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爱情是什么？爱情是甜蜜的还是痛苦的？为什么爱情总是不遂人愿？是因为有了期望，所以才有失望？是因为想得过于复杂，所以才会生出无限烦恼？我坐在酒吧里，反反复复地思考着这些问题。可是，却不得而知。酒吧里到处可见郎情妾意卿卿我我的一对对，但是，我不能从他们的举止言行中理解到爱情的真谛。在我的意识形态里，真正的爱情应该是这样的：甜而不腻、美而不眩、华而不虚，相互理解、相互关爱，相互依靠，自然不造作，发自内心的一种纯粹的不容亵渎的真情实感。可是，我二十多年来所见所闻所感所受，却根本不是这样。爱情被更多的杂碎所污秽，甚至变得面目狰狞。所以，我茫然了。难道，在这个社会，就真的只能无奈地在爱情前面加上那粗俗的三个字：狗日的？！

　　我想起了我生命中所出现过的那些女人，从萧小妍一直到龙晓菲，不下一打，但是，有谁让我真正体会到了爱情的滋味？萧小妍？龙晓菲？还是其她的谁谁？不错，萧小妍是让我有过甜蜜的感觉，但是却又那么短暂，如昙花一现，如惊鸿一瞥，剩下的，却是绵长深邃的痛苦，个中滋味，甚至让我不堪回首，不能回味。龙晓菲呢？龙晓菲让我明白了什么叫牵挂之后又影踪全无了。还有江秋萄，看样子好像挺喜欢我的，可是一转眼她却跑去和其他的男人喝酒，还被人家拍了裸照！谁知道除了拍裸照还做过什么？！至于其他人，就更不必说了。只是像小时候逛街一样，逛过不少店铺，但是很快又没有什么印象了。我所憧憬的爱情在哪里？是不是真的像诗人的诗那样说的：“爱情/只是天边的云彩/始终遥不可及”？

　　我不知道我到底喝了多少酒，我只觉得我脑子里像一锅粥。我拿出手机拨打苏万铜的电话，想叫他过来坐坐。没想到苏万铜正和谷香慧在看电影。我只好作罢。我摸出名片夹，可是翻了一遍又一遍，却不知道该给谁打电话。好像所有的人都不是谈心的对象。我不由有点悲哀起来。我怎么混成了这副模样？连个可以倾吐的人都没有？
　　斜对面坐着两个女孩，长得还不错，但打扮都很随便。牛仔裤配着T恤。她们慵懒地聊着天，不时举起手中的酒杯。再过去一桌是一对男女，那男的左手一直攥住那女的手，嘴巴一张一合不停地说着，间或还发出刺耳的笑声。我懒懒地扫视着他们，然后自己郁郁地端着酒杯，轻轻挨了挨嘴唇。这是怎样百无聊赖的夜晚！
    本来今晚我想到萧小芸上班的那个酒吧去的，可是不知为何在门口徘徊了一会，我又走开了，然后再去和江秋萄一起喝酒的那间酒吧，结果还是没有进去，而是来到这间藉藉无名的从未来过的小酒吧。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啦？是不是在逃避某种东西？
　　从酒吧出来已是零点左右。街上冷冷清清的，斜对门有家烧烤店。我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走了过去。烧烤店里除了我还有一桌人，都是些十七八岁的学生，扯着嗓门大声谈论在学校的一些趣事。我闷闷地坐着，心中却感慨万千。岁月不饶人呀，仿佛昨天我还和他们一样，在学校里读书，可是一眨眼工夫，我便已毕业多时了。我想起了家乡的很多朋友，想起了一些陈年旧事。想着想着，我的心里酸酸的。我发现自己从来没有这样认真地想过家。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天自己变得如此沉闷甚至伤感。我反反复复地放着一些伤感的音乐，甚至把很久以前收藏的伤人肺腑的老CD也翻了出来。而越听我越觉得郁闷。我忽然想回家了。可是再想想还有半个多月就是老妈的生日，到时候肯定要回去，所以现在还是暂且忍一忍。
　　我坐在马桶上，听到放在客厅的手机催命似的不停在响。我于是草草结束，一边提裤子一边去拿电话。
　　我看了一下号码，竟然是江秋萄。
　　“喂，什么事？”我接通了电话。
　　“是我，江秋萄。”江秋萄的声音显得很低沉，好像刚刚哭过一样。
　　我暗自叹了一下，说：“我听出来了，你有什么事吗？”
　　“我，我……你今晚上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吃顿饭。”
　　我刚想推辞，却又听到江秋萄说：“我明天就到外地去了，所以……想见见你。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想当面谢谢你……”
　　我感到很意外：“什么？你要到外地去？为什么？”话一出口，我就觉得自己问得太没有水准了。还能为什么吗？
　　我于是赶紧说：“好吧，我一定去。”

