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我曾设想过无数个与龙晓菲再度相遇的情景，但是我确实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地方碰到她。我开始有点后悔带着萧小芸一起来了。我在一瞬间甚至有躲避龙晓菲的想法。可是，我没有这样做。
　　我对萧小芸说：“你先去和我们同事一起玩，我看到了一个熟人，想过去和她说说话。”
　　萧小芸嘟哝一句：“什么熟人，还要我避开！”但她还是老老实实地走了。
　　我快步走到龙晓菲身后，喊了一句：“晓菲！”
　　龙晓菲似乎身子一震，回过头来。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满脸惊讶。
　　我不自然地笑笑，说：“我们公司今天在这里玩。”我搓搓手，又说：“我还以为你到外地去了呢！没想到……”
　　龙晓菲轻轻咳了一声，说：“你还有事吗？没事我可要走了。”
　　我咽了口唾沫，说：“晓菲，我们能坐下谈谈吗？我知道，你对我误会了。”
　　“误会？”龙晓菲脸上浮起了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算了，误会不误会都没有什么关系了。我们也没有必要再谈什么了！”说着，龙晓菲便迈步前行。
　　我急急上前抓住她的衣襟：“晓菲，你听我说！”
　　“放开我！”龙晓菲说道：“杭先生，请你自重！”
　　龙晓菲冷漠的表情让我有如被人用冷水泼了一身。
　　“哼，别人不想理你，你就不要死皮赖脸地犯贱了！”忽然，身后传来萧小芸的声音。
　　本来我的心里已经很不爽了，听到萧小芸这话，更是让我恼羞成怒，我转过身，喝道：“关你屁事！马上给老子消失！”
　　萧小芸气得哆嗦，转身就走。
　　我回过头，看到龙晓菲眼睛里闪过一丝轻蔑。
　　龙晓菲冷冷地说道：“杭先生，你还不快点追？看你女朋友都被你气跑了！”
　　她特别加重了“女朋友”三个字的语气。
　　我气呼呼地说：“她根本就不是我的女朋友！”
　　“哦？是吗？难道只是性伴侣？”龙晓菲冷笑道：“看来你的性伴侣还不少嘛！”
　　龙晓菲的话彻底激怒了我。我忍不住咆哮起来：“龙晓菲！你不要这么刻薄好不好？是的，是我杭文宇自己犯贱，一再地反过来求你，是我瓜！行了吧？你满意了吧？”
　　“杭先生，不要激动！”龙晓菲摆摆手：“生气是要伤身子的！你又何必呢？是不是？没有这么必要嘛！”
　　龙晓菲俨然一副高姿态。她的表情，她的语气，尤其是反复叫我“杭先生”的那种漠然，让我仿佛跌进了冰窟里。我知道，我和龙晓菲之间，是彻彻底底、真真正正、完完全全的结束了。
　　我喟然长叹，失魂落魄地走开了。
　　
　　我对王风云说：“我有点事，先回去了。你就和员工们一起玩吧。”
　　王风云讶然地望着我，但是他没有询问，只是拍拍我的肩膀，点点头：“好吧，你自己要多注意休息！”
　　
　　萧小芸看到我时，脸上又现出了愤懑之情。但是我也懒得理会了。我说：“我现在要回去了，你走不走？”
　　她愕然了，嘴巴动了动，但是终究没有说什么。
　　
　　我和萧小芸驾着车回城。我没有放音乐，没有说话。萧小芸满怀心事地看着窗外。来的时候，心情爽快，走的时候，心情抑郁。我不知道为什么现实总是这样变幻莫测。
　　是因为我太在乎某些东西，所以在真正失去之后，就会痛苦不堪？
　　其实，这样的感受在近段时间常常在我心里滋生，泛滥。
　　既然已经是“常常”，那也就是习惯了。
　　不过，这种习惯，让我窒息。
　　
　　我拿出一万元人民币，递给萧小芸。我说：“你先拿着用吧。我五一不能陪你了，我得回去一趟，我妈的生日快到了。”
　　萧小芸没有接过钱，问：“你能不能告诉我一声，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她的眼睛里亮亮的，好像有点湿润了。
　　我看着窗外被风吹得乱颤的柳叶，没有说话。
　　萧小芸从身后抱住了我，将头靠在我的后背上。
　　“不管你信不信，我已经爱上你了。”
　　萧小芸的声音很轻，很细，却像针刺进了我的心脏。我情不自禁地颤抖了一下。我反过来紧紧搂住她，吻她。
　　我吻到了咸咸的味道。那是从萧小芸脸庞上滑落下来的液体。
　　我说：“乖，不要这样，我最看不得女人流泪。”
　　“文宇，文宇……”萧小芸带着哭腔轻轻呼唤着我的名字，每一声，都如利器，刺穿我狂放不羁的心。
　　在这样的一个夜晚，我忽然决定用心去呵护一个女人。我不管以前她是做什么的，我不管此前我们是怎样关系，我不管我到底有没有真正爱她……我一定会好好地珍惜她，爱护她。

