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来乍到

    第一节 皇宫飞燕

    初春的山上，积雪犹存，但见新芽在地面上露出鲜嫩的雅颜，等待融雪的滋润。
    洛阳城外，暖风徐徐，早已催得百花盛开，相竞争妍，草木也发芽，增添绿色。
    大明宫中，花香阵阵扑鼻。

    一位身着黄纱衣装的婢女小雨的嘟嚷声打破了一片寂静，“公主，眼下法轮教如此猖獗，出宫岂不是很危险？您就别寻我开心，这是万万行不通的！”
    “哼！为什么行不通呢？皇帝奶奶不是正在严打消灭法轮邪教吗？我出宫玩玩，神不知鬼不觉，天晓得我是公主。再说我的终身大事只能由我自己作主，她们给我选的驸马，我肯定是不喜欢的。对了！我们这次出宫就以选驸马为借口，等我真的带个称心如意的驸马回来，皇帝奶奶不但不会责骂我，反而会说我慧眼识俊才，替我高兴的。”安平公主拿起一件雪白锦衣，对着妆台前的铜镜顾影自怜，露出满意的笑容，又道：“这件穿上去像不像个风流倜傥的公子儿？”
    小雨闻言一惊，道：“公主，你该不会……”
    “聪明！我就是要女扮男装出游。”她扯了扯自己身上的雪白罗裙，又道：“出门在外，男子可说是百无禁忌，女子可就差远了。”
    “公主！……”小雨无奈地喊了一声。
    安平公主绽出得意的笑颜，柔柔地道：“小雨，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是不是？你就帮我这一次忙嘛！”

    小雨踌躇的退后一步，总是拿这顽皮的小主人没辄。她自幼就尽得众人宠爱，以致自我中心强得很，阻止她只会让她的意志更坚定，若不阻止，女皇降罪下来，非得掉脑袋不可。
    “这可该如何是好？”小雨心里直急。
    安平公主见小雨进退两难，道：“算啦！你不用陪我，我自个儿溜出去，不拖累你了。”
    “说得容易，到时更糟！”小雨无奈地道：“我投降了！我陪你一块儿去，但是你不能甩掉我，得让我形影不离地跟着你，如何？”
    安平公主毫不考虑地点了点头，脑子却快速地转着，苦思怎样才能毫不费力地甩掉她。
    小雨根据几年的相处经验，轻易看出小主人的鬼主意，心里暗自提醒自己机警些，千万不能让她诡计得逞，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安平公主与小雨穿着男装一路乘马车到城门口，城门口守卫把守得严。官兵也借机刁难百姓，索讨过路费。法轮邪教势力膨胀，危及洛阳百姓，而且扰乱治安威胁到女皇武则天的统治，是以女皇下令出入人员必须严加盘问，不准法轮邪教徒混入洛阳城。
    安平公主见状，做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她根本不引不意，但看到小雨那副急得头发都快发白的样子，不禁莞尔一笑，这小雨真是爱“心雨”连绵。
    “公子，请下车接受检查！”一个猴腮脸的守卫向安平公主道。
    安平公主闻言，怒道：“狗奴才，我出城门还需要检查吗？”话刚说完，这名守卫如刚好见鬼魅般地抚着脸颊跳开。
    旁边的人都还不明白，只听到“啪”的一声后，那守卫便着红肿的手印。谁也想不到这位文弱妖怯的小公子，手法竟是如此之快！

    安平公主仿佛置无人之地的整整衣饰，很自然地将腰上佩带的御赐金牌“皇宫飞燕”引得众人的注意。看到这，守卫们个个惊呆，她可是当今圣上的掌上明珠——安平公主！
    守卫忙一改傲慢的态度，毕恭毕敬地作揖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望公主原谅！”说着就让出条大道，请安平公主与小雨通行。
    安平公主正待反唇相讥，却被小雨一把捉住，拉上马车，直往江南赶去。
    一段距离的冲刺后，两人气喘吁吁。
    “小雨，你最好给我一个理由，说明为什么不让我教训那些嚣张跋扈的家伙。否则——哼！有你好受！安平公主一脸的不悦。
    看见安平公主的眼神，小雨不由脊背发毛。但仍理直气壮地道：“别忘了我们是偷溜出来的。事情若开来，法轮邪教的人不抓你才怪！皇上那儿也非怪罪不可！”
    “皇帝奶奶那儿，到时就说我想自己找个驸马，才到外边逛逛。没想到会遇到那守卫，然后再狠狠告发那守卫，最后皇帝奶奶只会为我打抱不平，才无暇注意到我是偷溜出来的呢！至于法轮邪教嘛，人女扮男装，而且他们根本就不认识我，只要我以后更小心一点保证会平安无事的！”安平公主天真地分析道。

