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火之恋 |
作者:羚风
文章来源:本站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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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4-4-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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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很高兴的做着我们想做的事情,没有束缚,没有牵挂,几个朋友一起,什么烦恼都抛在了脑后。 就是那次饭后,我们便决定成立一个游戏战队,专打CS的那种,半职业化的。反正平时事情又不多,打打比赛,也可以沟通一下感情嘛。这话是小胖说的,我们都表示有道理,于是,战队很快就以一个简单的形式成立了。 当然,这是后话了。
这段时间,我似乎忘记了所有的烦恼,所有的不快乐都被遗忘在了角落里,虽然很少和小蔓在一起,但我并不觉得没有什么不好,也许,两个人在一起久了,分开一段时间,对彼此都有好处的。 至于莫西,就连电话都没有一个,整个一个闭关修炼的样子,大家互相切磋战术,技术。 但是,俗话说,福兮祸之所倚,麻烦很快就来到了身边。 我还没有打开电脑的时候,一个年轻人走进寝室,说是公安局的,有点事情要找我聊一下。 他拿出来一张照片,问我认识照片上的人吗。 我不知道莫西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他的手上会有她的照片呢?我的心一阵颤抖,凭直觉,她一定出事了。 我没有否认,我想知道的是,莫西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是我最关心的问题,那位公安人员没有对我说什么,叫我跟着他去了公安局。 你告诉我,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的头脑一片麻木,一种极度不详的预感在我心底升腾。 你和她什么关系,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她是我女朋友,我们认识有很久了,她是不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呀! 那位公安人员顿了一下说,她,死了! …… 一阵眩晕在我的大脑,顿时失去了氧气,我几乎没有一点气力可以动弹。 她死了…… 我的记忆告诉我不会的,好象,昨天,不,今天,不,不,不,我刚才还见了她的呀,我的神志有些不清楚。 我哭不出眼泪,无力的叫喊着,他给我递上来一杯凉水,说道,你冷静一下,我们需要你提供一些线索,这对破案有用。 一些影子在我的脑海里翻过,莫西,小胖,吴煜,曾元,马超…… 马超?不是,也许,一些疑问在我脑袋里闪过,不是,不是。我呢喃着。 你说什么?他在问我。 不是他们做的,但是……,突然一个影子在我眼前闪过——对,对,对,是他,一定是他,一定是他。 我大声叫起来。 你想起了什么?讯问我的人问道,他,他是指谁? 韩大卫! 我咬着牙齿说,一个香港人。 我把我了解到的有关他的资料全部说了出来,其实,后来想想,我也不敢确定,究竟是不是自己的直觉,还是没有理由的,究竟是不是他呢?
