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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 存 者

李  庆

 


第三章

    我一直保持着每天记日记的习惯,把每一天发生的事件以文字的形式保存下来。然而,岁月流逝,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将那些消失的日子留住,任何努力都是徒劳的。日记的字数越来越少,有时少到一句话:“呵!苦难的一天终于过去了。”我怎么会是个记者?怎么会是一个以文字谋生的百无一用的书生呢?我不断地追问自己这种的无聊的问题。我的文字挽留不住任何东西,没有什么是肯为我停留的。我走在大街上。以异样的眼光注视那些迎面而来的男孩女孩,我想到我的过去,我的孩童时光,我无忧的青春岁月。没有错,我出生时只是一个粉嘟嘟的婴孩,未被人手和岁月涂抹过的婴孩。我没有思想,没有意识,没有任何关于世界的概念。世界在那个婴孩的头脑里只是一片空白。那时的我应该是清澈的,如一溺碧潭。斗转星移,一个孩子渐渐地长大。成长带给他的是混乱,一片混浊。我很想弄清楚我会被时光之河带到哪里?

    我的确是穷得快发疯了。想着挣钱,我甚至考虑过去抢劫。我不敢抢银行,也不敢抢金店。我知道我还不至于疯到那种程度,如果有一天我敢跑到街上持枪抢劫,那么我想我一定会被抓住。我肯定我持枪的手会不停地发抖。我根本干不了那行当。如果要成为一个够得上掉脑袋的家伙,必须要从小做起,比如偷楼下小卖部的东西,扒别人的钱袋,抢女人的手提包,抢老太太的首饰。等我有了足够的做贼的经验时,我就彻底地老了。我是无论如何也等不到那一天的。任何挣钱的捷径我都仔细想过。我觉得最切实可行的还是写本色情小说。最好是一本禁书,那样我便能够一夜成名。我巴望不得结识一个好色成性的书商,或者是一个肯出钱帮我出书的好人。我对街上的所谓“黄色书刊”根本不屑一顾,甚至不愿花一秒种时间正视一眼。整篇整篇的带省略号的对话“……呵!……呵!……好……爽……好舒服……我要昏了……好……哥……哥……嗯……快点……用力……再快点……快”如果我遇到这样的作者,我会大声对他说:“I will fuck your mothor!”文学不该回避色情,然而对于情欲的描写确实应该有所实破了。十九世纪以劳伦斯为代表的浪漫主义者曾将性爱过于美化,过于诗歌化。而到了二十世纪,卡头卡、昆德拉他们却来了个十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性爱被他们还原到生活——“男人的阴茎在冲撞……屁股一动一动地”。美感与诗意消失,只剩下真实。而在享利•米勒那里,过于直白的浑乱直叙,性爱已经开始令人作呕了。我一直比较喜欢法国“子夜”的那批新小说派的作品。从西蒙到格里耶,再到杜拉斯,没有任何一个法国文坛上最伟大的小说家回避过性爱。《情人》是一部让人震惊的作品。殖民地的白人小女孩跟一个二十多岁的东方男人做爱,篇幅不多,但却描写入微,令人扼腕,我佩服作者可以将性爱还原成生活,再还原到美感。杜拉斯永远挡在我的眼前,是我无法超越的。