第二十二章

    才进门就看见江秋萄坐在一个靠窗的位子上。她双手托腮，望着窗外发呆。我走到她对面，拉开椅子坐下，她方才回神，转过脸来对着我。才几天时间，她就像换了个人似的，憔悴得让人伤心。我看着她，不知如何开口。而她也只是盯着我，没有说话。我们就这样默默地对视着，直到服务生过来问我们点什么菜？我接过菜单，又递给江秋萄：“你点吧。”江秋萄没有推委，埋头默默地看菜谱。
　　点完菜，我们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无言对望。大概过了两分多钟，我实在是无法再忍受这种沉闷的场景，便试探地问道：“你，真的要走？”
　　江秋萄点点头。我又问：“那你工作怎么办？”
　　“辞掉了。”这是我今天听到的江秋萄所说的第一句话。充满了黯然与无奈。
　　我垂下脑袋，长长地吁了口气。
　　“你的钱，我会还你的。”
　　我抬起头，说：“没关系，你宽裕了再说吧。”其实我原本想说，算了，不用了。但是我又怕伤了她的自尊，活活把将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谢谢你帮了我。”江秋萄的眼神很复杂。
　　我说：“这点小事就不用说了。再怎么我们也是朋友嘛。”我想，我这句话是真心的。
　　菜上来了，居然全是我喜欢吃的。我有点吃惊，按说江秋萄是不可能知道我喜欢吃这些的，至少不应全知道，但是……我满腹疑惑地看着江秋萄，可她只说了一句：“吃吧。”便开始动筷子。
　　看到我迟迟不动，她问道：“怎么了？”
　　我抽抽鼻子，说：“没什么。”
　　我拿起筷子，想尽量放松一些，可是我发现自己拿筷子的手竟然在微微发抖。
　　这一顿饭吃得很压抑。我心里仿佛压着一块大石头，很不好受。吃完饭，我说：“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吧。”
　　江秋萄惨淡一笑，摇摇头，说：“不了，我还有些东西没有收拾完呢。”
　　我望着初上的华灯和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心里有说不出的伤感。我说：“那我送你回去吧。”
　　江秋萄默许了。
　　上车之后，江秋萄忽然幽幽地说：“你能再陪我兜一次风吗？”
　　我看着她忧伤而深邃的眼神，忽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想抱住她的冲动。但是我终究什么也没有做，只是缓缓地舒气，然后，启动车子。
　　
　　我曾经想，如果有一天，我知道自己将离开这个世界，那我一定驾着车，保持140码的速度，一直往前开，一直开，直到停止呼吸……我不在乎死了之后尸体与车子一同毁灭，我只沉迷于那种死的从容与淡然。那样，我才真真正正地以自己的方式告别人生，纪念人生。也许，这在很多人看来是多么荒诞不经的，也许，这在现实中是不可能实现的，但是，我喜欢这种意境、这种感觉。
　　140码是我习惯的兜风速度，不管是开心还是郁闷，不管是冬天还是夏天。渐渐的，我感觉到自己的血脉在扩张，我的心被升到了半空中，我的思绪，也以140码的速度飞扬。我随手换了一张碟子，换成高亢的音乐。
　　我驶出三环路，沿着南沿线向郊外飞驰。不经意间转眼看了江秋萄一下，却发现她竟然泪眼婆娑。
　　我吓了一跳，连忙踩住刹车。车停在了路边上。我问道：“怎么啦？”
　　江秋萄用手抹掉泪水，摇摇头：“没什么。”
　　我心生怜惜，伸出手去理理她左鬓的秀发，说：“你如果想哭，就大声地哭出来吧。”
　　江秋萄看着我，泪水又涌了出来，她靠在我的肩膀上，终于像个孩子一样呜呜地哭了起来。我关掉音乐，轻轻拍着她，说：“哭吧，哭出来也许会好受一些。”