第二十七章

    飞机徒然上升的瞬间，我想起了迪克牛仔的《三万英尺》。
　　“爬升，
　　速度将我推向椅背，
　　模糊的城市慢慢地飞出我的视线，
　　呼吸提醒我活着的证明……”
　　这首歌简直写到我的心里去了。
　　我忽然很想给萧小芸打电话。可是手机早已被关掉，也不敢开机。我发现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想着萧小芸。我想把她拥在怀里，我想听着她的心跳，我想亲吻她……可是我只听到震耳欲聋的轰鸣声，萧小芸只在我脑海里翻腾。

　　经过那一次度假村邂逅，我已经彻底对龙晓菲绝望了。而经过那天晚上，我对萧小芸又多了一份牵挂与眷念。不管怎么样，毕竟就目前来看，龙晓菲是虚幻的，而萧小芸才是真实的。我没有带萧小芸一起回家，虽然从她的眼神里我可以看出她是多么希望我能带她回去。我觉得现在让她在我老妈的生日上出现也许还不太合适。我太清楚我老妈的脾气了。她虽然很少过问我这方面的事情，可是她喜欢的绝对不是萧小芸这种类型的。她心目中理想的儿媳应该是高贵大方，传统而会持家的。由于我嫂子已经不具备她心目中理想儿媳的素质，因此她就更加希望我带的女人能够符合条件。我知道我妈这样的想法多少有点迂腐，我的做法也未免有点过分，对于萧小芸来说是不公平的，但是，我也不想让我妈失望，至少在她生日这样一个大喜的日子了。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飞行，终于抵达了家乡。我呼吸着这个城市熟悉而又有点陌生的空气，心情完全没有情理中那种愉悦或激动。

　　我拿出手机，开机，然后给家里打电话。刚好是老妈接的电话。听到我回来的消息，她很高兴，同时责怪我为什么不事先打个电话，好派人来机场接。我笑着说接什么机呀！我又不是小孩子，随便打个车不就回去了嘛！
　　挂掉之后我又给萧小芸打电话。我说我已经下了飞机了。萧小芸笑嘻嘻地说是吗？完了吗？打完了吗？接着她又幽幽地说想我。我笑了说是吗？想我了吗？想我什么了？萧小芸唱道想念你的笑想念你的套套想念你白色袜子和你身上的鸡鸡。唱完她又嘻嘻地笑开了。我假装正色道：你可千万不要耐不住寂寞去找小白脸啊！让我知道你就死定了！她说真的吗？怎么个死法？我说那还用说，当然是X死的！她说那好呀，就看你有没有本事了。我说我现在就飞回去，X死你。她说你飞回来呀，快点飞回来呀，我洗干净了等你。

　　回到家，只有我老妈和小保姆在家。我爸他们都出去了。我拿出专门给老妈买的东西，一件件地放到她手里。老妈很高兴，连夸我会买东西。在几个子女之中，我妈最疼的是我。她事事都在维护着我，就连在那边开分公司的事，也是在她坚持之下才达成了。记得当时为了这事老爸还和老妈争吵了一场。也许是因为我老爸太清楚我的斤两而老妈又太疼爱我的缘故。
　　我专门下厨弄了几个小菜。陪老妈一起吃了午饭。老妈对我做的菜赞不绝口。言语之间却又透露着些许伤感。她其实一直希望我能够回来陪在她身边的，无奈我又是心太野，鲜于回家。