我没有见到莫西最后一面,但她已经永远的离开了我,她的身影静静的停在我的梦里,我的泪水里,在她的屋子里,我见到了和她在一起时候照的照片,照片上的她,依然笑容满面,仍然是那么可爱,那么温柔的看着我,微笑时露出的两个浅浅的酒窝,在我的心里,活生生的。 莫西,莫西,我在心底一遍一遍的轻声呼唤着,泪水湿了脸颊,落到了玻璃相框上,我真的不希望她就这么走了,永远的走了。 我想起了我们之间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那一句再见,没想到成了我们之间的永恒的留言,如果真的是韩大卫杀了她,我该如何向她赎罪呢,是我的错误,犯了弥天的大罪,如果她还能够站在我的面前,我该如何面对她呢? 这个时候,她已经离开了我的身边,而我,是一个永远也无法赎罪的囚徒,在等待着心灵的惩罚,永远要背负一个沉重的债务,在尘世中东飘西荡…… 此时,我才真正的理解,死亡,对于一个还有爱存在的人,该是多么沉重的打击和留恋。 我宁愿,死的那个是我,那样,我不会背负太多的生命之重,在我的生命中,已经面对了太多的生离死别,两个我深爱的女人,恍如隔世,犹如昨日的星辰,还依稀闪烁在眼前了。 终究有一天,我们会在遥远的地方重逢,再次牵手,在尘世中飘荡着。 但是今天,我还依然活着,只有对着那些逝去的人祈祷,来宽慰我的沉重的灵魂。
(37)
通过拼图,我指认了韩大卫,但是,电脑很快的分析出了结果,他并不叫韩大卫,而是韩亚军,以谋骗为生,打着导演、摄影师、唱片公司的旗号,四处拐骗钱财,特别是对一些无知少女的诱骗,以达到目的。 他们说,这是他犯下的第五宗案件,第三件谋杀案。 如果真的韩亚军,我只有无语的垂下头,为死者默哀,是我的天真害死了莫西,这个责任,压在我的身上,像一座永远也推不掉的山似的。 我怎么就没有识破这头披着羊皮的狼呢,我深深的自责,然而再也不能换回莫西的生命了。
公安机关再次发出了通缉令,但韩亚军好象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了任何的蛛丝马迹,多么狡猾的一个骗子。 你不应该这样的,这不全是你的错,至少还有我陪在你身边呀,还有那么多爱你的朋友和亲人,你就这样堕落下去吗?小蔓坐在我的身边,使劲的抱着我,她心痛的流着泪,我已经觉得有些醉了,只记得自己还在喝酒,还在哭着,还在笑着,还在小蔓的怀里躺着。 我说,小蔓,我负了你,负了莫西,负了你们,你们不恨我吗? 我以为自己还神智清醒,便说出了这样的话,模模糊糊的,只记得她摇着头,使劲的摇头,说着,别喝了,我求你了,休息好吗? 我笑了笑,笑得很惨,笑得很痛,笑得很无奈,我以为,自己这一辈子,就会在痛苦的记忆中度过了,但小蔓呢,她是真的在乎我呀,以前,已经过去了,我能够在以后的日子里,给她快乐吗,如果不能,我想,我会选择死亡,她会选择放弃的。 小蔓,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好吗,我需要你,如果你离开我……。我紧紧的抱着她,醉态的说着一些莫名的话,但还没有说完,她的手指压在了我的嘴唇上,然后伸出小指,说,来,我们拉勾,我答应你,除非你不再爱我了,否则,我会一直陪在你,直到,我们都死去! 那一刻,我拉住她的小指的时候,被深深的感动了,泪水落了下来,流进了嘴里,是咸的,我一把抱住她,喃喃的说,从今以后,我不再流泪,这次,是为了莫西,为了我们的爱情。 接着,我沉沉的睡去了,由于酒精的作用,加上连日来的疲劳,我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阿若,阿若…… 我好象听见谁在叫我,我轻轻的转身去,却没有见到人影,但我感觉,好象是一个熟悉的声音。而后面又传来了莫西的声音,我又追着那个声音叫着,莫西,莫西…… 怎么了,好象是小蔓在叫我了,阿若,阿若,你做噩梦了,醒醒呀,阿若…… 我又叫道,小蔓,你在哪里,在哪里呀,快出来呀,小蔓! 阿若,我在这里呀,你快醒醒吧。我感觉到好象她在拉我的手,猛的一下,我清醒了过来,还在叫着小蔓,小蔓…… 小蔓,是你吗?睁开眼睛,我发现自己仍躺在小蔓的怀里,我勉强支撑着站了起来。 阿若,你做梦了。 我揉了揉眼睛,她给我端来一杯清茶,说,喝了吧,会清醒一些的。 我努力笑了笑,接过茶杯,喝了一点点,才想起,昨天晚上,我在小蔓的怀里躺了一夜,她没有好好休息呀。 小蔓,不好意思,害你昨晚没休息好,累了吧。 我双手按在他的肩膀上,看见她的眼圈都黑了一圈,那一刻,我有一种情不自禁的感动,紧紧的把她揽如了怀里。 小蔓,对不起,让你受累了。我吻着她的头发的清香,以止住快要落下的眼泪,我能够体会到,我们的心灵在互相撞击,趋向幸福的极致……