    小雨摇头叹息，这公主的性子早就被圣上宠上天了，竟养成了不知天高地厚的胆量，让她无法无天，无人能管。
    “如果一切都是我们想的那么美好，世上就没有灾难与不幸了。”小雨叹息道。
    安平公主不理她，只是一想到能去江南玩玩，心中恨不得肋生双翅立刻飞到那里。
    “到时你真的能带个驸马爷回去？”小雨甚是怀疑与担心。
    安平公主绽出一抹诡秘的笑容，道：“缘份天定！婚姻大事又岂同儿戏？我是不会笨到随便找一个滥竽充数的！”
    “那公主——”小雨甚是担忧，不由自主地露出期待的眼神，洗耳恭听安平公主安排的好事，不否能化险为夷，令女皇不怪罪。
    “你叫我什么？”安平公主不悦地给她一记白眼。
    “喔——少爷，少爷！”小雨连忙澄清。
    安平公主满意地一笑后，道：“好了，我们赶快走吧！”
    “去哪儿？”
    “江南苏杭！”

    外面的世界是那么的美丽，那么辽阔！尤其是江南，“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现在更是千紫万红，繁花如锦的时候。一个人活着，若是不到苏杭去开开眼界，这辈子岂非真是白活了？

    第二节 电闪雷鸣

    午后，乌云密布，压的很低！
    大风刮起，吹聚起满天浓厚潮润的乌云，早使人肺腔里和心胸阻塞，直感到整个天空都沉沉降落了。突然间，一个惊心动魄的霹雳在头顶炸响，紧接着白色闪电后面又是一串咆哮的雷声。雨，终于落了下来。先是稀稀疏疏的雨点叭哒叭哒往下砸，紧接着雨脚越来越密，如擂鼓摧动千军万马冲杀而来。

    一辆马车飞快似地朝着山间一座破庙奔去。
    马车上只听到“快！快！快！”的叫喊声，恨不得一脚踏进破庙。
    马车虽快，但暴雨更快！待她们赶到破庙时，雨已是倾盆大雨。
    “轰——”的一声，又一个霹雳闪电吓得她们赶紧躲入破庙，破庙里会有神灵保佑！
    世界上真的存在神灵吗？只见破庙不但破，而且小，庙里供的好像是弥勒佛。
    外面的狂风吹得呼呼直响，风从四面八方吹进来，吹着那堆火，火焰一直在闪烁。
    有人，一个！
    只见他的脸倔强、冷漠，令人不得不联想到花冈岩，你的眼睛正盯着你手中的那晶莹如水的宝刀，宝刀上刻有八个蝇头小楷：“风驰电掣，雷霆万钧”！

    突然闯进来两位躲雨的少女，并没有吸引他专注的目光，他若无其事地仍盯着他的刀，刀上有八个字。
    无论是谁都会看得出他绝不是很容易热情的人！
    安平公主与小雨看着他，心里十分紧张。他是好人还是坏人？
    “少爷，你冷不冷？”小雨忽小声地问道。
    安平公主来回走动，咬牙道：“我……我还好。”其实她一进入破庙，看见那堆火，便想立刻跑过去烤火，可是那火是属于一个冷漠的不知惜香怜玉的陌生男人。
    “两位若感到冷，不妨过来。”他那双充满冷酷与野性的眸子，忽然露出了一丝温暖，但他的眼睛却自始至终盯着他的刀，刀上的八个字。
    刀锋虽冷，但他的心却是热的。
    安平公主闻言，大喜，立刻奔过去，一股暖流马上涌遍全身。这世界毕竟是充满了热情与温暖，生命毕竟还是可爱的！
    她笑了，高兴地笑了！不幸与冷漠离她很远，温暖与热情却在面前。

