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一连几天，我都呆在家里，门也没有出。饿了就打电话叫楼下的小饭馆送些外卖，或者泡一包泡面了事。打了一次电话给王风云说身体有点不舒服，这几天不去公司了，他也没有多问，只叫我注意身体，好好休息。这老家伙，假得很，说不定希望我永远都不回公司了才好呢！

　　我又抱着侥幸的心情给冯烟打电话，软磨硬泡希望她能告诉我龙晓菲的消息。可是她打死也不说，真把我气得哆嗦。我还给龙晓菲其他的朋友或同事打电话，可是却被告之她已经离开了这个城市，至于身在何处，他们也不知道。我每天长叹短吁，失魂落魄。而江秋萄那边，我好几次想给她打电话，但号码只拨了一半又颓然挂掉。令我感到意外的是，她居然像人间蒸发了似的，也没有主动和我联系。我真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至于苏万铜那厮，说起来就让我生气。他泡了个马子，恨不得一天有二十五个小时都耗在她身上才好，我这头他根本就无暇于顾。给他打了两次电话，也都是随便说几句便草草挂机。

　　极度郁闷中，我每天都是看电视看碟子，直看得头晕脑涨，分不清白天黑夜。这期间，我还接了一个曾经和我发生过关系的女孩的电话。她现在上海那边，说是翻看以前的日记，想起了我便问候一下。她问我近况如何，是不是还像以前一样放荡不羁。我苦笑着说一切还好。她开玩笑地问我有没有想她，我于是也开玩笑地说想，想得要命。她说那好，就为了这句话，她呆会就飞过来。我笑笑说好呀，我一定到机场接机。她又说记得为她准备礼物，我说一定一定，我会买一盒安全套，等着她过来就鏖战。她笑道，你这烂人，还是和以前一样烂。我笑笑，没有说什么。她又说其实和你在一起还是挺开心的，只不过你这人太花了没有安全感，要不然……我没有问她要不然怎么样，而是岔开话题问她什么时候结婚，记得通知我一声，就算我人不能到场，礼也一定到。她的声音一下子便变得有点伤感，好半天才低沉地说结什么婚呀，有什么意思？我不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也猜得到她一定很不如意，于是很想安慰一下，可是嘴巴张得老大，就是没有吐出一个字来。挂了电话我发现自己的眼角居然有泪。我对着镜子说，操，我这是怎么啦？

　　如果我没有给韩田打电话，说不定还会继续过几天这样的日子。对于韩田这个人，说实话我非常反感。不过话又说回来，其实我以前和韩田没什么两样，放纵而自大。所以，也许正是基于这种缘故，我才会给他打电话。当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电话响了很久韩田才接，我隐约听到他旁边有女人的喘息，不用说他一定是在做爱，而且应该还没有做完。
　　韩田大声地说，喂，是谁呀？他的口气显得有点凶。我暗笑了一下，是嘛，冒着阳痿的危险，是该他凶。我说，是我，我是杭文宇。韩田恩了一声，问我有什么事？我说没事，就想找他随便聊聊。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一直在笑，狗日的韩田，你小子阳痿了活该！韩田说他现在有点事，改天再聊。

　　和韩田通完电话之后，我忽然很想喝酒。就这样，我终于出了门。我没有开车，一个人郁郁地走着。夜已深，街上行人很少，霓虹灯依然在不知疲倦地闪烁。
　　我走了大概十多分钟，才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前几天和江秋萄一起喝酒的那间酒吧。
　　一进酒吧大门，我便看到了江秋萄。她斜靠在一个男人身上，双手比划着，大声地和另外一个男人划拳。
　　我惊呆了。

