朵
击中我妹的鸣叫
最后驼着我的妹
打马过河 月已西沉
４
我必须，必须暂时离开
当初我在城墙上往城里跳一样
用和众多勇士决斗的精神
义无反顾地踏出城门
雨露，阳光，空气
亲同手足的兄弟，迎接
我的绝尘而去
留下我的弓、箭，让你守候
当你抚摸我的武器时
你就会想起你中箭的伤口
你的痛，想起我和我的战马
我的武器沉默地躺在你的怀中
它们的杀气被你的温柔覆盖
它们的呐喊早已成往事
每一个细节都镀在夕阳的光辉中
它的杀伤力足以毁灭一座城池
而我的马匹，踏过城堡的上空
无论如何镇定
我都会在越来越冷的寒气中
追杀我的往昔
５
这个过程让我伤悲
优秀的箭手没有弓箭
宝剑已封鞘，剑气已藏匿
就象当初攻打我妹的领地一样
四年就完成了这个过程
我的妹，你把温柔织进毛衣
重温过去的速度
你把曾经手上的那枚苹果的核
放入我口中
让它生根发芽
你说开花结果时你要在树下
用我的箭射我
让我乱箭而亡
你说得荡气回肠
６
我不够强大，我的妹
你，必须把你的力量铸成剑
交付予我，把我的武器
刻上你的名字，交付予我
让我击败凶猛的野兽
劈开险恶的高峰
搭好结实的桥
背着你，我的妹
走下去
走下去
生命总会卷起些什么
这个夏天，我失去了所有的欲望
用了六年的时间耗尽了所有的热情与理想
燃烧……终至枯竭……
--题记
所有的鲜花在春天甜甜地笑
空中洋溢着新的氧气
滋养着我脸上的青春痘
我很轻易就上了一只蝴蝶的当
蝶说：我是花的前生，我来找回我的魂
我也轻易相信并弹了一曲春天的歌
在校园那排杨树左边第三棵旁，很俗气地
牵着一个女孩子的手。蝶认为这是一个错误
那时星星特别多。我还没来得及和她接吻就走开了
想来挺后悔。因为这个女孩说：
你不吻我，所以我离开
我看见嫩黄的花瓣。蝶始终不明白
我为什么会和这些奇怪的花朵在一起，因为
春天的春天，故事的故事。我想给蝶讲一个故事
告诉她这么些年来我认识的花、阳光和更古老的
土地、麦子以及城市和玫瑰
蝶把所有的美丽贮藏起来，不轻易使用
她明白昨年今天我和一场雪的故事，很传统的一个节目
我认为一个人的生命总会卷起些什么，在风中
比如迎面而来的天空，迎面而来的大地
迎面而来的爱情，迎面而来的失恋
这样的场景会有什么安慰我的蝴蝶
安慰花朵的前生，安慰一个灵魂
我习惯了在下雪的天气抽烟取暖
装着老练，世故地伤心
然后蝶哭了，这已是第二年春天
在一场以生命为赌注的竞技中
我挥舞藏了一冬的利剑。蝶说：寒气精沉
足以驾驭任何一朵香气
好象骑士一样与风并驾齐驱，总是想起
披着花朵织成的长锦，披着无数蝶的梦想
这样一位新娘，载歌载舞，忘了冬天的雪和
疼痛的麦地，饥饿的麦粒
仅仅是梦想啊
我所得到的，我所失去的
在我所失去的地方得到，在第三棵杨树下
我席地而坐，蝶就化为一缕空气
无法驾驭就象一匹马失去了骑手的乐趣
为了艰苦的岁月，为了艰苦的爱情
在夏天，所有的花朵所有的香气一齐出动、侵略
占领我的黄昏，丢掉那些春天的泥土冬天的脚印
我异常努力地前行，击碎自己
重新在阳光下发现生命的奇迹
迎面而来的生活。我和蝶在战争中失去了联络
怀揣蝶的眼神，身藏利器，盲目地奔跑
后来摔坏了右膝，在城市中在文明中
我的青春难道真的不堪一击吗？二十年的血汗
蝴蝶啊，请带我去，离开这喧嚣的城市
重新回到风和日丽的杨树下
蝶很沧桑地站到我肩上
好象从未分离一样，讲述过去，讲述她的前生
好象讲一个与谁也没有关系的故事
好象生命中的一阵风。蝶很困的样子
她说：来世我是一朵花
一个晴朗的冬日，好象应该下雪吧
为什么不下？好象缺点儿什么
整整六年，六年了。我的蝶在第六年的第六个
轮回之后仍旧化作了蝶
搂着我热泪盈眶地说：我爱你
蝶说：我是花的魂，我来寻找我的前生
情诗三首献给S·L
1
当风刮过城市
所有的瓷器应声而碎
那么多的爱情在风过的城市一齐释放
然后消失，你已看不到任何瓷器
在城市的垃圾堆中，爱情的尸体五光十色
平静地享受纵欲后的生活
你来我往。工作，工作，工作，钱钱钱
电脑的进驻，手机的进驻，还有它们的辐射
死掉很多脑细胞去使用它们
在商场我看到一则音箱广告
一只瓷器在电器内部呼吸、碎裂
很多人围观，然后赞赏。瓷器的碎裂
我受到刺激，突然想
哭，哭，哭。
想感动阳光感动火焰
请求它们重新为城市命名
请求它们让我成为瓷器
让我在风中的城市去爱，去死
2
当我轻轻走近你时
空气中起了一些变化
上升。被你牵在手中
某一天，你累了，轻轻松手
碾作尘，进入阳光的肺部
进入你性感的血液，无声无息
永不言离，然后，让你忘却
这是我最大的快乐
直到某一天，你的心灵轰然倒塌
激起了万丈尘埃 在春天
在楼梯口 我感受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疼痛
就象在多年以前阳光之下的变化
我曾是你高跟鞋上的春泥
曾是你裙袂上沾住的草末
曾是你随手擦去的泪水
曾是你厌烦而弃的一只气球
我啊，曾是你的爱你的空气你的牙齿
就在你抛弃我的地球上
我重新集合为一块泥土一粒种子
自己养活自己，就象上帝养活人类一样
3
过完冬季，我依然是你的情人
宝贝，请拭去忧伤的泪水
点一盏灯照亮我们风雪的路途
在远离家乡的风中，坚强些
让我们站在高岗上，饮风作歌
让神的光芒在雪的尽头点燃
点燃这个季节最后的阴柔
就象宝贝你的身体一样
雪过无痕，风过无声，点燃每个冬夜的梦境
点燃些金戈铁马，点燃些爱怨情恨
那些打马而过的战车上
载满燃烧的玫瑰
你好象预感到这个季节的灾难，宝贝
燃烧是一种伤心
最后，雪迷失了所有的风向
我的宝贝，你的伤情在冬季之后啊
流出玫瑰样的鲜血
宝贝，抱紧我，亲亲我
过完冬季，我依然是你的情人
就象这些候鸟一样，沧桑而幸福
为了季节之前的惊心动魄
我们，宝贝，不为别的
为了漫长的冬季，抱紧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