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吃完火锅，我们驾着车到处闲逛。
    “现在干吗？” 坐在副驾上的苏万铜问道。
　　“我也不知道。”
　　我确实不知道现在该干什么。龙晓菲就像烟雾一样缠绕在我心头，让我几乎窒息了。我发现自己多年来从没有这样郁闷过。
　　“去唱歌吧。”苏万铜说。
　　“算了，我没有心情。”
　　“那去洗桑拿吧。”
　　“也没有什么意思。”
　　“那……他妈你这是怎么啦？这次玩真的了？”苏万铜有些火了。
　　我没吭声。

　　好半晌，苏万铜才说：“要不，你试着给龙晓菲打电话？”
　　我苦笑了一下，摇摇头：“算了，我现在又何必自讨没趣呢？说不定她现在正和韩田……唉，算了，也许我真的该放手了。”
　　“放手？你真的能放得下？”苏万铜用鼻子哼了一声。
　　是呀，我真的能放得下吗？可是，就算我不放手，我又有什么办法？事情已经到了这步田地，我还能够怎么样呢？
　　我闷闷地把车开往市中区。
　　车到人民中路那一截，苏万铜忽然叫道：“看，龙晓菲！”
　　我忙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可不是嘛，龙晓菲正在路边上慢慢地走着。奇怪的是，她竟然一个人，韩田没有陪在身边。

　　我将车停靠在路边上，脑袋伸出车窗外，大声喊道：“晓菲，晓菲！”
　　龙晓菲听到叫声，不由停了下来，可是一看到是我，她又立刻迈开了脚步。
　　我转头对苏万铜说：“你先开车回去，我回头到你那里取！”说完便连忙下车，上去追龙晓菲。
　　龙晓菲一看我追上去，便越走越快。
　　我一面用力追赶，一边大声呼唤她的名字。
　　终于追上了，我一把抓住龙晓菲的手臂。可她奋力挣脱，嘴里一面说：“你要干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抽抽鼻子，说：“晓菲，你能不能听我说几句话！”
　　龙晓菲大声说：“我不听！我不听！我什么也不想听！”
　　路上有个小伙子停下来看我们。我毛了，立刻朝他吼：“看什么看！没看过人家和女朋友吵架呀？”小伙子吐吐舌头，走了。
　　拉拉扯扯了一会，龙晓菲停了下来，面对着我，说：“杭文宇，你今天是不是喝多了？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我清了清喉咙，说：“我刚才是喝了一点点啤酒，可是我绝对没有喝醉。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晓菲，为什么我们现在变成了这样？我们能不能找个地方好好谈一下？”
　　“为什么变成了这样？哼哼哼，真是可笑，你现在倒问起我来了！为什么变成这样子？”龙晓菲冷笑道：“那要问问你自己了！你说走就走，什么理由也不给我！我怎么联系也联系不到你！你自己说，你做得有多绝？你说！你给我说清楚！”
　　我哑然了。
    “你还有什么话你就说吧，不用找什么地方了，就在这里说。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你，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纠缠我！”
　　“晓菲，……你听我说，我确实对不起你，我知道我错了，可是，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我是真的爱你，我放不下你……”
　　“得了，留着你这一套鬼话骗其他的女孩子吧！我不想听！我觉得恶心！杭文宇我告诉你，你现在在我心目中就像是一只苍蝇，想起来都觉得恶心！恶心！知道吗？！”
　　
　　龙晓菲走了，走得那么干脆，走得那么绝情。我一个人走在清冷的街头，像是一具丢失了灵魂的空壳。为什么爱情总是那么残酷，当你还来不及体会它的甜蜜时，它便已破碎如泥，不为你所有？或许，这是对我的一种惩罚？
　　忽然，有辆车在我身旁停下了。我仔细一看，原来是苏万铜。
　　“走吧，我们去兜兜风！”苏万铜说。
　　我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打开车门，上车。