第十七章

    我不知道江秋萄看没看到我，不过我是不想看到她这样子，所以，当我从惊愕中醒来，立刻逃离了那间酒吧。到我在另外一个酒吧坐下之前，我一直都处于心跳剧烈的状态。如果刚才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形容撞见江秋萄的感觉，那么我此刻心情应该还要用“翻江倒海”来形容。尽管这种形容方式为我以往所不屑的，但是现在用它确实十分贴切。我感到莫名其妙。我真不知道江秋萄是什么意思！作践自己？还是放纵自己？或者这才是她的本性？我的脑子里忽然跳出这个词：水性杨花。没错，就是水性杨花！前几天可以在我这里假惺惺地表现出很爱我的样子，但今天就已经躺在别的男人的怀里！这不是水性杨花是什么？！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羞辱与气愤。这不是戏弄我是什么？

　　我对一脸笑容的向我推荐百威啤酒的促销小姐说：“你笑个X呀！快点来一打！”促销小姐愣了一下，脸上显出愤懑的样子，一句话也不说就走开了。我注意到后来服务生上酒的时候她还在一旁充满敌意地看着我。
　　我心里有气，倒了满满一杯，一口气全干了。然后我对促销小姐勾勾手指头，示意她过来。她慢慢地走了过来，每一步都暗藏着“杀机”。
　　“什么事？”促销小姐口气很不友好。
　　我有点火了，妈的，这么记仇呀，今天老子就是要玩玩你。我假装笑着说：“小姐，能不能坐下来陪我喝两杯？”
　　“对不起，我不会喝酒！”她一副很吊的样子。
　　我彻底毛了：“他妈你不会喝酒还推销什么酒？给你脸不要脸是不是？！”
　　我的声音很大。附近一个行政小姐闻言立马过来了，在我身边坐下：“先生，你不要生气，我来陪你喝嘛！”
　　说着她忙给我斟酒，然后又往自己杯里倒满：“我先干为净！”
　　行政小姐笑眯眯地说：“对了嘛，喝酒最重要的是开心，你说是不是？来，我们划拳！”
　　我瞟了促销小姐一眼，转过来和行政小姐划拳。促销小姐怏怏地走了。

　　行政小姐长得倒是很乖巧，笑得也很甜。穿着一件性感的吊带装，昏黄的灯光下，隐约可见她深深的乳沟。我和她玩了几把“十五二十”，然后换玩“小蜜蜂”。在出拳相同要“对亲”的时候，我假装把亲的动作搞得很夸张，声音也发得很大。逗得她一颤一颤地笑。然后我也假装大笑，眼睛却偷偷地瞄着她一颤一颤的胸部。我下定决心，今晚一定要把她吃了。
　　划了一会，喝了有半打瓶酒，我的手也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放到她的大腿上了，而她毫不介意。又干了一杯，我凑近她耳朵，低声说：“今晚跟我走！”她轻轻推开我，笑着摇摇头，媚态十足。我心旌摇动，又凑近她耳朵：“多少钱都可以！”她还是笑着摇摇头。她越是这样，我裤裆里的那玩意就越是兴奋。我在她的耳边磨着：“跟我走嘛，小乖乖，听话嘛，我的亲亲！……”我说了一大通，她就是不开腔，只是在不停地摇头。到后来，都快把我说毛了，以为没戏了，她忽然附在我耳朵上，低声说：“两点半左右你先出去，在酒吧外面等我！”我心花怒放。端起杯子和她碰。
　　喝到两点一刻左右，我便说：“那我现在出去等你啊！”她笑着点点头，然后起身，往洗手间那边走去。我打了个酒嗝，跌跌撞撞地走出酒吧。