(38)
我有一个预感,这一次,韩亚军不会那么幸运的。 公安机关已经在全国范围内下达了通缉令,围捕他的行动已经拉开了序幕。 通缉令已经贴进了学校,这个不大的城市,不大的校园,很快就传开了与我有关的话题,一夜之间,大家似乎都成了我的老熟人,有很多的谣言,很多的故事,编得乱七八糟的,我连出去吃饭,都要躲避那些猥亵的眼神,那些无耻的猜疑。 学校仿佛在这件事情上得到了很大的教训,开始在全校进行整风运动,在外面租房的,晚上夜不归宿的,都要受到严厉的处罚,一时间,闹得鸡飞狗跳,鸡犬不宁,人人自危,每个班都要进行专课学习,反映事实,进行批评教育。 真搞不懂,学校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为什么事情没有发生的时候,没有做这些呢,而发生后,他们的所作所为又能有什么用呢。 更甚的是,学校在这段时间还联合地区公安部门,突袭了校园外的各处酒吧,歌舞厅,好象收获颇丰,抓了很多人,还有大批的学生,大批的女学生。 我们班当然不会例外,何况是马超所在的文明班级,但那次班会,闹出了很多矛盾,马超的开场白引起了公愤。
……,我们班也有出去坐台的,而且不止少数,有的女生不太自重,和社会上乱七八糟的人混在一起,像“鸡”一样,你们还是大学生吗,还是人吗……,还有些男生,在外面玩小姐,做出一些龌龊之事,最后导致了一些很大的事情的发生……。
我根本无心听他在上面讲些什么,虽然很多同学都在下面私下反对他的话,但没有人敢站起来,他后面的话,欲盖弥彰,我知道他指的是我,很多同学也都回头看着我,看我有什么反应,有什么动作,可我能够有什么反应呢,我能够忍受得住吗? 他还在上面大放厥词,指桑骂槐,我的头皮快要被血液冲破,我忘记了自己是如何站起来的,我的嘴唇乌黑的,我好想哭,但我不能,不能,我明白,很多事情,现在如果做了,会有什么后果,但我忍受不住了。 我的双手撑在桌子上,因为我的双腿,以及全身都在颤抖,我没有气力去指责什么,充血的眼睛瞪着马超。 你看什么,我说错了吗?他仍然很嚣张得指着我呵斥道,他一向都是这么嚣张的。 我冷冷一笑,手不自觉的握住了桌子上的一支钢笔,我不知道会不会控制住自己,但我一下子朝着他的心脏,或者他身上的其它位置,最好是他的眼睛刺去的时候,对他,对我,会意味着什么呢,我想就杀杀他的锐气,让他不再如此的霸道,但我还需要一个恰当的理由,让我做了不后悔的理由。 我们就这样对峙着,在所有人的注目下,我觉得自己周围的空气都是凝固的,突然,我的鼻子里有湿湿的味道,我用手一摸,其实,我知道是流血了,这几天火气太重了,正在服药中,这下,我的手上,脸上,都被血染红了。 啊——,教室里一阵尖叫声,也许,这许多的血吓着了他们,张文森和覃山走过来扶着我,我用手擦了擦,笑着说,没事,而后,便和他们一起出了教室。 我的手里,仍然紧紧的握着那支钢笔。 我终于体味到官官相卫的说法了,我一直不太喜欢的那几个挂着教授级别的人物,整天为争职称斗得死去活来的老头,一个劲的说我的不是,马超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我站在他们的桌子旁边,听着他们不厌其烦的唠叨。 年轻人,怎么不知道克制自己呢? 听说你已经不是第一次在教室里和马超同学对着干了,你对你们班委有意见吗? 我们相信马超同学,他的工作能力可是有目共睹的。 ……