 第七章

    下午我正在一个咖啡馆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流和车流，忽然接到了王风云的电话。听起来他好像很紧张，说发生大事情，叫我马上回公司一趟。我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很坚决地说确实很要紧，电话里也说不清楚，所以要我无论如何尽快赶回去。
　　这几天由于心情很不好，我一直都没有去过公司，所以也不知道公司的情况，但从王风云紧张兮兮的样子可以判断肯定是出了事情，毕竟他从来没有这样过。挂了电话之后，我立刻叫服务生过来买单，然后急急忙忙往公司赶。

　　刚走出电梯，还没有来得及进公司，就听见公司里闹哄哄的。我三步并作两步，走进公司。
　　才进门，就听见有人说：“来了，来了，杭总来了！”
　　我扫视了一下人群，发现除了公司员工外，还有好几个陌生的面孔，王风云正被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纠住衣领，显得十分狼狈。
　　我高声问道：“干什么？出了什么事？”
　　王风云挣脱出来，说：“他们说我们公司卖的是假货……”
　　我干咳了一声，说：“这样，到我办公室来说说，”我转向那几个陌生人：“你们也派两个代表进来，好不好？大家这样闹成一窝蜂也解决不了问题，是不是？”
　　刚才纠住王风云的那个满脸横肉的家伙哼了一声，说：“要进去我们一起进去，派什么代表？要么就在这里说清楚！”
　　我陪笑道：“这个大哥，你们一大群人到我办公室也没有用嘛，就派两个作为代表好不好？否则人多嘴杂的也不好……”
　　“你说什么？什么人多嘴杂？”人群中有个高高瘦瘦的家伙猛然跳了出来。
　　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你们到底负不负责任？”
　　“负责，绝对负责，可是你也要让我先弄清楚事情的经过嘛，是不是？”我耸耸肩。
　　“弄清事情？你身为老总竟然不知道这件事情？你什么态度嘛你！”高高瘦瘦的那家伙咄咄逼人。
　　我本来心里就有气，一听这话更是火冒三丈：“我当老总怎么啦？问我什么态度！我总不可能天天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操心吧！”
　　“鸡毛蒜皮？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还当小事？那为什么不早点解决！”高高瘦瘦的家伙说着竟然朝我鼻子上来了一拳。
    这一拳真他妈够狠，打得我眼冒金星。我用手抹了一下鼻子，靠，竟然流血了。
　　在场的人都呆住了。我大声吼道：“保安！保安在哪里？”
　　王风云也高声说道：“你们这些人太野蛮了！打110，小严，打110！”
　　对方一听说要打110，立刻像炸开了的锅，腾地乱了起来，而我们公司的员工见状不妙，也纷纷出手，一时间，公司里打成了一片。混乱中，我被打惨了，拳头噼里啪啦地朝我身上敲。我赶紧用双手护住脑袋，丧家之犬般挤出人群。
　　我退到公司门外，拿出手机拨110。而公司里仍是一片混战。
　　天呀，这都什么世道！
　　
　　没过多久，110警察就来了。
　　两边的人马个有损伤，而王风云更是脸额上满是污血。一个警察怒气冲冲地说：“你们太不象话了！居然在公司里面打群架！”
　　王风云解释道：“都是他们先动的手。”
　　“你们谁是负责的，统统跟我们回派出所！”警察说道。
　　王风云站了出来，无可奈何地说：“我是。”
　　“那你跟我们走一趟！”
　　我说：“我也是。”
　　
　　在车上我终于弄清楚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原来，他们是一个国企，上个月跟我们公司拿了一批三百多万的货，可是昨天他们忽然跑来说，跟我们拿的货是假货，出了问题，一定要我们退款。事情都过了一个月，王风云当然不肯，说等查实之后再说，可是对方的态度很恶劣，今天居然还闹到公司里来了。
　　“那我们的货到底有没有问题？”我问王风云。
　　“当然没有问题！我们的货一直都没有什么问题！”王风云斩钉截铁地说。
　　“就是有问题！”满脸横肉的家伙插嘴道。
　　“干什么！还想打架？！”一个警察厉声喝道。
　　我们都不吱声了。