　　我心如鹿撞的在酒吧外面的一颗树下等着行政小姐。我目不转睛地盯着酒吧门口，不放过任何出入的雌性动物。
　　终于，一个期待许久的身影从酒吧里出来了。我迎上前去，搂住她的小蛮腰。行政小姐抬头看我吃吃地笑了，说道：“等得不耐烦了？”
　　我说：“是呀，等得我眼睛都冒出火来了！”说着，我弯下脖子想去吻她。
　　不料，她却又手挡住了我的嘴：“不要！”
　　我说：“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不喜欢接吻！”
　　我心里有些不快，但是嘴上却没说什么，也没有勉强。
　　
　　当我进入她的身体时，我忽然感到有种莫大的悲哀。这种悲哀紧紧地缠绕着我，而我找不到突破口，我只好加快速度，再加快速度……她在我的身体下呻吟着，双手用力地环着我的后背，甚至连指甲也要掐进我的肉里了。一种火山爆发似的快感迅速向我袭来……。
　　“射了？”她满眼疑惑。脸上刚刚出现的红潮渐渐淡去。
　　我望着她，沮丧地点点头。怎么这么快呢？我也觉得很奇怪。居然连两分钟都不到！
　　“起来吧，我去洗洗。”她说。
　　我看着她一丝不挂地走进浴室，心里有说不出来的颓然。

第十八章

    苏万铜打来电话时，我还在睡觉。行政小姐叫了我好半天，我才醒过来。
　　“你的电话响了无数次了！”她说。
　　我接过电话：“喂，什么事？”
　　“老大，过来一下吧，我有要紧的事找你！”苏万铜的声音充满了焦虑。
　　我说：“我现在还来不了，你有什么事就在电话里说吧。”
　　“老大，拜托了，快点来嘛。”我看了行政小姐一眼，迟疑地说：“这，这……好吧，那我一会过来！”
　　行政小姐说：“你有什么事就先走吧，我再躺一会就走。”
　　我咬了一下嘴唇，说：“好吧，你躺着吧。”我拿过衣服，穿上，然后从钱包里取出一千块钱，递向她。
　　她先是怔了一下，继而淡淡地说：“你收回去吧，我不要你的钱！”
　　“为什么？”我有些不解。
　　她盯着我，一字一字地说：“因为你是杭文宇！”
　　我愣了：“你认识我？”
　　她摇摇头。
　　我愈加困惑了：“那……”
　　“有一个人，说出来你应该知道……”
　　“谁？”我条件反射地反问。
　　她干咳一声，说：“萧小妍。”
　　我突然感觉到毛孔在收缩。这是这么多年来我第一次听到别人提及萧小妍的名字。
　　“我是萧小妍的妹妹萧小芸。”
　　
　　我万万没有料到，多年之后的今天，我居然还会和萧小妍扯上关系。我更没有料到，眼前这个行政小姐竟然是萧小妍的妹妹，而我还胡里胡涂地和她发生了性关系！这不是造化弄人是什么！如果我昨天晚上问清楚她的身份，那我想我是绝不会和她有什么越轨行为的。但我偏偏连她的名字也没有问，她也没有说！最不可思议的是，她知道了我是谁还和我做爱！
　　“你姐姐还好吗？”我强作笑脸。
　　“还好。我姐夫很疼爱她。”
　　“你姐姐结婚了？”
　　“早就结婚了，我侄女都两岁了。”
　　我心里有说不出来的滋味。我不敢与萧小芸对视。
　　“你是怎么知道我是杭文宇的？”
　　“嘿嘿，我是在你登记住宿的时候才知道你的名字的。”
　　“你应该知道我和你姐姐的事吧？”
　　“知道。”
　　“知道了你还和我……”
　　“为什么知道你是杭文宇就不能和你做爱？”萧小芸忽然狡黠一笑。
　　我头都要爆了，她竟然还笑得出来！
　　“你多大了？”我问。
　　“你放心，我早就成年了！”
　　我无语了。
　　“你还不快走？你朋友在等你呢！”萧小芸说道。
　　我长长地叹了一声，说：“告诉我你的电话吧。”
　　“还是告诉你的吧，”萧小芸说，“我不喜欢被别人骚扰，不过我可以骚扰你！等我开心的时候！”
　　我无奈地苦笑了一下，这个萧小芸，快把我气噎了。
　　
　　从宾馆出来，我差点被外面的阳光刺得头晕。我打了辆车直往苏万铜家。在车上，我想了又想，还是没有想通。为什么萧小芸明知道我是杭文宇还会和我做爱呢？而且我和她姐姐的事她又不是不知道！还有，既然已经发生了关系，那么为什么后来她又要告诉我她的身份呢？如果她不说，我不知道，那岂不是更好？既避免了尴尬，又不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可是……我百思不得其解。
　　苏万铜又打电话来催我，我没好气地骂了他一句就挂掉了。
　　苏万铜一看到我，便紧张兮兮地说江秋萄出事了。我听到江秋萄的名字就来气。
　　没容我说话，苏万铜又说：“江秋萄一大早就打电话来，想向我借钱，我问她借多少，她说要借10万。我一听就吓坏了。平时她可从来不向我们借钱，这一次一开口就是10万，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果然，在我紧紧逼问之下，她才说了出来。原来她被别人拍了裸照，对方要挟她……”
　　我脑海里浮现着江秋萄昨晚靠在一个男人身上和另外一个男人划拳的情形。我暗暗骂了一句，这瓜婆娘！