    外面电闪雷鸣，风雨交加，里面却静得出奇！连平时多嘴的安平公主也变得无话可说。小雨心中则全是担忧。这人会不会是采花淫贼？会不会是江洋大盗？又会不会是法轮邪教徒？
    “谢谢你！”安平公主感激地打破沉寂。
    那人没有反应。
    安平公主略一怔，看到他刀上的八个小字，却不知什么意思，忍不住问道：“你这是什么宝刀？”
    他低着头忽自豪地道：“风雷狂刀！”
    安平公主不顾小雨的劝阻暗示，继续问道：“你刀法肯定不错啦？”
    他也不嫌烦地道：“杀过人！”声音很冷！
    安平公主与小雨闻言，心中不由又紧张害怕起来。但安平公主初生牛犊不怕虎，又道：“有多少人？二十个还是三十个？”
    他冷冷地道：“包括女人！”
    安平公主一怔，定了定神，道：“我不怕你！”
    小雨忙缓和气氛，道：“敢问少侠，此地离苏州，还有多远？”
    他道：“不远，差不多两天的路程。”
    安平公主截口又道：“谢谢你！我叫李婕，咱们交个朋友，敢问少侠怎么称呼？”
    他的头突然抬了起来，吓得安平公主与小雨的身子猛地一颤，只见他冷冷的如刀的眼神凝视着她们，道：“我是我，你是你，井水不犯河水！”

    安平公主见他虽吓人，但并没有危险，便稍作镇静，道：“你是我第一次出门遇到的第一个贵人，我希望能记住我认识的第一个朋友的名字。这对我来说是件令人兴奋、令人激动、令人难以忘怀的事。”
    他又低下头看着他的刀，过了一会儿，忽出人意外地说出三个字：“丁小刀！”
    安平公主闻言，心中大喜，道：“丁少侠，谢谢你，真的谢谢你！”出门在外靠朋友，要学会多说“谢谢”二字，她倒记在心里。
    丁小刀依旧冷冷地道：“你的话太多了！”
    安平公主又是一怔，随即笑了笑，道：“那是因为你的话太少了。”
    丁小刀道：“像你这种人，本就不该出来走江湖，懂的事太少，说的话太多！”
    安平公主笑道：“嘴巴除了吃饭，说话当然是它的天职！”
    丁小刀没有再说话。一个巴掌拍不响，安平公主只好也不说话。

    沉寂片刻后，忽然外面传来叱喝声，接着便是一阵兵刃相碰之声。安平公主好奇心大起，想起身去看，丁小刀冷冷地道：“不想惹事的最好别动！”
    安平公主一怔，不动了，但在心里却骂道：“胆小鬼！”小雨在旁偷偷地乐着。
    不一会儿，外面的人已近。
    只听见一人道：“武光南，你这叛徒，居然吃里扒外！为了投奔法轮邪教，居然不惜杀死本门西门神。今日我等不杀你，难泄心头之恨！”
    “武光南”这三个字入耳，安平公主脸色立刻变了。武光南畏罪潜逃，正是女皇下令通辑的人！
    “你们认识他？”丁小刀忽冷冷地道。
    “他”当然是指武光南。丁小刀虽未抬头，但已觉察到她们的呼吸急促。一个人不会平白无故地突然间呼吸发生变化。
    “不……不，我们不认识他！”安平公主微笑道，她知道笑能令人保持镇静。
    小雨连忙也附和地点了点头。

    这时只听到武光南道：“岂至是西门神，连你东门神与北门神我也敢杀！谁能给我权力，我便能为谁杀人！”
    安平公主闻言，气得小脸发红，心里骂道：“死奴才，真是为权力而生，为权力而死！”
    突然又有一人道：“武光南，副门主之位难道你瞧不起？硬是要成为邪教的一条走狗吗？难道你真是为了一个人的权力而背叛朝廷，背叛蝙蝠门？”
    原来追杀武光南的人正是法轮教的死对头——蝙蝠门！
    武光南厉声道：“北门神，武则天冒天下之大不韪，篡夺李唐江山，我为什么要忠于她？蝙蝠门虽能与法轮教对抗，但螳臂怎能当车？我又何必要留在蝙蝠门自毁前程？法轮教声势浩大，遍布全国，而且先太子李贤起死回生，故而必将是未来的正统之师。‘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君而辅’，是‘识时务为俊杰’也！”
    “住口！”东门神大怒道：“你助纣为虐，谋反叛乱，是为不忠！杀害同门，改投邪教，是为不义！不为苍生求福，反而祸害百姓，动荡社会，是为不仁！你这不忠不义不仁之徒，生于世上，还有何颜？”说完他的一对判官笔已向武光南点去。