我左耳听他们不停的唠叨,右耳却在想,哪一天,如果我当了教育部的部长,我会先割了你们几个的帽子,下放成贫农,还要废除考试制度,让老师与学生平起平坐。 为人师表的外表,不知廉耻的心肝。 我暗暗的骂着,心想,我会成为教育部的部长吗?不会的,一定不会,所以,我只能强忍住耳边的滥言,一阵阵的吹来。坐在旁边的马超,好象是再也不好意思听他们对他的赞扬了,什么时候悄悄的溜了出去。 这个时候,班主任走了进来,她拉长着脸,我斜着眼睛,她对着除我之外的所有人笑了笑,然后把包往桌子上一扔,脸马上就黑了下来。 真的像马脸,说变就变了,我在心里自语道。 你怎么会搞出这么多事情。她没有点名,但很明显的是对我说的了。 我没有说话,透过窗户,可以看见外面来来往往的人,我猜想,他们该是没有那么多怨恨吧,不像我一样,整日的活在噩梦中,有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你在想什么,说话呀!班主任带着一副大眼镜,眼睛透过镜片的折射,有些吓人,我的神经不自觉的抖动了一下。 把你家的电话给我。她说,我便写了,其实,我还没有想好,是不是该给她号码呢。但她已经拿起了电话,我看见她对着本子上的数字一个个的按了下去。 我一个激灵,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猛的一下按住了电话。 你做什么?她大声的斥责我的行为。 你不能打这个电话。我嘴上说的很坚定,但心里,很软弱,我还在犹豫该不该这样做的时候,已经做了。 我的意识还没有我的动作快了。 这由不得你。她一把抓住我的手,脸色变得很难看。 你可以处分我,随便你好了,但你就是不准通知我的父母,我已经过了十八岁多了,你也没有权利给我家里打电话,这与他们没有关系。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理直气壮起来,还说了这么多不可思议的话来。 如果你坚持要打,你会后悔的。这句话,是我从心底发出的,如果她真的这么做了,我也许会做出许多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来。 说这话的时候,我瞪着眼睛,任凶光毕露,这个时候,那群老教授不再说话了,全都像看闹剧一样的盯着我们,门外,也站了很多学生,我们的声音太大,惊扰了他们的耳朵。 然后,我们什么也没有说,就这样僵持着,我真实的发觉,人性的弱处,在遭遇了挫折之后,都会暴发出不可思议的力量,那些原本的对错,却被歪曲了,在一切的事情中,我,才是受害者,为什么,为什么要将责任强加在我的身上呢,这个问题,不知要怎样去思考,才能找到对错的本质呢。 也许,很多思想,这个时候,都陷入了冰封时代。
(39)
这种鬼天气,实在是难以忍受,才刚接近夏天,却像已经到了三伏,热浪滚滚。 每日没有什么事情做的时候,就藏在寝室里,赤膊光臂,一个劲的叫着“热啊热”的,一个劲的骂着“烦啊烦”的,真正的是怨气连声。 才几天,全世界的非典时期便影响到了我们这里,人人都像失去了理智一样,今天开会,明天开会,想着解决方案,到最后,仿效别人的做法,就将校门啪的一声关上了。 为了防止学生自由出入,在门口还安排了值勤人员,都由学生担任,在那里值勤的,穿着旧式的橄榄绿的警服,大小不齐,被大家戏称为“宪兵队”的,但说归说,那段时间,他们可是真正的大爷,主宰着我们这群常常想混出去溜达一圈的人的生死大权。 不过,总算还好,在寝室里可以上网,关上校门,对我毫无意义,即使不关,我也很少出去闲逛的,无聊的时候,还有小蔓陪在身边,所以心情也不会因为什么而改变多少,当然了,整日的被关着,总会感觉到像被软禁一样,三点一线的生活,难免让人乏味,所以经常会制造一些事情,丰富一下孤寂的生活。
就在那个时候,我们大呼小叫的成立的自己的战队,被大伙共同取名为“兄弟连队”,但听起来太土化了,又想起那段时间里热播的电视连续剧《兄弟连》,所以用英语掩盖一下,便成了“Team of brother”,还是感觉太长,每次都难得写,就干脆缩写为“T.o.B”了。 还好有游戏和兄弟相伴,我才感觉到没有崩溃下去,有时候一连几日不见人影,小蔓后来对我说,别人常常问她男朋友哪里去了,是不是被“非”了,是不是被隔离了,我就一个劲的笑不停,很愧疚,忘记了她,但她没有埋怨我,使我更加于心不忍。 我问过她,做我的女朋友,是不是很亏呀,不能陪着你春花秋月,不能陪你一起浪漫,不能陪你一起做许多女生想做的事情。 她只是笑,笑完了说,我已经习惯了你。 我说,受不了了,你可以不用对我这么好的,你也可以找个理由离开我的,我不会怪你的。 