第十九章

    这年头不知道是撞鬼了还是咋的，才四月中旬，天气就已经热得够呛。我提着装有10万元现金的密码箱，和苏万铜在猛烈的阳光下到处张望。这是江秋萄所说的歹徒指定“接头”地点。可是，荒山野岭的，等了半天，连一只鸟也没有看到。
　　汗水顺着我的脖子往衣领里流。我在心里把江秋萄的老妈侵犯了一遍又一遍。我都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答应帮她。是因为苏万铜几句痛心疾首又无可奈何的话？还是因为受不了江秋萄一面痛哭流涕一面懊悔不已而又嘴上说不要我帮忙？或者是看在江秋萄“曾经”表现出“喜欢”我的份上？我不得而知。我只知道，当我从银行柜台里的那位老兄手里接过10万现金时，我一个劲地暗骂自己是傻逼。既然傻逼已经把钱取了出来，也只好“好人当到底”，和苏万铜这等想当好人又无力援助的鸟人一起冒着天杀的大太阳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
　　“会不会是你带错路了？”我等得有点不耐烦了。
　　“不会，不会。”苏万铜说。
　　“妈的，老子热得受不了了，上车等吧！”我一边擦汗一边说。
　　“可是，他们叫我们在车外等。”苏万铜说。
　　“操***！这帮狗日的，老子真想报警，把他们全部抓起来！”
　　“那你是想江秋萄的照片撒得全城都是了？”
　　“撒就撒，关我鸟事！她又不是我老婆！”
　　“都这时候了你还说这种话，你还是不是人哟？！”
　　“我不是人，就你是！有种你自己掏10万呀！” 我气笃笃地说，“操***，老子管不了那么多了，上车！”
　　说着，我便自己跑回车上，而苏万铜那傻逼还在烈日下伸长脖子皱着眉头东张西望。