    庙内三人听到武光南说的话也是义愤填膺，怒火直冒！
    “武光南，你杀了他们便是本教十大坛主之首！”不知何时又来了十几人，其中一位领头人对武光南道。
    丁小刀立刻起身，走到窗户旁向外看去。安平公主与小雨见状，也跟了上去。
    只见那人穿着蓑衣，戴着笠帽，手持三节银链，面带笑容，甚是得意。
    武光南双掌独战东门神与北门神，已渐渐落了下风，突然间左手臂被北门神划了一剑。
    “武坛主，接剑！”那人从手下抽出一把剑。抛给武光南。他叫武光南为“武坛主”，示意已将其纳入他教。就在武光南接过剑之时，忽东门神飞身一跃，一对判官笔出其不意竟向那人点去。那人冷笑一声后，“唰”的一声，三节银链已出手，立刻三道白光划过天际。三节银链，忽直忽曲，直的时候像一条银环蛇，闪电般的舌信直啄东门神的咽喉；曲的时候像黄河之水，冲荡着东门神的身岸。
    东门神位东南西北四大守门神之首，也并非等闲之辈，他的一对判官笔，“只判死，不留生”，将那人全身几百穴位全都罩住！
    两人有攻有守，攻守兼备，是以一时之间难分胜负。

    武光南手持长剑后，战况已大大改变，北门神已渐渐不敌。武光南毕竟是蝙蝠门门主的唯一的传人，武功当然了得。
    “武坛主，再这么耗下去，本法王可没耐心等！”那人在旁忽厉声道。这位法王可是法轮教的五大护教法王之一——铁无情，人称“无情王”！
    武光南闻言，大喝一声，剑势陡转，剑锋划过，一招“流星赶月”刺中北门神的左肩，正待再刺一剑时，东门神的一支判官笔已经越赶到。
    “当”的一声，硬是将他剑挡了回去。
    东门神也不恋战，护住北门神，两人边战边退。
    东门神忽骂道：“狗贼，我蝙蝠门不会就此罢休的！”说完扶住北门神与门徒急速退去。
    铁无情也不去追，对武光南道：“武坛主为本教又除去一大劲敌，实乃大功一件。十大坛主之首非阁下莫属！”
    武光南道：“在下只不过略尽绵力，怎可说是又除去一大劲敌呢？”
    铁无情阴恻恻一笑，道：“北门神中你一剑，必死无疑！”
    武光南心里一格登，愕道：“我那一剑还不至于要他的命吧？”
    铁无情得意地笑道：“倘若剑上有毒呢？”
    武光南呆立无语，心里却一亮：“怪不得北门神中剑后，体力立刻急速下降，原来是中了毒。”

    庙内三人心里也都一怔：“好阴险毒辣的人！”
    忽铁无情道：“这雨下得也够长够大的了！走，武坛主，去那间破庙躲躲雨！”
    安平公主与小雨闻言，大骇，不知该怎么办？
    丁小刀却冷静地道：“坐在火旁别动，什么也别管！”
    这两人闻言，很听话地坐在火堆旁，一声不吭。
    这时，门已打开，一阵冷风趁机刮了进来，被冷风吹动的火差点儿烧了安平公主的衣角。
    铁无情与几十名手下起走了进来，他们看到了丁小刀等三人甚是惊讶。武光南的视线与安平公主的目光在空中撞在一起，令他向后退了一步。那是愤怒无比，恨不得将他一剑刺死的目光！
    铁无情则凝视着丁小刀手中的那把“风雷狂刀”，忽赞道：“好刀！”
    丁小刀傲然道：“是！”
    铁无情冷冷道：“你的刀留下，人可以走了。”
    丁小刀也冷冷地道：“刀就在此，你为何不来拿？”
    铁无情瞳孔收缩，道：“你为何不送过来？”
    丁小刀道：“刀很危险！”
    铁无情道：“小心割破你自己的手！”
    丁小刀抬头看了看铁无情一眼，忽又低头看着他手中的刀，而手像抚摸情人的身子抚摸着他的刀，冷冷地道：“刀，还能杀人！”
    铁无情道：“你用这柄刀杀过人？”
    丁小刀道：“当然！”
    铁无情道：“杀过什么样的人？”
    丁小刀露出戾气，道：“其中就有手持三节银链的人！”他痛恨铁无情这种阴险的人，正如他痛恨毒蛇！