    大多数时候,我静静地守着静静的夜。在一杯廉价的白酒下肚之后,我在昏沉中浸入恍忽。每到此时,我便会萌生强烈的写作的欲望。八小时以外,工作早就被我遗忘了。那些偷鸡摸狗,吃喝嫖赌的低级新闻出自于我的手,为此,我感到羞愧。新闻记者,见你妈的鬼去吧!这份工作我厌倦了。照这样下去,我永远也不可能写出一部打破传统阅读习惯的作品来。酒精带给我的是恍忽,交错和杂乱。我讴歌尼采笔下的酒神和日神。光明的天空中的太阳、月光、浑浊的臭水沟,交织成一个复杂多变的世界。我渴望让自己的笔端流下让人疯狂甚至歇斯底里的文字,在我精心构筑的城堡里,在我设下的陷井和泥沼里,让每一个阅读我作品的人艰难地跋涉。可是,我不禁要问:为此我将付出何等惨烈的代价?我异常痛苦地感觉到现在的我正在一步一步地走出精神之外。纯粹的肉体上的感受和刺激,一点一点地侵吞我,剥蚀我。一个人的夜晚,除了恍忽以外,一切都在交错中沉没。那个年少的我已经死去。每当我回忆我的过去,我就会感慨得热泪满眶。曾经有一个情心初萌的男孩喜欢过一个女孩,他在她面前会脸红;曾经有一个玩世不恭的少年迷恋过金属摇滚,在“唐朝”的尖啸声中他会疯狂;曾经有一个偏激的孩子沉湎过先锋诗歌,他在金斯堡的嚎叫声中崩溃;曾经有一个孩子……他被迫走向哲学,最终乞求于宗教。我感到遗憾。对此我无话可说。我的眼前常常恍动着一个无忧的少年。我知道他是过去的我。在我一次次的记忆里,他晃动着他青春年少的身影,我能够看到他,我一次次地回头,一次次地张望,然而我只能在记忆里触摸他。时间与空间将他和我无情地阻隔。他灿烂地笑,而我却听不到他的笑声。我只知道泪水正流淌在我的心里,我大声地呼唤过他,但我的声音却无法穿透时间与空间。他根本不知道有我的存在。我注视着那位无知的少年,带着一种祭奠逝者的沉痛的心情。那少年已经逝去了,过去的我已经逝去了。不存在了。我曾无数次地质疑这样的事实。一个声音在我耳畔响起:如果他还在,你能不能将他指出来,让我们看一看?我不能。逝去的一切仅仅活在我的记忆里,在我的心里,我无法将过去呈献。我的悲伤缘于心底的回忆,往事一幕幕,一幅幅,刀刻般清晰,而我却找不出其存在过的理由。我为这样的荒谬而悲哀。

    阴郁的日子,灰蒙蒙的天空似乎要塌下来。我走在街道上,走在陌生的世界里。我轻飘飘的,没有根基,什么也没有。故乡的竹林在我的脑海中渐渐远去。那些山峦,村庄,池塘,小道,野菊花,同样在隐去,在一点一点地变得稀薄,像一缕烟似的飘向天空。我没有故乡,也找不到天堂。我的僵硬的步子根本不知会迈向何方。这是一个梦想与希望幻灭的时代,五彩的肥皂泡飞在天地间,在天地间破灭。没有了,什么也没有了。我一无所有到这惟一的一个“我”也丢失了。

    我必须用外在的忙碌去填补内心的空白。我的心中永远有一处空白,永远暴露在我的心灵里,在我目光所及的地方,是任何人或任何事也无法替代或者填补的。那空白像针刺在我的心里,时时刻刻都让我感到撕心般的痛。于是,我渐渐迷上了忙碌与喧嚣。无时无刻,我强迫自己不断地做事情,哪怕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直到累得想在马路旁倒下。

    我一遍遍地追问过价值和意义。我活着,然而为什么?一切价值和意义为什么要在死亡为大背景的屏障前成为虚无。工作?为什么?为什么?有谁能告诉我一个可以令我信服的答案?看一朵花的遭遇,我思索一滴水的归宿,我只知道我今天仍然活着,然而,无时无刻我都在警醒中告诉自己这样一个事实,一个确凿不移的事实——我会死的。即便我现在还活着,但我依然注定难逃一死。我终究逃避不了那道屏障。

    那个叫杨艳的小女人曾找过我,她闪砾其辞,听得出来,她只是想约我出去玩玩。可怜的小妞儿,她根本就不知道我对“玩”不感兴趣。更确切地说,我对这世间的一切都不感兴趣。我不愿再见到她,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中一片哀凉。十七岁,如梦,如歌,如花朵,如蓝天,如娇阳的年龄。年轻的脸庞如一面镜子,在那个小姑娘面前,我看到的是岁月在我脸上刻下的一道道刻痕。逝者如斯乎!逝者如斯乎!她青春的气息让我联想到的只是我所有的逝去的日子。我的心微微发颤,然后对自己轻述:“哦!原来我也曾年轻过。”我深深的感到我已经者了。已经老了。除了回忆以外我一无所有。所以我不想再见到她。我在电话里无数回地拒绝过她。我以为这件事就这样就会谈,就会烟消云散,可是我还是遇到了她。在一个并不合适,也不适当的时间和地点遇到了她。