她低下头,像是沉思了了一下说,阿若,你是不是已经厌倦了我。 我吓了一跳,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我哪里说过这些呀,乱想一些。 你说什么呀,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不会等到现在的,早已经离开了你,还会等这么久吗。我顿了一下说,我说真的,倒是你呀,如果你真的厌烦了,就对我说,我会转身离开的。 我紧紧的抱住她,在她耳边低语,我怎么忍心看见别的男人像我这样抱着你呢? 她边笑边哭,抓得我的脖子好痛,她的指甲好象已经陷入了我的肉里,生疼生疼的,想要叫出来,又怕破坏了这个美丽的场景,特别是不忍,怕惊扰了旁人。 她说,这是留给你的记忆,感觉痛的时候,就会想起我的。 我咬着她的唇,想证明我的想法,是否会从此消失,她被我咬得很痛,随后傻傻的笑起来。 她说,你怎么也那么对我呀,像一只什么什么的。她不再说下去了,就用什么什么的代替了,但我知道她想说些什么的。 像什么,像什么呀。我瘙着她的胳肢窝,她痒得“格格”直笑。 像一只大色狼撒——啊,我大色狼,你小色狼啊…… 我们互相追着跑,非典时期的郁闷,都在我们的嬉闹中被抛在了天边。
很久之后,我仍然怀恋那个时期的爱情,拥有快乐和单纯爱情的日子。不过,也是在很久之后的事情了。好象,那个时候,每个人都很无聊,成天做着一些无聊的事情。所以,偶尔,我们会几个人悄悄的从围墙上翻出去,在大街上闲逛一番,然后原路返回。 围墙隔壁有一只凶恶的大狼狗,成了我们这群寻找无聊快乐人的克星,每次狗叫的时候,主人会出来帮我们把狗拉住,看着我们做着爬上爬下的动作。 心许,他会在后面牵住叫唤的狗,轻轻叹息道,大学生呀,大学生啊,这样的素质…… 但后来,他发觉了一条生财之道,我们每次翻越围墙的时候,都要付费两元,这一来一进,就是四元,我们骂他缺德,还不敢当着他的面,一来是怕狗,二来是怕仗着狗势的人放狗出来咬我们,于是,一个夜里,我们在一个肉包子里面放上了几颗老鼠药。 主人一连几天在那里骂着,我怀疑他是否已经知道是谁做的了,每次对他笑笑,但他又没有证据,骂够了,我们依然进进出出。 不几天,不知道是谁举报了这条便道,这次学校的办事效率真高,很快加高了围墙,于是,我们就集体失业了。 我想,可能是狗的主人做的,但即使是他做的,我们又能够怎样呢,他的狗也是我们毒死的呀。
非典过后,我们在一起谈论起那个时候来,不知道谁提起了翻越围墙的事,马超在旁边,吐着烟圈。 我想,也许是他举报的,从他的眼神,隐藏着一丝难以觉察到的冷笑,于是,我从感性上认定了,一定是他,不是也是了。 我知道,有些东西,一旦挂上了恩怨,就很难解决了。
(40)
一个多月,好象也没有太久,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去,这段时间,盛传学校要开校门了,我渴望早点出去,但又有些迷惘,即使出去了,又能够怎样呢,我似乎已经习惯了封闭的日子。 和我想的一样,开校门的时候,我确实是第一个冲出去的,但吃了碗拉面,在街道旁站了一会,又回到了宿舍,在这里,好象,于我,已经没有了什么新鲜的东西了。但是,我所牵挂的,是在开门的前一天晚上,发生了学校几年来最严重的一次事件。
那几天,实在热的严重,一天要冲几次凉水,还是汗流不止。 那天晚上,也确实很烦躁,停了一天的水,直到十一点多还没来,天刚黑的时候,又不知什么原因停了电,也许是憋得太久了,心情烦闷,不知道哪个人对着天空大声的叫骂了一声。 就是那一声,天下大乱,几千人几乎是同时响应,整个校园像开了锅一样,大罢工似的大叫着“供水、供电”的口号,声势浩大。 直到半夜两点,大家好象都没有睡意,他们砸了门窗,一会招来了几十个全副武装的防暴警察。 我也一直没有睡着,就一个人出了寝室,站在阳台上,看着外面发生的一切,我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是否该去响应他们。 我的直觉告诉我,还有更加严重的事情在后面。