第八章

    在警察的调解下，我们双方达成了“协议”，一个星期之内，查明事实真相，该退的就退，该还的就还。王风云唯唯诺诺的，说一定把事情处理好。
　　从派出所出来，我越想越觉得窝火。他妈这都算什么呀！什么破国企，竟然跑上门来闹事，真是一点教养都没有！尤其是满脸横肉的那厮和高高瘦瘦的那厮，简直就是地痞流氓，蛮不讲理。还好有王风云在，把所有的事情全都揽了下来，否则，我真恨不得雇凶将其碎尸万段。
　　我和王风云打车回公司，一路上我们谁也没有开腔。下了车之后，他才有点歉意地说：“真对不起，今天害得你也被打了。”
　　我摆摆手，说：“算了，都过去了。”
　　“本来我也不想惊动你的，可是当时的情况实在是太……”
　　“你也不要说什么了，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步田地，我又怎么好意思怪你，况且我身为公司的负责人之一，也有一定的责任。话说回来，公司的事情让你费心了。你知道的，我这人天生懒散，也不是做老总的料，否则我老爸也不会把你调到这里来。”
　　“我跟随董事长这么多年，为公司做事也是义不容辞的！你也不必跟我说客套话了。这件事真的怪我，我没有想到事情会闹成这个样子。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亡羊补牢的！”
　　我看着王风云，长叹了一声，说：“也许真的是我太无能的，公司的事情从来就没有放在心上，什么都依赖你……”
　　“你千万不要这么说。好了，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我一定会尽力处理好的！”王风云握着我的手。
　　我苦笑着点点头：“好吧，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有句话我先跟你说，总之该赔多少就赔多少，钱这方面你不用担心，公司如果有困难，我再向老爷子伸手。”
　　
　　和王风云道别之后，我驾着车直奔苏万铜的单位。这些日子，我有事没事都会去找他，也许在这个城市里，他是我唯一可以谈心的朋友了。想想就不由有点悲哀。看我这些年混的，到头来，竟然朋友也没有几个，唉，实在是郁闷。算起来上过床的女人虽然不少，可是却没有一个可以好好过的。或许是我自己太不懂得珍惜的缘故？连龙晓菲这么好的女孩我都错过了，那还有什么话可说？我这不是自作自受是什么！
　　我停好车径直上楼去找苏万铜。这家伙和两个同事共用一个办公室，他那两同事一男一女，男的叫黄港，女的叫江秋萄，和我也都很熟。

　　我敲了半天门，才有人来开，原来他们三人正在“斗地主”呢。一看是我，苏万铜就说：“你这家伙，来也不先打个电话，我还以为是主任呢，吓人巴喳的！”说着又忙把门关上。
　　我笑着说：“怎么？聚众赌博呀！嘿嘿，被我逮了个正着！怎么样，拿点封口费来！”
　　江秋萄也笑了，说：“杭总，你今天来是不是要请我们去吃大餐呀？”
　　我说：“请！请！请！不过就我们两个人，怎么样，敢不敢呀，美女？”
　　“我有什么不敢的！”江秋萄嘟着嘴巴。
　　“你就不怕我把你吃了？嘿嘿，到时候你们家乖乖岂不是要死要活的？”
　　“他们家乖乖才不会呢！说不定他早盼着可以甩掉秋萄，好另外找一个呢！嘿嘿！”苏万铜插嘴道。
　　江秋萄哼哼了两声，道：“去你的，苏万铜！你不说话没有人当你是哑巴！”
　　苏万铜嘿嘿笑道：“秋萄，不好意思啊，我一不小心就把事实真相说了出来！”
　　江秋萄嘤地叫了一声，便站起来要踹苏万铜，苏万铜连忙左躲右闪，直把我和黄港笑得上气接不了下气。
　　可怜苏万铜最终还是被江秋萄踹了两脚，外加几记“粉拳”。而苏万铜装出一副深受重伤的样子，神情夸张，令人捧腹。
　　黄港说道：“好了，好了，开始了，开始了！”
　　苏万铜对我说：“怎么样，你要不要来几局？”
　　我反正也闲着没事，便说：“来就来，谁怕谁呀！”
　　于是，我代替苏万铜“上场”。说来也神，我手气特别好，拿到的牌都很棒，有时候竟然连摸两三个“炸弹”，而且很多把都是我当“地主”，直杀得黄港和江秋萄屁滚尿流。
　　打了一会，江秋萄开始有点赖皮了，说我使诈，胜之不武。
　　我于是说：“这样吧，呆会我请大家吃饭，赢的钱全部用光，如果不够我再补，好不好？”
　　江秋萄眨眨眼睛，说：“这还差不多！不过我先声明，今天要吃海鲜！”
　　我笑着说：“行，行，行！今天你说了算！”