　　吃饭的时候老妈忽然问起我的感情问题。问我现在身边有没有好的女孩？我说男人还是以事业为重，我现在还小，不打算考虑这些。
　　“还小？”老妈慎怪地说：“你都二十七了！别人像你这样早就结婚了！我不管，我要等着抱孙子！”
　　我笑着说：“妈，你别急嘛。我都不急你急什么？再说了，要抱孙子也得先看我哥呀！”
　　“你哥？算了，说到他就让我来气，整天哄着那妖精，眼里哪还有我？”
　　我知道我妈又在说我嫂子。她们婆媳之间一直关系都不太好，这我是清楚的。
　　“文宇，我可跟你说，你千万不要像你哥那样啊，找个不三不四的女人回来，否则我可不依。”
　　我连忙道：“妈，看你怎么说话呢？嫂子再怎么不对也是你儿媳妇，对不对？你就不要跟她作对嘛！”
　　“文宇，你这孩子，怎么也这样说我？什么叫我跟她作对？明明是她和我过不去！她简直就是一妖精，整天糊弄着你！现在你哥呀，都快寻不着北了！我看呀，我这个儿子是没有什么出息了！”
　　我赔笑道：“妈，你放心，我哥绝对会孝顺您老人家的。”
　　老妈叹了一声，说：“好了，今儿不说这些丧气事了，你也难得回来一趟，咱娘俩好好吃顿饭。”
　　说着，老妈替我夹了一筷子菜。我暗暗摇头，看来老妈和嫂子的关系是越来越僵了。

第二十八章

    老妈的生日宴会在我们家开的一家餐馆里举行。排场相当大，来了很多客人，有亲戚、朋友，更多的是生意上的伙伴以及公司员工，够老爸老妈应酬的。大哥和姐姐也都帮着他们招呼客人。我不是很喜欢这种场合，缩在一旁看热闹。嫂子更是离谱，穿得十分惹眼，在宴会上走来走去，那架势仿佛过生日的是她一样，我注意到有好几次老妈都向她投了不满的眼神。在家的这几天，我经常看到她们动辄就发生磨擦。大哥夹在其中，左右不是人。有时候我也觉得嫂子有点过份，但也懒得管那么多。像今天这种场合，倘若她稍稍收敛一些，或许老妈对她的看法会少一些，可是偏偏她又这么喜欢张扬。

　　令我感到奇怪的是，来的人虽然很多，但是有一个人却一直没有出现，那就是王风云。按理他是少不了的，平时我们家一旦有什么大的活动，他都会像苍蝇似的附上来。我心理有些纳闷，却也不好向老爸打听，更懒得给王风云打电话。不料，宴会即将结束的时候，老爸偷偷将我拉到一旁，询问王风云怎么没有来？是不是分公司那边有什么事情？我不由想起了上次发生的那件事，也不知道王风云有否向他汇报过？但我只是摇摇头，说我也不清楚，公司那边没有什么大事。又说大概是他趁大假出去旅游了还没有回来。老爸若有所思地摇摇头，欲言又止。

　　宴会结束后，姐姐叫我上她的车。姐姐现在主要负责上海那边的公司，她是昨天晚上才赶回来的。回来后又忙这忙那，所以我们姐弟俩到现在都没有单独聊过。我估计姐姐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又不方便当着别人的面。
　　果然，上了车之后，姐姐压低嗓门，问我：“文宇，大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爸对他好像很不满？”
　　我有点惊讶，要说老妈对他不满那还情有可缘，为何老爸对他不满？我满腹狐疑地说：“不会吧？是不是因为嫂子的缘故？”
　　姐姐摇摇头：“应该不是。我今天下午向爸爸汇报工作时，谈到了大哥，他一副很生气的样子。我估计大哥做错了什么事情。所以我当时就问爸爸，可是他却甩甩手，叫我不要问了！我想你都回来好几天了，应该知道一些情况……”
　　我说：“我也不清楚。你知道的，我虽然回来了好几天，可也都基本上都出去找以前那些朋友玩，哪有时间在家？再说了，如果他们不说，我哪里会注意？你要是不问，我还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呢！”
　　姐姐启动了车子，说：“文宇，听说你那边分公司前段时间出了点事？”