    那天我喝了酒,从下午一直喝到晚上。然后我跟几个同事去舞厅跳舞。跳那种门票只要一块钱的舞。我醉醺醺地走在舞池里。我看到她。她独自一人。我请她跳舞,问她为什么一个人跑出来玩?不害怕吗?她说她只想出来散散心,还慎怒着说我不守信。我问她何以见得?她说,你不是说对“玩”不感兴趣吗?我轻意地敷衍了她。确切地说应该是骗了她。一个二十多岁的成年男子,对一个十七年的小姑娘撒一个美丽动听的谎,简直易如反掌。她信了。舞曲一完,我便丢下她去寻找别的目标。我不得不承认酒可以乱性。杨艳与我保持着一段距离,而她却不知道,此时此刻,我需要的只是一个可以拥抱的女人的肉体。我摇摇晃晃地游荡舞厅里。我停下来时,在昏暗的灯光下,我又看到她,看到她在舞厅里闲逛,急切地张望,像是在找某个人。我觉得好笑,一个小姑娘着急的样子的确有些可爱。我悄悄跟在她背后,直到我忍不住拍了她一下。我问她是在找人吗?她没有回答。我对她说,跳一曲好吗?这一次,杨艳却拉起我的手,默默地走到舞池中央。我们依然用很标准的舞姿跳舞。她不时抬头,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看我。我觉得心里难受极了,说不出的感觉。我根本不愿把时间耗在一个还没成年的小妞身上,并且,我害怕自己会悄悄喜欢上她。我担心她的出现会带给我幻想与错觉。所以,借着酒意,我对她:“小妹妹,有空多干点儿正经事,少往舞厅跑。我也没有时间陪你,况且再过一年我就会跟一个女人结婚。”此后,我不再说一句话。舞曲一完我便告辞了。就象跟一个陌生人告辞那样,我冷冰冰地对杨艳说:我回去了。
    我冷漠地转身离去。我的心里一片空白,那里是荒漠,是废墟,是泥沼和盐碱地。带着一颗冷而硬的心,我像一切都没发生过那样往回走。
    独自回去的路上,深夜十一点,我的手机响了。杨艳打来的电话,她说她想见我。我问她有什么事吗?她说没有,她说她只想见见我。我是这样想的,即便也她发生性关系,也总比花钱去买笑强,我告诫自己,一切均浮在肉体的层面,都与精神无关。所以,我答应再去见她,地点是我安排的,在市中心的女人雕像下。

    我又见到了杨艳,在深夜里的尴尬的氛围中。她埋着头不说话。我对她说,走走好吗?她仍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我们延着街走,深夜的街道依然繁华,一群群寻欢作乐的男男女女在酒精的作用下发着酒疯。夜生活,灯与光,酒精和音乐,性与疯狂几乎构成了他们生命的框架。我走在街上,背后跟着一个十七岁的小妞。没有目标地走着,我根本不知道去哪儿?我转身问她,夜已经深了,我们去哪儿?她说随便。我带她到了市委机关的大花园中,在离我住地不远的凉亭里坐下。空气凝固,我们相对无语。我感到头很痛,酒精仍在我身体里发生作用。我打破了沉默,开始与她闲聊。聊一些只有我才感兴趣的话题,如戈雅人的美女,基督耶稣的比喻,阿尔布拉宫的回忆,俄犹浦斯的传说,阿斯图利亚斯的神话,以及蒙田的随笔,叔本华的意志表象,等等。每个话题在结束时,我总会问她一句,你能听懂吗?我不知道自己涛涛不绝地讲了多久。静夜中,时光飞逝。我很兴奋,哪怕只有一个听众,她毕竟成全了我渲泄演讲欲的欲念。我一直讲到嗓子快干出火星儿,讲得她昏昏欲睡。我起身对她说,走吧。我送你回去。她站起来,但她没有离开,她站在那里,婷婷玉立。刹那间,无数点滴的感受汇集成江河,在我的心中翻腾,奔流直下。我想到了我逝去的大学时光;想到了我的初恋;想到了在大学里每夜与初恋情人幽会的那片林子;想到了那些关于我的但却已经消失了的美丽的一切。一个小姑娘站在我面前,她在月光下美丽的身影勾起了我那些沉淀已久的美丽的情愫。她不想走,她就站在那里,用一种混杂的目光看着我。

