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我坐了下来，坐在你对面，空间中都是水
我们蓝色的圆桌上放着世界，几个小丑在表演曾经的戏剧
他们看起来像火。
你非得沉默如烟，只有这时我无法打开你婆娑的思想
你没有哭，但泪水在结束 在白白的结束 飘扬的死亡

我可是如此静静地说下去 我本该离开 让你得到无穷的沉默
可是我如此忍耐着说下去 说一个没有任何的故事 因为今天下午
我看到一群白鸟飞过房子 我打碎了一个杯子 想起了一个名字

他们安宁地坐着 就是我们梦中的春天
大声朗读诗歌或者互相注视 他们水一样的眼睛忽略了语言
最后她微笑了 她决心住进太阳 那是一个叫花儿的女孩子
他们一直在一起 永远分离两地

那一个诗人一定要走去很远的地方
远得没有了鞋子
他会哭泣 会在湖畔停一下 摸一摸岸边的柳树
枯萎的树干上绿色的叶子 然后说了句什么
那些叶子就飞舞着飘向天空里去了
变成了蝴蝶

2002.10.14.夜

榕儿，有一个故事，讲起了，就再也讲不完
有一本合不上的书，回忆起它是火车弛过家乡的一个夜晚
那一夜晚很像今天的夜晚，我送走了你，独自赶回群居的巢
大雨大如注，风吹风似流年。
我觉得北京是一座背井离乡的城市，言语间充满了离别之情。

我一个人缓慢走在风雨交加的长街上没有陪伴
我一个人缓慢走在风雨交加的长街上像灵魂走入阴间。
上帝总在发笑，我已经不思考了，但我依旧诅咒这个星球
我路过红色的电话亭，我认为里面打电话的女人会死在那儿
每天都有几个女人死在电话亭里，孤独地跑向又尖又细的坟墓
我每路过一个电话亭就死一个女人，谁也不在乎她们衣服的颜色

榕儿，我如此有哭泣的欲望
风雨也要有尽头，我在想自己会大病一场，一病不起
你一件一件脱掉装饰也不能安慰我，地球灭亡了也不能让我高兴
我的一切藏在一个不能被打开的抽屉里

上帝居然还在发笑，尽管他像我一样微笑着绝望
还是令我感觉厌烦，感觉仿佛是一支找不到火柴的烟
榕儿，地球灭亡了又怎么样 不能被打开的抽屉又怎么样
我绝望了圣洁的翅膀 一把火烧了天堂
一把火烧了天堂又怎么样

2002.10.28夜

雪提前降临，圣女没有复活
眼前的事物得重新熟悉。
小王子， 这森林是你
最后一块可守的地方
从前是悲剧的诞生，现在
是悲剧以后的事情
是生活 是钟表的滴答声

古老的钟表走到尽头
又开始新的转动，钟声
逝去的事物是少年的脚步
是始终在失去的一部分
如果你把自己当作完整
你就在得到的整体中失去部分

小王子，没有什么奇迹会降临
这森林是你最后一块可守的地方
你得重新熟悉眼前的事物
而你是否已经学会了忍受
学会了固守一个自己的角落
学会了理解和接纳这个世界
爱抚它，用你温柔的
温柔的温柔的手

2001.10.19

哭吧 哭吧 哭着赶路吧
我们去的地方火车开不到
火车开不到共产主义
我们去的地方比共产主义还遥远
在绳子一端，城市那旁
黑色引诱的底部
一些人正在暗示里展开想象

赶紧放下手中的篮子
它盛不住眼泪
就让泪水滴下 滴在地上
好了 再见 我们去长征

哭吧 哭吧 哭着赶路吧
黎明没死 黎明还在前方
不要思考，燃烧太阳，为我们盛开的太阳
快快打扫一个世纪不安的荒凉
快快打扫整整一个世纪不安的荒凉
让孩子们学会逃避，拥有天窗
拥有温暖和爱情，拥有一个
很容易就能实现的愿望

在行行色色的谎言之中
请恪守你们深沉的品质
坚定的赶路 新长征道路上的祖国
使我想到父亲的村庄好人多
一个叫屈原的老人无鞋，背起他吧
他说太平洋从没有白鸽飞过
好了 算了 别计较了 雷锋也死了
时间匆促 所有故事都讲不完 算了
好了 再见 我们去遥远

2002.11.27夜

之一

猎人的房间很漆黑
你看多漆黑，一千个黑夜
都没有一滴雨水。

死亡的安宁你也别倾听
每一个女人都想在黑夜变成野兽
每一个猎人都是猎人。
鱼游像鱼，鹿跑像鹿。

岁月催人，
是水的歌谣。
让我想到桔子，想到
我在山野遇见的一个女子。

美得不能做梦的一个女子
真好看。我对你
像河流对水的珍惜。
我相信没有人明白悲伤是你
雨水是你 梦呓是你
生活就是生活，也是你
或者是你要离开我
在自己野蛮的美丽中死去

之二

漂亮的女儿干旱的鱼儿
房间不能动，房间在呼吸
一个处女的小乳房
许多药物在疗伤

之三

悲伤和梦想彼此对称。
背起弓箭或安抚伤痕。
那是一个永恒的黑夜
骷髅在跑，少女一丝不挂
让我们再演一场戏好不好
下次说什么我也不信现实了

让我们再做一个梦好不好
我是外星人，在桃花开放地方
让我用死亡缓减你的悲伤。
而人们绝想不到我窘迫的学子生涯
单调的生活和那个令人厌烦的教师

2000.9.29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