　　我怔了怔，怎么姐姐也知道了？忙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爸知道这事吗？”
　　姐姐轻轻叹了一声，说：“文宇，我都不知道你在那边一天都干些什么事情！出了事也不跟我们说一声！幸好没有引起太大的麻烦。那件事爸大概还不知道。我跟你说，王风云这个人城府很深的，我一直对他没有多大好感，偏偏爸又那么信任他！我真担心有一天他把你卖了，你还替他数钱！”
　　我干笑了两声，说：“怎么会？我再笨也不可能笨到那种程度！”
　　姐姐正色道：“我可提醒你，以后多长几个心眼，不要一天到晚吊儿郎当的！你说你都多大了，还这么没有长进！一天到晚游手好闲，经常十天半个月也不去公司看看！”

　　我惊出了一身冷汗，怎么好像姐姐对我的情况了如指掌？难道是她在我身边安插了眼线？看到我满眼疑虑，姐姐笑道：“你也不要紧张。我确实在你那边放了人，那也是为了公司好，为了你好，也为了我们家好。”
　　“你可以告诉我是谁吗？还有，王风云知不知道？”
　　姐姐道：“王风云当然不知道。就连老爸也不知道！文宇，你也不要多心，姐姐没有别的意思。这个人是谁，以后你会知道的。”
　　我虽然颇有微词，却也不想说了。姐姐又说：“文宇，听说你曾经带过一个女孩子去过公司，还一起去玩了，怎么这次没有带回家呀？让妈也高兴高兴。你应该知道，妈对你的终身大事一直都惦记着呢。”
　　我心里有点不高兴了，安插的什么人，居然连这事都报上去了！回去非得好好查一查！我嘴上说：“姐姐，这事你就不要管了，我现在不带回来自然有我的道理！”
　　姐姐大概也听出了我的不满，说道：“文宇，姐姐是什么样的人，你是最清楚不过的，虽然我安排人到你那里事先没有和你说起，但是请你相信，姐姐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所以，希望不要因此伤害了我们姐弟俩之间的感情！”
　　我干咳了一声，说：“姐姐，你知道的，我最不喜欢那种被人监视的感觉了，所以我才这么不高兴！”
　　姐姐说：“我知道，我知道！其实我安排眼线不是针对你，而是王风云！对这个人，我放心不下！好了，你如果不高兴，我将人招回来就是了。不过今后你自己可要小心一点！”
　　我感到如释重负，将手臂靠到姐姐肩膀上，说：“我就知道，姐姐最好了！”
　　姐姐无奈地笑道：“你呀，什么时候才懂事！”

第二十九章

　　走出机场大厅，我看到了萧小芸熟悉的身影。她面带微笑，迎了上来。我一把搂住她，在原地旋转了几圈。萧小芸银铃般的笑声响彻了整个机场。
　　回城的车上，萧小芸一直依偎在我身上，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的士司机从后视镜里不断地看着我们，一脸羡慕的神色。
　　回到家，我从包里拿出特意从家乡带回来给她的小玩意，晃了晃，说：“怎么样，喜欢吗？送给你！”
　　萧小芸从我手里抢了过去，说：“恩！漂亮！漂亮！”
　　说着，她还在我脸颊上亲了一下。我心中一动，猛然将她抱住，疯狂地吻着她。我喘着粗气，腾出右手去解开她的衣服。然后一面朝卧室里挪。
　　当我们赤条条地躺在床上时，萧小芸在我耳边轻声说道：“要不要戴上安全套？现在是危险期。”
　　我说：“不戴了，我现在就想要。”
　　萧小芸说：“那万一……”
　　话还没有说完，我就已经进入她的身体。