    我走到她面前,拥抱了她。她顺服地依在我怀里,慢慢地抬头,闭上了眼睛。我知道她正在提示我,在暗示着什么。于是我吻了她。我们紧紧地拥抱、亲吻。忽然,她停住了。她将我推开。她对我说不可以。我问她为什么?她说,你不是说自己快结婚了吗?她的话似乎点到了我的痛处,让我心中发沉。我对她发誓,我不想伤害她,并且我会给她一个适当的解释,在另一个适当的时间。我问她相信我吗?她先摇头,然后点头。我再一次抱住她。我们再一次疯狂地亲吻。我明显地感到她的身子发软,她在拥吻之下快要窒息。
    吻在唇边。吻在彼此的身体上。一个小姑娘淡淡的肌肤的清香,一个陌生的绵长的吻。

    我试图了解过我自己。照着哲人刻在古希腊的石碑上的箴言:认识你自己。我看过。但我不敢肯定。我的内心深处必定隐藏着两个截然不同的天使,一个至善至美,另一个至恶至邪。我一直是这样子,是割裂的,亦正亦邪的人。有时我会将另一个自我推出去,到纷争的世界去扮演一个虚幻的我;有时我也会走进自己的内心,在寂静的夜里而用文字去抚慰内心深处的那个我。是这样的。我绝不是单纯的一个人,我的两个天使在争头,互有攻守。此时此刻,我感到那个邪恶的天使占上风了,我意识到这一点而我却无能为力。对于杨艳,我无法控制并压制自己邪恶的念头。她已经软了,在我的吻下已经失去理智和意识了。而我却十分清醒,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清醒。我知道自己此刻正在做什么,甚至还知道我将要做什么。她似乎不懂,但我懂,我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我开始有计划,有步骤地挑逗她。隔着衣裤炽烈地抚摸她的身体。她好象没有知觉。一遍又一遍地,从她的腰到大腿,再到她的胸部。她不反抗,她顺从得像一头刚出生的羔羊。我撩开她的T恤,去抚弄她的乳房。她不从,但她却没有力气拒绝。她拒绝不了我对她肉体的侵犯。我握住她的乳房,她的表情告诉我她想从我的手里挣脱开,然而她却办不到。她喃喃自语,她说不要,不要这样对她。我没有理会,满脑子想的全是如何与她上床,以至于如何同她做那件事。她越来越站不稳了。我扶着她右手熟练地往下滑,熟练解开她的牛仔裤的扣子。她一定是晕了,她受不了一个成年男人的性引诱。我开始用手抚弄她的阴部,轻轻地,怕弄痛她。她开始全力反抗,虽然她气若游丝,但这一次,她成功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停住了,潜意识地停了下来。我们相对无言。沉默。夜色清幽,散着泥土的芬芳。风拂过园子里的树,拂过她的发丝和我的脸庞。我对她说:“到我那儿去好吗?我住的地方就在楼上。”我顺手指了指,她不说话。我想她一定是默许了。一个美丽的夜晚,月影朦朦,湛蓝的天空像宁静的深海。我根本顾不上欣赏这一切。我满脑子尽想着那些做爱的细节。我拉着她的手,朝我住的地方走去。我很乱,乱得一片茫然,惟一清楚的是我的心跳得很厉害。

    世事难料,我带着杨艳上楼一看,屋里挤满了人,有人在打麻将,还有一群人在观战。我无可奈何。我不想在一群同事的目光注视下跟一个女人跑到一间屋里去做爱。况且她会不会与我做那件事仍是一个未知数。她一定不肯。屋里的尖叫声让她极为不安。这一点我看得出来。她的眼神明白无误地告诉了我她所思虑的一切。于是我们只好重新回到大街上。
    一男一女在深夜里幽灵般地游荡。我对她说,今晚我们都不回去,要玩就玩痛快一点。我提议去一家旅馆。她没有反对。她一再强调,不管去哪儿,只要能和我在一起她就很满足了。我们四处找寻价格便宜的旅馆。我只带了四十块钱,开不了房,任何地方都不行。连问了几家旅馆后我感到绝望。我无法满足她“主动申请自杀”的愿望了。可悲,四十块钱!我们只好各自回各自的住处。我并不觉得遗憾。相反,我感到宽慰。毕竟她才十七岁。我独自回住所的路上。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仿佛我的良知得到了解脱。