　　偏偏在这个时候，我的电话响了。我尽量不惊动江秋萄，用另一只手将手机摸出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接通了。可是我连“喂”了好几声，对方却一直没有吱声。然后电话就挂了。我也懒得去管，将手机丢在一旁。
　　江秋萄哭了约摸半个小时，才慢慢停了。我刚想说些安慰的话，她却拭去眼角的泪，说：“回去吧。”
　　一路无语。到她楼下停车之后，我才问道：“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江秋萄苦笑了一声，说：“我也不知道，这个城市我是不能再呆了，反正这里也不是我家。我想先到苏州去，我表姐那里。”
　　我说：“那祝你一切顺利！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找我！”
　　江秋萄打开车门，一只脚踏出去，又回头来说：“那天晚上，我看到你了，在你进门之前就看到了！”说着她整个人就出去，车门重重地关上了。
　　我呆了半晌，才猛然悟到她话中的意思。我赶紧打开车门，追了出去。
　　“江秋萄！”我对着她的背影喊。
　　江秋萄回过头来，借着昏黄的路灯，我发现她又泪涟涟了。我快步追上去，情不自禁地将她抱住。
　　我说：“秋萄，对不起，秋萄，对不起！”
　　我是发自肺腑的，虽然这一刻，我的心已经乱了，我的心已经碎了。

第二十三章

    我听见飞机巨大的轰鸣声。这声音几乎让我耳鸣，让我窒息。但是它很快便从我的视野里消失。同时消失的，还有江秋萄。我仰望天空，心里空荡荡的，剧烈的失落感紧紧包围着我。
　　苏万铜说：“走吧，我们回去吧。”
　　我将视线从天空慢慢转移到苏万铜的脸上，怅然地说：“我是不是真的很失败？我爱的人走，爱我的人也走了！你说我都干嘛呀我！”
　　苏万铜拍着我的后背，说道：“好了，不要想那么多了，人生就是这样，充满了悲欢离合！回去吧，兄弟！”

　　也许，真的是我自己太不懂得珍惜了，所以到头来才懊悔不已。当初和龙晓菲在一起的时候，如果我好好疼她爱她，不绝情地离开她，也许根本我就不会失去她。还有江秋萄，如果我能体会她的感受，能照顾她的感受，那她就不会每天晚上在那间酒吧傻傻地等我，想给我打电话又怕我不接或掐掉而终究没打，也不会故意和两个陌生的男人亲密想以此来刺激我，以致于后来误入狼窝还被偷拍裸照，受到要挟……因此，可以说江秋萄遭受到的不幸完全是我一手造成的。然而，当我意识到自己错的时候，却已经太晚了。