　　完事后，我们相拥着躺在床上。萧小芸柔声地问我道：“如果真的有了，那该怎么办？”
　　我说：“那我们就结婚！”
　　话一出口，我也愣了。这是我第一次跟一个女人提及结婚的事情。显然，萧小芸也没有想到我会这样说。她微微一怔，坐了起来，继而嘟着嘴巴，说：“我不干，除非你当着很多人的面向我求婚！”
　　看着她那副可爱的样子，我心中一热，说：“好！好！我一定满足你的要求！”
　　她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又躺到我身边，手指头在我胸口画圈圈，一面说：“哎，你说我们到哪里去度蜜月比较好？东京？不，不，还是夏威夷好一点，可以在沙滩上漫步，吹着海风，看着落日，恩，一定很美！要不，新加坡也行，我们同学去过新加坡，说那里很迷人的……”
　　我看着她陶醉在自己的想象里，心里却忽然涌起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我都不知道我是不是发自内心地想和她结婚？但看到她如此高兴，我又怎么忍心泼冷水呢？我于是将她紧紧地，紧紧地搂在怀里。
　　我们就这样躺着，一直躺到肚子咕咕叫了，才想起要吃饭。我说：“我们今天到南沿线那边吃鱼头火锅吧，我都好久没有吃过火锅了。”
　　萧小芸温柔地看着我，点点头。我暗地里忍不住笑了，她这个样子看起来真的要多乖有多乖。
　　
　　驾着车在这个城市穿梭，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轻松感。这里虽然不是我的家乡，但是它却给了我那种家的温暖与塌实。我觉得只有回到这里，我才真正可以放松，甚至有如鱼得水的感觉。
　　萧小芸忽然说：“文宇，这几天我琢磨了一下，觉得老这么呆着多没劲，我想找点事情做做。”
　　我笑道：“哦？是吗？那你打算干点什么呢？”
　　萧小芸道：“我想来想去，就想开一服装店。”
　　“行呀，只要你高兴就行。得多少钱？”
　　“你放心好了，我不用你出钱的。我跟别人打听过了，几万块就够了。这点钱我还是有的。”
　　我开玩笑道：“耶，看不出来你还挺有钱的嘛！是不是以前碰到出手阔绰的大老板，一甩手就给了你十万八万？”
　　萧小芸脸色倏忽一变，说：“你再这样说我可要生气了啊！”
　　我说：“我这不是开玩笑嘛！你干吗那么紧张？”
　　萧小芸气笃笃地说：“这种玩笑我不高兴听！”
　　我连忙说：“好好好，我错了，我以后不说了！”
　　萧小芸叹了一声，幽幽地说：“我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我也不知道你到底会不会娶我。不错，我以前是陪酒的，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不管你信不信，除了你，我从来没有和谁出去过！文宇，请你不要以为陪酒就会陪睡！你不信？算了，信不信由你！如果你觉得我以前陪酒会让你很没有面子，或者什么的，我们可以分手，真的，我不在乎，反正我又不是第一次受到这样的打击了！”说到后面，萧小芸哽咽了。

　　我将车停到路旁，然后从纸盒里抽出一张纸递给她。我愧疚地说：“对不起，小芸，我不应该这样惹你生气。”
　　萧小芸接过纸，擦了擦眼睛，说：“也许，是我自己太敏感了，你不过只是开玩笑而已，但是我……”萧小芸抱住我，哽咽着说：“我真的害怕失去你……”
　　我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说：“傻瓜，我怎么会……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疼你的！”
　　萧小芸抬起头，破涕为笑：“真的？”
　　我点点头。
　　“哼，我今天一定要多吃点鱼，吃穷你！”她嘟着小嘴，说道。她的脸上分明还挂着两滴泪水。

第三十章

　　我在九点之前就到了公司。员工们看到我都很吃惊。但惊诧之余，他们都微笑着向我问好。是呀，是该改变一下形象了，男人嘛，还是要做点实事，关心关心公司的情况。否则，说不定真像姐姐说的那样，哪天王风云把公司卖了我还蒙在鼓里呢。而且还有一点令我颇为不安。姐姐在我身边放一个人放了这么长时间我居然毫无所觉，如果不是姐姐，而换成别人，那我岂不是太危险了？