第九章

    我们在机场路一家海鲜大世界吃海鲜。江秋萄这丫头也真够狠，专拣贵的点，一顿下来，吃了我将近两千。而我“斗地主”赢他们那三百多块连付酒水钱都不够。
　　吃饱喝足之后，江秋萄一脸媚笑地问我打算安排什么饭后节目。看着她那副骚样，我真想狠狠地操她一回，可我嘴上却说：“你们说吧，想怎么玩？”
　　江秋萄一副撒娇的口吻：“杭总，我想唱歌。”
　　我说：“好好，那就去唱歌！”
　　江秋萄听了立刻凑上来，亲了我脸颊一下，说：“谢谢杭总，我就知道杭总最好了！”
　　我心里骂道：这个江秋萄，实在够骚的！

　　说实话，如果换了是以前，我今晚一定把她打来吃了，不过现在我真的没有这个雅兴。龙晓菲已经搅得我对什么都失去了兴趣，况且公司今天那事情也弄得我很不好受。虽然我在王风云面前说得很轻松，说什么如果有问题就向老爷子伸手，其实我哪敢？就算借我一百个胆也不行的。三百多万呀，老爷子哪里说给就给？况且这钱给得也太不是滋味了吧？我忽然有点怀疑起王风云来了。这老家伙，平时什么事情都办得踏踏实实的，为什么这一次却这么被动？这不像是他的风格嘛！莫非……其中另有隐情？想到这里，我不由吓出了一身冷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太可怕了！老爷子培养他这么多年，岂不是相当于养虎在身边，反被其害？！
　　但很快我又暗笑自己多虑了，看他样子也不像嘛！这么多年来任劳任怨，从来不计较个人得失，就连以前老爷子曾经送他一辆奥迪他也没要，没理由他会来这么一下，况且这事如此荒诞，以他的智商，绝对不会做出这么弱智的事情来。不过再想想，我又有点担心，说不准这老家伙是个善于伪装的八贤王！扮猪吃老虎呢！这么长时间以来，公司的大小事务一直都是他在掌管，虽然有时候也搞什么“汇报”，但那都是表面文章，说明不了什么的。他若是要搞什么阴谋，简直就是易如反掌。再说了，自古以来都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就不信他没有一点私心。
　　想得我一阵紧一阵松的，加之适才喝了不少酒，弄得浑身是汗。
　　不过江秋萄现在可是兴高采烈的，还在车上大声地唱着歌。唱到兴头上还不时拍打着坐在她旁边的黄港，害得黄港不断发出惨叫声。

　　我们来到了城南某KTV歌城，要了一个小包，又叫了一瓶红酒、一个果盘。江秋萄似乎已经完全亢奋了，抱着话筒不松手，几乎成了她个人演唱会。
　　我上洗手间的时候，苏万铜也跟了出来，在没人处，他问我：“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刚才在车上看你脸色有点不对！”
　　我苦笑着说：“没什么，公司那边出了点事。”
　　“哦？什么事？”他立刻警觉起来了。
　　我看了看四周，说：“三言两语也讲不清楚，回头再跟你说吧。”
　　“好吧，反正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就是了。”
　　“恩。”我拉住他的手，用力攥了一下。