　　将苏万铜送回报社，我就直接回家了。心事重重地看了一会电视，我才想起昨晚在车上江秋萄哭的时候曾经接过电话，也不知道是谁打的，便拿出手机，翻出那个号码，打了过去。电话响了很久，对方才接通。
　　“喂，请问你是谁？”我问道。
　　对方没有说话，却咳了一声。声音有点熟。
　　“喂，我是杭文宇，你是？”我又问道。
　　电话里传来了一声笑声。
　　“我知道你是杭文宇！怎么，还记得我吗？”
　　我想了想，说：“你是……萧小芸？”
　　“还好，你还记得我！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萧小芸咯咯地笑了。
　　我说：“怎么会呢？我一直惦记着你呢！想给打电话可是又不知道你的号码！”
　　萧小芸说：“惦记我？嘿嘿，算了吧，我昨晚听到你身边有女人在哭泣呢！嘿嘿，还真够可以的，生活很滋润嘛！”
　　我干笑了两下，说：“哪里？你听错了吧？哪有女人哭泣？哦，对了，我当时在家看电视，兴许是电视里传来的！”
　　“嘿嘿，你用不着跟我解释什么！这种事是越描越黑的！”
　　“呵呵，你现在在干什么呢？”
　　“我在睡觉，还没有起床。”
　　“是不是哦？又躺在哪一个男人的床上呢？”我开玩笑道。
　　“你说错了，不是一个男人，是两个男人！”
　　“是不是真的哦？”
　　“当然了，要不然又遇到像你这样的，两下子就下课，多没意思！”
　　这话听得我很不是滋味。
　　“怎么，不说话了？生气了？”萧小芸笑嘻嘻地说。
　　我没吭声。萧小芸又说：“不过你真的是不行嘛！我又没有胡说！嘿嘿！”
　　我头一热，说：“那天我没心情。要不要现在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厉害？！”
　　萧小芸又咯咯地笑了，说：“你来呀！我倒想看看你有多厉害！”
　　我哼了一声，说：“那你倒是说说，你在哪里？我立马过来！”
　　
　　下楼后，我又有点后悔了，我发什么神经呀我！我怎么一转脸又去找其他的女人了？我在停车库外面走过来走过去，心里很矛盾。算了，管不了那么多了，既然上天注定了我是一个没有爱情的人，干脆就放开自己，恢复以前的那种放荡不羁吧，人生也就短短几十年，趁着年轻多来点刺激，也比对天放空炮好得多。
　　我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萧小芸的住处。萧小芸住在一栋陈旧的老楼里，看起来这楼已经很有些年代了。楼梯脏兮兮的，墙上满是些开锁办证搬家通管道之类的“牛皮癣”。萧小芸住在六楼，爬得我气喘吁吁的。不过她的房子看起来倒是很干净。一室一厅，收拾得井井有条。
　　看到我，她笑着说：“怎么？是不是觉得我这里很寒酸呀？”
　　我笑笑，没有说话。她又说：“我当然不能和你这种有钱人比。你们住的是大房子，哪里像我这样！”
　　我说：“也不能这样说！你这里还是很干净的嘛。”
　　我继而用手勾住她的腰，笑嘻嘻地说：“在什么地方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和谁在一起！”
　　萧小芸唾了我一口，说：“去你的！一副色中饿鬼的样子！不要又草草就下课啊！”
　　我坏笑着说：“嘿嘿，我现在就让你明白什么叫雄霸天下！我要彻底把你征服！”说着，我的手开始在她身上游走。
　　我忽然觉得自己已不再是几个小时之前为爱情愁苦断肠的杭文宇，而是那个久违的浪荡的视爱情为儿戏的杭文宇。
　　爱情，狗日的爱情，统统见鬼去吧，此刻，我只要消魂。

第二十四章

    如果说萧小研是一个魔鬼，折磨得我痛不堪言，那么萧小芸则是一个精灵，让我充满了好奇与想法。萧小研的身体我是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但是萧小芸的身体却是如此真实而火热地在我面前呈现。所以，这一刻，我再也想不起种种郁闷或痛楚，只剩下最原始的欲望在体内燃烧。而我要做的，不仅仅是让欲望将自己焚毁，还要带着萧小芸一起堕入欲海。时间已经被遗忘，尘事已经被抛置脑后，熊熊烈焰已成燎原之势……萧小芸的呻吟一阵比一阵剧烈，水蛇一样的身体微微颤动着。我像一位善骑的骑士，从容着驾驭着她这匹烈马……我看到细小的汗滴慢慢地顺着萧小芸的脸颊划过，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某种类似于绝望的快感……