　　我打电话叫人力资源部的经理到我办公室来。他看起来有点紧张，额头上居然冒着汗。我暗觉好笑，指着对面的椅子，说：“你坐吧，放轻松点，用不着这么紧张。”
　　他搓搓手，干笑了一下，这才坐下。
　　我说：“其实我叫你过来只是随便聊聊，没有什么大事。是这样的，公司的人事情况我不是很清楚，所以能不能简单向我介绍一下。尤其是最近半年以来新进公司的员工的情况。”
　　他揉了揉鼻子，忽然凑上来，神秘兮兮地问：“杭总，是不是要考虑裁员？”
　　我觉得又可气又好笑，他妈这都哪跟哪呀！我故意绷紧脸，说：“你这什么话！不要乱猜测！完全没有这样的事情！”看着他那副衰样，我真有点犯迷糊：有没有搞错，王风云竟然让这种人做人力资源部的经理！
　　看来想要和他“随便聊聊”是不可能的了，我于是说：“你把公司员工的履历拿来我看一下！”
　　他出门前还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睛里充满了疑虑。嘿，这家伙！我心想，看来哪天还真的得把他裁掉！
    不知道是我自己太笨，还是这个“卧底”实在太狡猾，我翻看了半天员工履历，细细揣摩，却怎么也查不出半点蛛丝马迹。罢了，罢了，还是等姐姐那边自己下令“撤退”吧。

　　中午的时候，王风云敲响了我办公室的门。他面色铁青地问我是不是有哪个员工不对劲？
　　我冷笑一声，他消息倒是很灵通嘛，怪不得那家伙一副熊样还坐到了经理的位置上。我故意缓了缓，说道：“没有呀，你为何这样问呢？”
　　王风云讪笑道：“哦，没什么，我看你翻看员工履历，以为出了什么事呢！”
　　我往后一靠，说：“我只是随便看看而已，不要大惊小怪嘛。对了，我妈生日宴会你怎么没有去呢？老头子一直在念叨着你呢！”
　　王风云哦哦两声，说道：“我当时在拉萨呢，本来想赶过去的，可是后来临时有事，又耽搁了，所以就没有去成。怎么样，挺热闹吧？”
　　我说：“热闹是很热闹，不过少了你，好像就不那么好玩了。再说了，你也该打个电话嘛！”
　　“你不知道，我手机在那里根本就没有信号！”王风云急急地说。

　　我冷笑了一下，却不想再和他纠缠下去。我说：“对了，我决定了，以后会按时来上班，所以，有些事情你可以放到我这里来！哦，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忍心看着你这么辛苦，所以帮你分担一点！这次回去，老头子也特别交代了，叫我多跟你学习！尤其是在管理和业务上。老头子说你在这两方面都是天才，经验又丰富，我们公司能有今天这样的成就，你可是立下了汗马功劳的！老头子还说了，鉴于你这么不计个人利益任劳任怨，劳苦而功高，所以将考虑给你一定的股份。王叔，老头子的性格你应该最清楚了，他是绝对不会亏待人的，尤其是像你这样的功臣！不过，今后很多地方可要麻烦你啦！我这个人笨，学东西又慢，所以就请你多费心了！”

　　这一番话说得王风云脸一阵红一阵白，还不时点头哈腰。我表面上面不改色，实际上心中却早就得意地大笑了。其实这番话全是我编出来的，什么“老头子说”，根本“送股份”的，全是幌子。
　　不过王风云却信以为真，等我说完之后，他还煞有其事地说：“谢谢杭老的厚爱！我王风云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待到王风云出去之后，我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原来这老家伙也不过尔尔！诱之以利再给他戴上高帽子，便将他摆平！看来姐姐的疑虑也太多余了，而且我以前也太高估了他了！不过话说回来，人嘛，难免都会为了利而动心的，更何况像王风云这样的人，不过凡夫俗子罢了！
　　我感觉心情好极了，随手放起欢快的音乐，然后开始打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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