碰——一声刺耳的声音划过夜空,整个校园顿时安静下来,是枪声吗?我不敢确定,但随后传来一阵尖叫声。 杀人了——我浑身一震,一会儿,全世界的人好象都消失了一样,警笛声骤然响起。 血案,发生在凌晨三点。 一整夜,我没有能够合眼,猜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我知道,天亮以后,一切都会暴露在我们眼前。 马超被送往医院的时候,只剩下了一口气,子弹没有打中心脏,差了一点,他才侥幸活了下来。 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晚间新闻,那一枪也不知道是谁打的,但牵扯出了一宗重大的枪械买卖案件。 我才记起,前几天在晚报上看到的一起发生在本市的军火买卖案,主犯已经被抓了,但还有些枪支不知去向,没想到,经过侦察,这起枪击案中使用的正是那起军火案中的枪支。 正当各种猜想被传得沸沸扬扬的时候,我没有表情的躺在被窝里睡大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我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很残酷的人,对马超这个人,有着一种难以启齿的思维,我想过,如果那一枪能够准一点,我就可以去遥远的坟墓前告诉她,那个对她负心的男人已经得到了应有的下场,我甚至有些变态的想法,如果是我打的那一枪,一定会不留一点痕迹的。 可惜不是我,但我真的很希望是我。 我知道他们会找我的,因为我就觉得自己有很大的嫌疑。
在公安局里,我如是说,如果真的是我,马超现在已经不可能在医院的手术台上,而是在太平间了。 录完口供,他们就让我走了,当然,这一切,保密工作做的很好,我的朋友,甚至小蔓在内,都不知道这件事,否则,他们在得知后,又要来假装询问加套话了,我的耳根还能清静吗?我也只好香蕉、茄子之类的来打发他们,而最紧张的是,我最讨厌录口供,讨厌那些无休止重复的问题,烦闷的空气,刺眼的灯光,以及充满冰冷与猜疑的眼神。 现在,我才能够安静下来,躲在寝室的角落里,享受着风雨过后的宁静,我隐约的记得,小的时候,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在冬天里,望着那些冰晶,挂着微笑似的在屋檐下滴滴答答,摘下一节,用冻得通红的小手,捧着在火炉边靠着,不知不觉的已经消失了,还出神的望着摊在手里的细水,想着它们是怎么不见了的。 其实,回过头来,这起枪击事件的侦破也没有费多大的劲,最主要的是,枪械流失数量不大,很快就查出了它们的去向。 可是,犯案人已经不知去向,他的作案动机也不知道,马超在这起事件中一直沉默着,对待讯问,也是含糊其辞,他这个人我太了解了,他一定又有什么不能暴光的东西,不能被公众知道的。 但是,证据,证据呢,中国的法律,现在也开始了证据时代,没有证据,什么问题都不能说明。
一天之内,大街小巷都贴满了通缉令,看着那个外号叫“黑石”,真名叫裴勇俊的人,就想起了害死莫西的凶手,好象很过了几个月了,什么都没有进展,警察先生们在做什么呢,好象发通缉令比谁都积极,但办事效率而言,却比蜗牛还慢,突然在心底嘲笑着,不知道裴勇俊什么是才能落网呢。 一起吃饭,有空吗?下午,我正躺在床上想着一些事情的时候,什么都理不清头绪,心情正烦躁的时候,小蔓打来了电话,我很不想出去,怕破坏了她的心情,因为我一有心烦的事情,就不喜欢说话,什么人都不想理会,独自沉默着。 但我想起,我们确实好久没有见面了,也有点于心不忍,在我们之间,我欠下得太多太多,就这么一点不是很特别的要求,我无法找个合适的理由说服自己去拒绝她的。 上一页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下一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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