　　一切终于恢复平静。萧小芸勾着我的脖子，满足地长吁了一下。
　　我笑着说：“怎么样，感觉如何？”
　　萧小芸看着我，也笑了一下，却没有说什么。
　　我们相拥着躺在床上，聆听着彼此的呼吸与心跳。
　　过了很久，萧小芸才说：“起来吧，去洗洗！”
　　我说：“你急什么？还有下半场呢！”
　　萧小芸嗷地叫了一声，捶着我的胸膛说：“你好坏，你好坏！”
　　我哈哈大笑，顺势翻到她身上去。
　　我们直躺到天色渐暗，萧小芸说：“我饿了。”
　　我理理她鬓旁的秀发，说：“你想吃什么，说吧。”
　　她嘟嘟小嘴，说：“我要吃你的肉！”
　　我笑着说：“怎么，吃了这么久，还没有吃够呀？看来你真的很贪吃哦！”
　　她唾了我一口，转向一边：“我不理你了，老是欺负别人。”
　　我哈哈大笑。老实说，她发嗲的样子还真逗人爱。

　　我们下楼时，天已经黑了。望着有些晃眼的路灯，我忽然感觉自己像做了一个梦。而今梦醒了，心口竟然隐隐作痛。萧小芸挽着我的手，脸上居然现出一副很甜蜜很幸福的样子。我不由暗自叹了一下，看起来我们两个就像是情侣似的，但是其实又什么都不是！这种感觉，真的有点滑稽。或许人的一生中，很多时候都只是逢场作戏？身在其中，而心却游离千里万里之外。
　　我闷闷地走着。过了一会，萧小芸大概也觉察到我的情绪，抬起眼来看我，说道：“你怎么了？”
　　我摇摇头，说：“没什么，只是有点累。”
　　萧小芸忽然松开手，停下了。“如果你觉得跟我走在一起有失身份的话，那么，你不如回去吧。”
　　我讶异地望着她，看来她是多心了。我说：“我根本没有这个意思，你不要这么说。”
　　萧小芸冷冷地说：“我知道，我只是一个陪酒的小姐，根本就不该和你这样的大老板走在一起！反正爱也做过了，你走了就是了。”
　　我有点急了，指着天说：“我可以对天发誓，我杭文宇要是这样想，天打雷轰！”
　　萧小芸咯咯地笑了：“你急的样子还真好玩！好吧，就信你一次！”说着，又上来挽我的手臂。
　　我又暗自叹了一声，唉，这个女人真是莫名其妙！
　　我们找了家火锅店坐下了。

　　其实对于火锅这东西，我是又爱又怕。我很喜欢它的味道，可是每一次吃完火锅之后，我的肚子就有点不舒服。记得以前有几次，还拉惨了，一天上好几次厕所，弄得整个人都要虚脱了。看来萧小芸还是比较喜欢吃火锅，吃得津津有味，香汗淋漓。她吃饭的时候，真有点像个孩子，举止之间，透出一股未泯的童真。我不由联想到她在床上的表现，那简直是判如两人呀！
　　萧小芸大概也注意到了我脸上的坏笑，停了下来，说：“你笑什么？准不怀好意！”
　　我笑而不语。她撅撅嘴，说：“不过我现在可不想管你那么多！吃东西要专心！否则就太对不起这些好吃的了！”
　　吃完火锅，萧小芸又叫我陪她去看场电影。我问她：“怎么，你不打算去上班了？”
　　她哼哼，说道：“我已经和你这样的财神爷走在一起了，还上什么班呀？”
　　我笑着说：“那不是很多客人都要拿刀来砍我？”
　　她也笑道：“那好呀，我可以看好戏了！”接着，她忽然很正经地说：“其实，我已经有好几天都没有去了，也不想再去了。”
　　我诧异地望着她，可她却又缄默不语了。
　　我们去看了一个很烂的爱情片。所以说它很烂是因为太老套了，一点新意都没有。可是，借助着微弱光线，我发现萧小芸的眼角竟然有泪光。而且，自始至终，她一直依偎在我身上。