    安平公主在旁不由偷偷一笑，丁小刀回答的实在有趣。但铁无情凝视着丁小刀，身体里仿佛有股愤怒的火焰自脚底烧向他的大脑，烧红了他的眼睛。
    武光南忽道：“阁下是什么人？”
    丁小刀道：“是个死不了的人！”
    铁无情大怒道：“宝刀配英雄。你是个英雄吗？”
    丁小刀自豪地道：“刀正是在下的刀！”
    安平公主又笑了，既然宝刀是丁小刀的，那么丁小刀就是英雄了。
    铁无情的瞳孔已收缩到极点，知道这人决非泛泛之辈，他知道遇上劲敌。俗语说“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还未交手，对方的杀气就险些将他击倒。
    杀人往往出于愤怒！
    铁无情怒声如涛，终于遏制不住，他的人突然幽灵般轻飘飞起，一脚向丁小刀的头踢了过来。谁都不知道这一脚踢出去时的力量与速度，更不知道踢出去的结果。他这一脚还是踢了个空，但吓得安平公主与小雨滚到了一旁。

    只见丁小刀并未站起，右手一挥，手中的“风雷狂刀”已砍向铁无情的左腿。铁无情右腿借刚才丁小刀的还手之力，身子又跃起，凌空翻身，躲过那一刀。他的人再攻出，人未到，已有三道碧粼的寒光抽丁小刀的咽喉与胸膛刺来。这一刺凌空而发，飘忽诡异。
    丁小刀的脸很冷静，心也很平静，只反手一刀，竟将铁无情的三节银链削断！
    铁无情被逼退后见兵器被毁，勃然大怒，赤手变爪，向丁小刀抓去，正是“三十六式鹰爪功”。
    丁小刀叱喝一声，人已跃起。他不动则已，一动惊人，静如山岳，动如流星！一招“风卷残云”，寒光一闪，狂风顿起，向铁无情卷去。刀法端的凶狠、有劲！
    铁无情见对方刀势，大骇，忙向左边一闪，但等到闪避时，已迟了。他的胸前还是被狠狠地划了一刀，伤口很深，顿时感到恐惧与疼痛。
    丁小刀的刀实在太快、太准、太狠！
    铁无情终于知道他是谁，刀是谁。
    他就是天下第一庄——碧云山庄的丁少庄主丁小刀！
    刀就是天下第一刀——“风雷狂刀”！
    但太晚了！待死亡来临的时候，武光南一剑格开了丁小刀的刀，扶起铁无情，风一般逃了出去。

    外面依然风雨雷电交加！
    鲜血已完全自刀尖滴落，刀锋又莹如秋水。
    ——好刀！
    丁小刀仍然坐在原来的地方，好像从来未动过似的。刀还在他手里，雪亮的刀锋，薄而利！刀光照着他的脸，他的脸上完全无任何表情——除了冷！
    他的宗旨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不到必要时，绝不出手！

    安平公主与小雨见丁小刀武功如此高强，不收暗生佩服，又重新坐到火堆旁。
    安平公主忽愤愤地道：“你武功盖世，为什么不杀了他们两个坏蛋？”
    丁小刀冷冷地道：“我不喜欢在胆小的女人面前杀人！”
    安平公主瞪磊眼，忍不住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女人？谁是胆小如鼠的女人呢？”
    丁小刀道：“女人就是女人！”理由简单而有力！
    ——纸当然是包不住火的！
    安平公主气得不再说话了。旁边的小雨暗暗发笑，这小主人自认为女扮男装扮的极像，却一出门便被人发觉了。
    安平公主忽又道：“你这柄削铁如泥的宝刀是谁打造的？”
    丁小刀冷冷地道：“你问这干什么？”
    安平公主道：“我也想叫刀匠打造一把与你一样的宝刀。”
    丁小刀满脸的傲气，道：“普天之下，‘风雷狂刀’独一无二！”他的刀历代家传，已有四代。
    安平公主噘起小嘴儿，啐道：“谁稀罕！”

    不一会儿，雨渐渐变小，停下。安平公主摊开一直紧握的小拳头，让晴朗的风栖息在上面，心中顿感一阵舒畅！
    丁小刀也已起身，准备离开。
    安平公主急忙拦在他面前，道：“你准备去哪儿？”
    丁小刀走动时轻捷灵敏，一站住就站得很稳，像一根石柱钉入大地！
    他看了她一眼，道：“你走你的，我走我的，互不相关！”说完便饶开她而走。
    安平公主见状，气道：“真是块臭石头！”
    忽然丁小刀在远处甩回几个字：“出了事可来碧云山庄！”
    安平公主闻言大喜，对小雨道：“有机会咱们一定要去碧云山庄玩玩！”
    碧云山庄，天下第一山庄！
    “风雷狂刀”，天下第一刀！
    刀，她已看见了，但庄，她还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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