第十章

    回到包间，江秋萄正在唱《美丽心情》。看着江秋萄很动情地唱着，我不由想起了龙晓菲来。龙晓菲也非常喜欢唱这首歌，而且还唱得特别好。记得有一次，我们两个人去唱歌，她竟然唱这首歌唱了三遍，唱得我都有点受感染了。唱到后面她嗓子都哑了，可是还想唱，还说声音哑了刚好唱这歌效果更加好。我笑她是唱歌不要命，可她却说唱歌嘛就要唱得开心，开心了想怎么唱就怎么唱，一首歌可以反复唱几次，也不能因为嗓子哑了就不唱，否则，岂不是太没有专业精神？她说那话时的神情像极了周星驰说这句话时的样子：“拜托，跑龙套也要有点专业精神嘛！”当时听得我哈哈大笑，但是如今想来却徒添几分酸楚。

    江秋萄唱这歌还不错，感觉她整个人都沉醉其中。我也沉迷于歌声之中：
    “只有曾天真给过的心，
    才了解等待中的甜蜜，
    也只有曾被辜负而长夜留过泪的心，
    才能明白这也是种运气……”
    我仿佛看到龙晓菲握着话筒在那里深情地唱着，仿佛看到她鼻尖上沁出的小汗珠，仿佛看到她眼角在昏黄的灯光下越来越湿润。
    忽然听到黄港笑着说：“看看这丫头片子，唱得还挺投入的。”
    苏万铜呵呵地附和：“是呀，是呀，唱得还不错。”
    我轻轻叹了一声，忽然发现自己的脸上居然挂着泪水……我，到底是怎么啦？

    我们一直唱到凌晨一点，又在歌城外面一个烧烤店吃了点烧烤，这才回家。我先开车把黄港送回家，然后又准备送江秋萄，可是江秋萄忽然说：“杭总，你先送苏万铜吧，我想再坐你车上吹吹风，行不行？”
    我和苏万铜都愣了，对望了一下，苏万铜说：“好吧，那就先送我吧。”
    我说：“小江，还是先送你吧，顺路嘛，我明天还有事情，改天再陪你吹风，好不好？再说了，你这么晚不回去，你男朋友会担心的。”
    苏万铜意会，也说道：“是呀，秋萄，你早点回去吧，明天还要赶稿子呢！”
    江秋萄没有开腔。我回头看了一下，发现她似乎有点不高兴。

    我不由暗自笑了一下，这丫头，难道真的想和我……不过，我是不会和她发生什么事情的，一来她毕竟是苏万铜的同事，以后肯定还会见面，何必搞得双方尴尬？再者，我现在心里还是放不下龙晓菲，也没有心情去瞎搞，另外，这丫头也绝不是省油的灯，我才不想去惹一身骚呢！
    我于是说：“小江，要不，我们三个人一起去三环路兜兜？”
    “随便你。”江秋萄皱着眉头。
    我朝苏万铜苦笑了一下，然后调了个头，将车开往三环路。

    我回到家的时候已是凌晨两点半。我打开碟机，往里面塞了张歌碟，然后一个人在客厅里呆座。我忽然有种莫名的伤感，难道是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我感到无所适从？
    坐了一会，我起身，脱了个精光，然后走进浴室，放水。
    我半躺在浴缸里，用手轻轻搓着身子。我想到了龙晓菲，想到我们曾经在浴缸里共浴的往事。
    我似乎看到龙晓菲笑吟吟地轻声呼唤着我的名字，她脸上漾着甜蜜的笑容，她的眼神是那么的温暖，她的手很温柔，温柔地给我搓洗，我微微地闭上眼睛，享受着这幸福的时光……

    忽然，龙晓菲的手变成了猫爪，锋利无比，抓得我好疼……
    我吃了一惊，醒了过来。我，我这是怎么啦？居然在浴缸里打起盹来了？
    我长叹一声，从浴缸里站了起来。

    我一个人住在一百多平米的大房子里，三室两厅双卫，装修豪华而毫无品位。是的，我是一个没有品位的人，我充其量只是一个花花公子。我曾是那么无情地抛弃了龙晓菲，现在却又后悔不已，拼命想挽回，可是……我是不是在犯贱？是不是？
    我不知道答案。这样的夜，我感到心里空荡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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