第二十五章

    早上我还在睡觉，王风云就打来电话，说马上就要放五一大假了，公司想搞一次活动，组织大家到某度假村去玩，希望我能够参加。我问道：“什么时候？”王风云说：“二十九号中午十二点出发，三十号下午回来。”二十九号也就是明天。我沉吟了一下，答应了他，说到时候我会去公司和他们汇合。
　　我才挂掉电话，萧小芸就凑了上来：“你们要出去玩？太好了，我也要去。”
　　我皱皱眉头：“这，这恐怕不太好吧？”
　　“怎么？嫌我给你丢脸？”萧小芸脸一下子拉长了。
　　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公司搞活动，带上你多不方便。”
　　萧小芸搂着我的脖子，撒娇着说：“你放心吧，我会乖乖的，绝不会给你添什么麻烦的。”
　　老实说，我根本不想带她去，这是我一贯的原则。我从来不会让公司的员工看到我和哪一个女人在一起，这倒不是因为我怕什么，只是觉得这样很不安逸，很不习惯。但是看着她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我又不忍心扫兴，便违心地点了点头。
　　萧小芸一看到我答应带她一起去，高兴地跳了起来，在床上蹦了几下，一面拍手说：“太好了，太好了！”然后，她又俯下来，亲了我额头一下。接着，她爬到我身上，在我耳边轻声说：“我们吃早餐吧。”
　　她的眼波温柔而迷人，蕴涵着了火一样炽热的欲望。我感到自己体内的激情倏地被点燃了，便伸出双手去搂住她……

　　第二天吃过中午饭，我便和萧小芸一起到公司去。这是我第一次带一个女人出现在公司里，公司的员工似乎感到很奇怪，都用一种惊讶的眼神看着萧小芸。还好，萧小芸落落大方的，没有给我出什么难堪。
　　看到王风云时，老家伙脸上掠过一丝不易被察觉的诡异的笑容。不过，他又恢复了平静，对我点点说：“你来了？好呀。再过一刻钟就出发吧。”
　　我说：“行，一刻钟后出发。”
　　我将萧小芸带到自己办公室。才关上门，萧小芸便猛地坐到大班台上，露出一副很感慨的样子：“哇，好漂亮！好气派！”
　　我笑着说：“我的椅子才舒服呢！”
　　萧小芸闻言走到大班台后面，在我那张椅子上坐下了，扭来扭去，一面说：“确实舒服！确实安逸！”
　　我笑而不语。她又仰起脸，说：“不如咱们把它搬到我那里去吧？”
　　我忍不住大笑起来，没想到她竟然有这样的想法！我走上去，刮了她的鼻子一下，压低嗓子说：“你是不是想以后我们在这椅子上做爱呀？呵呵，用不着，有时间我们直接来办公室就可以了，这样会更加刺激一点！”
　　萧小芸一把推开我：“去！去！去！满脑子的淫秽思想！”
　　我哈哈大笑。
　　萧小芸忽然向我眨眨眼，说：“哎，刚刚在外面看到的那人是不是姓王？”
　　我愣了：“你是说王风云？你们见过？”
　　萧小芸含蓄地笑了笑，故意打起了哑谜：“这个嘛……嘿嘿！”
　　我开玩笑着说：“不会吧？难道你们有一腿？”
　　萧小芸清清嗓子，低声说：“那老家伙是个老色狼！我以前在那酒吧上班时曾经和他喝过酒。”
　　我的心猛然一惊：“你们真的……？”
　　萧小芸笑笑，不置可否。
　　我有点急了：“快说呀，是不是？”
　　萧小芸说：“你用不着这么紧张吧？你就那么在乎吗？难道……你已经爱上我了？嘿嘿，老实告诉你吧，他倒是想，千万百计地哄我，想让我跟他出去，不过就他那点伎俩，想骗我还差得远呢！”
　　我稍稍觉得心安。正待说话，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我接通电话，是公司行政部的小李通知我要出发了。
　　
　　我们一行七辆车，浩浩荡荡地开出城去。除了我车上就我和萧小芸两个人外，其他的车上都至少载着四五个人，连王风云的车也都挤了五个人。大家的兴致都很高，一路大声唱着歌。我也受到感染了，将CD声音开得很大。副驾的萧小芸更是亢奋不已，跟随旋律舞动起来。
　　出城之后，阳光明媚，鸟鸣啁啾，满目苍翠，让人心旷神怡。
　　开了两个多小时车，终于到了那个度假村。
　　停好车走出车库，我忽然看到远处有个熟悉的人影。
　　——龙晓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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