　　我从烟盒里取出一支香烟，点燃，用力吸了一口。这时，我看到苏万铜拿出电话，唧唧呱呱地说了一大通。由于隔得还是有那么点距离，我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不过我估计，应该是那些歹徒打来的，叫我们换个地方碰面。这种事情，在电视里看多了，早就知道怎么发展了。只是有一点我真没有想到，那就是这种在电视电影里已经烂得不能再烂的情节居然还会发生在我身上。靠！
　　果然不出我所料，通完电话，苏万铜就傻不啦叽地跑了过来。
　　“走，他们说换个地方。”苏万铜还没来得及坐好便气喘吁吁地说道。
　　这一次我们被叫到人民公园大门口。这种地方都想得出，肯定又是白跑一趟。我摇摇头，这帮兔崽子！简直是想把我们累死！
　　我说：“要不，我们还是报警？”
　　苏万铜摇摇头：“不行，这样虽然可能把他们抓住，但是江秋萄的裸照肯定会撒遍全城，这些人说得到做得到！你知道的，如果事情闹成那样，江秋萄可就完了！”
　　“但是，你又没有想过，万一他们不把底片交出来呢？又或者他们已经洗了很多照片，今后还会继续勒索呢？”
　　“这点我也知道，可是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当务之急，还是先稳住他们，再静观其变！报警是万万行不通的！”
　　“说得容易！静观其变？怎么观？怎么变？要不这样，叫一些人，跟他们来阴的！”
　　“跟他们玩阴的？大哥，你没发烧吧？”苏万铜伸出手来摸了我的前额一下。
　　我一把推开他的手：“去！我看你才烧得糊涂了！哎，有一点我真的搞不懂，你怎么就那么害怕和他们发生冲突？难不成你们是在唱双簧来骗我？”
　　“杭文宇，你再胡说八道我可没你这兄弟！”苏万铜将脑袋转向另一边。
　　
　　这些歹徒实在太没有创意了，又被我说对了。人民公园之行也仅仅是故意让我们兜圈子而已。接着，我们又被叫往城北一个加油站和城南一家茶楼，但也都不是真正的接头地点。
　　我们从下午一直转到了天黑，转得头都晕了。苏万铜终于也毛了，对着电话吼：“操你妈的！再耍我们你们一分钱也拿不到！”

　　夜幕下，我们驾着车前往歹徒新指定的一个地点——东郊一个破产已经好几年的企业的破旧库房旁。
　　来到指定地点等了将近半个小时，终于见到一辆白色的帕萨特向我们驶过来，车牌号居然用布蒙着，我骂了一句，提醒精神，准备投入紧张的“交接”行动。
　　帕萨特停下了。但是却没有看到他们人下车。我正纳闷，苏万铜的电话响了。苏万铜和我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接通电话。歹徒叫苏万铜一个人带着钱过去。看着苏万铜征求的目光，我无奈地点点头。
　　当苏万铜提着装有10万元现金的密码箱慢慢向那辆帕萨特走去，我感到了一种强烈的屈辱。而当看着帕萨特迅速驶离，苏万铜手捧着一个大纸袋满脸不甘地走回来，我更是恨不得变成一颗炮弹，去追击那帮兔崽子。

第二十章

    从江秋萄那里出来，已是夜里十一点过。我对苏万铜说：“我想到三环路上兜风。”
　　苏万铜默默地点头。我于是将车开往三环路。
　　城市的夜很漂亮，光影迷离，色彩斑斓。来来往往尽是些打扮前卫的年轻人，一看就知道是经常混迹于各种娱乐场所的“泡吧一族”。
　　苏万铜忽然冒出一句：“唉，看来我们真的老了。”我知道，他是有感于江秋萄的这一次“裸照事件”。其实，我又何尝不是这种感觉？换成几年前，我们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就范”，花钱买“平安”。况且，并不见得就会平安无事了。谁都知道歹徒的共性，如果就这样算结束，他们也不会叫“歹徒”了。所以这件事是非常棘手的。刚才如果不是苏万铜快把眼皮眨破，我肯定会质问江秋萄是怎么惹上那些人的，虽然她一直哭哭啼啼一副惹人怜的样子。此前江秋萄在我的印象中虽然不是什么“乖乖女”，但是我确实没有想到她居然有如此一面。因此我想我和江秋萄是不会再有什么故事发生了。