          ※          ※          ※          ※          ※

    有一些从未有过的感觉涌上心头,让人感到很不安。今天我几乎没离开过这所房子,我一直呆在这里,哪儿也不想去。昨夜一夜难眠,我打不起精神做事情,甚至连张口吃饭都觉得累。确切地说上苍对我也不错了,还有什么是值得担扰的呢?夜晚,我想读一些书:散文,诗歌,以及宗教书籍,可是这儿却没有。我独自在这里打发我的岁月,独自生活,我打算自己写本书来读,现在就动笔,我不会改动我写下的任何一个字。用我的笔掀起风暴,让龙卷风般的文字席卷大地上的一切,让所有的腐殖层翻在阳光下暴晒。拔掉枯树和枯萎的草,我要掘一涨清泉。我将表达可以表达的以及不可表达的惊奇,欲望,物质,情欲,刺激和未灭的童心和好奇心。现在就开始,在我的心中孕育新的朝阳。全新的阳光会普照大地,在任何一个阴暗的角落。我极速地膨胀,如果不让自己成为一部写作的机器,我会爆炸的。

    天气没有转凉的迹象,反而一天天地热起来。在这样的环境下,我只能一天天地麻木下去。这些天里,我反复回味泓一法师说过的那四个字:“悲辛交集。”令人惊叹!每当我面对自己时,一股巨大的哀痛会从我的心中涌出。我无限的悲伤下,我的心仿佛被卷进一个巨大的深渊。悲伤将我一点一点地吞噬。那些屈辱的日子深深地铭刻在我的心里,是永远也忘不了,抹不掉的。一个女人曾对我说:“我需要找一个可以作依靠的男人,你太穷了,你不适合我。”她一直那样暴燥易怒,不温柔,不像个女人。她曾是我的女友。在她身上,我耗废了整整两年的光阴。她满脸的戾气,邪恶的内心,不健全的人格。至少单单作为女人而言,她绝对是失败的。她满脑子除了钱还是钱,她根本不可能爱我,因为除了钱以外她不爱别的东西。后来她提出分手,原因太简单不过。好吧!滚!去找你的有钱男人吧!我这才如梦初醒,恍然大悟。原来自己那两年是跟一个不收嫖资的婊子昏搞在一起。我相信她一定会遭遇许多失意、落的日子,她还不配从这世上得到上天恩赐的任何东西。她让我打心眼地瞧不起,在我的眼里,她甚至还不如街上廉价的妓女。每当我一想到那婊子,我的心情就会糟到极点。

    上午,我初恋的情人从遥远的他乡给我打电话,聊了几分钟。她总是每隔一两个月打一次电话给我,买了房,找了男朋友,升了薪水,打牌输了钱,生了一场病,等等。她会一一向我倾述。我也乐于接她的电话,我告诉她我跳槽了,现在在一座小城的记者站打工,待遇一般, 勉强能活下去。她居然忘了我毕业几年了。我说四年了。她说,“哦!时间竟然过得这么快,过了这么久……”她哭了,她一直哭着对我说话。我的心情糟透了。往事不堪回首,一切回忆均被厚玻璃般的屏障阻隔,尽管清晰可辩,但我却再也回不去了。一个美丽善良的姑娘就这样走了,她一路走去,走出了我的视线,冷泠的背影,无限凄伤。直到现在我仍然清楚地记得在长途车站送别她的情形。我们没有绵的拥抱,她在豪华大巴上朝我挥手,我看着车辆远去,但我终究没有想到,那最后的挥手和最后的一瞥竟然成了永恒。我和她再无法相见了。我什么也不曾给过她,除了痛苦和绝望。我的确深深地伤害了她。有谁能宽恕我所做的一切呢?我常想,是自己对不起别人在前,此为因,然后才有人会捉弄我,此为果。冤怨相报,因果循环。但愿至此我便超然坦荡了。

    后来那个认定我会穷一辈子的卑劣女人也曾跑来找过我。无论她再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了。诚然,在肉体上我可以与她亲近,任何一个女人都可以,然而我的心却随风而逝了。我不会再轻易地为任何一个女人动情,更不可能为一个在我眼里连婊子都不如的女人动心。我不能宽恕,甚至不能宽怒我的仁慈和善良。悲痛早已将我吞噬了。那个婊子除了悲哀外,她什么都不曾给过我。最美好的时光是不再想到她,不再纠缠于往昔的岁月。就这样活下去吧!庄严地带着我的哀伤活下去,直到世界的末了。我的耳畔隐隐响起古西伯莱的祈语:
    显我为义的神啊
    我呼吁的时候,求你应允我!
    我在困苦中,你曾使我宽广;现在求你怜恤我,听我的祷告……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十章

第十一章

第十二章

第十三章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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