　　车上三环，我将速度加快至所熟悉的140码。苏万铜脑袋靠在座椅上，望着窗外发呆。我却心潮澎湃，难以平静。
　　我在想着一个人。不是江秋萄，不是龙晓菲。而是萧小妍。
　　我想起了那一段很长时间以来一直不敢回想的往事，那一份真挚而短暂最后又化为无尽痛苦与怨恨的感情。萧小妍，这是一个让我至今仍无法平静的名字。我本以为自己今生再也跟它毫无牵连，可是如今却又被一个叫萧小芸的女人提及，让我重新坠入绵绵的伤感之中。有的人，你原本以为已经忘记了她，可是一旦听到有关她消息的时候，你才发现，原来她早已经深入到你的心灵深处，深入到你的骨髓里了。这是怎样的一种怅惘与痛楚！而当这种感觉将你包围，将你吞噬，你又无力抗拒，任由摆布，又是何种滋味？！
　　想不到她现在孩子都已经两岁了，而且生活好像还很幸福。也不知道她是否记得我？在她心目中我是什么样的形象？不过，她应该在萧小芸面前提过我，否则萧小芸不可能知道我，毕竟当年我并没有看到过萧小芸，甚至不知道她还有一个妹妹。

　　想到这里，我又不由暗暗揣摩起萧小芸来。这是一个让我无法捉摸的女人。她是萧小妍的妹妹，她知道我和萧小妍的关系，可是，她居然还和我发生了关系，我不知道她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又或者滋生了什么样的想法？还有，她竟然跑去做一个行政小姐，陪人喝酒甚至陪人……萧小妍知道她妹妹在那种地方上班吗？
　　我忽然有种冲动，想劝萧小芸不要再去那里上班。可是，这想法仅仅在我脑子里逗留了两分钟，便被另外的想法颠覆。我凭什么叫她不去上班？她算我什么人？她在那里上班和我有什么相干？况且在现在这个社会，在那里上班又怎么了？就因为她和我上过床，我就妄图去改变她现在的生活？

　　忽然，苏万铜的电话响了，打断了我的思绪。听苏万铜说话的语气，我猜想对方应该是他那个新泡的马子。苏万铜跟她说现在在外面有点事，呆会才能过去。
　　待他挂上电话，我说道：“你小子现在过得还比较滋润嘛，老实交代，现在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苏万铜一脸讪笑：“这个嘛，嘿嘿，你自己想象吧。”
　　我说：“你狗日的现在居然跟我打起哑谜来了，依你那德性，不说我也知道，肯定把人家小MM骗上床了！不过我可要提醒你哦，安全第一！千万不要搞出什么事情来！”
　　苏万铜呸了一声，说：“就知道你狗嘴里长不出什么象牙！”
　　我哈哈大笑，说：“你小子哪天也该把她带出来让我看看，免得一不小心和我上了床可就不好玩了！”
　　“你敢！我不把你废了才怪！”苏万铜说着做了个要掐我的姿势。
　　我说：“你小子可别玩，我现在开车呢，出了事你MM可要守活寡！”
　　
　　乱七八糟地开一通玩笑之后，苏万铜告诉我他MM叫谷香慧，在城西某楼盘卖楼。那楼盘最近一段时间广告打得铺天盖地，卖得也贼火。苏万铜就是去那里看房的时候认识她的。结果房子没有买成，倒是勾兑上了谷香慧。
　　看着苏万铜一提到谷香慧就兴奋的那鸟样，我暗自觉得好笑。这家伙在感情上属于极为传统的那种，认识他这么多年，才看到他谈过一次恋爱，而且都已经是两年多以前的事了。还记得当时他被那女孩甩掉之后，整整有半个多月没有出门，每天对着天花板叹息不已。这两年来，我给他介绍过不少女孩，可是他一个也没有看上，说是忘不了以前的那个，所以断断不能接受。我多次嘲笑他的“迂腐”，也曾想带他去看艳舞或者寻找刺激，每一次费尽心思好不容易鼓动他去了，可是一到门口他又却步了，打死也不进去。不过现在看他一脸的甜蜜，我还是替他感到高兴。
　　我把苏万铜送到谷香慧的楼下，目送着他走进小区大门，心里却忽然涌起一股酸楚。

上一页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